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0 餘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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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刃切割骨頭的時候所響起的刺耳吱響隨後遍佈在這條走廊斷裂區域的另一面，屬於凱爾二世那閃耀著各種魔法迴路的明亮身軀此時也如同炮彈一般飛到了遠方另一邊的黑暗之中，無數叮噹作響的碰撞與骷髏們的嘶鳴隨後也如同密集的暴雨一般轟然呈現在了那個U型拐角的另一邊，其中偶爾還夾雜著魔法飛彈胡亂飛舞的呼嘯以及能量爆炸所產生的嗡鳴：“先前就覺得這傢伙長著一張不太好應付的模樣——後來發生的戰鬥，一次又一次地證明著這一點呢。”

“那是什麼？是機關槍？”

“就算是機關槍，肯定也不是我們想象中的那種機關槍的結構，他們肯定使用了某種魔法陣與魔法裝置來生成和發射飛彈，就像我曾經想要設計出來的加特林一樣……喔唷。”

“我剛想說這種設計可能會產生能量消耗過度的麻煩，結果它就發生了。”

視野中，自稱凱爾二世的魔法造物渾身上下的明亮迴路忽然熄滅了一瞬，那停止了射擊、此時正在冒著蒸蒸熱氣的手臂也伴隨著輪轉動作的消失而迅速垂下，轉而插入了一旁已經被亂石遮擋的牆壁縫隙之內：“能量消耗58%，請求補充能量。”

“……我靠，這傢伙還能原地加油的？”於是段青剛剛想要擺出的那副看穿一切的姿勢也跟著迅速崩塌了：“難道整個遺蹟的魔法迴路它都可以隨便利用？”

“我是不懂你們這些魔法理論方面的東西，但是你能不能先老老實實地待上一陣！”他的背後隨即響起了雪靈幻冰的怒喝，以及她用手敲打著段青的氣憤動作：“別忘了你現在也是一個重傷員！你的背後還插著兩支箭呢！”

“不這樣轉移注意力的話，我可沒有能耐忍受你那粗糙的手藝……哎喲。”苦笑的吐槽聲隨後被另一記拍打所打斷，齜牙咧嘴的段青隨後也將自己的目光重新落在了前方的戰場畫面上：“不過容我再多說一句：若是實在手藝不精的話，你就乾脆一股勁把箭頭都拔出來算了，反正現在的治療魔法方便得很。”

“我只是害怕讓你的傷勢變得更加嚴重而已。”小聲地嘀咕著說出了這句話，雪靈幻冰那輕柔的手指也逐漸摸在了段青背後沒入體內的那些箭桿的表面：“不過看你如此生龍活虎的模樣，我的擔心都是多餘的。”

“我哪裡生龍活虎了，我只是——哇啊啊啊啊！”

一聲慘叫隨後響起在了斷廊的這一邊，與之相伴的還有段青那籠罩著瑩瑩治療白光的身體趴倒在地的景象：“可惡……不管經歷過多少次，這種拔箭的痛苦都不是人輕易所能承受的啊。”

“所以人們才會反對戰爭。”溫柔地扶起了段青的身體，聲音虛弱的雪靈幻冰將自己的目光落向了同樣的那個方向：“也不知道千年之前的風之大陸究竟是什麼模樣，逼得他們製造出了這樣的殺戮機器。”

“如果之前那個魔法造物告訴我們的都是真的，那這個所謂的地下實驗室自然就存在著許多問題。”咬著牙將已經耗盡力氣的身體丟在了走廊一旁的斷崖邊緣，段青聲音低沉地繼續回答道：“當然，許可權制約著我們窺見這個地方全貌的可能性，想要了解這個遺蹟當中的一切，必要的條件還不具備——”

“必要的條件？那是什麼？”

懶散的聲音打斷了兩個人之間的話，與之相伴的還有屬於什阿雲的身影不知何時來到此處的身影：“前面那個傢伙是個什麼玩意兒？它是怎麼出現的？”

“有機會的話，我會向你介紹。”回答著對方的話，段青和雪靈幻冰兩個人齊齊地轉過了自己的頭：“你是什麼時候跑到這裡來的？”

“借用了上面的牆壁。”隨意地指了指上方的懸崖頂端，什阿雲用淡然的話音聲音低沉地回答道：“那個東西在那邊鬧得那麼狠，我還繼續留在那裡做什麼？被切成幾段，然後變成那些亡靈生物的一份子？”

“我還以為你已經被捲入這場絞殺中無法脫身了呢。”發出了一聲嘆息，段青隨後也收回了自己望向前方的視線：“就像之前莫名其妙跑回到二樓一樣——對了。”

“你怎麼找回來的？”

他歪了歪腦袋，似乎剛剛才發現了問題的聲音也迴盪在這片不大不小的斷廊之間：“之前在上面潛入倉庫的時候，我們不是早就分好工了嗎？”

“要不是我發現了異常，你們這個時候說不定已經葬身在那些黑色的骨頭人裡面了呢。”不屑地回答出這樣的話，什阿雲的表情隨後又緩緩地低了下去：“我只是發現了一些在意的東西，所以才臨時跑回去了而已。”

“在意的東西？什麼東西？”

“……沒什麼。”

灰袍的魔法師與白髮女子面面相覷的景象中，似乎不願意提及這個話題的什阿雲隨後也將自己的神色徹底收斂了起來，依舊不斷迴盪著的爆炸聲與切割聲隨後也將他的視線連同那無聲無息的氣氛一同引到了戰場的方向，那閃耀著魔法星光與飛濺碎片的激烈畫面也開始隨著時間的流逝而逐漸平息了：“我們走吧，既然已經得到了你們想要的東西，是時候繼續我們的行程了。”

“我們的行程和你的行程應該不是一碼事，我們倆現在還是重傷員。”相互指了指自己與雪靈幻冰的胸口，段青隨後也將自己的視線落在了即將轉身離去的什阿雲的背影處：“而且你以為之前拜託我們尋找那些零件的是誰？就是我們面前的這個殺戮造物啊。”

“哦？是嗎？”沒有作出更多的回應，什阿雲那轉過來的視線也逐漸地落在了遠方的斷廊另一邊：“那還真是引起了我的興趣呢，本來還想查一查那些武器與物資的儲備究竟從何而來，線索居然近在眼……”

“勸你不過做出什麼奇怪的舉動，那傢伙的威力你也看到了。”向著前方正在逐漸散開的煙塵之間顯現而出的慘象指了指，段青一臉無謂地提醒道：“要是不小心惹到了它，你和我們說不定真的會變成碎屍裡面的一份子呢。”

“放心，我沒有那麼笨。”擺了擺自己的手，什阿雲那原本想要離去的腳步也隨之停在了原地：“不過這對我來說好像確實是個難題呢，畢竟它看上不像是能喝酒的樣子——”

“清理完畢。”

毫無感情的電子合成聲音清晰地響起在了幾個人的耳邊，與之相伴的還有那沉重的身軀迴盪在巨坑外側昏暗天空中的明顯呼嘯，自稱凱爾二世的魔法兵器此時也帶著令人炫目的姿態緩緩地落在了幾個人的面前，那遍佈在漆黑金鐵身軀表面的無數傷痕上此時也冒出了一陣陣的青煙：“正在轉移儲存的能量——轉移結束。”

“模式切換完成，協議已就緒。”方塊形狀的腦袋上不停閃爍著令人費解的符號，最終重新穩定成為最初段青與雪靈幻冰兩個人所熟悉的圓圈形狀：“危險已經解除了，人類。”

“又開始用模擬出來的人格與我們對話了嗎？”發出了一聲輕微的嘆息，屬於段青的聲音也隨之響起在了這位魔法造物的面前：“你又是怎麼跑到這裡來的？”

“我察覺到了計算之外的錯誤的存在，所以趕到了這個地方。”一開始屠戮前方那些不死亡靈的狂氣已經完全消失不見，轉過身來的凱爾二世用平和的合成聲音回答道：“此地的狀況果然與我所具備的資料有所出入，我已經將周圍的情況進行了重新核對。”

“希望沒有對你們的存在產生任何困擾，來訪者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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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在返回的路途之間，屬於段青等人的身影此時也在那名機器人模樣的魔法造物帶領下向著最初的方向緩慢前進，依舊將這幾名玩家當做是友善目標的高大黑影此時也像是保鏢一樣護在他們的面前，將擋在返回道路上的各種敵對的存在全部攔了回去。望著這個魔法兵器手臂上的金屬鏈鋸輕而易舉將那些黑色的骷髏切割成碎片的景象，段青臉上掛著的苦笑與滲出的冷汗也變得越來越明顯了，直到那四周的景象變得越來越熟悉、安全度開始逐漸提升的時候，這位灰袍的魔法師也終於再度找到話頭開始提問：“呃，你不是需要爭取時間來修復這個地方嗎，凱爾二世？”

“能量的轉移已經完成了81%，只剩下最後的部分尚未完成。”偏了偏自己方形的腦袋，高大的機械魔影平淡地回答道：“想要完成最後的部分，需要零件的驅動。”

“這樣啊。”打著哈哈撓了撓自己的頭，段青的臉上也擺出了一副瞭然的面容：“那說明我們來得正是時候呢。”

“不，這是我的失誤。”規律地搖了搖自己方形的腦袋，名為凱爾二世的聲音卻是陡然轉到了段青的面前：“將你們派到這個地方進行採集和搜尋行動，是建立在戰備儲存區不會對你們產生生命威脅的前提下做出的決定，很抱歉，最後結果的發生超出了這個計劃和預定。”

“是因為評判標準不太一樣嗎？”

“我已將安全度調整到了與一級生物相同的評判標準上。”

聲音迅速地回答著段青隨之而來的疑問，停下了腳步的凱爾二世轉而指向了距離他們不遠處的某個方向：“影響預定的關鍵要素是那個巨坑，它的擴大將那個區域的安全範圍擠壓得更小了。”

“是麼？可是我總覺得原因不止有這麼一點。”未等段青說出自己的下一句話，跟在隊伍最後方的什阿雲忽然發出了自己的聲音：“應該與那座巨坑中曾經出現過的某種其他的狀況有關吧？”

“——當然。”方塊腦袋上的螢幕顯示出來的圓圈轉向了什阿雲的方向，魔法造物用平淡的語氣毫不在意地回答道：“請核對許可權。”

“……他在說什麼？”

“核對失敗。”

等待在原地的動作隨後轉換成為了一陣規律性的搖頭，屬於凱爾二世的聲音也帶著段青等人的無奈視線而轉回到了前方：“我無法告訴你，第三個來訪者。”

“這傢伙究竟是怎麼回事？”於是什阿雲的表情也變得誇張了起來：”你們誰能向我解釋一下？”

“這個東西與其他人和交流方式……啊哈哈哈，解釋起來可能有些困難。”急忙推了推自己的手，段青轉而將走上前來的什阿雲攔在了自己的身後：“總之你就不要輕舉妄動，其他事交給我們就對了。”

“那你倒是問一問它，為什麼對待我的態度這麼友善？啊？我們是第一次見面吧？這傢伙怎麼連理都不理我啊。”

“這，這個嘛……”

再度開始行進的隊伍中散開的氣氛也終於開始變得熱鬧了一些，很快也與重新出現在某座懸崖前方的兩根長長的金屬桿交匯在了一起，自稱凱爾二世的魔法造物隨後也帶著滿溢的熱氣停下了自己的腳步，同時向著段青轉過了自己的頭：“我們安全返回了，來訪者，拿出你們的成果吧。”

“所以我都說了我們從來沒有提到過你的事情——啊，不好意思。”

依舊還在與什阿雲爭論著什麼的動作停滯了下來，若有所覺的段青也急忙乾笑著將左手伸到了灰色魔法袍之間：“我們沒有時間分辨那些金屬零件，所以就不分青紅皂白地全部拿回來了許多，希望這些東西里面存在著你所需要的東西吧。”

“空間儲存。”盯著段青伸手取出那些零件的方向，沉默了片刻的凱爾二世隨後說出了這樣的評價：“非常罕見的魔法技術，即使是斯皮里斯家族的研究者，最後都沒有拿出同等級別的成果出來……唔。”

“抱歉，這不在我的協議範圍之內。”抬起的手臂向著不知如何回答的段青揮了揮，屬於這個魔法造物的掃描光輝也在段青放在地上的大把金屬零件表面一掃而過：“——就是這個，基礎點陣啟動裝置。”

“請再等待五分鐘，最後的修復工作馬上就會完成。”

伸臂將堆放滿地的零件中的一塊像是電路板一樣的環狀零件吸起，瞬間找到了目標的魔法造物彬彬有禮地向著段青等人點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