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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將過未過,它不甘心就這樣退場,鼓起陣陣熱風,讓人世烘爐的烈火燒的更旺些,烈陽烤的人大汗淋漓,萎靡不振,熱風鼓動的人肝火大盛。
“你不該來的。”
“可我已經來了。”
“為什麼過來。”
“為了真相。”
真相個屁,你分明是為了樂子!
就在剛剛王震球拿出了陳朵的照片後,胡修吾就清楚,王震球已經調查清楚了華南哪都通臨時工的真實身份,可他還是追到了四九城,分明是來者不善。
沒奈何,胡修吾只得先拉走了王震球,要是再讓他呆在教室裡,也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舉動來,真要是在教室裡高談異人的事,王震球事後可以一走了之,胡修吾卻還要像一眾同學解釋。
臨走前,王也拉住了胡修吾,看了胡修吾兩眼,用眼神暗問他需不需要幫忙,胡修吾衝著他微微搖頭。
王也又不會水,何必拉他下水。
王震球很配合的跟著胡修吾來到了學校的天台,國內學校的天台,不像是動漫裡寫的那樣,平常時可以自由出入,還給你配鐵絲網和長椅。
絕大多數學校裡,甚至都沒有通向天台的樓梯,都是用梯子代替,就是怕學生閒著沒事去天台,再出現什麼意外。
不過,這點麻煩,怎能擋得住兩個異人呢?只是輕輕一點,就跳了上去。
四九城氣候又幹燥,風大塵大,天台上多塵土,一些死角處還有被風吹上來的垃圾,那是一點美感也無。
現代掌握力量的異人,卻只能如陰暗角落的無間鬼一樣,在這種地方交談,也難怪總有似王望湖這樣的人,對此憤憤不平。
胡修吾惱羞成怒:“你到底要幹什麼!王震球!”
“我當然是對你太感興趣了。”
王震球雙手捧著臉,臉上泛著潮紅,還掛著讓人膩煩的笑容,深情款款的看著胡修吾,就像是看見了迷戀的謎題,讓他上癮的遊戲。
“胡修吾,前上清門人,師傅是上清輩分最老的吳得常,兩年前突然被上清除名,更可疑的是,你師傅吳得常與同年仙逝。”
“怎麼說起來,你和王望湖的遭遇很像唉。”
王震球嘴中調笑,眼角彎彎,但隱藏在笑顏之下的,是時刻關注揣摩胡修吾表情心理的窺測。
不過胡修吾面無表情,眼神空洞,沒露出任何破綻。
但王震球並不氣餒,試探才剛開始而已,他大招還沒下呢。
王震球用說書人講故事的語氣,抑揚頓挫的說道:
“我本以為你和王望湖一樣,都是因為自己的緣故,才導致師傅的死亡,說起來,自吳得常死後,你一次都沒有回過茅山,是不是有點不孝?”
言語如利劍,狠狠紮在胡修吾心頭,令他心頭泣血。自吳得常死後,他又何嘗不想去為師傅上一炷香,師傅早就跟他說過了,不讓回茅山,不要將麻煩帶回茅山去。
尤其下山這段時間的經歷,更是讓他知道了八奇技的重要性。
僅僅一個神鬼七殺令,就已經引動三尸塗君房,暗闖茅山,要是被人知道他接觸過八奇技,那還不知道有多少異人鋌而走險,擅闖茅山,擾亂了山上的清淨。
他甚至平常的時候,都不敢輕易提起師傅的名字,明明每當明月高懸,夜色如水時,這名字就縈繞在心頭,可是想要吐出這簡單的三個字,卻難上加難。
胡修吾沉聲道:“你是來點評我的人品的嗎?”
“不,不,你誤會了。”
王震球匆忙的搖搖頭,瞪大哦眼睛,一副你怎麼能這麼看我的表情,我是那麼高尚的人嗎?
“我只是有些疑惑,從蟲谷的經歷看,你不是那種無情無義,不忠不孝的人,你不回去一定有一個理由。”
“到底是什麼事情,逼得一個上清派的天資不凡的門人,不敢回山為自己的師傅上香。”
“若你犯下大錯,上清卻沒有派人拿下你,行門規,可若是你沒有犯下大錯,上清又不是那種戒律森嚴,冷酷無情的門派,弟子送師傅最後一程,天經地義,你又為何不敢回去?”
毒瘤,真的是毒瘤,一沾上就再難擺脫。
不能讓王震球再深入下去了,他再探查下去很容易就會查出張懷義老師的事情。
若有第三個人知道了八仙山的事,知道了甲申之亂和胡修吾有關,那胡修吾和趙方旭之間的默契就會被打破,這說明了胡修吾是個漏洞,屆時胡修吾和哪都通雙方的蜜月期就將結束。
有一個人能從胡修吾這裡發現八奇技的秘密,那就會有第二個人,有漏洞就要被補上。趙方旭最終還是以大局為重,他的善心也只會給一次機會。
到時候,可就不是關係破裂那麼簡單,那是一步邁入了離婚環節,而且是最惡劣的,有你沒我的哪一種。
胡修吾低聲說道:“不過就是我師傅仙逝,我要回家盡孝而已,就算是異人也要吃飯的,不是所有人都喜歡當道士。怎麼簡單的事,竟然被你弄的那麼複雜,你腦洞還真是大。”
王震球逗弄撩撥著胡修吾:“哦,那要是這樣的話,你不介意我去津門看看吧,聽說你師傅就是死在了津門,死因不明,沒準我還能幫你找出師父的死因。”
羅酆門扉張開,折桂劍鋒吐出。
劍鋒所指,疾風前行,在積滿了灰土的天台上,如摩西分海一樣,將厚厚的灰土向兩邊捲起,掃出了一道筆直乾淨的風之小路。
路的盡頭,就是王震球的位置,那是事件的出口。
棍劍相交,激盪出一圈氣浪,將灰土推出天台,灰塵洋洋灑灑的飄了下去,如同霧霾提前到了四九城。
王也坐在教室裡,而窗外卻飄起了常人難以辨別的塵雨,這讓王也不由得擔心起胡修吾來,不知道他那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胡修吾曾和他說過,他大哥胡八一是哪都通的人,要不要給他打個電話?
念頭一閃而過,王也自己就搖了搖頭,
若是胡八一能來的話,那胡修吾自己就會給胡八一打電話,用不著他多時。
雖然這樣想著,但是王也還是有些擔心胡修吾的安全,想要幫幫他。
滋滋—
凳子摩擦著瓷磚,發出了刺耳的聲音,金元元詫異的看著突然站了起來的王也:
“小也,你幹嘛!嚇我一跳!喂喂,你要去哪呀!馬上要上課了!”
“我去上廁所,馬上就回來。”
王也一路狂奔,但卻並沒有跑向天臺,反倒是一路向下,跑到了教學樓二樓的廣播室。
時間還早,廣播室的老師還沒有來,門還上著鎖,王也暗道一聲抱歉,反正老爹有錢,讓他賠。
王也一掌揮出打在鐵門上,聲音不大,鐵門的門鎖也沒有斷,但卻將更為纖細的門栓盡數震裂。
門沒開,只是從牆上掉了。
側過身鑽進了廣播室,王也掃了一眼,猜測著屋內器械的大致作用,好在他英語還行,看懂了大半,找到了廣播的啟動按鈕。
按下按鈕,悠揚歡快的薩克斯迴盪在學校的每一處,突然響起的鈴聲,讓學生們還以為上課了,只有少數細心的學生髮現了時間不對,上課的鈴聲提前了很長時間。
王也擦了額頭上的汗,他修行本就不是為了和人爭鬥,與人交手的經驗極少,上面要是真的打了起來,他趕去天台很容易拖胡修吾的後腿,只能從側面幫幫胡修吾。
希望響起的音樂,能讓他們記起自己身在何處,能夠冷靜下來考慮下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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