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0 施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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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來了。”

靜靜地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光板螢幕，樓語殤一臉不耐煩地將視線放在了出現在眼前的兩個人身上，籠罩在這個房間裡的中央冷風此時也如同自由世界裡刺骨的寒風一般，在這兩個人略顯發顫的身軀周圍不斷經過：“……感謝聯盟不辭辛苦送來這份調查書與資料情報，不過我還是不明白你們特意前來拜訪的意圖。”

“我們已經把話說得很明白了。”強行剋制著眼前這名女子身上散發出來的壓迫氣息，坐在這個四方形會客廳另一側沙發之間的兩名正裝人員中的一名抬起了自己的手：“根據先前舉報人所舉報的資訊以及我們近期掌握的調查資料，我們打算對您啟動這項調查，以……一名虛擬世界普通玩家的身份。”

“身為一名自由世界的普通玩家之一，我很樂意為整個虛擬業界的發展貢獻自己的力量。”託在自己如玉般下頜處的手指優雅地輪動著，絮語流觴那修長的雙腿相互交疊在了一起：“不過外界的情況，諸位檢察官應該也無比清楚，你們在這裡的一切行動，都是受到玩家質疑的呢。”

“這個情況在最近一段時間內發生了改變，因為……你們那個所謂的‘新聯盟’，名聲似乎也沒有他們想象中的那麼好。”回答樓語殤的那個人話音也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幾分：“諸多玩家們的眼睛是雪亮的，他們終能看清你們這些人的本質，所謂的聯合行會，與曾經的……不，可以說猶有過之。”

“你指的是我們取消遴選與分配名額的事宜麼？”

修長而又白皙的脖頸隨著直立起來的身軀而顯現在在場這兩名聯盟檢察官的眼底，與同樣交疊在前方的那雙美腿共同形成了令人頭暈目眩的美麗景象，屬於樓語殤的聲音卻是在一段時間的沉默之後，再度如同清越的鐘聲一般將他們那恍惚的意識震醒了過來：“我可以諒解你們說出此番話的行為，因為你們這些對全域性一無所知之人，說到底也只是充當那些家族勢力底端的打手和兵卒罷了……咳咳，抱歉。”

“我並非有意冒犯，不過有關你們此次特意前來、將所謂的‘證據’擺上臺前的這些指責，我實在是難以接受。”青蔥般的玉指緩緩地落在了面前那張方桌表面的光屏上，樓語殤那波浪般的長髮也跟著她搖頭的動作而在曲線玲瓏的成熟軀體前方來回搖擺：“非法使用虛擬遊戲系統？以及涉嫌針對虛擬真實系統的非法研究？若是你們告發我‘非法組織’的罪名，我說不定還會稍微同意一點點呢。”

“舉報者向我們說明了你們可能涉嫌非法使用虛擬系統的成果，這一點我們早就在先前的遊戲世界中有過觀察。”不知是被眼前女子成熟優雅的動作所吸引還是被眼前女子冷冽凌人的氣勢所震懾，舉起手中光屏的另一名聯盟檢察官深深地嚥了一口口水：“至於研究——報告上的那個研究所的名字，你應該也看到了吧？”

“你指的是‘庫·斐麗’？”樓語殤臉上的表情變得更加高傲：“舊聯盟的手足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能力低下了？難道隨便來一個玩家將舉報的名字寫在你們的報告書上，你們就會認為與我有關係？你們的調查都是這麼進行的嗎？”

“也就是說……語殤女士不承認您與這個研究所有任何的關聯，對吧？”

“當然。”

“即便這個研究所曾經是樓家資助、致力於研究與開發最新虛擬真實技術的研究所之一？”

“那也只是與樓家有所關聯，與我樓語殤有什麼干係？”

迅速而又肯定的對話在四方形會客室的兩邊來回跳躍，樓語殤抱著雙臂望著對面那兩個人的眼神也終於開始變得冰冷：“你們不可能不知曉我與家族之間的關係——你們不會是特意來挑釁的吧？”

“……既然如此，那我們也不多說什麼了。”緩緩地收起了自己手中的光屏，先前說話的那名聯盟檢察官用吸氣的動作將略顯抽動的表情壓了下來：“希望你們可以配合我們接下來的調查，並跟我們走一趟。”

“除非你們拿出令人信服的證據，否則我是不會接受任何調查的。”端坐在原地的樓語殤面色平靜地回答道：“更何況在經過了這麼多的事情之後，你們聯盟早就在我心中失去了應有的信任，我怎麼可能跟你們走？”

“即便這樣會影響你和你背後的那些行會的信譽？”站起身來的聯盟檢察官試探著拿出了自己最後的底牌：“廣大的玩家群體，現在可都在看著你們呢。”

“公正之劍的事是公正之劍的事，與你們想要調查的事情無關。”樓語殤被波浪長髮擋住了半邊的眼中露出瞭如同劍鋒一般銳利的光芒：“想要製造輿論，打壓其他人的那種行為——”

“我們新聯盟一方可是從來都不屑於做的。”

感受著房間中越來越冰冷的氣氛，兩名年輕的聯盟檢察官最後還是緩緩地退出了樓語殤的視線範圍，那輕輕的關門聲隨後也將沉默再一次籠罩在了這個會客室的每一個角落，一時間只有那低著頭端坐在原處的成熟女性靜靜地享受著這份沉默的果實：“——他們走了嗎，武老？”

“我們用最快的速度檢查了他們所接觸的每一件東西，沒有發現通訊干擾，也沒有發現任何竊聽裝置一類的存在。”顯現在她身後的一名老者此時也將瘦削的身影與房間的昏暗融合在了一起：“看來他們的確只是來‘試探’的。”

“試探我對那個研究所的反應，是麼？”再度搖了搖自己的頭，樓語殤反射著房間燈光的玉腮此時也隨著銀牙輕咬的動作而上下浮動：“不管他們是歪打正著還是真的得到了相應的線索，我的應對應該都已經非常完美了。”

“研究所應該已經在他們的完全監視之下，目前進行任何的舉動恐怕都會中了打草驚蛇之計。”老者用低沉而又疑慮的聲音回答道：“所以目前……我們的形勢不容樂觀。”

“沒關係，這一天遲早都會來臨。”重新恢復了自己以往的優雅平靜，樓語殤躺回沙發之間的身軀上方再度有手指在輪動：“凝蘭沒有被他們發現，對麼？”

“當然，我們及時給她傳遞了訊息。”回答她的老者聲音中也帶上了幾分自信的笑意：“而且那位強大的女僕現在正在自由世界中酣戰，應該是沒有時間出現在這裡才對。”

“遊戲中發生的那些事，肯定促成了他們的此次試探出手。”端著下巴沉吟出聲，樓語殤的嘴角也因為抿動的動作而拉成了一條平滑的直線：“尤其是出現在其中的那兩個自稱是普通玩家的檢察官——”

“我們已經用最快的速度將其做成了報道，很快就可以在網上公諸於世。”老者回答的聲音裡依然充滿了老成和篤定：“如若他們還敢公然露面的話，我保證他們會與聯盟一起出現在所有玩家的對立面上。”

“那個復仇者聯盟肯定掌握了大部分我們的行蹤與情報。”沒有因為老者的保證而顯露出任何輕鬆的姿態，樓語殤捏著下巴繼續沉吟著：“而且經過了這一次的事情，他們兩個一定不會再輕易出手，一旦出手——”

“那一定是最為關鍵的時刻。”

成熟的女子說出了這樣的話，修長而又嫵媚的身形也優雅地站了起來：“現在想來，放天峰和楚家的那個女人自行單獨行動，或許真的是一個錯誤呢。”

“小姐，您不會是想要……？”

“無須擔心，我知道分寸。”擺手阻止了身後的老者出聲發出的提醒，樓語殤環繞在自己周身的那條淡紫色的絲紗也隨著轉身的動作而一起消失在了會客室的另一側：“那兩個該死的檢察官，他們耽誤我的時間已經夠多了。”

“讓龍家的人繼續籌措比賽的事情吧，計劃——照常進行。”

簡單的揮手動作消失在了老者的眼前，帶來的結果卻是在未來的一段時間內引起了令所有虛擬世界玩家都為之驚歎的變化，同樣身處這片變化旋渦之中的暗語凝蘭此時卻是沒有絲毫身處其中的自覺，那環繞在自己身邊的刀刃與金屬的絲線也宛如翩翩飛舞的蝴蝶一般輕浮而美麗：“——諸位。”

“可否聽凝蘭一言？”

眼花繚亂的蝴蝶翅膀在這一瞬間陡然拉直，交織的軌跡也帶起了兩蓬前後升起的血花，猶如採花般穿過這兩個位置的匕首也帶著這位女僕玩家最後的嘆息，呈現在了鋼鐵叢林所組成的神山深處：“雖然你們的確擁有著令人為之讚歎的實力，但是這種程度的反抗在凝蘭面前還是沒有用處的。”

“或者說……沒有足夠的用處。”捂著肩膀上皮開肉綻的傷口出現在了戰場的角落，正在與這名女僕玩家交手的劍士將自己的身體撐起在了廢墟的旁邊：“我們只是不想與你產生其他的誤會，所以才忍著一直沒有出手。”

“我們可不像您一樣肆無忌憚。”

一名從陰影中分離而出的盜賊玩家隨後也帶著陰冷的聲音襲擊而來，甩出的匕首斬擊也被雙手交疊的暗語凝蘭用無法視辨的動作擋在了絲絲金屬的嘯聲範圍之外：“只有從路邊撿到了手槍、不知道手槍利弊之人，才會毫無顧忌地使用這種殺戮的力量，絲毫不在意這種力量究竟會對他人帶來的傷害，就像——”

“就像過去的我們？”用橫豎幾道反光的斬擊將對方還未說完的話音連同他的身形一同逼退了回去，閉著眼睛的暗語凝蘭聲音輕盈地回答道：“犀利的言辭，的確很有幾分‘攻戰必先攻心’的味道，不過——”

“‘意劍’的傷害究竟有多深，沒有人比我們更瞭解這一點了呢。”

如同波浪一般橫豎切飛開來的絲線如同散落的蠶繭，以纏繞的姿態將暗語凝蘭所在位置的四周團團包圍了起來，來自遠方第三名玩家的一記冷箭隨後也在這一道道旋轉絲線的干擾下偏離的原本的角度，在鋼鐵叢林後方的深處激發出一道激烈的鳴響。望著自家的盜賊看上去無計可施退離那片區域的動作，放下了手中長弓的玩家也隨之苦笑著抹了抹自己額頭上的鮮血，來自劍士玩家的冷冽話音隨後也帶著奇異的傳遞方式與邁開的腳步，向著他們兩人所在的位置同樣聚集了過來：“‘夜梟’和‘尾狐’兩個人馬上就要出來了，準備撤退。”

“喂喂，難道不是到了發動反擊的時機嗎？”抹著血水的弓箭手扭了扭自己看上去頗顯肥碩的身軀：“我們的人可是集合齊全了啊。”

“我也想好好與眼前的這個傳說中的女僕一較高下，但現在還肩負著更為重要的任務。”望著遠遠呈現在鋼鐵叢林遠端的暗語凝蘭毫髮無損的模樣，先前發號施令的劍士神態堅決地搖了搖頭：“回去報告吧，會有更為專業的人士前來處理他們的。”

“考慮到對方也不是一個人，再晚我們就走不了了。”

四散開來的身影消失在了這片廢墟的三個不同的方向，站立在前方的那名瀟灑從容的女僕也再度向著漫遍的黃沙之間橫掠而去，隱約傳來的金屬碰撞聲響與呼嘯的聲音也隨著這些散發出殺戮氣息的軌跡的再度糾纏，一點點呈現在了剛剛趕到此地的劍北東面前：“……啊哈，這麼熱鬧的事情怎麼能少了我呢？你們等著——”

一腳踏在了其中一座金屬廢墟的頂峰，剛剛想要躍出此地的這名劍士扛著劍的動作也因為突然響起在耳邊的聲音而停滯在了原地：“……哦？是麼？”

“好吧，那我們就不多做糾纏了。”

秘密的交流在耳邊迅速經過，閉著眼睛點了點頭的劍北東視線也沿著金屬垃圾遍佈的山脊向上爬升：“反正‘分頭行動’本來也是那傢伙的決意——”

“再多一兩個行動小組，想必他也不會有什麼意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