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7 對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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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隨著時間的流逝而逐漸變得越來越毒辣，樹立在正午時分的耀眼日輪此時也無視著草原上的狂風靜靜地懸吊在了他們的頭頂，頭上滲出了汗水的雪靈幻冰隨後也不由自主地將手搭在了自己的額頭上方，勉強用遮擋之下的視線與依舊還在附近不停遊蕩的無數黑色身影交匯在了一起：“這麼多的敵人……它們難道不害怕陽光嗎？”

“害怕陽光？為什麼？”甩了甩自己手上已經被黑色的粉末所侵蝕的部分，坐在一旁地面上的什阿雲仰頭喝了一大口甘醇的酒液：“這些東西確實是誕生於黑暗的不死生物之一，但我可從來沒有聽說過它們會畏懼陽光這樣的說法……話說要是真有這種辦法的話，我們這些人對付他們可就簡單多了呢。”

“從剛才我們擊敗那個骷髏的過程來看，這類敵人的弱點還是非常明顯的。”搖了搖自己的頭，雪靈幻冰的身影小心翼翼地向前靠近了幾步：“從生命能量的角度來考慮，陽光也算是其中一種重要的能量提供來源呢。”

“如果這就是你們曾經提到過的那個什麼‘魔法理論’的話，那我也沒辦法說什麼。”晃了晃自己看上去依舊醉醺醺的腦袋，什阿雲隨後也向著不遠處另外某位灰袍魔法師所在的方向指了指：“當然——”

“這裡似乎只有他一個人是專業的呢。”

順著他的話音，兩個虎視眈眈守在原地的人同時將目光落在了眼前正在聚精會神的段青身上，手裡動作從未停止的他此時也將混有黑色粉末的渾濁藥水緩緩地舉在了自己的面前，靜靜地注視著那透過玻璃的表面依舊還在旋轉不停的粉末顆粒的核心：“……唔，看上去真的很像呢。”

“很像？像什麼？”

“另一個世界的東西。”

說出了令人捉摸不透的話，另一隻手依舊吊在胸前的段青隨後也將那個黑色玻璃瓶逐漸放下：“就是我們之前曾經路過的那個世界——跟那裡面的那些物質非常相像。”

“什麼？你指的是虛空世界？”於是雪靈幻冰的雙眼也猛然睜大開來：“這些亡靈生物難道是虛空世界的產物，那些命運聯盟的人居然——”

“噓，先別急著下結論。”視線的焦點從眼前的黑色混合物表面移開了，段青聲音低沉地打斷了雪靈幻冰的話：“我只是說很像，很像而已，‘很像’可並不代表著兩者就是同物，不然我第一眼早就應該認出來了。”

“多餘的廢話我也不會多說，我只會說你們能聽懂的話。”他望著另外兩張靠近過來的疑惑面龐，眉頭也逐漸糾結在了一起：“這些黑色粉末的特質與虛空之物的特質很相似，都不符合這個世界的規則，它們會排斥不屬於自己的那一套規則之外的任何能量體系，並且針對攻擊和破壞其中一些特定的能量規則。”

“對於虛空能量來說，它們會對任何表面世界的元素組合產生反應。”說到這裡的他眨了眨自己的眼睛，同時也將自己手中的黑色混合物微微地晃了晃：“而對於這些物質來說，它們似乎會對所謂的‘生命體’產生強烈的反應呢。”

“你不會又用自己親身做實驗了吧？”由對方所描述的話語中掙脫出了自己的精神，雪靈幻冰用警告的眼睛望著段青的臉：“不然你怎麼知道得如此清楚？”

“都到了這個時候了，這種旁枝末節一樣的東西就不要再繼續糾纏了啊。”撇了撇自己的嘴巴，抬起頭來的段青透出的視線也隨之穿過了黑色藥水瓶的正上方：“接下來我想要說的才是重點——為什麼這些東西會出現在眼前的這些骷髏的身上？它們又是如何發揮自己的作用的？”

“既然是附著在那些骷髏身上的東西，自然也應該與那些所謂的亡靈有關。”用力灌了一口酒液，什阿雲輕輕地撥出了自己的酒氣：“那些黑色的粉末，想必肯定也是它們天生就具備的東西吧。”

“我一開始也是這樣的想法，畢竟這是可以發現的最自然的原因之一。”段青卻是搖了搖自己的頭：“但我不主張這些粉末是骷髏們天生具有的，因為——咳咳。”

因為這種初級的骷髏兵居然變得如此之強，實在是太不符合遊戲設計了。

想要說出了這句話被自己生生地咽回到了嗓中，段青隨後用力地咳嗽道：“總之它們絕對是被後來賦予的力量，我們可以用獻祭生命的方式將粉末從它們的身上剝下，本身也算是一種證明。”

“生於亡靈生物身上的反生命力量——聽上去就覺得無比正常呢。”緩緩地站直了自己的身子，眉頭緊皺的雪靈幻冰隨後也聲音低沉地嘆息道：“我們剛才所使用的方法，想必也是所謂的‘破壞生命能量’的方法，是吧？”

“大概吧，畢竟想要對我們這些生命體造成殺傷，本身也是需要耗費自己的規則力量的。”段青撇著嘴巴回答道：“我們也不可能一直靠著中和的方式去處理貼在這些骷髏表面的防護，眼前的這些骷髏剩餘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所以——”

“我製作了另外一種東西。”他衝著雪靈幻冰眨了眨自己的眼睛，同時將懷中的一枚小小的試管取了出來：“如果我的理論正確的話，將這裡面的東西倒在它們的身上，或許就可以一舉解決所有的問題了。”

“這是……什麼？”

似乎感受到了眼前的試管中所裝的那抹金黃色的液體中蘊含的強大能量，什阿雲的目光也變得清醒了幾分：“這是某種生物的血液嗎？”

“龍血。”簡單地回答了什阿雲的問題，段青轉而將目光落在了一旁忽然想起了什麼的雪靈幻冰身上：“放心，我會稀釋一下再使用的。”

“她的血液中的確含有強大的力量。”有些猶豫地點了點自己的頭，雪靈幻冰的眼中卻依舊充滿了猶豫的感覺：“但這種力量是否屬於生命的力量還不一定——”

“放心，這一點我也嘗試過了。”

劇烈的嗤響聲隨後在幾個人中間的黑色玻璃瓶中驟然升起，那是段青將帶有金黃色的液滴送入其中之後所帶來的激烈反應，指著那些黑色物質升騰消失景象的灰袍魔法師隨後也朝著其餘兩個人聳了聳自己的肩膀，然後向著前方的遺蹟深處伸手指去：“只要能夠找得到合適的方法。“

“我們就可以繼續前進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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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盡草原上的風在接近遺蹟深處的過程中變得越來越輕微，連帶著遍佈在那裡的草葉也隨之變得越來越茂盛，但不知是由於光影的變化還是因為蘊含在此地的某種能量的富餘，這些草葉此時所呈現出來的顏色此時也不是正常的植物本應具有的翠綠。小心翼翼地避開了這些散發著不詳氣息的草葉所籠罩的範圍，來到了這片遺蹟中央範圍的雪靈幻冰隨後伸手摸了摸距離自己最近的一道石柱的表面，她的目光在這些已經成為了遺蹟一部分的石柱表面停駐了良久，然後才帶著沒好氣的感覺轉向了自己的身後：“能不能先不要管那些東西了！一個個的像什麼樣子！”

“雖然都是死人的骨頭，但有的價值重如泰山，有的輕如鴻毛。”由前方一名剛剛倒下、此時正在渾身冒著白煙的骷髏邊站起了身，段青一臉乾笑著回答道：“而且好不容易才遇到了這樣的奇異生物，不留下一些標本，怎麼想都是浪費啊。”

“離我遠點，你們這些怪男人。”一臉嫌惡地望著同樣蹲在那些骷髏“屍體”旁邊饒有興趣的什阿雲的模樣，雪靈幻冰撇著嘴巴轉過了自己的頭：“燒了人家還要把人家的骨灰收起來，你們難道是有奇怪的癖好不成？”

“如果可能的話，我倒是希望能夠保留更多完整的標本。”聳了聳自己的肩膀，段青嬉皮笑臉地將其中一些泛著黑氣的玻璃瓶塞到了自己的懷中：“當然，如果這種燒……咳咳，中和之後的樣本能夠呈現出更多不同以往的特性，這一通操作也不算白費。”

“所以這就是我一直不願意學習鍊金術的理由。”無奈地叉起了自己的腰，擺著姿勢的雪靈幻冰揮手將段青擋在了自己的身體範圍之外：“一想到每天都要和那些生命體的部位或者是散發著怪異能量的材料為伴，我的汗毛就已經全都豎起來了。”

“哼，那是你遊歷太少，若是見識過《江湖》裡曾經叱吒風雲的苗家五毒神教，這點程度根本不算什麼。”擺出了不屑的姿勢，段青隨後也將自己的玩笑表情收了起來：“不過就算你不願意接觸這些你眼中的旁門左道，學習一些必要的魔法知識你還是會樂意的吧？”

“好好好，有機會我會向你請教的……不對啊，你明明也是一個半道出家的門外漢，有什麼資格教我？”

“嘿，我這段時間都已經證明過多少次我的魔法實力了？請給費爾南多·維金斯的首席魔法學徒，以及薇爾莉特·芙蕾·卡德雷夫特欽點的魔法學生一點點足夠的尊重好嗎？”

“啊，我無意打斷二人的打情罵俏。”

幾乎將要貼在一起的一前一後兩名男女的身體中央隨後飄出了一句話，那帶著醉意的呼吸也讓兩個皺著眉頭的玩家齊齊向後退了一步，察覺到這一點的什阿雲隨後也滿意地點了點頭，轉身朝著遺蹟深處呈現出昏黑顏色的那些高高的草葉之間指去：“不過我們差不多應該出發了，更多的驚喜還在等著我們呢。”

“這個嘛，畢竟我們現在所面對的一切都是未知。”段青那保守的聲音隨後輕聲響起在了他的身後：“這片區域看上去就覺得不太對，小心一點總是沒錯的。”

“沒關係，既然好不容易走了進來，這點程度的危險算什麼？”揮了揮自己的手，什阿雲那隨意而又搖擺的身軀緊接著也越過了二人的範圍：“別忘了我們先前幹掉了多少死亡生物才來到了這裡，換做是那些膽小的那蘇族與瓦布族的傢伙們，他們甚至連想都不敢想呢。”

“的確與那些硬得可怕的那些骷髏相比，眼前的這份光景看上去也沒那麼可怕。”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段青暗自與雪靈幻冰交換了一個低沉的眼神：“不過根據我們冒險者的經驗，歷經了千辛萬苦之後卻死在了最後一個小小失誤上的例子可是比比皆是，所以——”

“好吧，看來你們需要一些其他的鼓勵。”

向前行進的腳步緩緩地停頓在了原地，什阿雲那惺忪的醉眼隨後也連同那轉過身來的姿勢而重新回到了段青的面前：“那我就再多提供一項情報好了，希望能對你們有所幫助。”

“你想說什麼？”

“在跟上你們之前，我也算是在兩個部族之間稍微打聽了一下。”

指了指幾個人曾經前來的方向，什阿雲的目光彷彿也變得澄明瞭幾分：“我決意跟隨你們前來這個瓦羅遺蹟，可不是真的希望跟著你們一起送死的，所以對於那幾個最為重要的問題，我也稍微打聽了幾句。”

“其中一個問題就是：這個遺蹟最近的狀況怎麼樣？”

他眨了眨自己的眼睛，似乎正在等待段青與雪靈幻冰兩個人消化這個問題中的含義：“有沒有什麼活躍或者變化之類的。”

“遺蹟還會出現這樣的改變嗎？”

“當然，你們所進入過的風之遺蹟就是一個例子。”

面對段青緊隨而至的提問，什阿雲漫不經心地再度回頭：“風之遺蹟有風的庇佑，但經過那裡的風暴也不是每一次都會變得那麼強烈，雖然不知道箇中原因，但至少族人們在進入之前，都會稍微調查一下遺蹟的狀況。”

“眼前的這個遺蹟也是如此——你們不是聽到那個瓦巴思說過麼？‘這個時候’不行。”他指了指遺蹟的深處那些看似平靜無比的深黑色草叢之間：“據他們所見，這個遺蹟中隱藏的這些黑色的怪物最近不僅突然開始變得活躍，數量甚至也突然增多了。”

“時間就在不久之前。”他的話音故意停頓了一下，然後就像是已經知道了答案一樣低笑出聲：“是不是覺得有點巧？”

“你們應該知道原因是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