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三章 來人，召王玄策；仙子且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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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大唐是什麼景象？

雖然諸位開國功臣一一逝去，但在李世民掌控下的大唐帝國，卻依舊沒有被挫敗鋒芒。

大唐軍力有如今之強盛，與當年高祖皇帝向東突厥稱臣，當今天子李世民與突厥的那一場渭水之盟不無關係，不僅僅是大唐天子，整個大唐的文臣武將，都將之視為恥辱。

盟約簽訂之後，君臣軍民上下一心，練兵強軍！

而後，便在三年後的貞觀三年，大唐六路大軍共十萬兵馬出擊東突厥，前後僅用了一年時間，頡利被俘，東突厥宣告滅亡。

也正是至此，大唐兵鋒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貞觀二十四年，李世民滅高句麗；貞觀二十五年，收吐蕃；同年，滅烏斯藏國。

本欲繼續向西，但奈何那寶象國非常識時務，且國主一向瞻仰中華文化，還把太子送來長安學習...大唐天子只好暫停兵鋒。

不僅僅是寶象國，自寶象國一路往西，同他的御弟唐三藏結下的都是善緣，甚至女兒國主都想要用一國江山為聘，招贅御弟...

只嘆御弟一心向佛，未能成全好事。

何止是女兒國使這等詭詐手段？

李世民將手中的軍報放下，“這一路上覬覦我御弟者多矣！”

有要結為兄弟平分天下的；有要拜為國師，託付朝政的...如今這天竺國皇帝，竟然還想要將朕之御弟強招為駙馬，實不當人子！

“來人，召王玄策。”

若是遵循正史，大唐太宗皇帝李世民，會在貞觀二十三年駕崩。

但這個世界的李世民，還有五年多的壽元，五年看似很短...但對於皇帝來說，也足夠他做很多事情。

......

天竺國。

玉兔老老實實交待了自己此次下凡的前因後果，連帶著為何要暗算這位公主殿下，都沒有絲毫隱瞞。

八戒聽了心說：“幸虧你是趁廣寒仙子不知道偷跑下來的，也是廣寒仙子有正事在身，顧不得你...否則若是把廣寒仙子也牽扯進來，你這孽畜卻要坑了廣寒仙子一同去真君神殿陳情。”

至於說那二郎神楊戩會不會因為廣寒仙子便手下留情...八戒認為並沒有這個可能。

正如他很清楚的知道，若是自己觸犯了師父的底線...那麼師父絕對會看在這些年的師徒情誼上，給自己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甚至會比對付尋常妖魔更加嚴酷。

而本質上，二郎真君與師父其實是一類人。

好在這玉兔也並非十惡不赦之輩，對這位天竺公主出手，也是前世結下的怨仇，此番來尋一個報應。

“三藏法師。”玉兔向三藏法師求饒：“懇請三藏法師不要將我等送去真君神殿。”

“現在知道害怕了？”大聖是認得這玉兔精的，當年也沒少去廣寒宮偷酒喝，為此...還搭上了一個偷獵兔子的罪名，“你私下凡的時候，怎麼不想想會犯天條？”

玉兔這時候已經收了公主變化，恢復了原本相貌，聽大聖訓斥更不敢反駁，十分乖巧的伏在地上，“小仙知錯了，還請法師、大聖開恩。”

別看這玉兔這時候老實巴交，一副誠心悔過的樣子，

但這也是她知道三藏法師如今的威名，若非如此...今夜斷不會這樣老實。

“犯錯就要罰。”三藏法師想了想，對大聖說了一句：“且去請廣寒仙子下界。”

說完之後，又對著玉兔說道：“爾畢竟廣寒宮中人，乃有主之寵，貧僧便請了廣寒仙子下界來，由她處置你，你可服氣？”

大聖一聽這話，便知道師父心裡打著什麼主意...與其把廣寒仙子請下來，還不如直接送玉兔去真君神殿...這就跟家中頑劣弟子在外闖了禍，要來請家長一樣。

而家長的態度，在很大程度上，是會影響到懲處的判罰的。

若是廣寒仙子高高舉起，輕輕放下...大聖敢肯定，這玉兔連帶著廣寒仙子，八成是要被師父一同送去真君神殿走一遭的。

法海輕瞥了大聖一眼。

大聖心中瞭然，回了一個眼神，意思是：弟子一定言語安分，不該說的絕不多說。

見師父輕輕點頭之後，大聖一個跟頭就上了廣寒宮。

一旁的公主還在發愣，她剛才可是把玉兔的話聽了完完全全，心中也發慌的緊...此刻已經全然失去了主張，又見大聖果真一個跟頭便直上天際，奔著月宮就去了，連忙又跪下磕頭道：“聖僧救命啊！小女子...全然不知什麼月宮素娥，就只是天竺國的公主...這...這...好端端的怎就犯了天條？”

“阿彌陀佛。”法海唸了一聲佛號，笑道：“公主請起，犯戒的是那素娥，與公主何干？”

“唉？”公主愣了愣，有些不知所以，但也或多或少聽出了三藏法師的意思...似乎是在為自己開脫？

她下意識問了一句：“法師...這..這...當真無礙麼？”

幾個弟子倒也不以為意，畢竟當年那私自下凡的百花羞，不也好好在人間活著？

當然了，百花羞雖然無礙，但那私自下凡的披香殿玉女，是被除了仙籍的。

有先例在前，這位凡間公主自然不會因為素娥仙子的任性，就遭受無妄之災...而素娥仙子最終是一定會為自己行為負責的。

月宮。

大聖輕車熟路的便到了廣寒宮前，但並沒有聽到裡面有什麼動靜，空空蕩蕩，一片寂靜。

見了廣寒宮中果真無人，大聖這才轉道兒去了月桂處，正瞧見了廣寒仙子與太陰星君正在互相傾訴...也是大聖無意偷聽，便唱了一個大喏，“廣寒仙子，太陰星君...俺老孫有禮了！”

仙子與星君自然是認得大聖的，或許因為她們是女仙，也只是認識，並未曾深交。

“大聖不是拜在三藏法師門下，一同西天取經去了麼？”相對來說，還是廣寒仙子跟大聖最熟絡一些，畢竟是當年有名兒的偷酒賊，“怎今日來我月宮了？”

“實不相瞞，我師父如今已經走到了天竺國，眼下正在布金禪寺歇腳，但在寺中遇見了一樁怪事...這怪事，便牽扯到了仙子頭上。”

太陰星君好奇望向了廣寒仙子，心說：這位仙子尋常時候甚至都不踏出廣寒宮，怎還會跟下界天竺國有什麼牽扯？

大聖也不賣關子，一口氣將素娥仙子與玉兔精先後下界的事情講了一遍，而後道一聲：“因此，師父特意讓俺老孫來請廣寒仙子下界。”

“這孽畜！”

即便是廣寒仙子這般清冷人物，在聽到大聖之言之後，也是當即變了臉色，她對太陰星君拱手道：“勞煩星君在此看顧，嫦娥去去便來。”

廣寒仙子在天庭的身份特殊，況且她是仙，並非是神，因而也自由些，尋常下界都是不用通稟的。況且從月宮下界也不用過四大天門。

等跟著大聖下到了布金禪寺，看著一副可憐兮兮模樣的玉兔，廣寒仙子當即就是一副冷麵，斥了一聲：“瞧你做的好事。”

玉兔連忙道：“主人...我知錯了，還請主人饒命。”

廣寒仙子也不理她，只是對三藏法師微微一禮，道：“見過三藏法師。”

“阿彌陀佛。”法海也回禮道：“見過廣寒仙子。”

幾個弟子也跟著行了一禮，但並沒有多說話，只是八戒多偷了幾眼，畢竟當年天蓬元帥被貶下凡間，也正是因為酒後調戲這位仙子...才有這一番災劫。

八戒雖在天蓬元帥的記憶中知道了廣寒仙子的相貌，但哪有親眼所見之下的真切？

阿彌陀佛！

阿彌陀佛！

八戒在心中連聲唸叨了許久，然後便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不敢再看。

雖然他的色慾已經收斂，但色心還是在的...為了以防萬一，八戒乾脆不去看...心說：也算是藉此良機，再來一場修行。

“不知仙子意欲如何處置？”

法海一向也沒有個憐香惜玉的心，即便是廣寒仙子在前，他依舊心如止水。

“她私自下凡，還妄用法力，已是犯了天條。”廣寒仙子也沒有可猶豫的，直接就說道：“稍後我便親自將她送去真君神殿，依律懲處。”

真君神殿已然設立多年，二郎神楊戩的所作所為，三界眾神仙都是看在眼裡。

或許真君神殿在某些方面依舊做不到盡善美，但對犯戒神仙的處置，卻始終拿捏得當...起初也有些桀驁之輩故意耍刁，要去凌霄寶殿上訴...二郎真君也放他們去過幾次，但遇見玉帝卻直接以天規之中最重之刑罰判處，動輒就是永鎮天牢；又或是打下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翻身之類...

終於叫眾人認識到，真君神殿與司法天神存在的意義。

而往後，那些下界為禍的妖魔且不說，反正這些天上的神仙若是犯戒被抓，對二郎真君的判罰一向是心服口服的。

廣寒仙子也不例外，與其自己頭疼，倒不如直接甩給二郎真君。

只是...廣寒仙子說完，雖不見三藏法師神情變化，但總覺著對方的情緒上多出了一絲一閃即逝的失望之意。

不過她也沒多想，隨後便向三藏法師詢說道：“至於這位天竺公主...雖是素娥下凡之禍，但不該連累至她...待我告知二郎真君之後，再做處置吧...法師以為如何？”

“大善！”

“仙子且留步。”法海見廣寒仙子拘著玉兔就要往灌江口去，攔了攔，道：“聽玉兔說，太陰月桂之下，出現了一道魔界的裂縫...不知仙子能否告知詳情？”

廣寒仙子帶著許些歉意，“此事事關重大，未經玉帝與王母娘娘準允，我也不便多言...但如果是三藏法師的話...”廣寒仙子頓了頓，也有幾分無奈，道一聲：“我法力有限，其實所知也十分有限，只知道當日月桂忽染了墨色，等我與太陰星君發現之時，那裂縫已經補上了...是魔界那邊出手補上的。”

“阿彌陀佛，多謝。”法海向著廣寒仙子道了一聲謝，他也並沒有繼續追問。

這是這一打岔，讓廣寒仙子想起來這人間還是夜裡，楊戩這時候怕是在楊府，並不在真君神殿。

楊夫人對自己一向是有些成見，故而前些時日楊夫人生產的時候，她也沒有冒昧前去打擾...生怕讓楊戩與寸心好不容易步入正軌的生活，再掀起什麼波瀾。

念及此處，廣寒仙子便停了腳步，要等明日再去。

其實在廣寒仙子看來，楊夫人完全是杞人憂天。

她心裡今生今世，除了那個射日的人族英雄羿之外，早也沒有第二個位置了。

即便是當年對楊戩多有照顧，也是因為長公主瑤姬的緣故...畢竟當年的天庭之中，神仙就那麼兩三個，能來廣寒宮做客的女仙就更少了。

而廣寒仙子心裡也是有些自責的，她認為是長公主下界動了凡心，跟自己向她講述后羿之事，不無關係。

只是讓她沒想到的是，先有羿射九日，而後這楊二郎，竟然也活生生噼死了九隻金烏。

......

這一夜也沒有白等。

廣寒仙子從三藏法師口中得知了百花羞之事，便也能猜出天竺公主此番並不會有大礙...若是玉帝司法，恐怕即刻就會將她抓回天庭去，縱然不是死罪，活罪也絕不好受。

但若是楊戩，自然就不同了，最起碼是會讓天竺公主安安穩穩過完這一世，等她真靈投胎時，若得素娥仙子復甦...自有懲處。

那百花羞跟素娥仙子還有所不同，百花羞是在陰司見過三生石的，看到了自己的前世，也因此復甦了前世記憶...

不提百花羞。

倒是這位天竺公主，人有些麻了。

適才玉兔因見了三藏法師有些慌張，只說了自己跟素娥仙子之間的因果，卻一時忘記了自己今夜此來的目的，這會兒平復下來才向眾人講明白。

眾人也是到了此時才知道，原來明日是公主拋繡球擇駙馬的日子，這玉兔精裝不下去了，今夜專程跑過來，並非是探看天竺公主是否無礙，而是來將她放回去的...

天竺公主心情複雜，一時竟不知道是該悲，還是喜。

但忽瞧見了三藏法師在月光下的側顏，又忍不住稍稍低下頭，心中開始胡思亂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