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46.5-B章：願聖光保佑（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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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不上智力，因為蟄伏在沙子底下等待降溫時偶然感知到有獵物靠近，這隻身長兩米左右的巨蠍樂意殺掉任何不慎接近的倒黴蛋。雖然沒有聽力，但巨蠍對震動非常敏感，能夠準確把握「哀怒勇蹄」的位置，但它對光線也很敏感，如果此時突遭強光，定會驚恐逃離。

沒有聖光出現。

毫無預兆之下，走在第二位的人馬好端端拉著車，馬腿被一對巨大的前螯夾住！幾乎同時馬身側面被插進了毒蟄！

在被馬腿被剪斷前，人馬揮槍掄開了襲擊者，說是掄開，其實也只不過讓毛骨悚然的八條腿凌亂的向旁邊踉蹌了半米。

火辣辣的劇痛，致死的毒。

人馬前腿一軟跪倒在地，身子卻被車套吊著。其他三匹人馬立刻解開車套，提槍衝了過去。

巨蠍力氣很大，攻擊頻率也高，而且甲殼有相當於+3鎧甲的防禦力，非常堅硬。運氣不錯，這隻巨蠍是單獨行動，也沒有什麼物理攻擊免疫特殊能力，三四個回合後被人馬們擊斃。運氣不錯，人馬族足夠強壯，蠍毒沒有奪走性命只是負傷的人馬神志不清還有點發燒，躺在了車上，挨在被正午焦陽曬得滾燙的奇葩長刀旁邊。

難以忍受的高溫，負傷的同伴，對腳下沙礫深感不安，被當作拉車牲口，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哀怒勇蹄」士氣低落。

生長於妖精荒野的「哀怒勇蹄」對這片沙漠完全陌生，說起來，這裡不過是莫大沙漠的邊緣罷了，不遠處就是海，偶爾還能沙子里長有營養不良稀稀落落的矮草，跟大自然的殘酷不沾邊。

走在最前面的人馬忽然覺得蹄子踩到了什麼奇怪的，軟軟的，粘粘的，密度很大的玩意！

“敵襲！有危險！”他驚呼著馬上抬高前蹄，迅速解開車套，揮槍猛力插進腳邊！管它是什麼，先特麼攻擊沒錯！

……這柄製作精良的長槍直至最後也沒能從流沙裡拔出來……插太深了。

海瑟薇下令道：“別慌，沒有關係的。”時，那匹人馬的四個蹄子已經陷入流沙到膝蓋高度了。

沒關係才有鬼，這是妖精荒野的無底沼澤變種，會死的，手無縛雞之力的小丫頭說的話毫不可信！——人馬慌了。

恐慌之餘，人馬把流沙當作沼澤處理，至少做到了全身靜止，不胡亂掙扎。

其他兩匹人馬慌忙從揹包裡掏出繩索，遠遠拋給同伴。這邊下決心把同伴拽上來，那邊被流沙緊緊夾住，感覺再這樣拽下去蹄子全都要斷了！

拉不出來？

為什麼拉不出來？區區的沙子而已。如果是沼澤，一用力早就拽出來了！

人馬們非常清楚大自然的恐怖威力，甭管流沙是啥，反正同伴眼看就要死了！

“……你們能不能冷靜點……”海瑟薇扶額。

“我們很冷靜啊！他完全沒有掙扎，問題是為什拽不出來！看啊看啊！他的馬身已經有一半陷進去了！”兩匹人馬急得在流沙邊上反覆踱步。

嘆了一口氣，海瑟薇摘掉頭巾從車上跳了下來，徑直走向流沙。

——危險！你為什麼要主動走進大自然的陷阱？

——因為不危險，至少不像你們以為的那麼危險。

海瑟薇站在流沙上面，緩緩拔起自己漸漸沉沒的腳，一點一點的倒騰，奇蹟般的情景：她保持著小碎步，在流沙表面原地踩踏而不沉分毫。

“冷靜聽我說完。沙國的流沙分為兩種——內陸多見地底宏偉遺蹟的空房間被風沙反覆鬆散覆蓋，若施壓，人就會飛快陷進去，當地人稱為「幹流沙」。底下有空間，人陷入去不會馬上死掉，還有得救，雖然憑自己很可能爬不上來最後渴死餓死。海邊的則是地下水反滲，變成了沙水比例極其巧合的沙漿，像密度非常大的泥巴，稱為「溼流沙」。就是你們眼前的這種，很難奪人性命。”

“但是！可是！”

“因為形成條件是地下水，所以溼流沙大多不會太深，也就一米多，而且密度比它小的物體沉不下去——你們的馬蹄容易陷進去，但陷到身體一半就會停止。是密度問題呢。”海瑟薇作出身體向後仰的姿勢，繼續說道，“每個沙國的孩子都會被教導如何從流沙中脫身。只要別作死胡亂掙扎就能獲救。身體向後仰，一點一點緩慢的挪動腿腳和身體，讓流沙進入被擠出來的縫隙裡。現在你被夾住了，硬拽很難拽出來。只要有耐心，一點點的，緩慢的……”

唰，

一道神秘的聖光閃現，奇蹟出現。人馬爬了幾下，從流沙裡出來了！

“呃？”海瑟薇僵在了身體後仰的姿勢。

“多謝！多謝秘書小姐！”人馬們把滿臉懵逼的海瑟薇反覆拋向半空，高升歡呼。她剛才那些話貌似全白說了。

事後想想，聖光其實是你下意識使用了「保護」和「冒險」兩個領域的神力。事後想想，就是因為這幾聲歡呼讓遠方的劫匪提前察覺，並且埋伏在馬肚子裡。

五名劫匪遠遠觀察了一番，看三匹人馬都挺壯實武裝精良，硬拼好像不易取勝，於是果斷殺馬，把內臟全掏出來，一人藏進去，其他四人則匍匐在沙子下。

荒漠沒什麼像樣的路，為了確保三十九米大長刀準確經過伏擊點，馬必須宰了。反正就剩一匹馬了，也起不到什麼作用，但搶劫這些人馬的裝備可就賺翻了。

宰馬很有效。

荒漠上沒什麼東西，幾個仙人掌旁邊躺著一具馬屍，足以吸引「哀怒勇蹄」順路去看一下。

馬是剛剛被殺的，而且內臟都被掏了出來。誰會做這樣殘忍的事情？

一匹人馬靠近，用長槍碰了碰馬屍。

他滿臉狐疑。

海瑟薇托腮說道：“你們仨應該能打過尋常匪徒吧？”

“……啊？”

“但如果對方有毒弩就不太好說了。”

海瑟薇話音剛落，馬肚子猛地竄出來一個人影！幾乎在鑽出來的同時就對著跟前的人馬射出一發毒箭。這附近毒液很容易採集，抓只小蠍子即可。

下意識歪頭，鎧甲彈飛了弩矢！

“敵襲！殺光！”人馬揚起馬蹄，踩碎了撲襲過來滿身血汙的劫匪的腦袋，揮槍迎戰從周圍沙子裡跳起來現身的其他劫匪，遭到包圍。

這匹人馬被砍傷兩刀之後，同伴們衝鋒過來迅速將敵人挑死於槍尖，實力碾壓。

所幸刀刃無毒，劫匪們實力並不怎麼樣，否則他們也不會五個人只牽一匹馬這麼窮。

打掃戰場，沒幾個錢。

人馬隊長忽然問道：“秘書小姐是怎麼發現有埋伏的？你有遊蕩者等級？”

“還用「發現」？推測一下陰謀論就能知道了。硬要說的話，我有魔女的加護。”海瑟薇蓋上頭巾，重新爬上車，並提醒「哀怒勇蹄」記得割下首級換取賞金。

超長大刀如何運進城鎮成了新的難題。連路口都無法拐彎，最後還是斯科伍德派了大量士兵合力將刀豎了起來，連軍方負責建造維護攻城器械的工匠都絞盡了腦汁——最後被大量木製機械吊至豎直狀態，看起來有點像攻城塔。

偉大的領主看到自己訂購的刀，濃眉毛幾乎皺到了鼻孔。

他意識到自己前陣子的訂單出了差錯，巧的是那位老鐵匠也有本事，居然當作人生最後挑戰，真的打造出來了。

有苦說不出，

但又不可能承認自己寫錯了。領主大人現在很難受啊。

海瑟薇恭敬的雙手奉上一柄金雕玉琢鑲嵌珠寶的短刀，領主笑納，瞬間找到了臺階。

“鄰國的冒險者們啊，你們做的非常好！我非常喜歡你們準備的禮物，這次「交換禮物」很愉快。”

三十九米的大刀搖身一變，成了提前為了鄰國使者準備的禮物，而海瑟薇也提前準備了大胖子也能使用的短刀，此次行為演變成了官方隆重的禮物互換儀式。

委託完成。

使節任務也完成。

這柄誇張大刀具有同樣誇張的宣傳效果，恐怕半個沙國和王國很快就將聽聞互換禮物一事，充滿親善色彩。

海瑟薇的寶石短刀是哪裡來的呢？——當然是小凱爾提前給的。以小凱爾的秉性，什麼商機都要握儘先機通曉鉅細，早就聽說了這裡的著名鐵匠正在拼著老命創造世界紀錄，一猜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哀怒勇蹄」這邊的任務算是圓滿完成了。中毒的接受治療後緩了過來，兩處刀傷也被鎮上的牧師施法後連個疤痕也沒留下。

如今對海瑟薇來說，

真正的問題在於，

這麼長的大刀要怎麼運回迷宮小鎮，運回去又該放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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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險者私隊如今正按照地圖朝著一座連名稱都懶得標記的小村落進發。

已投靠過來的赫拉然成員有兩名：老法師和那個受僱來監視你的預言系法師。赫拉然成員之間大多彼此保密藏身處，因為沒必要相告，基地裡也有很多研究資料和施法素材，這些都是龐大的無形資產。「血旗之下」奔著老法師提供的線索去了，並被告知，此成員對蘭敦犯蠢和安東尼奧·辛被擊殺一事心存芥蒂。冒險者私隊手中的情報則是來自受到拷問的監視法師。

所謂的拷問只不過是伊麗莎白拔掉了他一根指甲，然後就全招了。這傢伙高達17級卻慫得很，也沒什麼節操，諸如恆定魔法、縛魂、祈願各種零工都接，監視委託更是稀鬆平常，連命匣都敢賣。

總之，冒險者私隊沿途殺了比預料更多的哥布林和野獸，在樹林裡越走越人跡罕至，甚至連條像樣的小徑都沒有，更別說車轍了。

因為隱居在此處的法師不僅高達17級，而且在赫拉然裡也算是蠻出名的——乖僻的傢伙。他從未刻意隱瞞自己的隱居地。

因為沒必要。

沒有麻煩會來找他，他真正渴望的拜訪者也懶得來。

隊長壓低身姿蹲在樹後，示意前面有人影。然而出乎意料的並不是沿途殺膩的哥布林，而是家居棕仙。

尖耳朵大鼻子，很矮，矮到僅有隊長膝蓋那麼高，腦袋看上去卻蠻大的，讓人懷疑脖子怎麼能支撐得住。遠遠看去差點把它當作哥布林射殺。

它貌似在林中撿木柴，很快就察覺到了私隊，迅速將自己的身體變得與周圍背景極其相似，消匿蹤跡。

私隊每個人都認識棕仙，甚至棕仙的遠親家居棕仙，哪怕是初見。這得益於潼恩毫不留情的知識填鴨，他們如今能夠一眼就辨識出九成的各類生物，包括其亞種遠親。

看見了家居棕仙，就意味著距離目的地不遠了。

謹慎的潛行了——儘管按情報此法師並非敵人——十多分鐘之後，僅有兩縷炊煙的極小村落呈現在他們眼前。

迎面而來的農夫發現六名全副武裝的冒險者，先是一怔，隨後點頭示意，放下手邊的籃子，回首指引方向。凡是來這裡的只能是來拜訪隱居在此的法師，總不能是來旅遊吧。

大約四層的石塔，木石混合的簡陋圍牆，少見的建築風格既不像城堡也不像法師高塔，怪里怪氣的。

鄉村小路兩側盡是農田。

看這裡的房舍，推測勞動力人口不過二十，農田的規模卻像是百人規模所需。冒險者私隊打從踏入這座村莊第一瞬間開始，就覺得這裡透露著說不出的怪異，沒有敵意的那種怪。

沒有民兵，更別提衛兵護衛了，小河旁邊竟然建造了三座水車。三座裡只有一座是磨坊。

農婦告辭後，繼續向著樹林走去，看上去完全不擔心周邊會遇到危險。其他村民遠遠望向這邊，不久便繼續埋首工作了。

石塔圍牆門旁有兩座石像——絕對是石魔像，騙得了外行人卻騙不了公會出身的專業冒險者。畢竟公會就有好幾座魔像，冒險者還有一座，領地裡還有個專門製作魔像的考究。

門旁寫了這樣的文字：

「

傑克家很窮，他應該怎麼做才能改善家裡的狀況？

△殺掉壓榨父親的農莊主，奪取屬於的田地。

△把妹妹賣到大城市裡，換來雞，再賣雞蛋。

△把下不了田的爺爺扔到深山裡。

把正確答案告訴守衛，方可進門。

」

私隊的幾人彼此面面相覷，這算什麼鬼問題？

不出所料，

當他們嘗試靠近石塔時，兩個石魔像動了起來，伸出巨大的手要抓人。

突然出現了一道神秘的聖光

A，提示了正確答案。

B，為他們六人加護了免疫一次傷害的效果。

C，晃瞎了屋裡的法師。

誰也說不清聖光究竟從來忽悠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