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19.41-A2章：不敢呼吸與直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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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蒙德揮舞巨劍旋轉一週，砍飛了七八個海盜和海強教教徒的腦袋，最後一個被後排教官帶進傳送門。光華消散，人去無蹤，已經返回了冒險者公會。

海盜們立刻看向你，惱羞成怒，但海強教教徒卻揮舞手中的武器叫囂著：“不能就這麼算了！殺進他們的老巢！”就幾個暗牧還打算攻陷冒險者公會？祝他們好運。

奧克塔利亞剛要回到「彩虹陰影」身邊，卻被你一把拽住。

闖了禍就想跑？

“但是！我不會「水中呼吸」啊！”

你把人魚歌姬贈送的魔法護符掛在奧克塔利亞的脖頸上，後者臉色鐵青：“會長，大熱天戲水和潛水可是兩碼事！我說過曾差點死於某個傻貨法師的「溺斃術」嗎？我有心理陰影的！”

是嗎，

真可憐……你帶著悲痛的心情將紅髮推進了密門，她就跟掉進沖水馬桶般迅速消失無蹤。

你把魔法護符掛在了伊麗莎白的脖子上，“大人，別推，我自己……”還沒等她說完，伊麗莎白也跌進了密門。

學者滿臉黑線，看了看你又看了看紅髮最後冒泡的位置，聲線顫抖的說道：“大人饒命，誰沒事會準備「水中呼吸」啊？3級法術位本來就不多。我是來送您回去的，不是來潛水的。”

也對，

3級有好幾個威力不錯的法術，腦子正常的傢伙都會提前準備火球術之類的。看來安妮特腦子不太正常。你把她抄寫的「水中呼吸」魔法卷軸塞到了學者的懷裡。你念詠完法術後卷軸燃燒時的微弱光芒，將學者的臉色照得特別慘白。腦子正常的傢伙會拿抄寫「水中呼吸」進卷軸當練習嗎？無論如何，你現在可以水下呼吸了。

“我有遺言。”

學者把卷軸使用在自己身上，然後認真的看著你，眼神貌似有許多話要說。她被你塞進了密門裡。

不能浪費啊，短火槍進了水就廢了，於是你抬手射死衝在最前頭的海盜，然後也縱身跳進了密門裡──膝蓋高的水池底，僅限一人鑽進去的四方形垂直通道。

水面上方遠遠傳來了海盜們氣瘋了的叫罵聲。

關鍵時刻，能夠看得出每個人對於突發事件的適應能力高低有別。

奧克塔利亞雙手緊緊攥著護符項鍊全身一動不動模仿著水藻；伊麗莎白一邊抓握著旁邊的扶梯，一邊用腳把擋道紅髮往下踹；學者臉色不好看，嘟囔著「我有狹窄恐懼症啊」，然後雙臂緊緊摟著自己的肩膀，全身僵硬緩緩下沉。

長達二十米的四方垂直通道比看上去更加漫長。

跳下來一個海盜，打算閉息追上你們。一看就知道，這小子水性相當好──嘴裡叼著匕首，在極其狹窄的通道里頭朝下迅速蛙泳簡直是神乎其技，也許一個人殺掉你們四人這份勇氣不是妄想，而是真的有這能力。

他嘴角咧著，彷彿在昭告天下──下了水，誰他媽也不是老子的對手！

也許真的是個高手吧，但已經無法求證了。

你施展了一個2級的「驚恐術」，把他當場嗆死。

倒黴的孩子驚恐之餘衣服被扶梯的金屬破碎勾住了，浮不上去沉不下來堵在那裡。不會再有更多的海盜追進來了。

蕾婭被水涼醒，並且分享了你的「水中呼吸」法術效果，問這裡是哪裡？人魚宮殿嗎？……傻蝴蝶，誰家宮殿是垂直的狹窄通道？

“紅髮怎樣了？”

“嚇昏過去了，準確來說是一直不敢呼吸，硬生生把自己憋昏過去了。”伊麗莎白抗著奧克塔維亞，哈哈笑了幾聲，“會長，你為什麼要拖這個火系的一起？她在這裡只能是拖累。”

特意把紅髮拽來的，大有用處，以後就知道了──你是這樣回答的。伊麗莎白歪嘴笑著盯著你，她又讀不懂你的淺層思維了。

當你們往下方遊了一段距離之後，周圍的空間漸漸稍微寬闊了些。有網眼的鐵板路懸空在離石壁半米上方，周圍有加厚的玻璃隔著不知道是哪裡的蓄水池，隱約還養著不少觀賞用的魚類。你們頭頂上有現在仍然在照明的數十盞永續燈，令周圍光線充足。兩側的牆壁有很多齒輪、管路和搖桿，似乎能控制上方的大型噴泉。如果這裡將水排空，就可以讓匠人進來日常維護了。應該是經常有人來，這裡的牆壁沒有多少水草青苔。

“呼咳──！我恨你會長！”紅髮驚醒，突然從伊麗莎白的肩膀上奮力遊動，一頭撞在頂壁。她疼得說不出話來，雙手抱頭蹲在鐵板路上瑟瑟發抖。大約過了半分鐘才意識到自己還沒淹死。

學者非常嚴肅的警告紅髮：“千萬別摘護符項鍊。”

紅髮用力的點點頭，然後揪著伊麗莎白的衣服往前漂浮。發現一隻不會游泳的旱鴨子。

“會長，你到底拽我來幹嘛啊？約會隨著一把火已經結束了吧？”

“是啊會長，看我身後多了好大一條魚尾。”

“這附近全都是水，人魚村更是如此，帶上奧克塔利亞真的指望不上。”

你抬起手阻止三女繼續說下去，你心意已決！自有安排！

而且決不能亂想，

否則伊麗莎白會讀懂你的心思。

“這邊走。”學者在前面遊，一邊引路一邊解釋道，“我腦袋裡裝著整個五巷海灣的地圖，包括地下管道的構造。”

紅髮忽然顯得有興趣起來，問道：“也包括噴泉設計圖本身？”

“當然。我可是王立圖書館的終身會員。”學者不知為何竟洋洋得意起來，聽起來好像能隨意出入王立圖書館比擠滿無聊地圖的超級大腦更加值得炫耀。

這附近是維修區，

轉開閘門，

是蓄水區，也是……

忽然你看到前方有十幾只鯊華魚人。它們看起來體型不大，黃綠色的面板還有老虎那樣的斑紋，每一隻脖頸上都戴著奴隸項圈，毫無意識的在水裡漂來漂去。這莫大的蓄水區可能就是他們的牢房。

它們發現了你們，但沒有產生敵意，只是緩緩的向你們游來，速度很緩慢，比起懶洋洋更像是有氣無力。其中一隻有四隻手臂，體型也很巨大，應該是奴隸們的頭領。它的脖頸上也有項圈。

在水裡戰鬥，你們會被它們撕成碎片的。能呼吸和擅長游泳從意義上完全不同，儘管沒有武器，但它們的爪子就足以致命了。

“稍等，我常備「巧舌術」。”說罷，學者開始施展3級法術，可以說任意一種語言並且聽懂任何語言，由她施展可以持續大約兩個小時。

然後，學者和巨大的鯊華魚人說了好多話，指著身後，鯊華魚人們紛紛點點頭。

學者從懷裡掏出來一個密密麻麻刻滿細小咒痕的金屬小棍，

敲了幾下奴隸項圈，項圈自行解開了。

如此反覆下去，鯊華魚人全都被解放重獲自由。它們看起來好像在對學者道謝，以及對你道謝，然後迅速向著你們來時的方向游去，速度非常快！也許你看錯了……怎麼感覺它們殺氣騰騰的？

“你跟它們說什麼了？”

“考慮到一會兒還要和人魚們對話，所以我選擇了人魚族的語言，鯊華魚人們也稍微能聽懂。”學者將咒痕小棍收進懷裡，說道，“我告訴它們，噴泉周圍有幾個海盜，是個報仇甚至逃走的好機會。這個咒文鑰匙是抄議長表親家流入市場的，相當昂貴，我買下了一個，想著應該能在會長身邊派上用場。”

伊麗莎白驚訝的問道：“昂貴……是指多少？”

“三千枚金幣。”

“……古城市場還招人嗎？”伊麗莎白臉頰直抽。

“只靠死工資怎麼可能攢夠啊，我有更大的夢想。在市場工作的這些年我學會了一個道理，錢不是萬能的，但沒錢是萬萬不能的。如今侯爵領地之內超過七成的奴隸項圈都是議長表親設計的，更新換代，不僅威力更強，而且對奴隸人格影響更小，最重要的是隨著佩戴時間的延長，會對佩戴者潛移默化植入深達骨髓的的奴性。即使摘掉項圈，也依然是個聽話的僕人。”

……

學者望著遠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自言自語道：“議長表親處刑時，我也在場。看著他伸長的舌頭和不再撲騰的腳，我意識到……天妒英才啊。所以我卯盡全力追您來到了五巷海灣。”

所以？

這什麼邏輯。

你看向伊麗莎白，後者嘆氣扶額：“你為什麼會想到這傢伙是來替議長表親報仇的？不是。”

學者只見過議長表親一面，就是在絞刑臺。

神神秘秘的。於是你直接問學者，她到底有何目的。這樣問已經相當直白了。

你猜她怎麼回答？──食指比在唇前，閉上了一隻眼，微笑道：“當然是為了您，具體的暫時保密。”

於是，

伊麗莎白高高興興的按你的意思，掏出繩子，將學者綁在搖桿上。

“我錯了！我對您在模擬訓練的幻影一見鍾情！我看到了超新星，看到了明日奇景，我看到了人生值得追逐的希望！大人，抱我！愛我！不然讓我留在您身邊打工也行，我天天晚上做夢夢見您，著魔了！”

呃，

學者說的無比認真，聽得你們仨怔在了原地，不知該如何回應才好。伊麗莎白對你頻頻點頭示意全是真話。

“天妒英才乃世間真理！您一定會不得善終的！死之前讓我把您推上最高的巔峰吧！”伊麗莎白對你頻頻點頭。

呃，

有人在咒你死。

“我心甘情願成為您巴別塔的一塊磚！”

呃，

周圍這麼多水都堵不住她胡說八道？

你打算怎麼做？

A，拍拍她的肩膀，迎合氣氛的說：讓我們一起征服世界吧！

B，打她屁股。

C，留下她，繼續前進。被綁著又不是被封魔，淹不死，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