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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出什麼事了?”明嵐鶯面帶不解的問道,但定國公夫人還沒說話,誰也不敢嘰嘰喳喳的跟她解釋。
地上跪著的丫鬟像見鬼似的看著她,她明明親眼看見她被扶進去的,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那裡面的是誰!
現在明嵐鶯笑的越燦爛,那丫鬟抖的越快,定國公夫人見明嵐鶯沒事,也鬆了口氣,在開春宴這麼大的宴會出事,丟人的還有她這個東道主。
“你沒事就好,別院裡的下人心思不正,正要打發了。”轉頭沉聲吩咐兩個婆子,“把裡面的下作東西亂棍收拾了,地上這個背主忘恩的東西也一併拖出去。”
明嵐鶯戲謔的看著腳邊哀嚎求饒的丫鬟,即使因為她的間接原因三個人失去了性命,但此刻心裡沒有一點後悔,若她不這麼做,那今天死的就會是她。
葉統領的夫人被捉女幹在床什麼辯解都沒用,即使她厚顏活下去,她的寧兒也因為有她這個娘被戳一輩子的脊樑骨。
這種噁心人的手段明嘉珍敢做,就要敢承擔起這份因果。
“這丫鬟哭的好傷心啊,換做是我,恐怕還捨不得這麼‘衷心’的下人。”
定國公夫人倒是聽出了她話裡的言外之意,冷眼看著磕頭求饒的丫鬟,身邊的張婆子跟她許多年,熟知她心思,呸了一口,“這丫頭找了個好主子,定國公府容不下她這尊大佛,自己就尋了個好去處。”
丫鬟磕頭的動作一愣,涕淚交垂的爬到明嘉珍腳邊,“姑娘救奴婢!姑娘救救奴婢!奴婢都是按姑娘你的吩咐做的啊!姑娘大發慈悲救救奴婢吧!”
眾人眼神怪異的看向明嘉珍,明嵐鶯也冷眼看向她,明嘉珍人都傻了,連忙往一邊躲,“你做錯事,我一個外人也救不了你呀,這丫鬟瘋魔了,快拖下去。”
當然不可能因為丫鬟的一句話就定明嘉珍的罪,只會讓旁人對明嘉珍有些別樣的看法,兩個身強力壯的婆子直接上前捂了丫鬟的嘴拖了下去,屋子裡的兩人也穿戴好衣裳,捂住嘴被捆著拖走。
明嵐鶯瞧見那白麵小生還一臉狀況外的樣子,心裡有些好笑,這被利用還要丟了性命都不知道,明嘉珍哪找的。
勇安侯夫人與定國公夫人對視一眼,眯著眼似笑非笑的看著明嘉珍,“這是大名鼎鼎的明家十七姑娘吧?怎麼和定國公府別院的丫鬟認識?”
“夫人別打趣我了,我怎麼會和這犯事的丫鬟認識,想必是這丫鬟病急亂投醫,見著誰都喊救命。”
明嘉珍面上從容淡定,無人看見廣袖下的帕子快擰成了麻花,秦姵延嬌笑著突破包圍的人群。
“是我來晚了,這裡怎麼這麼多人啊?嘉珍侄女這是怎麼了?怎麼這麼多人圍著啊?”
明嵐鶯抬眼看去,秦姵延笑面如花,身邊跟著一位神色冷淡的嬌豔夫人,與明嘉珍有六分相似,想來是明家三房正經夫人齊凝霜。
明嘉珍看見齊凝霜立馬眼淚彎彎的撲了過去,委屈的喊了一聲“母親”。
明嵐鶯與鶴白不動聲色的對視一眼,鶴白偷偷隱到人群之中去,齊凝霜不好對付,讓鶴白藏在暗處盯著也算留一手。
明嵐鶯心裡還嘀咕著,怎麼她遇到的三個人裡總有兩個是冷美人?這奇妙的緣分……
“小女不懂事,請夫人莫怪。”齊凝霜先對定國公夫人欠身行禮,才轉身安撫明嘉珍,“你個小孩子,湊的這麼前看熱鬧做什麼?”
“女兒聽丫鬟說大姐姐在裡面,一時心急昏了頭……”
齊凝霜點了點她的額頭,嬌嗔道:“出了事應該先跟大人說,你一悶頭為你大姐姐衝在前面,倒是被這犯事的丫鬟看你面善心軟的纏住,鬧了個誤會,你大姐姐行動隨心慣了,哪用得著你操心,跟我回去休息,歇個晌換身衣裳,午後不是還約和福安郡主作畫?”
“是,女兒知錯了。”
禮數到位,轉移話題,把明嘉珍摘的乾乾淨淨,還順便黑了她一把。
明嵐鶯站在定國公夫人身後,齊凝霜多餘的眼神都沒看向她,明嘉珍柔柔弱弱的認錯,跟定國公夫人行禮告退,定國公夫人乾脆直接讓下人帶客人們去院落休息。
“是我疏忽了對別院下人的管教,讓各位看了笑話,各位也都累了,就先散了吧。”
明嘉珍跟著齊凝霜轉身要走,空中正好飛過兩隻布穀鳥,兩坨不明液體滴落,好巧不巧都滴在明嘉珍頭上,奶白色液體帶著黃綠色固體,順著頭頂髮絲紋理緩緩往下流。
明嘉珍整個人一僵,捏著帕子在頭上一抹,看著帕子上的糊狀物,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氣的整個人都在抖。
明嵐鶯勾唇一笑,往定國公夫人身後藏了藏,秦姵延驚呼一聲,要離開的眾人聞聲都看過來,見明嘉珍頭上緩緩蔓延的液體,皆是一愣,幸災樂禍的少不了。
齊凝霜也錯愕,立馬回過神那帕子替她擦拭發頂,低聲安撫,“穩住脾氣,快些離開。”
明嘉珍氣沒出撒,瞪了眼朗朗晴空,那兩隻罪魁禍首早已不見。
明嘉珍前腳剛走,鶴白後腳就笑出聲,有鶴白帶頭,也有幾個看戲的,也幸災樂禍的笑出聲。
定國公夫人清咳兩聲,院子裡笑聲靜下來,下人陸陸續續帶客人去院子。
一場鬧劇也算沒頭卻有尾的結束,丫鬟匆忙來稟報時,大家都以為葉統領夫人真的這麼大膽,卻只是下人苟且而已。不是什麼大事,差點敗壞了定國公府的名聲,定國公夫人也處死了下人,用雷厲風行的手段挽回了名聲,也就沒人放在心上。
午歇時定國公夫人給明嵐鶯他們換了個院子,鶴白在暗處觀察了齊凝霜一陣,直覺告訴她齊凝霜是個可怕的人,回到屋裡有些煩悶的盤腿坐在榻上沉思。
明嵐鶯哄了寧兒去午睡一會兒,翹著腳在旁邊小廳品著茶,“已經叫別院的下人去馬車那通傳,府裡的下人待會兒就來,歇息一會換衣裳。”
鶴白一聽,放心的往後一倒,衣裳微皺,“嫂子你早說嘛!我還以為我們就這一套衣裳呢!”
他們都不習慣身邊跟著下人伺候,有些事會不方便行動,這次出來只帶了一個幫忙拿東西的丫鬟,也沒帶在身邊,讓她和車伕在一塊嘮嗑。
明嵐鶯斜了她一眼,她是第一次參加京城宴會沒錯,但府裡的王管事好歹會提醒她準備什麼,怎麼鶴白這個遊家的千金跟她一樣宴會小白!
“你身上的軟筋散還在吧?”
鶴白手腕一翻,不知從哪變出三小根細竹管夾在手指尖,“隨身攜帶,一管就能讓人任你擺佈,嘿嘿!”
明嵐鶯挑眉輕笑,對鶴白勾勾手指,鶴白兩眼放光,巴巴的湊過去,“給你個任務,讓明嘉珍吃下軟筋散,然後……”
鶴白聽完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露出一個猥瑣的笑意,“壞還是嫂子壞,嘿嘿嘿——”
明嵐鶯指尖繞著鶴白鬢邊的碎髮,輕聲說道:“今晚定國公夫人可是請來了京城最有名的梨園,聽說排了個新戲,大家都沒看過,新鮮的很,今晚可得睜大眼好好看看。”
“好嘞。”
片刻,小丫鬟抱來更換的衣裳,身後還跟著半天沒見著的唐凝。
明嵐鶯驚喜的看著她,“阿凝怎麼來啦!”
鶴白也一激靈,“阿凝姐姐!”
唐凝笑著挨個捏了臉,“早就聽聞你們來了,四處找你們半天,卻沒想到出了這麼多事,我倒是擠都擠不進來,幸好你們沒事,可擔心死我了。”
小丫鬟深知主子們的習慣,懂事的放下了包袱就退出去侯著。
唐凝隔著珠簾見床榻那睡得安穩的寧兒也鬆了口氣,“今日這事兒是怎麼回事?我聽下人傳來訊息嚇我一跳,又是虛驚一場的。”
明嵐鶯怕她多心,一一跟她講明,鶴白還不忘在旁邊添油加醋兩句,唐凝不疑她們,聽完後更是氣極,恨不得立馬拍桌摔門去找明嘉珍算賬。
“明嘉珍小小年紀就如此心狠手辣,竟然連同族的長姐都不放過。”唐凝冷著臉看起來殺氣騰騰,“你放心,這口氣我一定替你出,區區一個小丫頭片子,等天黑時直接讓人套了麻袋收拾一頓,臉一蒙扔進山匪窩裡,她敢這樣對你,我就讓她成為全京城的笑柄!”
唐凝沒想那麼多彎彎繞繞,走商多年,有些時候對付明嘉珍這種陰溝裡的小人,乾脆利落的解決才更解氣。
有人幫著出頭總會讓人心裡暖暖的,明嵐鶯勾著唐凝的胳膊,靠在她肩上,“好啦好啦,我也不是任她欺負的,我已經有了主意,就在今晚。”
明嵐鶯索性把今晚的事告訴她,唐凝聽後第一反應是舒了口氣,明嵐鶯看著她。
“你不會覺得我太狠毒?”
唐凝搖搖頭,摟著她拍了拍,“怎麼會!她都如此欺負你了,你要是忍氣吞聲的受著,我反而要對你‘刮目相看’了,我只恨不能直接要了她的命,讓她再也害不了你!”
鶴白咧嘴一笑,“要她的命還不簡單?”
明嵐鶯反手彈了她腦瓜子一下,“她是明家現在最受重視的晚輩,若是出事,明家定會追查到底,風險太大,還是先留她一命。”
“你這也差不多是要了她的命了,倒也是不虧。”唐凝莞爾一笑,“可要我幫忙?今晚這出戏裡,正好有可用的人。”
“那是再好不過了,多謝阿凝!”
唐凝在外走商多年,人脈多而廣,這倒是意外之喜,能省她許多事,有唐凝在,明嵐鶯就能更完善這計劃。
這邊夫人小姐們需要午休歇息,但另一邊的男子那邊很少午休,射藝投壺玩累了,多半都在亭下飲茶談心,別院這邊的事很快就傳了過去。
“現在的丫鬟和白麵小生都這麼大膽的嗎?竟敢在主子的院子裡行這等苟且之事!”
“嘿!你懂啥,玩的就是個刺激!”
“為了一時的刺激而丟了性命?那你可真懂。”
“嗨呀!不說這個了,這白麵小生少了一個,也不知今晚的新戲還能不能唱?”
“那肯定得能啊!這定國公府花大價錢請他們來就是唱這出戏的,出了這事兒是他們戲班子的問題,沒讓他們來賠罪已經是寬容,要是因為這少了一個白麵小生就不能唱了,那他們怕是都不要命了!”
“說的也是。”
下午的活動,明嵐鶯沒看見明嘉珍,連明嘉珍身邊的好姐妹見到她也敬而遠之。
唐凝推脫了那邊小姐妹的邀約,帶著明嵐鶯幾人去了靶場,“走,這裡沒什麼好玩的,待會兒她們就要比試詩詞歌賦,彩頭也一般,沒意思,帶你去玩弓箭,鬆鬆筋骨。”
“好啊。”
明嵐鶯回眸看了眼遠處三兩結伴,圍在一塊的小姑娘們,正交頭接耳,見她回頭嚇得如驚弓之鳥。
明嵐鶯咧嘴一笑,笑的肆意張揚,她不怕這些小姑娘議論她,反而越是這樣一邊議論她一邊忌憚,讓她心裡還放心些,既然都成不了朋友,那不如讓她們怕她,不敢再來招惹她。
靶場很大,也有公子小姐三三兩兩的結伴在一起玩耍,時不時歡呼鼓掌喝彩。唐凝帶著明嵐鶯幾人找了個離人群遠些的位置玩耍,鶴白帶著寧兒興奮的挑了張輕弓試了試手,一個教一個學玩的也開心。
明嵐鶯斜靠在一旁的木扶欄樂呵呵的瞧著,唐凝把玩著腰間的香囊流蘇,一揮一揮的,也能抽出鞭子的破空聲。
“戲園那邊的人已經安排好了,什麼時候過去?”
明嵐鶯抬手擋了擋耀眼的陽光,“還早,等晚膳前就送過去。”
唐凝遠遠的看向別院的方向,“下午就沒見到她出來,明家那個二房夫人倒是四處交心。”
“她怕是暫時沒臉出來。”
明嵐鶯湊近她耳邊嘀咕了兩句,把明嘉珍離開時被鳥屎淋頭的事簡單的提了兩句,唐凝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真的?”
“當然!”
那兩隻布穀鳥可是她特地安排的,只是單純的想讓她出點醜罷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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