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8 走出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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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還沒出來？”

一段時間之後的天空之城下層區，屬於夢竹的身影緩緩地轉出了某個街角的盡頭，已經修繕整理得差不多的街道也如同這座城市所顯現的那樣混雜著古舊與新生的痕跡，帶著點點滴滴的魔法光輝將她那黑色的背影映襯得格外明顯。不耐煩地用腳尖點著面前的石板地面，已經將金髮綁在成了一束的小姑娘就這麼站在這片人煙稀少的角落裡不停地等待著，直到三三兩兩的熟悉身影由街角的另一端走來的時候，她才放下了自己一直抱著的雙臂：“太慢了！”

“要是以後團隊行動的時候也是這個效率，我就要把你們掃地出門了！”

她望著領頭走回來的那名盜賊的身影，臉上顯露出來的也盡是不耐煩的表情，而急忙跑上前來的胡桃羅剎隨後也氣喘吁吁地放下了自己的雙臂，半晌之後才用調勻的呼吸投降似的說道：“抱歉抱歉，但那個老闆還是一如既往的黑啊，三件精良裝備外加十五件優秀裝備，最後卻只給了我們五千金幣……”

“什麼？”於是夢竹的表情變得更恐怖了幾分：“他居然敢這麼黑？是不是看不起我們愚者冒險團啊？”

“上一次只給了我們八千金幣的時候，我就覺得有一點不對勁。”

低沉的聲音隨後由胡桃羅剎的身後傳來，那是逐漸走到近前的隊伍中屬於某位盾槍戰士緩緩出口的話語：“想必這群剛剛跑到這座城市裡來做生意的人，也都是一群喜歡殺熟的傢伙們吧。”

“就算他們看不起我們的身份，那至少也要看幾分法師議會的薄面吧？”

臉上的不耐之色變得更濃了幾分，夢竹咬牙切齒地低聲說道：“我們行會在法師議會里面的聲望已經刷到了那麼高，難道他們居然敢不放在眼裡麼？”

“天空之城名義上還是法師議會在管理的城市，但法師議會可不怎麼擅長擴張自己的影響力。”

將斧槍重重地頓在了地上，名為黑玉米的男子招呼著其餘跟來的隊員們先行去街邊休息：“那群魔法師充其量也就是一群整日沉浸在魔法研究的家裡蹲而已，他們可不知道如何運用自己的力量控制城市的運營與發展，雖然以他們的能量，他們多半也不在意怎樣運用這些影響力來處理所謂的‘俗務’……”

“總之現在應該已經有勢力開始進駐這座城市了，我們之前所擔心的事情正在發生。”指了指他們所在的街道周圍，黑玉米聲音低沉地說道：“作為唯一一座浮在千里之高的天空中的城市，這裡的吸引力你我心裡也應該都明白，就算只是考慮到商業價值，前來蠶食利益的人也絕對不會少。”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經常光顧的那家店，有了其他的靠山？”不耐的臉色逐漸化作了驚異，有所明悟的夢竹瞪著眼睛低聲說道：“可惡，難道他們忘了我們這段時間一直照顧他們生意的恩情了嗎？”

“在絕對的利益面前，感情牌之類的東西都是行不通的。”黑玉米一臉淡然地搖了搖自己的頭：“就像我們一直在討論的那件事一樣……一旦到了某種程度，我們就不能繼續依靠法師議會的聲望了。”

“能夠一路將我們照顧到現在，我們還是很感激的。”抬頭望了望這條街道的周圍，面露嘆息之色的夢竹終究還是將目光落在了那近在咫尺的湛藍天空之中：“不過這個道理我也知道，能夠在天空之城這樣的地方待了這麼久，我們也算是享受到了不少的好處了呢。”

“看來此次的出行，也是你早就已經想好的計劃了是不是？”一臉欣慰地點了點自己的頭，黑玉米笑著回答道：“很好，總算沒被天空之城的龐大財富吞噬了你的意志，想要成為一流的行會——”

“只安居於一隅是不可能的。”

無言的寂靜隨著兩個人不約而同的沉默而回到了這條街區的盡頭，一時間只有稀疏的路人聲音緩緩地迴盪在他們的左右，對視了一段時間的兩個人隨後不約而同地收起了各自臉上的微笑，轉而招呼著其餘的隊員們向著街角的另一端走去：“好了弟兄們，準備出發了。”

“出發？去哪兒？”

“當然不是什麼ABCDEF區。”

振起了自己的手臂，舞著盾牌的黑玉米代替小姑娘將三三兩兩的隊員們聚集了起來：“咱們在這座城市裡也混了不少時間了，武器裝備之類的物資也算是囤積了不少，既然這座城市的探索難度已經到達了某種瓶頸……那咱們就出城，去別的地方看一看。”

此起彼伏的應和聲隨後由隊員們所組成的人群中傳來，與之相伴的卻只有他們臉上興致缺缺的神色，而察覺到這一點的黑玉米也不以為意地搖了搖頭，轉而將目光落在了夢竹的頭上：“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咳哼！”

圈起的手指遮在了自己的面前，小姑娘作勢清了清自己的嗓子，那回過頭來的目光隨後也在那些自己近幾個月來一點點招募到的這些團員臉上巡視了一圈，最終豎起了自己的眉毛：“我知道你們有的人是奔著我們愚者冒險團的名頭來的，有的是奔著好的裝備和財富過來的，這段時間我也送走了不少大失所望的傢伙，我們也根本不需要這些連自己都信不過自己的人。”

“你們是剩下來的那些傢伙，也是我所推崇的人品極好的團員們的結晶。”她環視著每一個人的表情，同時一字一句地低聲說道：“即便是待在這個曾經名極一時的團隊裡面，你們似乎也沒有表現出盛氣凌人或者是急功近利的態度，你們選擇了更為艱難的道路，那就是陪著這個不怎麼有本事的團長我，繼續靠自己的雙手打出一些名堂。”

“打出屬於現在的愚者冒險團的那份榮譽。”

她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某個鑲刻著青翠竹林與人像的冒險團徽章表面，然後望著眾人逐漸顯露出來的堅定之色，滿意地點了點自己的頭：“這段時間的天空之城行動，咱們也算是積累了不少的資源，外面的形勢想必最近大家也聽到了不少，我也跟之前出去過幾次的黑玉米他們商量了一下……”

“是時候出去好好冒險一次了。”她舉起了自己纏繞著黑色皮甲與緞帶的手臂，緊握著匕首的手也在空中用力地揮舞著：“讓我們走到更為廣闊的世界中，好好地讓那些其餘的大行會見識一下我們現在的這個團隊吧！”

齊齊的振呼聲隨後響起在小姑娘的面前，隨著從未停止從這座城市上空吹過的狂風一同飄向了不知名的遠方，而轉身帶隊開始行進的夢竹隨後也露出了一副自信的笑容，同時朝著跟上前來的黑玉米比了一個手勢：“怎麼樣？”

“可以啊。”回答她的是黑玉米一臉驚訝的表情：“本來以為你還是跟以前一樣隨便糊弄幾句就算了來著，沒想到居然能說出這等有水平的話。”

“這種演講小兒科啦，將自己的感想說出來幾句就成了。”背起了自己的雙手，領在前方的夢竹蹦蹦跳跳地朝著這座城市中心的對地傳送陣所在的方向走去：“而且這批留下來的人的確是一批還算不錯的朋友，他們也明白我所說的那份道理的。”

“假以時日的話，他們應該能成為一批可以屹立於職業界之林的強軍。”

同意似的點了點頭，黑玉米隨後將目光落在了不遠處驟然開始變多的人群當中：“前提是我們有能力好好鍛鍊一下他們的話……唔，話說回來，你要帶他們去哪裡歷練呢？”

“這個嘛……我還沒想好。”

“神馬？你還沒想好？”

已經走到了那座傳送陣所在廣場的入口處，停下腳步的黑玉米一臉無奈地拍了拍自己的臉頰：“你該不會要說什麼下去了之後再行討論的話吧？”

“急什麼，反正現在的自由大陸有的是事件發生。”無謂地撇了撇自己的嘴巴，夢竹隨後朝著廣場周圍來往不已的人群所在的方向一指：“不愁我們沒地方去，只怕我們挑花了眼，實在沒有目標的話，我們就挑復辟者駐紮屯集的安德森獨立州山麓去好了……咦？”

環視的目光陡然停在了某個角落，正在說著話的小姑娘瞪著眼睛停下了自己的話音，一道藍白相間的熟悉身影隨後也伴隨著帶有髮箍的短髮飄揚從廣場的另一端緩緩飄過，最終隨著某隊玩家的身影而一同消失在了廣場正中央的傳送法陣當中。不可置信的表情隨後化作了焦急的驚呼，迅速消失在原地的夢竹隨後急忙朝著那座傳送陣所在的方向奔了過去，不顧後方黑玉米呼喊的她緊接著一頭扎入了那座傳送法陣的瑩瑩光輝之內，身影也在魔法的力量作用下迅速地消失著：“凝蘭姐！暗語凝蘭姐姐——”

眼花繚亂的傳送光影隨後在這位小姑娘的雙目中迅速閃過，最終帶著她的身影出現在了天空之城正下方的另一座傳送陣的旁邊，睜開了眼睛的她焦急地尋找起了自己之前驚鴻一瞥所發現的那道身影，半晌之後卻是在毫無收穫的結果中垂下了雙肩：“怎，怎麼會……”

“你發現了什麼？”

屬於黑玉米的聲音由她的背後傳來，打斷了小姑娘此時紛亂的思緒，而回過頭來的夢竹也將自己臉上的失落之色收起了幾分，再度發出的聲音裡卻是多出了一些顫抖的意味：“沒，沒什麼，只是好像看到了一個熟人……”

“天空之城的傳送法陣是經過法師議會特別改造過的魔法陣，旨在能夠用高階的魔法技巧保證各國勢力之間的多點傳送技術。”定定地收回了自己拍向對方肩膀的動作，黑玉米一臉無奈地笑了笑：“用玩家的角度來說的話，就是你可以在傳送的時候選擇目標地點，想要找到你剛才看到的什麼人，你首先得知道他們的目的地才行。”

“……算了。”

收拾了一番自己的心情，將頭髮再度束了束的夢竹隨後搖了搖自己的頭：“招呼一下其他的隊員，我們繼續出發。”

“剛才……可能只是我看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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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是我看錯了麼？”

同一時刻，芙蕾帝國雷德卡爾城市內部的圖書館當中，跟著千指鶴走進來的段青上下掃視著那滿目琳琅的各類古舊書架，半晌之後忽然回頭問道：“怎麼還有人在這個地方啊？”

“人家為什麼不能來這個地方？”

已然消失在前方的紅髮身影向後倒退了兩步，然後再度伸出了屬於千指鶴的腦袋：“我們抓起來的魔法師只是那一夜四處破壞的魔法師，以及策劃著吸收地脈、試圖喪盡自己最後一分瘋狂的傢伙們，我們怎麼可能會拒絕普通人前來造訪這座圖書館呢？”

“那……那些人現在如何了？”段青試探性地問道：“你們究竟抓了多少人？”

“加上負隅頑抗的人，一共大概三四十個吧。”千指鶴將自己的腦袋又收了回去：“或許是因為長時間吸收了地脈的緣故，這幾個魔法師的實力都很強，要不是最後地脈出現了問題，我帶來的那些人能不能成功抓到他們還是兩說呢。”

“我們已經把他們都關進了帝都的監獄裡面。”

又轉過了幾個拐角，揹著雙手的千指鶴將自己的聲音由高大的書架之間再度傳來：“雖然這個地方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但我們可不敢把他們關回到這裡來，萬一他們知曉我們不知曉的什麼隱藏密道，或者是有本事重新激起其中的魔法陣之類的……”

“你們不是有什麼魔法鎖嗎？將他們拷上不就完了？”段青不以為意地回答著：“而且既然他們都不在這裡，我們還過來看什麼？”

“當然是收拾殘局了。”

再度帶著頭向前走去，千指鶴的解釋聲音遙遙地從前方傳來：“能夠在這麼長久的時間中開發出吸收地脈的魔法陣，進而禍害了那麼多的魔法師……就算我們最後一個都沒抓住，我們也不可能輕易放過這個現場的。”

“知道了知道了，你們選擇旁邊的那片空地作為駐地原址，也是為了監視他們吧……唔。”

嘴裡說出的話停在了某個地方，段青的腳步隨後也停在了某個佈滿了書架的拐角處：“對了。”

“你們有檢查過那些所謂的靜室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