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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世論起建炎一代的君臣,若論詩文,范成大當之無愧的排第二,第一當然是格局宏大的趙官家了。
而范成大能打敗辛棄疾陸游乃至好友楊萬里,能在文壇興盛的建炎年脫穎而出,在於他為水軍書記官為將士科普文化,多年接觸漁民等底層人民。
甚至於在仕途上,范成大改任丹徒知縣,鎮江府知府,都是因為他關心民生。
用趙玖的話說,
“至能是紮根在土裡的人,才能守一方安寧。他能體察民間疾苦,獨創了田野農村一派詩詞,足以後世留名。看來魯王的眼光確實不錯。”這裡要說一下。
范成大的岳父魯王張榮以功封王。雖然說大宋制度並不允許王爵世襲,但趙玖搞了箇中間制度。
除了李世輔王德那種特例,親王子嗣可以有一人襲爵,成為公爵。下一輩子就成了侯爵,曾孫輩則算一般的官宦子弟了,要是想恢復祖宗榮光。
不好意思繼續努力吧。鑑於官家定下這套制度的時候已經掌管天下超過二十年,更重要的是,建炎十八王,誰無子嗣傳承?
誰不同意就等於得罪了韓世忠吳玠張俊這些人,小心別哪天上班被砍了黑刀。
不過話說回來,這件事跟范成大、虞允文這等帥臣女婿關係也不大。也就是此事塵埃落定之後,陪著個人娘子回孃家喝了一次酒,聽老岳父感慨的抱著兒子哭說咱家總算不是泥腿子了。
八歲的小舅子倒沒啥概念,人家只想出去玩,倒是剛剛結婚的淮王趙旦居然還有心情陪著岳父瞎扯,弄得虞允文和范成大都覺得此人今天晚上怕有一頓皮肉之苦。
不過喝完這頓酒,范成大很快就啟程去遼東赴任了。這些年來趙官家為了解決大宋人民吃得飽問題,在湖廣和遼東大力進行農業開發。
這本來也是符合儒家價值觀的,但是什麼事都怕一個既得利益集團,遼東遼西一個沃野千里,一個緊靠草原,轄區內漁獵、遊牧和農耕民族富足,而發展農業是趙官家定下的國策,那麼草原養馬和興安嶺貂皮人參貿易也是遼東港口的重大出口商品,這本地各種矛盾不就爆發了。
偏偏這些東西沒法說誰對誰錯,趙官家只好把長於民生的宗潁提拔為兩遼經略使,深入農村的范成大為長春府知府兼任兩遼轉運使。
一起調節民族矛盾建設北大荒吧!宗潁這人早年陪著親爹守東京,後來在趙官家身邊當舍人,後來在河東調解軍民矛盾成了典型,最近又和嶽魏王結了親家。
從恩蔭出身的衙內子做到經略使,誰都佩服,反正呂好問宇文虛中乃至趙鼎都羨慕宗澤。
范成大作為下屬當然得先去拜碼頭。不過好在宗潁也是十足的實幹派,客套幾句就商量起了公務,
“遼地之中,草原,荒林都佔地極多。契丹自治路暫且不說。按照官家的意思,這東三省,為兄也不知道何為東三省,反正應該是指的榆關以北的國朝土地吧,關北這裡多為黑土地,不僅能種植大豆、高粱,還能產出一季一熟的稻穀,口感極好。賢弟一向精於農業,可願教我?”是的,宗潁從來就不是個特別聰明的人,但是他善於學習。
不過范成大雖然喜歡農村生活,畢竟也不是老農,家裡幾代富貴更沒有土裡刨食的經驗。
於是他苦笑道:“經略言重,若說稻田魚塘迴圈經濟,小弟得官家旨意,在明州試點了幾年確實有幾分心得,但是不怕您笑話,我這江南人這輩子還是第一次來這冰天雪地的地方,又沒有跟著田間三老去考察,實在是說不上來啊。”水田的事他岳父特別感興趣,逼著二女婿在老家泗水給他弄了幾畝玩呢,但堂堂魯王就算搞砸了也餓不著他,小范知府想起農民不易,不敢在沒做實驗的基礎上肆意發揮。
畢竟農業自古講究天時和地緣,而且這遼河北面一年一熟都勉強的地方,你萬一讓一州一府百姓餓死,那是要動搖趙宋統治基礎的。
好在宗潁也沒想過讓他立馬變成當代神農,兩人約好第二日就下田考察順便巡視一下境內,眼看天晚范成大都準備告辭了,忽然聽見有軍馬嘶鳴之聲。
太平盛世,兩遼治所長春府府衙所在,居然騎馬而來,必然是有大事。
果然,來人竟然是御營前軍統制官馬鈺。帶來了前線訊息,原來是在大清十八年的大宋臥底張玄素暴露,其國主本想殺了他,但是又不知道張玄素賣了多少秘密,是以先囚禁著。
好在軍事統計司不止一個間諜,大清貴族也有心向燕京的,所以趁夜把訊息送了出來。
宗潁當即道:“此乃大事,必須趕緊告訴官家和胡相公。”馬鈺颯颯秋爽日跑的全身是汗水,道:“回稟經略,漕司。前軍早已有人馬不停蹄前往燕京去了,只是我們都統制說,張主事是國之棟樑,怕他被韃子害了,還請經略給個話,好歹咱們得撐到燕京官家那裡回話。”這倒是應有之義,建炎年間,文武分制,但總體來說面對突發事件又有幾分
“大員負責制度”,就像這麼大的事肯定要官家決斷,但在此之前東北文武肯定也不能看著張玄素去死。
但是宗潁和李彥仙搭檔多年,幾乎沒有為軍事調動負過責任甚至操心,一時還真有些麻爪。
這時范成大忽然說:“經略,此時動兵容易鬧大,不是臣子所為,不如下官以公務身份走一趟可好?”宗潁還沒說話,馬鈺卻嚇得差點跌倒,
“漕司,您說什麼呢?萬萬不能啊!”天啊前軍誰不知道李相公差點把自己撞死的事,也因此湯懷這輩子和前軍都統制無緣,李道鬱郁一生。
范成大顯然也想到了這一茬,笑道:“馬統制,是你彆著急才對。我也沒有李相公的本事,哪來他這麼大的脾氣?再說,此行沒有官家的聖旨,我卻不好直接開口說張玄素的事情,只是準備以同年的情分,和那位國主聊聊咱們邊境的環境保護問題罷了。”是的,范成大和大清國主完顏雍都是建炎十一年的進士,說來完顏雍要不是用錯了忌諱,考的比這幾輩子官宦子弟的人還好呢!
宗潁沉默,顯然在消化是范成大所說的內容,但馬鈺是真沒聽懂,心想什麼時候了還環境保護,但鑑於一些典故,不知怎麼的一時沒敢說出口。
但是同樣是武人,他不明白,張憲可是明白。接到范成大後,當即出動一百甲士把人送到會寧府,果然下來,當清國鴻臚寺的人接待了他之後,就問他可有國書或者公文,范成大自然說沒有,但是有些人參買賣職責之內要和貴國國主談談,人家婉拒意思是這些小事不用勞煩國主,范成大居然以同年的身份給完顏雍送了一份禮物,成功把女真高層氣的要殺他。
完顏雍看著手裡精裝版《西夏史》和《金史》,太陽穴也是一突一突地跳,完顏亮氣的一佛出世,二佛生天——他們離得近,分明看到范成大送來的《金史》在洪涯那段加粗了。
他氣的大喊:“一個小小的地方官,敢這樣威脅我們,國主你難道還要忍嗎?依我說,把張玄素那老兒的頭砍了送給他回禮。”已經老了的烏林答贊謨卻道:“不可,這會激怒趙宋官家。”看著完顏亮不服,嘆息道:“迪古乃,我知道你在東京受了很多委屈。但是老夫一輩子都在吃外事的飯,也算了解趙宋那位陛下,你殺了張玄素,萬一他也點名要當年跑來的燕雲大族子弟的人頭,你給還是不給?”完顏亮一愣,但是東路軍監軍完顏謀衍早已吼道:“當然是不給,那張玄素暴露之後很多漢兒惴惴不安小,若是還由得趙宋點名殺人,一定會跑空的。”他的話一說完,很多人就開始嘆氣,顯然,是想起來十七年前趙官家點名殺人的事,殺的還是金國執政親王,事實上等於滅絕了金國呢。
看著已經成書的《金史》,只能說,浩浩蕩蕩的潮流之下,那種不容反抗的感受太難了。
那麼接下來一個問題,當年若是能反抗,哀帝和大太子為什麼死?一旦反抗,大軍鐵蹄之下,現在國主勵精圖治漢化改革的底子會不會全沒了。
他們大多數人都老了,只想在黑山白水之地埋骨而已。數個呼吸之後,眾人只聽得完顏雍道:“好了,把張玄素那廝提出來吧,告訴范成大,今年貂皮和人參、木材的價碼翻一倍,算是張玄素的買命錢。”這話一說,連最支援他的完顏謀衍都愣了,道:“國主,如此兒戲,怎麼能讓朝野心服,起碼地……”
“本王知道”一向好脾氣的完顏謀卻難得打斷了他,落寞地說:“我只是想下來,說服我自己而已。”在范成大同意了金錢貿易並且寫了保證文書後,與敵同行十八年的張玄素終於出了大牢,在建炎二十七年五月回到了朝思暮想的燕京,先於家人團聚,然後在皇后大慶殿,受到了趙官家的接見。
據說,不少經歷過靖康之恥的老人都喜極而涕。但是趙官家聽說了前因後果之後,嘆了口氣:“范成大這小子損了點,但是處理還算及時。正甫記下,給宗潁和張憲、馬鈺記功勞,范成大就不必了。”楊沂中一怔,難得開口道:“官家,是範漕司哪裡做的不好嗎?”要不他連襟問起來我不好回答啊!
“當然了,依女真國勢和完顏雍脾氣,他至少能省下一半的錢,這敗家玩意兒,遼東那邊朕又得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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