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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獲得了特殊能力「使徒」,以極沉重的代價。

與此同時,你少了四根手指。

雖然幾乎是同時消失,但實際上存在著極細微的卻先後順序差:左手尾指是安妮特,這毫不意外,她空白的人生似乎已經不存在其他更重要的事情了,除了你;右手尾指是梅拉尼,好吧,似乎也能接受,她以前對愛德華就是夫為天,對咬她的那個高階吸血鬼前主人為天,如今不僅侍奉你為主而且還託你的福變成了晝行者。

左手無名指是朱麗安,這是什麼鬼?你甚至跟她很少接觸。

右手無名指是最叫人意外的……前排教官。你並不記得她叫什麼名字,而她就獻上了滿忠誠?

“會長大人!您的手指怎麼了!”

安妮特突然跪在地上緊握著你的雙手,倉皇失措,馬上站起身往門外跑:“我去把蕾婭抓回來!”然後被你阻止。

委實講,獲得的神力並不怎麼強,但詛咒太狠了。當初如果把四塊神骸都交給廚師就好了……

你對安妮特表示,自己全身都很痛苦但估計治療法術是無法治癒的,這是凡人褻瀆神袛的懲罰。你今天已經很累了,現在就要休息了,獨自。

然後你蜷縮在床上,迷迷糊糊的進入了夢鄉,也許是昏迷……誰知道呢。

夢裡,

有個人不斷的對你說道:

「天選者……!想辦法阻止……!只有你才有辦法阻止這場災難……!不要忘了你的使命……!」然後你又在夢裡看到了那匹獨角獸,它反覆對你搖頭,似乎依然對你長大後的變化感到深深地失望。

別走!

告訴我!

什麼是我的使命!

如此高聲喊叫著,你滿身大汗的驚醒。坐起身,嚇到了趴在床側守了一整夜的安妮特,她立刻叼住匕首抄起法杖四處張望。確定周圍沒人之後,又開始擔心你是不是因為神骸液中毒。

隨後,其他少女也邊穿衣服邊狼狽的衝進你的房間,以為出了什麼事。

天剛矇矇亮。

“咦?你的手指怎麼了!”海瑟薇猛地抓起你的手腕,“怎麼斷面好像很多年前的舊傷似的?足足四根手指,究竟出了什麼事?”

因為神骸液,那果然不是人類應該喝的。不過今早你感覺狀態很好。

下樓吃過早餐之後不久,議政廳派來了二十多人來到旅館直接找到你,對你恭敬行禮:“尊敬的子爵大人,我等乃王城議政廳職員,奉命來迎接您及時進入王城。日程安排方面,陛下十點多才會有空接見您,這段時間需要您牢記一些禮儀和要點,如果不想腦袋搬家的話。”

他們扒掉了你的法師長袍,替你換上了華而不實猶如小丑般的貴族常用禮服,肩鎧在你的堅持下得以保留,穿戴甲冑謁見國王陛下也不在少數,不差你一個,但法杖被他們奪下扔給了安妮特。

餐巾勒在你的脖頸上,鞋面上有一朵女人都不會用的綢緞花,腰和屁股被收縛的很緊很緊,據說這樣能強迫穿戴著將整個身體的都保持在筆直挺拔的姿態,看起來非常精神……問題是你根本蹲不下去。腿指令碼來沒有毛病,卻非要塞給你一柄柺杖,還是紅木包鋼能掄死人。最扯的是,你頭上有頂綠帽子,三根白羽毛能在颳大風時把你一併吹飛。

四女都是在忍笑:“很帥、很帥……噗嗤。”

海瑟薇與安妮特跟隨你一同上了豪華的馬車,前面又四匹仰頭挺胸雄赳赳的黑馬拉著,貌似很氣派。但兩女最終和馬車一起留在了最後的吊橋前。這道護城河之後,只有你一個人允許入內,她倆只能在這裡等。

城堡今天取消了隱形,輝煌宏偉的人造奇蹟,高聳入雲,看著接近三十多層,彷彿就算整個世界都毀滅了它也不會有事。

你走在六名目測十三級的衛兵身後,走在四名美型侍女的身後,走進了城堡,

走在了金絲紅毯上,

走在了大白天點著數百隻蠟燭的走廊,走在了二十多載永續燈的通道,走在了蝶舞成群的廊亭,走在水晶頂棚的城堡橫橋,側面吹來複雜味道的風。

原理不明的升降梯的盡頭,是一扇莊嚴肅穆的大門,衛兵們轟隆隆的推開成噸的寒鐵,謁見廳猶如另一個世界──寬闊,明亮,溫馨,同時也令人膽寒,這個世界唯一的主人正單手托腮歪坐在正前方遠遠的寶座上,冷冷的盯著你。這個男人就是那位掌握生殺予奪大權的人上之人。

整個王國的陛下,最終權力的掌握者。

你按照之前議政廳對你叮囑的禮儀,單手撫胸,微微低著頭,緩緩卻又漫長的試圖走近國王陛下,豎著腳下金光閃閃地板上極不明顯的橫線,從進門開始,你需要停在第九格的位置──往前就有打算行刺的嫌疑,往後又聽不清陛下尊貴的聲音。

單膝跪禮,你低垂著頭,高聲表示自己就是五巷海灣的冒險者公會第四任會長,蒙受聖恩,榮盛子爵,特來謝恩。

“陛下準你抬起頭來。”一道女聲從陛下的身旁想起。

你抬起頭,正視著陛下。

貌似五十多歲,他的容貌和氣質極富霸者的特質。從你這邊看,左側,是曾經在黑街門口見到過的聖騎士團長;右側,是曾經在黑街門口見到過的大叔的老婆,端莊沒有進去打架的那一位;正中央,是曾經帶你進入黑街的……

……

……

……

嗯?

大叔怎麼頭頂王冠在這裡裝國王?找死麼?

輕咳幾聲,國王非常不悅的瞪著你。你迅速把剛要脫口而出的話語硬生生吞回肚子裡。但是,這個國王和昨天的大叔也太像了!

搞毛啊?你感覺有點懵。

國王眯著眼,盯著你的手,漠不關心的問道:“你的手是怎麼回事?昨天好像還不是殘疾吧?需要朕給你叫個牧師來嗎?”

你連連表示自己的手指並不要緊,心想反正區區法師也治不好。

之後,長達十分鐘的時間裡,你都在對陛下表達感激之情以及對王國發誓效忠的決心,順便還對自己會長的工作進行述職報告。國王看上去對此並不感興趣,只是敷衍的點點頭。

忽然,旁邊的聖騎士團長壓低聲音,對陛下提醒道:“……陛下,逼婚。”

“嗯?”

“……該逼婚了。”

“嗯。”

國王陛下第一次坐直了身體,卻馬上改成雙手托腮,探頭盯著你,說道:“朕其實也挺忙的,沒空聽每個人都說這些廢話,如果每個喊發誓效忠口號的人都能讓朕省心,王國早就征服世界了。說點實際的吧,你剛升成貴族不久,也許你也沒什麼本事聽得出潛臺詞,朕就直說了──你知道你在誰的領地嗎?”

陛下的?

“是老侯爵的。”陛下嘆了一口氣,“牧師們說老頭子身體狀態突然變糟,恐怕這幾天就會過世,他的孫女早過了適婚年紀但卻一直眼光太高。如今她看上你了,也跟朕提起過,所以,朕過來問問你的意思。”

……你沉默了。

陛下失望的靠在寶座深處。

他旁邊的,後來你才知道這是王后,對你說道:“陛下的意思是,老侯爵一族世代忠心耿耿,他的家族所有人也都是值得信任的,遠比前途無量卻是混血兒的新貴族更能讓陛下睡得安穩吶。”

你有一半沙國血統,你是新貴族,只要嫁給啊不,娶了希爾瓦娜女士就可以贏得陛下最低限度的信賴。這個邏輯好像沒有什麼問題,據說貴族們經常這麼聯姻,互相捆綁互相合作互相擔保。王國不像某些遙遠東方的國度,是高度中央集權,實際上各地大領主都具有隨時舉兵造反的能力,這樣的統治制度並非因為君主無能,而主要是這一大片區域都深深受到了諸神之下人人平等的思想影響,就連跪拜國王也是單膝──意味著我只比你低半截,這個姿勢隨時都可以反擊!

你被逼婚了。

雖然不至於立刻就成婚,但卻需要立刻就表態。但是……你沒有立刻表態,沒有。不是你疏於禮節,而是真心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呼……王后長嘆一口氣,獲得陛下點頭默許之後,繼續說道:“沒有家室的男人,心思是不穩的。”潛臺詞就是你特麼隨時都可以跳槽到沙國去,尤其是你有那麼一個秘書,“不過呢,陛下也知道,希爾瓦娜卻是拖了很多年,如今三十多歲已經過了最佳適婚年紀,生孩子或許是個問題呢。年輕的小夥子、有前途的男人們是什麼喜好其實再明顯不過了,要麼娶個嬌豔欲滴,自己甘願被她刷的團團轉的小妖精,要麼就是單身,不懂現在挺好的,為何要結婚。”

“因為你需要對整個王國負責。”

“陛下也不是說你必須娶希爾瓦娜,只是剛好舉個例子,只是希望你能儘快成家穩定下來而已。”尤其是在沙國有可能發動戰爭的前提下,“其他的,比如,享受王國對亞人友好邦交政策的新興勢力的族長;比如,掌控廣漠海域的強大海底國度的公主;比如,多年來在王國貴族中始終享有盛譽的,跟你一樣都是子爵家的大小姐,都是不錯的選擇呢。”

太有針對性的「比如」。

沉默,

沉默,

還是沉默。

聖騎士團長讓衛兵將手中的調令遞到你的面前:“老侯爵之子前幾日已向陛下特意申請,將你調離,雖然沒說你有何功過,但茲事體大,會長大人請想清楚,然後對我彙報即可。你可以退下了。來人,送會長大人到一個環境清幽的地方,好好考慮清楚──自己的前途究竟在何方。”

兩個衛兵輕輕的將你攙扶起身,然後為你引路。

你離開了謁見廳,很快就站在城堡的陽臺上,手握著石牆,俯視著雙手即可圈起來的王城繁華……儘管只剩下六指了。

你看著調令書。

跟預計的差不多。

A,西境軍閥內戰的腹地,一座名為「紫藤鬼嶺」的軍事城堡小鎮。那裡除了不太遵從軍令的軍隊再無其他管理機構。距離沙國已經很近了,只有一條天際山脈相隔,亡靈頻生。因為當地一種會襲擊人但能當藥材的紫色藤蔓而聞名。

B,西北境豺狼人猖獗的邊境,一座名為「鷹眼綠洲」的貿易小鎮。那裡除了不太合法的市場再無其他管理機構。距離沙國已經很近了,只有兩三個內陸彈丸小國相隔,乾燥缺水。因為一座瞭望用的高一百四十米的神奇高塔而聞名。

C,西南海域的一座名為「祭壇巨口」的孤島小鎮,那裡除了不太守規矩的神殿再無其他管理機構。鄰接五巷海灣和沙國一個港口城市,物資流通不便。因為數百年前三起三落的「巨口神教」邪教組織的那口獻祭用枯井而聞名。

一陣風將你手中的調令書吹飛,

莫名其妙的又重新飛了回來,被旁邊不知何時走到身旁的陛下接住,遞還給你。他笑道:“希望你不是故意扔掉的。”

“年輕時,我有兩個哥哥等待繼承王位,鬥得十分激烈。所以我就隱姓埋名成為了冒險者逃走了,認識瞭如今的聖騎士團長「依蘭德」,教皇「厄爾」,黑街老大「聖西西朗」和毀滅公爵「斯瓦耐」,當年他們四個……不,我們五個狗屁都不是。如果這個世界我必須只能信任一個人,那就是我的老婆,如果能擴大到五個人,就是他們。他們永遠也不會背叛我,否則我不會活到今天。現在又多了一人。”

“說實話,我很煩這個王座,不想管。”

“我沒有子嗣,也不關心自己死後這個王國會變成什麼樣,我都死了誰他媽還管那些?讓活人發愁去吧。大概是依蘭德和斯瓦耐其中一人接手吧——前者是個很有責任感的隊長,也很有正義感,反奴隸制和反亞人種歧視都是他的主意,其實我無所謂的。後者出生於貴族,也是王國唯一的公爵,他雖然跟我同樣不適合坐王位,但如果真的坐上了自然會有其他三人幫襯他,就跟我一樣。一個人真的沒辦法把王座捂熱乎了。”

“忠誠在我看來,就是全隊潰敗士氣徹底崩了,還有人拼死拖走,甚至捨身擋在昏倒的你身旁,哪怕他也早就嚇得魂飛魄散了。老是瞧不起我的依蘭徳,老是整蠱我的厄爾,老是企圖操控我的聖西西朗,老是沒事就揍我的斯瓦耐,他們都是對我絕對忠誠之人。”

“你家初代會長曾是我的後輩,但比我們都有天賦,但他運氣不好,同伴們都苦苦追著他的腳步,而我們五個卻是齊頭並進。他能跟斯瓦耐有一拼。或許你覺得他死於政治構陷,我覺得他死於寡不敵眾。”

“冒險者是必要的,但冒險者的死亡率太高了,需要公會支撐。也許我以下要講的話有些偏激,但如果你也在王國活上五十多年或許某天也能想通──國王不是必要的,換個王冠戴而已;領民不是必要的,死了數百人,過幾天又會莫名其妙的從其他聚居地遷移過來更多;愛情不是必要的,女人都是自私的,男人都是殘忍的;子嗣不是必要的,死後你就算還能保留靈魂,意識思維也相當模糊混亂;生命不是必要的,否則我們以前擊殺的巫妖又算什麼?小丑麼。當一隻遠古紅龍摧毀一座座城市,當一群惡魔燒光一片片草原,當一支浩瀚的死靈軍團化晝為夜,唯獨冒險者是必要的。但你家的那些小崽子還差得遠。”

你問及斯瓦耐那混蛋的事。

陛下笑了:“他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瘋子,但他救下我早已數不勝數。他從未改變過,以後也不會。對你,確實是瘋子,但對我,他永遠是我的同伴。說起他了……你的手指不會是被他打斷的吧?無論如何,我昨天一時興起打算耍你,卻發現你並非死板的傢伙,甚至還蠻有趣的。算我欠你的吧……”

“如果你非要拒絕政治聯姻,我這邊不會難為你,但依蘭德我實在管不了。他是我的隊長。”

陛下望著比王城繁華更遠的地方,露出了不錯的表情。

你打算怎麼辦?

1,娶希爾瓦娜女士

2,娶菲艾爾汀

3,娶人魚公主

4,娶珍娜大小姐

5,你會用娶其他本地女性的實際行動,姑且給依蘭德團長個交代

6,誰也不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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