輕46.13-D2章：昨天成就今日，但不決定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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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次處理吧。

你首先對拉斐爾·辛表示：事情變成如今這個地步你自己也有一定責任，雖是正當防衛但也確實殺了他的父親，所以現……

“哈？”拉斐爾·辛歪頭盯著你，反問道，“跟我父親有啥關係？那老傢伙死就死唄。我若不是打不過他，早就親自下手了。”

……居然是這種反應？

矮人隊長實在聽不下去：“講話注意點，那可是你的家人！”

“嘁！我那兩個所謂的家人，一個不斷對我施展魔法，聲稱要助我覺醒，從三歲至十五歲，我共計捱了一千三十九發奧術。並非我閒得沒事幹去數數，而是父親全都記錄在案，就像做人體實驗。另一個軟弱無能，在我離家出走的那一天，母親目送我時泣不成聲，旁邊的侍女卻連手帕也懶得遞上前，哭得太多太勤快整個人也太卑微太窩囊，侍女們看她的眼神都像在看路邊就快要凍死的野狗。說到底，我沒有那種一心升爵光宗耀祖的父親，他心裡也沒有我，死就死唄。”

一席話，既像自嘲又像詛咒，咽得矮人隊長張著大嘴出不了聲。

“也就是說，你認為自己的父親該死？”半身人問道。

“是的，很高興有人能殺得動他。”拉斐爾·辛答道。

“那麼乖乖待著別動，讓我射穿你的腦門，因為你就跟你那父親一樣該死。”

半身人忽然掏出來了輕弩，瞄準著拉斐爾·辛的腦袋。

拉斐爾·辛拔出匕首，皺著眉頭，沒道理老老實實被殺。只是，他不太明白自己的同伴究竟在說啥。

半身人保持著瞄準的姿勢：“雖然我沒見過你的父爵，但聽起來是個偏執狂和控制狂。他執拗的想要振興家族，為了從男爵升為子爵，甚至不擇手段。他強橫的迫使一個吟遊詩人的優秀人才，非走法師之路不可，甚至不擇手段。聽起來像不像他兒子？──執拗的想要這個賭局的獎品，不與同伴提前商量，甚至強行勸誘主辦者推出雙冠軍。我猜，如果不能遂你意，你就會殺人越貨吧？”

拉斐爾·辛呃了一聲。他實在太想要這個魔法頭冠了，或許，真的會……

“你渴望控制一個活生生的人，你心愛的女友，你的同伴，你重要的人，甚至不擇手段。你跟你那偏執狂和控制狂的父親有啥區別？”

睜大驚恐的雙眼，拉斐爾·辛彷彿聽到了什麼神鬼奇譚。

聊聊幾句話刺進了他的心裡。同伴之間如果想要刺痛對方，總能輕易找到弱點……拉斐爾·辛因為突然意識到自己跟父親相像而震驚到腦海中一片混亂。

你揚了揚下巴，

梅拉尼瞪了一眼女術士，

女術士傻呆呆的徑直走向梅拉尼。

“回來親愛的！你要去哪裡？你是我的，服從我，只能聽我一個人的命令！回來，立刻！”拉斐爾·辛見狀猛然跳起來，怒吼著，卻是徒勞。

同樣是惑控，威力差距卻很大──一個是20級吸血鬼的天生催眠能力，另一個是基於很久以前摻入的精類生物血脈，魔眼和頭冠誰強誰弱勝負立判，連魔法控制之間的拔河現象都不需要。

梅拉尼用指尖輕觸頭冠，其基礎構成的藤蔓和花朵等物瞬間枯萎，化為飛灰。她掩嘴笑道：“啊哦，不小心弄壞了。覺得生氣可以來咬我。”

事後你才聽說，這頭冠帶有詛咒，強行摘下會傷害女術士的心智，不如直接摧毀更安全。

女術士膝蓋發軟，癱倒在梅拉尼懷裡。

拉斐爾·辛全身脫力，確認之前的努力全都白費了，隨即絕望的昏厥在地，失去意識。

矮人隊長立刻一手扛住一人，將昏倒的情侶迅速背出了圍觀人群。當然，拉斐爾·辛和女術士全都是腳拖在地板上，因為隊長太矮。半身人也收起輕弩，幫忙抬著兩名同伴離開了大木屋。今晚的事實在丟人，先離開再說。等情侶倆都清醒過來肯定會吵翻天吧。

解決了一邊，

你望向另一邊，吉姆·唐斯姆子爵肩頭一顫。他……不止他，很多人都意識到了，你有能力隨時救下莉娜，這場挾持人質的戲碼壓根毫無用處。

子爵立刻緊閉雙眼，預防被梅拉尼控制。想想不對，馬上又睜眼，盯著你的腳尖：“別想了！我割開這婊子的喉嚨會比任何人實施救援都要快！馬修，你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所有人都轉而看向馬修。

但英雄救美的戲碼並沒有出現。如果真要救，馬修就不會先帶以前的弟兄們回一趟迷宮小鎮。

“尊敬的子爵大人，您也真是的。”馬修笑著攤手搖頭，“我都回了一趟家，您也應該有時間充分冷靜下來了吧？我早就說的一清二楚了，不介意重複給您聽：「她跟我沒有關係，我不要。您想殺就殺唄。」”

馬修表情冷豔。

也許不該用冷豔這個詞來形容一個男性，但他笑得實在冷漠且愉快，甚至讓人覺得很帥。

你也笑了，同樣表示：你並不認識這個莉娜，殺就殺唄。大家次元不同，對別人來說人命是人命，對你來說人命就是一些審批手續，甚至只是安琪每天的施法次數而已。

剛說完，聖潔的光輝從大門外靠近。安琪收起翅膀，落在你的身後──好了，要殺就趕緊殺，我們真的不介意。

……

……

“媽的！你以為老子真不敢啊？”

吼完，吉姆子爵真的手上用力，在莉娜脖子上放血！

鮮紅的血順著白皙的脖頸流淌。

莉娜感覺自己真的要沒命了，她的臉孔變得扭曲，既像恐懼又像是憤怒。只見她狠狠用高跟鞋踩了吉姆子爵的腳趾，幾乎同時用後腦勺重重撞斷他的鼻樑。這邊嗷的一聲鬆開莉娜，反手一記耳光將莉娜打翻在地，那邊捂著流血的嘴角和脖頸在地上迅速爬了幾下逃離吉姆子爵，謾罵道：“該死的！這跟提前說好的不一樣啊，你他媽怎麼能真下手，老雜種！”

人群之中突然衝出來兩個小夥子，從背後將吉姆子爵撲倒在地，當場制服！

馬修誇讚似的對那兩個小夥子點點頭，然後彎腰伸手牢牢攥住莉娜的手腕，用力一拽，甩給了身後的艾希。

實力差距過大，麗奈在艾希的束縛下一動不能動。

“馬修！你這狡猾的惡棍，故意大張旗鼓的帶著小弟兄們離開，卻留下了兩人藏在人群裡！你這種打心裡不光明磊落的傢伙也配當領主？國王陛下不會批准你的男爵爵位的！不會——！”

“馬修！馬修！你睡過我！老孃是你第一個女人，是你最愛的女人，你現在想說斷就斷，玩完就甩了，告訴你！做夢！做夢──！”

馬修向你恭敬行禮以示感激，他就知道，你一定會像以前那樣，默契的支援他的演戲。然後轉頭，蹲下，對莉娜非常認真的解釋：

“我自從背井離鄉之後，懂了三個道理：流竄在各地賭場被人毒打時，我明白了，我無法獨自生存；受到古城市場庇護時，我明白了，有大人物罩是一件多麼讓人安心的事情；在冒險者公會，我明白了，逃避以前不難，難的是接受以前。”

“我家偉大的會長竭盡全力去拯救兩位素不相識的前任會長。很多人都能看得出，他們仨並不是一路人，但前任會長們卻被感動，願攜手共進退。這是一種力量，是一種品德，是一種高尚道路，我也因此意識到對於過去的種種是不可能真正斷絕的，過去成就了我如今的我。我考慮了很多，哪怕再難再不堪回首，我也會努力接受過往。”

“身為你們以前的老大，我有最後一件事虧欠你們──我洗手從良了，也有責任帶你們一起洗掉匪氣，安心活在陽光下。順便一提，我現在只把你當我愚不可及的小妹妹。你太幼稚了。”

馬修示意艾希，「教訓」不懂事的蠢妹妹就拜託了。

艾希擦了擦口水，示意謝謝隊長賞賜，然後把頗有姿色的莉娜扛在肩膀上，飛奔向無人的小樹林。艾希是個蕾絲邊來著。

圍觀人群陸陸續續散去，沒人會拿尊貴的子爵大人怎樣，只是留下他在空蕩蕩的大木屋裡，趴跪在殘羹剩飯裡罷了。畢竟，殺貴族是重罪呢。

他沒用了。

他是小凱爾計劃裡最合適的人選──屈指可數的被領民合力推翻統治的領主，算是統治層廣為流傳的醜聞。在任時乾的壞事實在太多太下作，甚至暴亂時衛兵們都幫忙點火把，事後執法隊都沒臉替他撐腰懲治造反。一切都本著息事寧人不擴大丑聞的原則，光速換了新領主，他則成了吃恩俸的無領地子爵。當開拓村知道了吉姆子爵以前的劣跡，定會改為推選優勝隊伍的隊長。操縱選票？不，小凱爾沒必要操縱，因為過往是每個人都逃不掉的玩意──有的人引以為傲，有的人引以為戒，有的人引以為懼。

“我心裡有數。”馬修呵呵笑了笑，“童匪出身的莉娜，沒可能會軟弱到被廢物用區區一把餐刀劫持。在我們那亂糟糟的家鄉，無論男女老少，弱者沒有生存的資格。”

馬修先回去了，他需要照看那些品行糟糕的弟兄們別在迷宮小鎮惹麻煩。

很快就會有數位貴族聯名替馬修申請男爵之位。就跟慣例一樣，開拓村的領主很容易升為男爵。王國的男爵頭銜很多。

你也返回了。

今晚獎賞誰，並且帶著她或她們明早一起參加晉升考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