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六章 請御弟哥哥聽我肺腑；你藏得可真緊，連我也有些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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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素貞身上的佛劫，即便是黎山老姆與鎮元大仙也看不真切，因此更讓他們覺著稀奇...畢竟她只是一條千年小蛇，縱然有些個遠古大妖的血脈傳承，但又不是悟空那樣天地精靈...能跟佛門有什麼牽連呢？

他們這等人物，尋常裡也少遇見些感興趣的事情...白素貞的事情，便算是閒暇之餘的信手施為。

說來他們高高在上，其實也就那麼回事兒...似這些與三界大局無關緊要之事，還有他們插手的餘地，可若是遇上了天地大劫，除非是劫中人，否則即便是聖人也很難做到逆天改命。

畢竟聖人之所以是聖人，其地位來源，還是在於天道。

七寶妙樹的枯枝，被鎮元大仙煉化成為了一柄仙劍...雖然材質是“靈木”，劍鋒看上去似乎也並不鋒銳，但其中蘊含著的佛威...便足矣讓三界群妖望而生畏。

這柄木劍，本也不是讓白素貞用來爭鬥的...主要作用還是讓她在關鍵時候，能夠應付一下小乘佛教的和尚...其中難免有些偏激之輩，是不給菩薩、以及三藏法師面子的。

或許當著三藏法師與觀音菩薩的面，他們低眉順眼...可若是遇上打著三藏法師與觀音菩薩的名號的妖精，那可就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兒了。

......

慈恩寺。

大殿正堂。

“御弟哥哥。”女王陛下還是有幾分矜持的，在明知道三藏法師並無兒女情長之心後...她並沒有選擇過度糾纏，否則當年也不可能就那麼死心，目送三藏法師離開女兒國。

她不是愚笨之人，自然很清楚，當年那夜裡，才是自己最有可能留下三藏法師的時機。

可惜，御弟哥哥鐵石心腸，自己已然那般敞開了心扉...也再不能做出更浪蕩的舉止。

“御弟哥哥接待各路仙家、菩薩都是在禪房之中，怎麼輪到我們的時候，卻在這正堂大殿之中？”西梁女王當然知道這是為何。

三藏法師也知道她是在明知故問...便也就沒有搭她的話茬。

而相對於還敢同三藏法師“針鋒相對”的西梁女王來說，孔雀公主與杏仙，就顯得要老實了一些了。

區別是，孔雀公主或許有一顆騷動的心，但畏懼三藏法師的修為法力，而不敢妄動；杏仙就是從內到外的安分。

也是她們三位本就性情各異，自然也不會是一個模樣。

見三藏法師不理自己，西梁女王也只好長嘆一聲，道：“聖僧當年說，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我此前為凡人，不過匆匆百年...於人間之憾事，死後也就是個一了百了。”

“如今雖然拜在老姆門下，但我也並不求長生。”西梁女王畢竟膽子大，也是個敢愛敢恨的性情，今與三藏法師有緣無份，她雖心中悽苦，但也沒有因此自怨自艾，自暴自棄...“否則，那相思之情誰人來解？”

“陛下又是何苦來哉？”

也是難得讓法海遇上了頭疼的事情。

正如小白龍此前所言，你可以不喜歡一個人，但當知道她的一顆真心，記掛在自己身上的時候...便總也不願意做出再傷害對方的事情。

因為在將對方拒絕時，已經是傷害了對方。

們心自問，若非自己出家為僧，若只是一個凡人的話，得西梁女王青睞時...是否會有如今之堅定？

答桉法海自己也不知道。

因為如果自己不是西天取經的大唐御弟，自己會跟西梁女王有交集麼麼？

即便是偶然遇上了，對方是否還會傾心於自己呢？

這也是個無解的問題。

只是稍一過腦子，法海便將其拋之腦後...確實也沒必要鑽這個牛角尖。

“御弟哥哥不是我，怎麼知道我苦呢？”西梁女王反而笑道：“正如我見御弟哥哥隻身入紅塵，發下大宏願要普度眾生一樣...我以為御弟哥哥是深陷折磨之中的，但御弟哥哥自己是否樂在其中？”

“御弟哥哥當日在女兒城外，走的那般決然...怎麼今日一見，反而不似當年灑脫了？”

法海雙目與女王對視一處，這位女王陛下...還真是一如既往的讓人難以招架，若說她是虛情假意，自然騙不過法海，法海也絕不會為其所動。

可事實正好相反。

“我此番前來，並非是要同御弟哥哥糾纏往事，本意還是想要同御弟哥哥將話講明白了...”

一旁的孔雀公主聽了女王的話，忽然就慌了幾分...心中急道：不對勁！不對勁！

我只說咱們是來看熱鬧之餘，順便見見三藏法師，哪怕解解眼饞也是極好的...可從不曾聽說是來攤牌的呀。

但這會兒，三言兩語之間，已經把氣氛推上來了，孔雀公主也只能是心中暗暗焦急，不知該如何是好。

本以為自己是個喜歡搞事情的，沒想到這位女王陛下才是真正憋了一個大驚喜出來...果然，人不可貌相。

也不愧是能以一國江山為聘禮，甚至以自己為國寶，來“引誘”三藏法師的女兒國主。

是我小看你了，陛下！

人族果然很可怕，女王陛下年紀也不過三十左右...而自己三十多歲的時候在做什麼呢？

哦，那時還沒有化形，沒心沒肺的在族地裡玩耍...而女王陛下，早已經是一國之君了。

“當年是我痴心，惹得御弟哥哥至今為難，而當年御弟哥哥離開女兒國時的那番話，其實也多含湖...或許我本沒有資格在御弟哥哥面前說這樣的話，但還是請御弟哥哥原諒我今日之任性，請聽我肺腑。”西梁女王的聲音看似堅定，其實在場之人都很清楚的聽到其中的顫抖，只不過女王陛下強自剋制罷了。

原本心裡還腹誹個不停的的孔雀公主，忽然也心裡一揪...心說：傻妹妹，何必逞一時之強呢？

但又見她毅然決然的神情，便更知道她早就想好了要真正做個了斷。

故而不論是三藏法師，還是孔雀公主，都沒有開口說話，只是靜靜聽西梁女王將話說完...只怕將她打斷，一旦洩了這口氣，往後的話就說不出來了。

西梁女王極愛三藏法師，且她或多或少也能察覺到三藏法師對自己似乎也並不尋常...但這本就是因為自己的痴心妄想，而生出的一段不該存在的孽緣。

此事既然起於自己，或許...也當在自己這裡終結。

愛並非是自私佔有，更何況這本就是自己一廂情願呢？

“當年只是一眼初見，我心中便認定了御弟哥哥...”女性總是感性多一些的，這開頭第一句話...便直接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御弟哥哥離開之後，我曾經多次問過自己，我所愛的，究竟是大唐御弟？佛門高僧？亦或單純的就只是唐三藏這個人呢？”

“其實就連我自己也不知道...”女王搖搖頭，“但是後來我想通了，這又有什麼所謂呢？大唐御弟是你，佛門聖僧是你，唐三藏也是你...即便御弟哥哥如今已然是三界聖佛，也依然是你...或許，從一開始我可能只是被你的模樣與氣質所吸引，可每當我對御弟哥哥瞭解的更多一些時，我便越是深陷其中，直至不可自拔。”

“御弟哥哥，若你是我...會怎麼辦呢？”

西涼女王也不等三藏法師開口，便自己緊接著說道：“這種事情還是要問自己，從別人那裡得來的答桉...終究是不甘心的。”

“所以...御弟哥哥，這段從一開始就不應該產生的感情，本就是我一人妄想。”西梁女王似乎將以往憋在心中的話，一次性說了個痛快，“到如今，我自然不敢再多強求，也只是想讓御弟哥哥知道，曾經一位西梁女王情深於你，此事雖然無期，但此情卻無悔...”

“最後我也十分自私的希望你能夠不要忘記，曾經有一位西梁女國的國主始終傾心於你。”

孔雀公主聽了西梁女王這般真情之言，下意識就向三藏法師的方向看去，卻見這位三藏法師不愧是被稱為人間聖佛的高僧，面對西梁女王如此“攻勢”，卻始終還能維持鎮靜，面色無改。

這也讓孔雀公主心中愈發無望...若是連西梁女王都不能讓三藏法師動情的話，那她們這些人恐怕也得趁早打消了這個不切實際的念頭了。

雖然不甘心，但西梁女王此刻的選擇，似乎才是正確的。

法海雙手合十，輕唸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

西梁女王之言，當真沒有讓他的內心有所觸動麼？

法海既然秉持了一顆凡心，怎麼可能不為凡間的七情六慾所動，只是修行在於剋制...他並不會將自己心中所想直接表現出來。

相對於西梁女王的感性，法海則要理性的多...且不說佛門戒律，只說這兒女情長，便不是他應該考慮的事情。

佛門中人動情，對三界造成的災難，恐也不會比神仙之流輕太多。

此前法海是去冥界拜訪過地藏王菩薩的，也從地藏王菩薩的口中，得知了如今的“無天魔祖”，也就是當年“緊那羅”菩薩的一些往事...

這位魔界大聖之所以誕生，其中最關鍵的導火索，恐怕就是他愛上了阿羞；再加上當時靈山佛門的不作為，甚至被緊那羅菩薩稱為是一群道貌岸然的虛偽之輩...這才由佛入魔，成為了魔界大聖，據說其法力不在如來佛祖之下。

西梁女王話已經說完了，她也不等旁人有什麼準備，便直接向三藏法師一拱手，道：“御弟哥哥，既然今日已經見過了，想說的話也說出了口，我先此告辭了...”

話音落下，便匆匆出了大殿。

“唉...啊...那個...”孔雀公主前後搖擺了片刻，最終還是放心不下自己認下的這個妹妹，便連忙向著三藏法師說道：“聖佛留步，我也先告辭了。”

說罷，孔雀公主便急忙追了出去——

“走慢些，等等我。”

相對於在這裡面對三藏法師，孔雀公主還是更擔心西梁女王一些。

別看剛才她對著三藏法師說了那麼一大通，這會兒心裡還不知道究竟是怎麼樣呢...表面上的堅強，如何能掩蓋內心深處的宛若刀割？

她若是當真走的瀟灑，那適才轉身之後，眼中擒著的淚水又是怎麼樣？

不過是強裝鎮定罷了，想來她也不願意在三藏法師面前，露出半分怯懦之相。

而等孔雀公主追出來的時候，西梁女王似乎已經完全恢復了正常，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情緒波動。

當然了，若是她的素妝一切正常，沒有被眼淚浸化的話，孔雀公主就更相信了。

“你藏得可真緊，連我也有些措手不及。”見西梁女王還能完成自我調節，孔雀公主也稍微鬆了一口氣，但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值得麼？”

“也沒有什麼值不值的。”西梁女王神情之中多出了許些輕鬆，似乎始終壓在自己身上的一塊兒巨石，被自己親手搬開...但說話時的語氣，多多少少還是有些的惆悵的，“註定沒有結果的事情，其實本也該早些做個了斷。這個如今這個結局，本該是當年御弟哥哥離開女兒國時，便落下帷幕的...只可惜，今日因我之任性，做出這一場鬧劇來。”

“也就是你了。”孔雀公主卻道：“你看我與杏仙，豈敢在三藏法師面前說出那樣的話來？只怕他當即就金缽伺候，佛焰煉心了。”

“怎麼會。”女王笑道：“御弟哥哥又不是什麼洪水勐獸，你們大可不必如此畏懼他，若連正眼與他對視都不敢...”

“快別說了！”孔雀公主一把將西梁女王拉住，再說她那點兒底子就全抖摟出來了。

“呵呵呵呵。”西梁女王微微一笑，“師父說，人要向前看，已經過去的事情，便放它過去，與其一直沉寂在過去，不如著眼於當下，遠望未來。聖佛心懷蒼生，慈悲於三界...我又豈能只把雙目放在兒女情長之上？”

大殿之中。

因為西梁女王與孔雀公主的先後離去，便也只剩下了杏仙...又因為西梁女王適才發言，叫她內心受到極大的震撼，到此刻依舊未能緩過神來。

“杏仙子？”

“啊...哦...小仙在。”杏仙連忙向著三藏法師一禮，道：“小仙此番下界，是奉了王母娘娘之命，前來祝賀聖佛開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