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5 漸響的雷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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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之橋附近的戰鬥終於打響了。”

同一時刻，位於自由之城廣場附近的暗巷之中，幾道無法分辨的人影此時正隱藏在玩家難以察覺的高牆角落，遙遙地望著前方正在不斷爆發升起激烈戰鬥景象的廣場方向：“他們總算是確定了目標，準備在這個時刻大打出手了呢。”

“難道你之前還打算出手不成？”

放下了一直扛在肩上的巨斧，咧著大嘴的哈斯卡隨後也將自己探視的身軀收回到了高矮牆體交織而成的黑暗當中：“我可不信你說的話！以你埃杜安的行事風格，你怎麼可能會在這種時候趟這趟渾水？”

“埃杜安雖然不會與萊納走在一路，但是他至少還是自由之城的一員。”未等被他冷嘲熱諷的那道瘦削的身影有所回答，來自角落裡蹲伏的另一道陰冷的身影就已經發出了自己同樣陰冷的聲音：“不然他為什麼要把他們商會的人派往昂德亞德水道？”

“你也是一樣，伽羅。”完全沒有領情的意思，瘦削的身影冷哼的聲音中也帶上了幾分低嘲的感覺：“一向離群的你最後居然也出現在了這個地方，甚至還在附近的每一個街道都布好了伏兵，總不能也是跑過來看熱鬧的吧？”

“不要吵。”

抬手打斷了兩個人之間即將再度升起的爭論，已經對這番情景見慣不慣的史塔克隨後將自己那異於常人的壯碩身軀顯露在了最前方的房屋頂端：“十二王座之人，留在此地的已經不多，如果部族無法維持團結，那每一個人的下場都會一樣。”

“若是自由之城裡的所有人真的能夠如同你們部族一樣就好了。”雙方的尖銳氣息一同收回的氛圍中，還是埃杜安率先發出了自己的感嘆：“或許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不僅天天什麼都不敢做，而且還時時刻刻被人牽著鼻子走……”

“沒辦法，自家的破牆只有自家人才知道。”哈斯卡那洪亮的破鑼嗓子聲音隨後也變得無奈了許多：“鐵林出海，喬爾歸家，那個女狂戰士也找了個修煉的名義，許久都沒有回到這裡了。”

“表面上風光無限的十二王座，現在只能用外強中乾來形容。”埃杜安聲音低沉地接著對方的話：“若無法將所謂的‘內鬥狀態’維持在臺面上，那些覬覦這座城市的人恐怕早就已經趁虛而入了吧。”

“結果上沒有任何區別，他們還是走到了這一步。”蹲伏在陰影當中的伽羅伸手扯了扯自己頭上的兜帽：“只不過我們沒有想到，他們居然敢用如此明目張膽的方式公然挑釁我們。”

“就算他們不派駐這麼多看上去無用的兵力，此次的戰爭終究都會打起。”指向了前方黑風遍佈的自由廣場，哈斯卡用力地拍了拍被自己丟到地上的斧柄：“現在看來，那些公然擺在自由之橋門前的羸弱士兵，只是用來吸引我們出手的誘餌罷了。”

“史塔克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佔據那扇門。”嗡鳴的嗓音隨後響起在幾個人的耳邊，與之相伴的還有部族打扮的壯碩戰士低沉的自言自語：“但是史塔克知道這些事是誰做出來的。”

“隆道爾。”

代表著某種特殊意義的這個名字隨後在幾個人持續了一段時間的沉默後一同響起，伴著他們各自臉上浮現出的嚴肅面色而回蕩在這片隱蔽的昏暗之間：“那個叛徒……哼！”

“既然他有這個膽量回來，那他就必須死在我們的手上。”

“但既然他有這個膽量回來，那他就必然擁有可以倚仗的資本。”

“是他所投靠的復辟者吧？還有此時出現在那邊的那位天外來客……”

“能夠壓制萊納和裡卡斯的聯手，那個傢伙的力量確實可見一斑，雖然那個一直裝作城主、後來又把自己關在了城主府裡的傢伙看上去動作有些生疏，應該是很久都沒有拿起自己的武器了吧。”

“既然萊納已經出面，我們也沒有理由繼續躊躇不前。”

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靠站在角落裡地埃杜安隨後也率先站直了自己的身體：“我們也是王座的候選人之一，我們有義務維持王座的公平和尊嚴，若是連這樣的膽量和魄力都沒有的話，我們還有什麼資格擁有那些寶座。”

“除了還縮在城裡的那個影法師，能在這裡的都在這裡了。”哈斯卡也咧著嘴拍打起了自己那碩大的雙掌：“我可不管你們怎麼想，只要有戰鬥的話，我都樂意之至！”

“史塔克只會為了史塔克的部族而戰。”甕聲甕氣的大塊頭戰士伸展著自己的身軀，令人耳膜發脹的話音隨後朝著戰場所在的方向轟然向前躍去：“但是既然萊納已經身先士卒，史塔克也會像個戰士一樣幫助他。”

“那就過段時間再見了。”伽羅的身影隨後也如黑色的塵煙一樣消失在了這片臨時的聚集所當中：“希望到時候還都能看到你們活著的樣子。”

“當然會活著，不然哪裡還有喝酒的物件啊。”

振臂朝著黑煙消失的方向揮了揮自己肌肉虯結的手臂，哈斯卡那張狂的表情隨後也漸漸收斂了起來：“喂，我說……你應該知道一些什麼的吧？”

“那些傳承下來的知識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因為這座城市裡的遠古法陣已經無法啟動了。”似乎明白對方此時所意指的內容是什麼，場間只留下了的兩道身影當中隨後也響起了屬於埃杜安的低沉回答聲：“還記得前幾日出現在特里斯坦舊宅的騷亂嗎？他們應該早就已經到周圍的儀式點確認過此事了呢。”

“既然王座的傳承已經斷絕，那十二王座便也沒有了存在的意義了吧。”發出了一陣陣晦澀難聽的低笑，哈斯卡的嘶啞嗓音裡也帶上了幾分荒涼的意味：“自由之城的未來既然已經沒有了任何的保證，那麼現在扯下各自的麵皮也不算什麼。”

“自由之城不會倒下。”回答他的卻是來自埃杜安的沉悶吐氣聲：“倒下的只有我們十二王座的擁有者，這座城市還會繼續傳承下去，只不過——”

“到時候接替我們傳承的人，或許就是我們眼前的這些傢伙們了。”

瘦削的身影緩慢向前，說著這些話的埃杜安將自己的視線落在了又一隊從他們隱藏的角落裡匆匆跑過的一隊玩家頭頂，混亂而又漫長的戰鬥氣息也隨著這些代表玩家勢力的人群呼喝著不停投入戰鬥的腳步，逐漸燃向了四面八方延伸而來的城市街巷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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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鬥正在逐漸升級蔓延！抓緊時間！”

匆匆跑出黑魔法小屋屋門的某灰袍身影大聲指揮的景象裡，圍轉在這個地方的青靈冒險團各個成員此時也開始風風火火地忙碌了起來，只不過他們此時所專注的物件，似乎也與正在聚集向自由廣場中心的大量玩家群稍有不同：“要是真的演變成全城的戰鬥，我們可就沒有多少行動空間了！”

“找到之前那些人離開的方向沒有？”

“沒有座標，你讓我上哪找去！不過沒關係，只要有那個名字的話——”

“走走走！趕緊走！下一批兵力說不定馬上就會開始運送，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啊！”

“她真的也在那裡面麼？”

望著正在不停與格德邁恩與朝日東昇兩個人大聲呼喊的段青，守候在前方的雪靈幻冰不由自主地低聲問道：“你們沒有搞錯吧？”

“反正早晚也要衝進去，只不過多了一個理由就是了。”擦了擦自己因為焦急而滲出了汗水的額頭，段青頭也不回地低聲回答道：“但如果真的像沙奈朵所說，虛空的座標與自由世界裡的座標是相對應的話，我們也早就應該想到這個可能性才對。”

“那個似人似鬼的BOSS出現在了橋頭，那麼掉出虛空世界的薇爾莉特自然也應該離此地不遠——是這個意思吧？”雪靈幻冰撇了撇自己的嘴巴：“但是如果她真的落在我們附近的話，你難道就沒有察覺到任何的徵兆嗎？”

“目前可以確定的是，奇蹟之橋肯定存在著某種魔法的禁制。”

目送著剛剛被自己安排出去的朝日東昇兩個人匆匆離去的背影，段青背對著白髮女子的神情此時也變得嚴肅了起來：“按照沙奈朵的說法與我的猜測，入口的內外或許被系統劃分成了兩個不同的世界，那些等待在橋邊的玩家部隊之所以一直有進無出，應該也是因為紛紛進入了異世界的緣故。”

“也就是所謂的‘地下城’呢。”於是雪靈幻冰也跟著嘆了一口氣：“我們現在的目標也是為了闖入那個地下城之中麼？那裡現在已經——”

“那裡現在已經成為了戰爭旋渦的中心了。”明白對方指的是什麼，段青的聲音壓得越來越低沉：“想要在這種關鍵的時候成功闖入那個地方，就必須採用一些非常的手段。”

“這辦法能成功嗎？”早就已經聽到了之前段青對朝日東昇兩個人交待吩咐的那些命令，雪靈幻冰皺著眉頭猶豫地問道：“就算我們真的能夠搶到其中的一列，之後……”

“所以我們還需要一些其他的保證。”

擺了擺自己的手，段青的視線也隨之落在了城主府所在的方向：“如果能夠知曉它的魔法結構，我就可以對它的動力系統進行必要的調整，擁有詳細設計圖紙的話，我甚至可以提前把裝置做出來。”

“知道你的鍊金術水平不一般了。”雪靈幻冰按著自己的眉頭回答道：“但是這些圖紙又要去什麼地方搞到手呢？”

“整個自由大陸的鐵路線都是由系統自動生成的，在上一次版本大更新的時候就全部被重新整理在這個世界的各個角落。”望向遠方的段青雙目之間開始出現泛出奇異的神采：“但是如果不是系統自動生成的部分，就肯定會有建造者和設計人。”

“聽沙奈朵說，這座城市內部的設計就是由那個人負責的。”他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裝備，然後率先朝著城主府所在的方向開始奔跑：“就是我們曾經在那裡遇到過的那位。”

“……弗洛？”

輕盈的步伐隨後出現在了這位灰袍魔法師的身後，輕鬆跟上前來的雪靈幻冰隨後也將目光落在了遠方的城主府身上：“確定是那個傢伙嗎？”

“確定與不確定，過去問一問也就知道了。”周身開始有翠綠色的風元素能量在環繞，段青的聲音也隨著速度的加快而開始出現模糊的跡象：“反正萊納已經前往自由廣場赴戰，城主府裡此時已經沒有任何守衛才對。”

“弗洛確實是一位強大的鐵匠，至少在我們過去的調查資料裡面是如此的。”捏著自己的下巴，飄在後面的雪靈幻冰隨後低聲回答道：“他什麼時候也會製作複雜的機械了？”

“自由世界裡的魔法造物，可不能用我們常規的認知方式去思考。”段青不動聲色地回答道：“或許——”

“那些觀光列車的魔法結構，比我們想象中的要簡單得多呢。”

一灰一白兩道身影在城市內部的樓房與街巷裡不停穿梭，很快便來到了位於中心城區的城主府腳下，已經對面前的這座城堡瞭若指掌的兩個人此時也沒有了任何的猶豫，由府邸正門空無一人的方向徑直闖了進去。來自城市海濱方向的黑色能量流此時也連同不斷吹過的海風一起由城主府的高臺附近經過，同時也將位於那座城主大廳裡富有節奏的打鐵聲隱隱約約地傳了過來，正在逐漸放大這些聲響的段青隨後與早已趕到此地的暗語凝蘭打了一個照面，移動到近前的腳步也隨著散去的加速術而放緩了下來：“果然還在。”

“怎麼開始？”

“當然是從打招呼開始了。”

搖著頭回答著雪靈幻冰的低聲疑問，段青伸手推開了不久之前剛剛推開過一次的大門：“話術可是冒險者的特權，只要耍好嘴皮子，沒有什麼問題是我們解——”

鐺！

清脆的金鐵交擊聲音隨後出現在他的面前，將他剛剛想要回頭說出的話音全部震退了回去，不知何時掠過了此地的暗語凝蘭隨後也舉起了自己擋開襲擊的匕首，與段青一起對向了環繞著金鐵交擊之聲的大廳中央剛剛發出襲擊的方向。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