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0 天山冰蓮，輪番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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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這是你的第一次冒險嗎，朋友？”

“……這座城市或許擁有很多的寶藏，我也並沒有獨吞的意思，不過……現在不行，逆風悠然閣下。”

“現在不行？哈，這種話是由你說了算的嗎？”

“不是由我說了算的，而是由我的劍說了算的。”

凜冽的強風從空中不斷吹過的聲音中，一高一低兩名玩家就這麼在各自的對話裡緩緩地靠近著，最後隨著逆風悠然逐漸地浮起，來到了廣場正上方的空中。依舊保持著坐姿的段青低垂的眼皮也隨著對方的升起而漸漸地抬到了相同的水平線上，眼中原本如同死寂的光芒也略微帶上了一點好奇的神色，他望著環繞在對方身邊隱約可見的翠綠色魔法能量，已經脫口而出的的對話也被臨時注意到的這個細節所打斷了：“……風系魔法？“

“看來你在維扎得的這幾天沒有白待啊，少年。“

“……落日孤煙的確教會了我一些不錯的技巧。“浮在天空中的逆風悠然卻是用力地搖了搖頭：“但比起他們從我這裡拿走的東西，這點恩惠其實不算什麼。”

“……拿走的東西？”

“你應該比我更清楚這其中的過程，混蛋。”逆風悠然舉起了指著對方的一根手指：“任何一名加入維扎德的魔法師都不是自願加入的，他們都或多或少地受過那個鬼算狂謀的威脅，當時的拂風正處於即將分解崩潰的邊緣，所以他們就開出了條件，用我的加入保證行會里的那些老兄弟的安置……”

“直到現在，我都不得不佩服那個傢伙把握時機的水平。”說到這裡的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行會內部矛盾重重，我已經為了調和那些老熟人之間的矛盾用盡了自己的精力，如果維扎德的力量能夠幫助我們走出埃塔郡的泥潭，同時為我提供更好的備賽環境的話……沒有比這樣的安排更好的結果了。”

“聽起來似乎的確很不錯。”坐在上方的段青露出了一抹疑惑的表情：“但是我又不知道你們之間的交易內容，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呢？”

“當風花鎮的戰役失敗，魔法帝國的餘孽重新佔領上風的時候，一切都失去了控制。”似乎是終於提到了自己痛惜的原點，逆風悠然猛然拔高了自己的聲音：“我成為了真正的叛徒！成為了背信棄義、為了個人的發展而將兄弟和行會捨棄的混球！維扎德當初是怎麼答應我的？你們……你們愚者冒險團，又是怎麼答應我的？”

“那件事只有小丫頭他們知道，跟我又有什麼關係。”身體微微前傾的段青伸手按了按自己的眉頭：“而且……你不會真的聽信了那些傳言，將戰役的失敗完全怪在我們的頭上吧？”

“不然應該怪在誰的頭上？雪靈幻冰嗎？”

“……抱歉。”

“抱歉……哈，你這樣的人居然也會說抱歉啊。”

浮在手腕上的冰藍魔法球隨著周邊魔法能量的提高而逐漸變得明亮，逆風悠然臉上的怒色也隨著他低沉下去的表情而消失在了漫天飛起的冰風當中：“如果你的心中真的還有一絲愧疚的話……”

“你就給我從那個地方滾下來吧！”

轟——

刺耳的滾動聲隨著一道肉眼可見的冰色風暴而橫貫過了天空，帶著無數翻動在其中的冰凌向著段青所在的大殿頂端轟然飛去，由風刃與冰刃之間產生的撞擊隨後在段青的面前猛然散開，宛如狂野的冰花一般向著寒風遍佈的高空中綻放開來。叮叮噹噹的清脆撞擊聲隨後連同段青不斷揮舞著手中長劍的動作而奏響在那座大殿頂部的周圍，與之相伴的還有一道道攢射而來的冰凌被一次次擊飛出去的景象，已然偏斜到空中的那些被擋開的寒冰碎片隨後卻像是受到了什麼古怪的牽引一般，順著逆風悠然的意念向著段青一動不動的位置重新斜刺而下：“水風雙法……”

“天山冰蓮！”

包裹著風系魔法能量的一道道冰晶隨後在逆風悠然的引導下圍繞著段青所在的位置不斷地交錯著，宛如盛開的冰蓮一樣不停地環繞在那座大殿的周圍，道道如劍般的冰晶隨後也在不斷髮生的撞擊裡變得越來越微小，最後化作細密的冰針而突破了那柄長劍所舞動起來的血色旋風。保持著盤坐在原地的姿勢，一直如同老僧入定般不動如山的段青一刻不停揮舞著長劍招架的動作卻是從未停止，直到那細密的撞擊聲在自己的身體上留下了無數道細小的劃痕之後，他才漸漸地露出了一抹稱讚與嘲諷並存的笑容：“天山上的冰蓮啊……呵，招如其名，人也如其名呢。”

“……你居然全部都擋下來了？”

“這把劍上有解除魔法的效果，雖然是機率性的，不過你剛才攻的太頻繁了。”

將足有半人高的血色長劍豎在了自己的胸前，將周圍的冰霧揮散開來的段青轉而指了指那柄長劍的表面：“謝謝你提供的實驗資料，如此高頻率的碰撞下，‘破魔符文’的觸發機率大概為45%左右，算上我現在那足足攢了將近二十點的精神值的話……”

“很遺憾。”他聳了聳肩，做出了一個無奈的表情：“你的那些冰刺，打著打著就全沒了。”

“……就算如此，你的體力也是有限的。”盯著段青的逆風悠然隨後再度舉起了自己手中的魔法球：“而我的‘冰瞳’賦予了我汲取魔力的效果，只要我的冰系攻擊能夠命中你，我的體力與魔力就是無限的！”

“你必將失敗！”他高舉起了自己的魔法球，那愈發明亮的冰藍魔光將他的臉色照得越來越亮：“為你的錯誤付出代價，從歷史的舞臺中徹底退場吧！你這個自以為是的——”

噗。

輕微的刃物入體聲隨後出現在了距離段青不遠處的高空之中，與之同時出現的還有屬於逆風悠然突然被打斷施法的時候臉上浮現出的驚愕表情，低了低頭的他隨後看到了出現在自己腹部的一個小小的血洞，然後帶著宛如破革般的身軀向著下方的廣場中墜落了過去：“怎，怎麼會……”

“我可不會為了你所謂的那些錯誤負責，也不會一直悶頭捱打。”他的耳邊隨後傳來了上方的段青傳來的輕微嘆息聲：“而且……你身上的魔法護罩似乎對你自己的冰凌不會產生任何防禦效果呢，以後多注意一點。”

撲通！

響亮的墜地聲隨後出現在了廣場不遠處的房屋廢墟之內，帶著各類其他已然搖搖欲墜的廢墟磚石向著逆風悠然墜地的空洞中倒塌而去，一道緩慢走來的腳步聲隨後卻是出現在了逆風悠然生死未卜的房間一側，將屬於某位拳手玩家的身影逐漸映現了出來。揹著雙手的他望了望依然還在散發著塵土的廢墟內部，最後將目光定格在了逆風悠然還未死去的身軀之上，猶豫了片刻的腳步最終卻還是放棄了想要走近觀察的打算，繼續沿著街道延伸而去的前方緩慢地移動了起來：“漂亮而又致命的一擊……你什麼時候也會甩出這樣的飛刀了？”

“……喲，你好。”

回答他的是段青再度睜開的眼睛，以及略顯意外的語氣：“第二個居然是你……這又一次出乎了我的預料呢。”

“我們江湖的人的確沒有幾個研究魔法的人，但我們都是武功一流的好手。”指了指自己的身後，揹著雙手的斷風雷側身朝著自己的身後示意了一下：“比如說……武當的梯雲縱之類的輕功，就能將我們很容易地送上來。”

“……使用起來還真是肆無忌憚啊。”段青的臉色再次變得低沉了幾分：“不怕聯盟找你的麻煩嗎？”

“聯盟現在就會來找你的麻煩了。”斷風雷毫不在意地搖了搖頭：“你居然放了所有人的鴿子……不怕再被禁賽嗎？”

“我已經被聯盟永久禁賽了，之前打的那幾場其實都是賺來的。”段青發出了一聲意味深長的輕笑：“現在跳出來可是最好的時機，不然要是真的拿了冠軍……你們這些人的老臉可就真的沒地方放了啊。”

“……哼。”於是這次輪到斷風雷的臉龐逐漸沉下了：“本以為那一日欺負了一番你的那些小弟們，你會稍微變得血氣方剛一點的，結果你居然真的放棄了比賽，還藏在了這種誰也到不了的地方……”

“不能在比賽中分出勝負，在遊戲裡見真章也是可以的嘛。”段青將拖著右腮的一隻胳膊支了起來：“更何況……能夠闖上這千米之高的雲巔上方與我一戰的人，多半也都是虛擬世界裡現存的所有好手了，不是嗎？”

“……別以為現在這個地方有多麼安全。”

重新理了理自己的表情，斷風雷轉而指了指自己來時的方向：“既然逆風悠然能夠搶在我前面到達這裡，說明他們一定已經發現了能夠直接傳送到這個地方的通路了，而且隨著高度的下降，像我這樣能夠透過物理手段登上這座城的人也一定會變得越來越多……”

“……你說什麼？在下降？”

“天空之城的高度在下降……這一點你察覺不出來嗎？”

望著上方段青露出來的嚴肅臉色，斷風雷扯了扯自己的嘴角：“應該是之前那道光柱引發的效果吧，天空之城正在向著扎拉哈城的上空逐漸下降，下面的普通民眾們都以為世界末日要到了，現在正在滿街亂跑呢。”

“……是這樣啊。”瞳孔逐漸縮小的段青喃喃自語地出聲說道：“既然是發射架，多半也設定了定位回收功能……可惡，應該讓金多研究一會兒的……”

“……我說，差不多了就趕緊下來吧。”

望著對方低頭自語的動作，一臉無奈的斷風雷隨後擰了擰自己的拳頭：“反正這裡沒有其他人，對你我來說……這就是最好的單挑舞臺了，對不對？”

“……”

“或者說……你想要我上去找你？”

伸頭望了望沉默不語的段青下方的那道半掩的大門，斷風雷咧嘴露出了一抹得意的微笑：“雖然我對這裡究竟掩埋著什麼樣的秘密與寶藏沒有什麼太大的興趣，不過你若是願意先讓我參觀一下的話，我也是不會拒絕的……”

“不，我拒絕。”一道淡淡的劍氣隨後劈砍在了斷風雷剛剛想要前進的身影前方，與之同時出現的還有段青再度響起的低沉警告：“這句話我之前也跟那個逆風悠然說過了——現在不行。”

“……現在不行？”

毫不在意地收回了自己作勢防守的拳頭，斷風雷挑著眉毛低問道：“怎麼，你還在裡面策劃著什麼奇怪的詭計嗎？”

“……沒有什麼更多的詭計了。”依舊盤膝坐在上方段青遙遙地回答道：“我只是不想讓我今後的回憶中留下什麼遺憾，僅此而已。”

“遺憾……哼，虧你現在還有臉說出這種話。”斷風雷望向上方的眼神再度變得陰沉了起來：“若是不想留下任何遺憾的話……你當初為什麼還要退役？”

“……”

“說起來……我今天突然聽到了一些奇怪的傳聞。”

聲音微微地停頓了一下，斷風雷將戴著拳套的一隻手抵到了自己的下巴上：“一開始因為我的心情不太好，所以沒有太過在意，不過現在回想起來，那些傳言似乎提到了虛擬真實遊戲致人死亡的事件……”

“雖然之前也聽過類似的傳言，不過我一向都是當他們在放屁的。”他搖了搖自己的頭：“但是這一次的傳言提到的時間點不是現在，而是三年以前……嘿。”

“你知道一些什麼嗎？”他抬頭望著上方的段青，那張因為揹著陽光而變得無法辨認的臉：“是不是跟你的退役有什麼……”

轟——

響亮的轟鳴聲隨後打斷了他發出的詢問，帶著一道緩慢而又顯眼的劍氣向著拳手所在的地面飛掠而來，反應神速的斷風雷隨後用一記帶有拳罡的勾拳將這道劍氣轟然砸散，同時將屬於段青的聲音納入了自己陡然提升了戰意之後的靈敏聽覺當中。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