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三種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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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神可以甩手不幹，但赫爾曼明顯不行。

斟酌片刻，赫爾曼問道：“我剛來黑暗世界，有許多事都不懂。我想知道火山衰弱一般都是因為什麼引起的？”

奧狄斯不疑有他，如實答道：“火山的壽命萬年為紀，從幼年、活躍到死亡，往往會經歷漫長的時光。其一生會進入多次的衰弱期，短則數年數十年，長則幾百年上千年都有可能，導致其衰弱不活躍的因素有很多，但根本因素是火元素精華大量減少，導致地下岩漿面積消退，火山不僅無力噴發，甚至連城邦的魔法陣都無法抽取火元素照明。”

“火元素精華減少？比如火山中誕生異火會導致火山衰弱？”赫爾曼若有所思道。

奧狄斯答道：“是的。不過導致黯晶城火山衰弱的原因另有隱情。”

赫爾曼好奇道：“什麼隱情？”

奧狄斯眼中流露出哀傷之色：“是因為斯維因大人十多年前在一次外出中被深淵隱修會首領與地靈城地精族長聯手偷襲致使重傷而回，為了治療傷勢，大人以龍族秘法汲取龍棲之地的火元素精華，消耗了黑龍山大量火之本源，這才導致黑龍山進入衰弱期。只可惜就算傾盡了全城之力，也沒能挽回斯維因大人的性命，只能眼睜睜看著大人隕落。”

“原來是這樣。”赫爾曼恍然大悟。

“我有點好奇，斯維因是龍族，為什麼會守護黯晶城的人類呢？難道是因為你們為它建立了神廟？”

奧狄斯點點頭：“黯晶城在我出生之前就已經建立，那時斯維因大人就已經是我們的守護者了。一千七百多年前我繼任大祭司之位，才從臨終的上代大祭司口中得知真相。原來是斯維因大人跟創城祖先有過約定，大人允諾守護黯晶城的安全，但等到大人突破五階，晉升聖域之後，侍龍神廟就要率領子民信奉它，幫助大人收集信仰，助其登神。”

“只可惜十多年前突發變故，斯維因大人被偷襲圍攻，我也為了接應大人靈魂受到重創，若不是神靈救贖，我估計也距離隕落不遠了吧。”

“讚美神！”奧狄斯由衷道。

（原來如此，奧狄斯不是駐顏有術，而是靈魂遭到重創才會走向生命終點，難怪面相這麼年輕。）

赫爾曼轉回正題，問道：“有什麼辦法讓火山重新活躍？”

奧狄斯答道：“有三種辦法。第一種是找陣法宗師在黯晶城方圓萬里佈陣，重新為火山凝聚火之本源，屆時只需要十年時間黑龍山就能重新活躍起來。只是陣法宗師只有在大型城邦才能找到，但就算我們能找到陣法宗師也付不起請他們的代價，若是斯維因大人和我受傷前，城邦的珍寶倒是勉強足夠請宗師們出手。”

為了給兩人續命，黯晶城幾乎掏空了家底，但斯維因依舊無法逃脫隕落的結局。

赫爾曼問道：“判斷城邦等級的標準是什麼？”

（神子好像對黑暗世界一點都不瞭解，好奇心很重。）

奧狄斯答道：“城區範圍，勢力強者以及人口數量。城區分佈在火山上，統治勢力四階強者不超過三位，城邦人口不過萬的是小型城邦；城區建造在火山腳下，統治勢力四階強者超過五位，城邦人口超過十萬的是中型城邦；統治實力擁有一名五階強者，城邦人口超過百萬的是大型城邦。”

大型勢力沒說城區在哪兒，但赫爾曼略一思索就明白了。黑暗世界最重要的是光明，一個城邦城區範圍，其實就是這個城邦的火焰輻射範圍。城邦的輻射範圍越廣，它的城邦也自然越大。

有五階強者坐鎮大型城邦，已經不需要在意在哪裡建城了。

“那整個黑暗世界有多少大型城邦？”赫爾曼有點好奇，這裡到底存在多少聖域？

奧狄斯道：“一共五個，分別是落日城、黃金城、安息城、始祖城和希望之城。這五座城邦分別代表精靈族、矮人族、龍族、巨人族以及人類五大勢力，五座城邦不僅強者無數，而且疆域極其廣袤，傳聞這些城邦終日存在太陽般的光輝，永遠不存在黑暗。子民們不用擔憂魔獸襲擊，也不必冒險去黑暗中狩獵和採摘野果……”

新主教眼中滿是嚮往，和黯晶城相比，那裡簡直就是天堂。

赫爾曼沒想到奧狄斯也有如此天真的一面，他笑道：“如果沒有親自在那裡生活過還是不要把這些地方想得太美好，就算是光明世界，百分之九十的黎明百姓也會捱餓，會遭遇各種不幸。”說著說著，赫爾曼眼前浮現落葉堡慘死的少女來，語氣不由低落，“野獸和天災固然可怕，但最可怕的還是人禍。我希望你在統治黯晶城時，不要弄出人禍來。我知道特權不可避免，但你最好告訴手底下的人要尊重生命。”

奧狄斯後背一涼，因為他聽出了神子語氣中的殺意。很顯然，這位神子痛恨恃權行兇，連忙保證道：“請您放心，我一定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扯遠了，回到正題吧。”赫爾曼道，“既然陣法宗師請不來，另外兩種辦法是什麼？”

奧狄斯鬆了一口氣，這神子實力不強，但給他的壓迫感卻十足。他知道，那是因為神子背後的聖火之主。定了定神，繼續道：“第二種辦法較為簡單，只需要兩名領域者合力便可以完成，這也是我來找您的原因。黑龍山衰弱的原因在於火之本源減少，我們只需要找一座無主的火山，掠奪它的火之本源補充黑龍山，即可以讓的黑龍山重新活躍起來。”

赫爾曼不置可否，道：“第三種辦法呢？”

奧狄斯深吸一口氣，道：“第三種辦法便是借火。”

“借火？”

奧狄斯點點頭：“從其他城邦的火山中引一條地脈過來，藉助其他火山的力量重新融化凝固的岩漿，這是城邦之間最常用的做法，也是代價最小，最簡單的辦法。不過黯晶城附近只有兩座城邦相鄰，而這兩座城邦卻又是絕不可能答應我們借火的請求的。”

“你是說地靈城和怒翼城？”赫爾曼道。

奧狄斯道：“是的，不提地靈城城主之前偷襲過斯維因大人，前些日子又派兵攻打我們，就算是沒有這兩件事，他們也不想看到黑龍山恢復……所以我才想神子出手。只要您允許，我們立刻就可以出發去尋找無主火山，城邦之中有瓦爾克和護城大陣，就算有什麼意外也能堅持到我們回來。”

赫爾曼自然不可能答應下來，快速思考了一陣，說道：“你好像沒說怒翼城為什麼不會答應，之前聽你和那個領域者的對話，那座城邦和黯靈龍有關係？”

奧狄斯臉上浮現一絲猶豫之色，沉默了片刻才道：“怒翼城之主，便是怒翼龍族希瓦娜大人，她一手建立的希瓦娜神廟是真真正正的宗教，整個怒翼城都是這位大人的信徒，數百年來這個教會處於積極的擴張之中，外界傳言這位大人已經開始登神。”

他小心的看了眼赫爾曼，發現對方臉色沒有任何變化，才繼續道：“希瓦娜神廟因為斯維因大人的關係數千年來一直對我們秋毫無犯，但現在黯晶城歸順聖火之主，我恐怕希瓦娜神廟從此會開始敵視我們，借火之事自然不可能。”

“還有這層關係嗎？在光明世界幾乎銷聲匿跡的龍族在這裡倒是活躍得很，來這裡不到兩個月就連續碰上了兩頭龍，真是奇怪。”

赫爾曼看似喃喃自語，實則在心中詢問女神：“您知道那頭怒翼龍希瓦娜是否處於登神過程中嗎？”

片刻後，女神答道：“可能性極大。任何有資格登神的存在都是燃點了心靈之光的生物，他們位階雖然還是聖域，但卻已經稱得上半神了。心靈之光又被稱做神火，任何點燃心靈之光的生物都有能力吸收信仰之力，都可以建立宗教準備登神。聽奧狄斯所言，那頭怒翼龍或許已經走上了信仰成神的道路。”

“那豈不是抱虎枕蛟，危在旦夕？”這種級別的存在，就算是奧狄斯也擋不住一秒鐘吧？

但女神冷哼一聲，道：“信仰成神雖然最簡單，卻也不是幾千幾萬年就能成就的，漫長的光陰足以讓普通生物心智瘋狂，他們抵禦瘋狂意念的衝擊都已經自顧不暇，哪裡還有餘力關心外界；況且越是接近凝聚神格，對方就越危險，因此一旦開始登神，他們是不會隨便出手的。”

“這又是為什麼？”赫爾曼好奇道。

女神沒有解釋，只是說：“你不是這條道路上的人，知道太多對你有害無益。既然你執意要返回地表，吾也不阻攔，但你需要把黯晶城的事處理完才能走。”

赫爾曼聞言無比鬱悶，暗道早知道就不接這個倒黴護送任務了。

思考許久，他才對奧狄斯道：“就算黯晶城改弦更張，但在黯靈龍死亡的真相被揭開之前，希瓦娜神廟多半不會對我們出手，持續了多年的情分不會這麼快被消耗。你儘快派人去一趟怒翼城，問問對方借火需要什麼條件？”

奧狄斯聞言，隱約間明白，神子那日的實力或許並不是他本身的力量。而且如果動用那種力量的話代價極大，否則為了女神之事他不可能不出手。明白這一點，奧狄斯才沒有繼續堅持，答應會盡快派人去怒翼城詢問。

見事情有了眉目，赫爾曼也終於有時間忙自己的事，趁機讓奧狄斯給自己推薦幾個厲害的大地騎士。

奧狄斯不解道：“您有什麼秘密任務嗎？”

赫爾曼點點頭：“正是，我需要衛道團中最厲害的戰士。”

儘管侍龍神廟還沒改名為聖火教，但龍僕軍卻早早更名為聖焰衛道團了。

奧狄斯聞言立刻道：“那我去把瓦爾克叫來。”

赫爾曼連忙阻止道：“倒不用麻煩軍團長，大地騎士就夠了。”他原本也打算找瓦爾克的，但考慮到要維持神子的神秘感，也就只能放棄，退而求其次找軍團中的大地騎士了。

想了想，他又道：“算了，還是你把我安排進入衛道團，你找人教導我就行了。記得，此事要保密，除了你誰也不要洩露。”

奧狄斯自然無不應允，答道：“那我明日讓莎莉帶您去如何？嗯，您打算以何種身份進入衛道團？”

赫爾曼想了想，道：“神子的身份，除了瓦爾克和神廟巫師外，暫時不要再告訴其他人。在外人面前，我以你的遠親身份活動。”

奧狄斯思索片刻，回到：“那您以我妻子凱莉的侄子身份活動行嗎？凱莉不是黯晶城的人，就說您剛從孃家過來探親。”

赫爾曼無所謂道：“隨便你怎麼說，別把我的身份洩露出去就行了。”

奧狄斯答應下來，當天就安排赫爾曼住進了龍子區他的家中。第二天就以莎莉表兄身份進入改組的衛道團，擔任第一大隊大隊長的親衛。

黯晶城上下緊鑼密鼓的籌備立教，衛道團自然也面臨改組。昔日的城防軍改組後將會空出許多位置來，這些位置是為了身兼衛道團士兵與神甫的女神信徒而留，除了瓦爾克之外龍僕軍上下幾乎人人都憑空降了一級，幾乎人人自危。

在這種局勢之下，得知赫爾曼乃是主教妻子近親的大隊長自然不會錯過這個和城邦領袖攀關係的機會，對赫爾曼的要求可謂是有求必應，就連他的獨門絕技龍鱗勁也毫不藏私，傾囊相授。

莎莉是為數不多知道內情之人，也想趁著赫爾曼居住在她家時跟這位神子攀攀關係，每天都藉著轉達薇拉病情的關係來找赫爾曼，很快，整個衛道團的所有軍官都知道了這件事，赫爾曼秘密受訓的計劃徹底宣告破產。

不過好訊息是，除了第一大隊大隊長之外，衛道團還有五六個身懷絕技的大地騎士，赫爾曼因此受益良多，這也算是意外之喜。

如此充實的度過了一週，赫爾曼學到足足三種威力堪比C級鬥技的發力技巧。就在他感覺鬥氣即將要突破時，奧狄斯派人告訴他，怒翼城那邊有訊息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