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4 議事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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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議事會，實際上是法師議會用來召集所有人開會談論要事的一種簡稱，只不過因為流傳時間過於長久的關係，這種會議原本的名字依舊遺失在了法師議會的過往歷史當中了。作為法師議會的統領中心，這種議會也往往是由七人議會進行發出和召集的，除非出現特殊情況，所有隸屬於法師議會的魔法師都會在這個時候放下手頭上的工作與研究，在七人議會所指定的地方聚集在一起。

因為過去的法師議會人數極少的關係，這種臨時召集起來的大會往往也比較簡單和迅速，但放在已經經過了將近一千年的今天，想要在短時間內將所有的魔法師聚集在一起也成為了一項極為浩大的工程。

“原來剛才那個老傢伙所說的商討，指的就是這種事情啊。”

行走在通往天空之城城市中心的道路上，名為臨淵斷水的魔法師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他一邊環望著這座城市的周圍的景象，一邊回想著自己剛剛與維金斯的對話過程：“原本還以為只是隨便說一說，結果沒想到這麼快搞出了這麼大的陣仗……”

“法師議會的大事，往往都是用這樣的方式來解決的呢。”擺動著的雙手顯得輕鬆而又如意，跟在後方的千指鶴一臉興奮地回答道：“只是沒想到維金斯會長居然這麼迅速，剛剛談完了立刻就著手開始召集會議了。”

“那個老頭子一向這麼利索。”段青一臉面無表情地回答道：“而且就算想要做到這種事，也得擁有做到這種事情的本領才行。”

“維金斯大人在法師議會備受尊崇，沒有人不知道這位老人的偉大。”千指鶴背起雙手的視線裡也充滿了嚮往的神色：“雖然玩家群體沒怎麼接觸過這位法師議會最強大的魔法師，但已經成為玩家魔法師導師的那些法師議會的老一輩們，從未停止過對這位老人的稱讚呢。”

“但是結果你也看到了。”衝著兩個人來時的方向指點了一下，段青臉上的肌肉繃得更緊了幾分：“那老傢伙就是個喜歡蠻不講理的糟老頭子而已。”

“那，那是因為青山大哥你的原因啦。”雙手略顯不安地擺動著，紅髮少女的表情隨後也變得精彩了起來：“剛才他精神出現波動的時候散逸出來的魔法能量多麼恐怖，連整個空間好像都出現震盪的現象了呢，而且你還說，還說——”

“他的靈魂分裂的事情？”腳步微微停頓了片刻的段青翹著嘴角回答道：“這個法師議會的人，每一個人應該都知道他們議長的情況吧？而且這種魔法研修理論，也是每一個魔法師都應該曉得的知識才對。”

“我，我只研修火焰魔法不行嗎？”少女悻悻地說道，腦袋隨即也如同洩掉的氣球一樣低沉了下去：“而且之前一直都在學習魔法理論，對法師議會的內部結構和情況都不怎麼了解呢。”

“法師議會的內部情況啊。”

視線隨著千指鶴這句話的落下而落向了街道的周圍，段青轉而開始注意起了正在與他們兩個同樣走在大街上的那些魔法師們，似乎沒有注意到這兩名玩家的他們此時也穿著各式各樣顏色與樣式的魔法袍，或輕鬆或嚴肅的面龐上此時卻不約而同地都帶著幾分疲憊的感覺。三兩名結伴而行的魔法師此時也從他們所在的天空中飛過，只留下了隱約傳來的空氣尖嘯與魔法波動的聲音，呈現在天空中的移動黑點此時也如同早有約定一般，共同朝著前方隱約呈現出來的那座廣場所在的空曠中聚集了過去：“像這樣大的集會，之前難道沒有進行過嗎？”

“應，應該是進行過的吧。”千指鶴略顯遲疑地回答道：“可能是因為當時的我資質還不夠，所以沒有接受到法師議會的邀請。”

“我一個還未在法師議會上註冊過的魔法師都被邀請了，當時的你還能沒有資格？”

“那是因為正好有我在吧！”衝著一臉理所當然的段青沒好氣地說道，千指鶴隨後也豎起了自己可愛的眉頭：“人家可沒有正式邀請你，只是因為我們兩個正好站在一起，他就順勢將你邀請過來了而已！要知道我們玩家群體在法師議會的地位可是很低的，普通的魔法師隨隨便便就能得到的特權，我們玩家卻要使用千百倍的努力才能——”

她的話音逐漸停下了，視線也隨著兩個人走出這條街巷的腳步而凝固在了呈現在他們面前的那座廣場前方，同樣走出那個方向的幾名玩家模樣的人影此時也正露出大喜過望的表情，將伸手與幾名正欲走入廣場的其他魔法師們握在一起的畫面展現在了兩個人的眼前：“……才能……才能……哼！”

“看來也不需要什麼千百倍的努力呢。”

忍不住發出了兩聲低笑，段青那指點的手指隨後也從有些鬱悶的紅髮少女身邊指了出去：“只不過是因為某些人不太會使用那些交涉與籠絡的手段，所以才忽略了這方面的發展而已。”

“我一個勢單力孤的玩家，根本就沒有可比性嘛。”緊抿著嘴唇的少女有些不甘心地嘟噥道：“就算再怎麼經營，我的影響力肯定也不如一整個維扎德的影響力高啊。”

“那倒也不一定。”搖著頭打斷了對方的話，段青隨後率先向前走了過去：“如果是以社交關係至上的普通社會，一個人可能確實沒有什麼辦法，但是——”

“這裡可是自由世界，而自由世界裡的魔法師們，可是以實力至上的呢。”

他走上前，與一眾同樣走過這片廣場的魔法師們一次次擦肩而過，然後才在即將越過那另一處廣場入口的時候，與停駐在那裡的玩家們打了個招呼：“你們好。”

“……你是誰？”

正在與旁邊有說有笑的表情停滯了一瞬，被段青呼喚到的落日孤煙略顯疑惑地轉回了自己的目光：“哪個行——哪個冒險團的？”

“我是跟著她過來的。”指了指自己身後此時才剛剛趕上的千指鶴，段青臉上的笑容逐漸變得公式化了起來：“我叫臨淵斷水，很高興認識你。”

“是你啊。”視線在段青指向的那個方向停留了片刻，落日孤煙的表情逐漸變得冷淡了許多：“怎麼，不繼續在塔尼亞城裡面奉獻自己，居然有功夫跑到這裡來了？”

“奉獻自己？”臉色迅速失去了對待段青時所特有的溫度，千指鶴回答的聲音裡也充滿了針鋒相對的冷冽感：“聽從法師議會的安排，為修復塔尼亞的地脈盡上自己的那份力量，難道不是我們應該做的嗎？”

“身為法師議會的大名人，居然還有這樣的奉獻精神，真是令人敬佩啊。”抱著雙臂斜起了自己的臉，落日孤煙的語氣和表情中完全沒有稱讚的意味：“怪不得那麼多人喜歡你呢，最近有沒有繼續得到斯普利特大魔法師的青睞啊？”

“斯普利特大魔法師只會與貴會里面的那些年輕漂亮的女性魔法師有說不清道不楚的關係，別把她們與我混作一談。”冷冽的面容因為對方提到的這個名字而繃得更緊了，千紙鶴彷彿用壓在嗓中的聲音嘲諷道：“倒是你們——你們之前幫助赫姆女士尋找遺失魔法石的任務完成了麼？”

“身為法師議會常駐的老牌冒險團，拖了這麼久的時間還沒有搞定，是不是有損貴會的形象啊？”

她的手向下一頓，不知何時出現在手中的紅蓮法杖的杖柄也重重地頓在了地面上，無形的氣勢隨後也帶動著周圍的空氣變得灼熱，將包括幾名玩家魔法師在內的維扎德眾人向後壓了幾分。四周的魔法師們紛紛避而遠之的景象裡，屬於落日孤煙籠罩在紅色法袍之內的面色也變得愈發難看了，另一道沉穩的聲音隨後卻是響起在了段青的側後方，與之相伴的還有一位披著藍色精緻魔法袍由不遠處走來的年輕身影：“有關赫姆女士魔法寶石遺失一事，目前已經轉交給我們拂風冒險團來處理了，我們在一個月以前已經派出了人手，四處尋找那些貨品的下落。”

“目前已經有了正式的結果。”他的臉上露出了得意的微笑，同時伸手朝著自己背後不遠處佇立在那裡的幾名玩家模樣的人以及他們身邊的那幾口大木箱示意了一下：“這份轉交的委託，我們現在就可以完成。”

“果然。”對視線裡呈現出來的那幾口大箱子產生了熟悉的感覺，轉過頭來的千指鶴咬牙切齒地低聲說道：“看到那些東西的時候，我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你們違反了冒險者協會的規定！”

最後的這句話，她是衝著走上前來的逆風悠然喊出來的，身穿藍色魔法袍的年輕魔法師臉上隨後也展現出了不屑一顧的笑，手上浮現而出的冰藍色魔法球隨後也圍著他輕輕地旋轉了一圈：“冒險者協會？或許吧，但這裡是天空之城，是法師議會的總部。”

“一切都要按照法師議會的規矩來做，不是麼？”

他收起了自己扯動的嘴角，然後衝著不遠處的落日孤煙大大方方地點頭示意了一下，沒有跟在身後的那些拂風的玩家隨後也跟著他轉身離去的腳步而消失在了廣場的一側，帶著那幾口大木箱一起抬升到了對面臺階上方的那扇大門內部當中。遙遙地望著那扇曾經在自己面前呈現過的那抹熟悉的景色，揹著雙手的段青隨後也一臉好笑地出了一口氣，他硬著頭皮忽略了那些依舊還在不斷投視在自己身上的那些魔法師們的目光，耳邊隨後也傳來了落日孤煙最後的奚落聲音：“我們也無意搶奪你的生意，親愛的千指鶴小姐，但是天空之城目前到處都是任務，你們卻只剩下了一個人，就算我們眼睜睜地看著那些工作流失溜走，法師議會的人也不會同意的啊。”

“……那也只能恭喜你們了。”

“人多並不是我們的錯，畢竟每個地區都有需要用人的地方。”

勝利的表情由紅袍的壯漢身上顯現，落日孤煙隨後朝著段青所在的方向留下了最後一道留意的眼神：“當然，如果可以的話，我們也希望能與紅蓮魔法師開展合作，畢竟你的手頭上還有著眾多普通人想象不到的資源，與更強大的隊友一起協同發展應該是更好的選擇。”

“而不是圈地自封，自己去物色這種看上去沒有什麼實力的人物。”

由段青身上收回了自己的視線，他帶著維扎德的其餘幾名玩家由兩個人的身前經過，其中一名玩家甚至還在經過千指鶴身邊的時候留下了一聲更加明顯的冷笑，讓這位紅髮的少女全身顫抖的模樣變得更加明顯了：“什，什麼嘛！氣死我了！”

“那個什麼赫姆女士的任務……他們是從你的手裡搶走的？”

準確地找到了剛才這一系列對話中顯露出來的資訊，段青搖著頭低聲問出了這句話，緊緊抿著嘴唇的千指鶴半晌之後也用連續的深呼吸平復了自己不斷起伏的胸口，原本氣憤不已的表情此時也已經變得冷靜了很多：“那不算什麼，讓給他們就讓給他們吧，但是他們居然看不起大哥你……哼，這筆賬以後早晚要算的。”

“好了好了，我們還是趕緊進去吧。”明顯感覺到了這位少女明顯成熟起來的脾性與時刻顧及著自己的心情，沉默了片刻的段青隨後也只能無奈地回答道：“我之前還從未看過那扇門後的景象呢，那後面就是通往依莫瑞德大廳的道路麼？”

“是，是的。”

重新打起了自己的精神，千指鶴的臉上也再度露出了之前一直陪伴在段青身邊的時候所顯露出的純真和熱烈：“讓我來帶路吧，我可是這裡最一流的嚮導！聽我說，那座大廳可漂亮了——”

“喲，這不是千指鶴小妹妹嗎？”

充滿了懶散與輕佻的話音隨後響起在兩個人的身後，將紅髮的少女想要再度舉步向前的動作再度叫停在了半空中，臉色有些僵硬的她隨後緩緩地回過了頭，與段青一起將某位鬚髮散亂、看上去如同流浪漢一般的男子納入了彼此的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