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7 臨前交待，閃耀雙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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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要為你的那名同伴開脫嗎？”

“我……我依然相信她是無辜的，那一日的狀況應該別有隱情。”

“如果拿不出任何其他的證據，剛才的那些話我就當做從來沒聽過，畢竟在過去的時間裡，我已經聽信了你夠多的猜測了。”

“很高興您現在能夠不計前嫌，繼續跑到這裡來保護我。我們還是談一些更輕鬆的話題吧，比如您是怎麼來到這個地方之類的……”

漆黑的夜空因為克莉絲汀的到來而明亮了一瞬，然後又因為那一瞬間冰色綻放的凋零而再次黯淡了下去，於冬日中感受不到絲毫寒冷的大魔法師隨後輕笑著抬起了自己暴露在空氣中的纖細手臂，將段青帶到了高空平臺的一邊：“我是……從那邊過來的。”

“……中央大廳？”段青聲音驚奇地問道：“那裡不是被帝國人佔領著嗎？”

“我在很久之前曾經造訪過這座城市——這件事你應該知道的。”

放下了指著那個方向的手，一襲華麗藍色法袍的大魔法師再度露出了成熟嫵媚的笑容：“為了來往方便，許多法師議會的成員會選擇在世界各地留下自己的魔法印記，這樣他們就可以在最為關鍵的時刻……找到用以施放元素傳送的座標。”

“以帝國人的魔法水平與智商，他們多半是發現不了我在那裡留下的那枚印記的。”說到這裡的她手指印在了自己尖細的下巴上：“儘管他們發現了的話，我也有辦法應付……”

“……大魔法師之間的情報傳遞手段果然十分迅速。”望著那個藍髮的女人眼中逐漸露出的危險光芒，段青乾笑著恭維道：“金剛剛才走了沒多久，您就已經趕過來了。”

“他第一個通知了我，僅此而已。”收起了笑意的克莉絲汀轉頭斜視了段青一眼：“芙蕾雅妹妹現在正在呼蘭山附近，負責監視魔法議會的下一步行動，而雷克斯那個傢伙……恐怕還在世界各地愜意環遊呢。維金斯輕易不會走出塔尼亞，不知道這一次會不會跟著過來，至於維塔克……”

“他的確還在塔裡。”

望著段青隨後遞過來的懷疑之色，克莉絲汀聲音淡然地回答道：“馬洛克一族畢生致力於研究那座高塔的秘密，他是不會輕易放棄那個地方的，就算是所有人都不會幫他……他也會孤身一人去將它奪回來。”

“……好吧，至少他還活著。”段青攤了攤自己的雙手：“在這種時刻，任何戰力的出現應該都可以算作是好訊息吧。”

“剩下唯一可能出現的大概就是沙奈朵了。”克莉斯汀輕笑著撥弄起了自己的手指：“她也是七人議會成員當中距離最遠的那一個，金現在應該也在去尋找她的路上，如果順利的話……”

“這一次的事件，將會聚集法師議會的最強戰力。”段青代替對方說出了這樣的結論：“是這樣吧？”

“別以為這是什麼好事，小傢伙。”克莉絲汀又轉起了自己的頭髮：“這是我與金臨時評估之後的結果，不集結足夠強大的戰力……我們或許無法應對即將到來的敵人呢。”

“泰倫之塔……還有那些潛在的強敵。”段青的聲音也變得嚴肅了起來：“看來這一次可以把新仇舊怨統統結算一次呢。”

“暫時還不會這麼快，小傢伙。”

指了指前方被白光包裹之下的黑色光柱，克莉絲汀的聲音變得輕微了起來：“想要製造虛空旋渦需要的可不僅僅是強大的能量源，同樣需要的還有時間，扎拉哈城的魔法結構的確適合他們製造虛空空洞，但想要製造得足夠大……恐怕就沒那麼容易了。”

“那個約克……現在應該也一直守在那裡的吧？”段青也眯起了自己的眼睛：“生怕你們這樣的人突然出現在那裡，將他處心積慮的心血破壞掉……”

“他們既然能夠安排好這樣的計劃，一定也已經將我們到達這裡的後果考慮在內了。”克莉絲汀卻是緊接著搖了搖頭：“在無法確定的情況下，我也不敢輕舉妄動，不然的話，說不定會成為下一個犧牲品……哦，抱歉。”

“我們會救出你的朋友的，如果她還……活著的話。”藍髮的大魔法師對著臉色嚴肅的段青露出了一個抱歉式的笑容：“當然……是等我們這邊的專家到來之後。”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們能夠再通知一個人。”

心中的亂麻再次佔據了自己的思考，按著眉頭的段青將目光收回到了自己的腳下：“羅娜女士……您應該知道她現在在哪裡吧？”

“……我知道。”克莉絲汀的眼神不出意料地流轉到了段青的身上：“不過……你要找她幹什麼？”

“我有一些事情想要找她商量，同時也算是一些……交待。”段青聲音低沉地說道：“您或許也是一個很好的人選，但考慮到我現在依然處於法師議會的通緝名單上……”

“……呵。”

發出了一聲不明意味的低笑，克莉絲汀將自己的目光從段青的身上移開了：“我們現在時間緊迫，可能沒有什麼機會完成你的這個請求。”

“……我明白，我知道。”朝著下方同樣探出了頭，段青望著被兩道光柱照亮的天邊此時正在不斷向這裡湧動的那些人影身上：“這兩道光柱……”

“現在大概成了全大陸趨之若鶩的道標了吧。”

無數道隱約閃動的人影與隊伍隨著段青的這句評語而出現在扎拉哈城的四處，帶著各自的呼喝聲向著如同雙子星一般閃耀的兩道光柱中心聚攏而來，原本喧囂無比的城市也隨著這些聞訊趕來的玩家的出現，逐漸停下了原本無止境的爭鬥。他們之中的大部分人是不明所以的玩家，只有少部分人是收到了訊息才趕到這裡的投機者，只不過想要趁著夜晚衝進這座已經打了一夜的城市，看上去並沒有潛入其他城市來的簡單：“哇，這麼多屍體……”

“帝國人終於被造反成功了啊？被打成了這幅慘樣……”

“不對吧，如果還是因為之前早早就已經積聚而成的矛盾，那還跟那兩道光柱還有什麼關係？”

“這還不簡單，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走開走開！斧頭幫的人做事！無關緊要的人都給我……哇啊啊啊啊！”

屬於玩家才能製造出來的混亂聲隨著他們的出現而響起在這座古城的四處，伴隨著越來越多被察覺發現的人影而逐漸捲入到了城市的夜戰之中，隸屬於不同勢力、分不清自己應該幫助誰的他們隨後也被迫出手與各自眼前已經殺紅了眼的帝國兵、反抗軍打在了一起，有的甚至也與其他剛剛進城的玩家打了起來。優勝劣汰的叢林法則很快就將其中的大部分人淘汰出了這座城市的範圍，但同時也將這裡的訊息傳遞到了更廣泛的地方，只不過能夠左右到這場戰鬥的那些大型行會，收到的訊息還要晚上幾分：“……誰啊，這大晚上的……喂？”

“什麼？扎拉哈城打起來了？”

“還有異象？說清楚一點！”

“……兩道光柱？那是什麼鬼玩意兒？”

顧不上即將打響的新一輪比賽，還未休息完畢的各職業選手們很快就在睡夢中被老闆們叫起了床，然後在各自的情報組將那副雙星光柱相互對峙的圖片遞上來的動作裡，睜大了自己惺忪的睡眼。緊急的出動任務與人員的安排隨後也以最快的速度下達到了小隊長的頭上，帶著各自被安排好的計劃與任務向著遊戲世界中的扎拉哈城奔襲而去，然而任他們再怎麼快速地安排這次臨時的趕場活動，他們的速度也是比不上那些立刻登到網上的新聞隊伍來得迅速：“……訊息已經傳出去了嗎？”

“別指望咱們是第一個知道的了，連嵐山的人都已經走在了路上，最新的訊息與文字新聞，也早就都掛到論壇的城牆上……”

“嵐山的人明天還有比賽，江湖的人也是同樣的道理，我們這些已經打完了的和他們那些已經淘汰了的，反而是現在最佔據優勢的那一類。”

“別掉以輕心，江湖現在還有浪輸一場的機會，更何況以他們的實力，分兵參與遊戲事件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

“所以說為什麼偏偏又是這個時候？”

現實世界的一家龐大的樓庭內，屬於落日孤煙的聲音猛然響起在了其中一所寬敞的辦公室中：“我說的不是什麼打擾不打擾，我說的是比賽的事兒！咱們的比賽還有幾個小時就要開始了，難道要扔掉不管嗎？“

“我們去不了，並不代表著其他人不能去。”將落日孤煙調到這個地方的浮生掠夢聲音低沉地回答道：“至少我們可以分出其中的一個人，帶著隊伍去當觀光團……”

“觀光團……觀光團有什麼用！”將睡氣一掃而空的落日孤煙猛然拍著桌子站了起來：“難道又要像前幾次那樣眼睜睜地拱手讓人嗎？”

“不能直接參與的人，未必當不了最後的受益者啊。”

與遊戲中的打扮不同，現實中的浮生掠夢看上去像是一個剛剛擺脫了學生身份的隨意年輕人：“我們可以投資。”

“投資？投誰的資？”落日孤煙把眼一瞪：“去腆著臉求那些油鹽不進的傢伙們，在這樣天大的好處裡分我們一杯羹嗎？”

“有的時候……投資也是有技巧的。”

用心地注意著每一則傳到網上的第一手資訊，浮生掠夢的聲音變得低沉了起來：“之前的塔尼亞之戰的時候，我們就是因為看走了眼而失去了最好的機會，雖然這一次的情況可能還有所不同，不過我們至少可以使用分散投資的方式……”

“我會聯絡一下愚者冒險團的人。”他的目光在自己手上的所有情報之間來回巡視著，神情專注的完全不像是一名做事陰險狠辣的書生：“如果我的直覺沒有錯誤的話……”

“這一次的事情，多半也跟那個男人有關係吧。”

就像是在驗證他的話一般，幾封暗自發來的信件也如同冬日的飛雪一般落到了段青的郵箱內，來自黑夜深處的一支支隊伍也如同匯聚而起的雪流一樣，向著扎拉哈城所在的方向不斷地匯聚著。不同於那些散亂的野人玩家，許多老道的行會成員已經開始利用各自的人脈開始了與傳說中的那支愚者冒險團之間的聯絡，然後在各自杳無音訊的結果中，將緊盯向夜空中的目光轉向了那兩道相互映照的一綠一黑兩道矗立的光芒的另外一邊：“現在可以確認的是這兩道光柱的順序，黑色在前，綠色在後……”

“它們的用途目前還是不明，不過……連傻子都能看出來這一觸即發的場面，我們現在已經沒有多餘的時間去談論這個問題了。”

“……先去哪一邊？”

“前期偵查的人已經回來了，報告說……黑色的光芒有不明人士的重兵把守，綠色的光芒則是浮在天上難以靠近……”

“嘁，看起來都不是好惹的主……有搞清楚他們現在正在做什麼嗎？”

“目前情況還不明朗，我們只能從城內的戰鬥中瞭解到這裡曾經爆發過帝國軍與反抗軍之間的大戰，目前這場大戰的結果也處於膠著狀態，伯納德目前也已經退到了西方，將殘餘的蒼鷹軍聚集在了一起……”

“帝國軍居然敗了？就因為你之前提到過的那個臥底副官？”

“哎呀不管了，再這麼磨磨蹭蹭的人家就全都衝上去了！難道你們又要吃一次殘羹剩飯嗎？都給我衝——”

轟！

響亮的轟鳴聲隨後出現在了城市的一側，隸屬於城市西城門上空的那道翠綠色的光柱所存在的方向，已經矗立於那個方向許久的光柱終於也隨著某道歌聲的逐漸放大而開始變得粗壯，最後化作成為一道足以衝破雲霄的強烈光輝。滿天飛舞的白色雪花與隱隱約約的鐘鳴聲中，代表著風元素的綠色熒光隨後以無可抵擋的姿態將遍佈天空的烏雲全部吹開了，然後將已經充斥在天空另一端的一枚巨大的黑洞，與來自更遠方的黎明光輝展現在了所有停下動作仰望天空的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