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6 命運收束，負債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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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密麻麻向著城牆進攻計程車兵身影，橫貫於天空中的無數魔法與巨石，以無敵之姿登上城牆的那名血色女子，以及最後突然出現在天空中的那道遮天蔽日的巨影——或許是因為時間沒有經過太久的關係，發生在不久之前比賽中的那一幕幕依然清晰地映現在段青的腦海之中，當時的他並不知道那是不是光腦刻意安排之下的結果，但現在的他似乎明白：那才是系統刻意給予他的最大提示。

尤其是他腳下的扎拉哈古城牆，與那條群星之路最後一幕的戰場極其相似的情況下。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曾經在泰倫之塔裡看到許多個傳送門。”

目不轉睛地盯著下方的那條連線南北的城牆，段青聲音低沉地問道：“其中一座傳送門……是通往海拉亞方向的，對嗎？”

“……沒錯，怎麼了？”

“如果克莉斯汀在這段時間曾經與你見過面的話，她應該跟你說過我的猜測。”段青頭也不回地繼續說道：“在我的猜測裡……特雷斯·法奧大人應該是一名背叛了法師議會，並將魔法帝國引入泰倫之塔的叛徒。”

“……但是他在之前的那場戰鬥中陣亡了。”金的低沉聲音逐漸來到了段青的身後：“被你的那名同伴……”

“我可以確定的是，我的那名同伴應該是受到了控制。”

眼神不斷地在下方的城牆周圍來回地巡視著，打斷了對方話語的段青隨後開始眺望著扎拉哈城的西側遠端：“雖然我沒有與她再次瞭解過那一場戰鬥的細節，但我覺得法奧大人應該是死在了她的手上，儘管那個女人現在似乎也成為了魔法帝國的一員，但這並不代表著可能出現誤傷的情況……”

“……你究竟想要說什麼？”

“如果特雷斯閣下真的是一名叛徒，他在過去的其他所作所為就值得懷疑了。”段青的目光不斷地在遠方的夜幕下用力地觀察者，似乎是想要極力確認某些事情：“比如說……天空之城的原址位於海拉亞郡的訊息，是否是由他口中傳出來的呢？”

“……我無法確定。”

明白了對方想要表達的中心思想，金的聲音再次變得低沉了下來：“但是這個傳聞已經出現了很久了。”

“沒錯，甚至都傳到了我們冒險者的耳中，但這並不代表著沒有一個在法師議會里創造了海拉亞傳送門的人，私底下引導流言與輿論的可能性。”段青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自從墜星山頂被冒險者們征服之後，懷疑的目光也開始向著那個地方不斷地聚集著……說來有些難以啟齒，我與我這一次的同伴，就是為了追尋那座城市而來到這個地方的。”

“因為各種莫名其妙的陰差陽錯，我們最後來到了這裡。”他指著腳下的平臺與下方的城牆，聲音中透出了幾絲悵然：“帶著瑪姬，帶著艾依娜，帶著一群莫名其妙追殺著我的人，還有那場比賽的回憶……呵。”

“回顧這一系列的旅程，簡直就像是提前安排好的一樣。”他無奈地嘆息出聲：“要是有人說我這是受到了命運的指引，我一點都不會感到懷疑呢。”

“……你又看到了什麼，命運之子？”

站到了與段青並排的位置，金聲音低沉地繼續問道：“你看到了天空之城的去向？”

“沒錯，我看到了。”

指了指自己的下方，段青伸手按住了自己的眉頭：“就在那裡……千年之前，芙蕾大帝就是從那個地方打入了扎拉哈城的，魔法帝國的人為了阻止她，便將天空之城召喚了出來。當時沒有什麼儀式與少女，只有這一塊叫做歐克諾斯之石的石頭，雖然我也無法肯定天空之城的出現是否是這塊石頭引來的，但是……”

“他們之間一定有關聯。”回過頭來的金順著段青的話說道，同時望著身後的那道光柱：“也就是說……這個儀式就是召喚天空之城的儀式，對吧？”

“我無法肯定。”段青借用了之前金剛剛說過的答案：“不過……那些古魔法帝國的遺民應該對此事非常瞭解，所以……”

“看看剛才的那個約克的表現，我們十有八九可以確定這件事了。”金的語氣變得肯定了起來：“現在的問題關鍵在於……如何確定時間與出現方式。”

“出現方式多半是空間轉移，畢竟我‘看’到過一次。”段青無奈地攤了攤手：“至於時間嘛……大概是一個多小時之後了。”

“……那我們還有充足的時間來準備。”金轉過了自己的身子：“我去通知其他的人。”

“……如果可以的話，你最好去那個地下大廳裡面等著。”

打斷了對方想要離開的動作，段青聲音低沉地說出了自己的解釋：“那裡很想一個控制室一樣的地方，多半是古魔法帝國的人用來操縱這座城市的中樞地區。”

“無論如何，我們應該先保護這名少女的安全。”即將消失的金卻是搖了搖頭，同時消失的還有他已然模糊的聲音：“等這次的空間召喚結束之後……”

“我們再討論其他的事情吧。”

響亮的震顫聲隨後爆發在了段青的面前，為這位土系大魔法師的傳送術劃上了最後的句號，費了一番功夫用來穩住身形的段青隨後收回了自己目送對方的目光，嘆息著回到了那道翠綠色光柱的腳下。屬於艾依娜的歌聲伴隨著這座城市依然還在四處亂斗的嘈雜迴盪在段青的耳邊，給他這個不斷感受著凜冬寒氣的傢伙帶來了幾絲心靈上的溫暖，抱著雙臂坐下來的他隨後轉過了頭，目光放在了距離他們不算很遙遠的另外一道黑色的光柱上：“……剛才那個人提到了泰倫之塔，是吧？”

“難道他們想要將那座虛空中的高塔轉移到現世？”

“詭異的想法……那座塔可是有千百層呢，要是真的能夠在現實中出現，說不定能比墜星山還要高……”

“說不定……能夠與天空之城一樣高呢。”

瞳孔逐漸地放大了，他的嘴角逐漸翹了起來：“這算什麼，命運的對決嗎？”

呼——

一枚巨大的火球隨後帶出了灼熱的呼嘯，由段青的腳下轟然飛了過去，然後在給翠綠色的光柱造成了些許波動之後，爆發在了不遠處的夜空之下。燦爛的光火隨後將附近的空域照亮了一瞬，將屬於段青所在的懸浮高臺映現在了空中，嘆息著的他隨後也探頭向下一望，將幾名聚集在城牆角落裡的玩家身影納入了自己的視野範圍：“快看！那裡真的有一座平臺！”

“光柱就是從那裡開始延伸的！”

“果然……是一個天大的秘密啊！沒想到扎拉哈城的這一夜居然如此熱鬧……”

“我們該怎麼上去啊隊長？這附近根本就沒有路……”

“你們幾個！”

一道大喝聲隨後出現在了城牆的另一端，與之同時出現的還有一道轟然飛至的大盾：“你們在這裡幹什麼？”

“你，你又是什麼人……啊啊啊啊啊！”

“喂喂，怎麼上來就動手啊？”

“我們是……咳咳，我們是扎拉哈城的僱傭兵！負責護衛這個地方的安全的！”

一盾將最前方的某個倒黴鬼拍下了城牆，矗立在原地的烈焰傳說隨後清著嗓子大言不慚道：“這裡的夜間禁止釋放魔法，也禁止任何攻擊性行為……你們懂不懂這個規矩？”

“……我靠說什麼胡話呢？這地方都打成了一鍋粥了……”

“NPC打架是NPC之間的事，該守的規矩還是要守的。”

向著身後竄出的飛天奇俠揮了揮手，烈焰傳說正義凜然地回答道：“該盡的職責也是要盡的，畢竟……”

“我們可是拿了錢的啊。”

轟——

又是一道響亮的爆炸聲出現在城牆的尾端，將城牆的這一側徹底點亮了，護著小魚兒將火球術釋放完畢的盾戰士隨後大吼著衝上了前，以一夫當關的姿態向著前方的玩家小隊衝了過去。刀劍與盾牌交錯翻飛的景象隨後不斷地閃過了再次變得漆黑的光影之內，中間還不時地夾雜著玩家被擊中的時候所發出的慘叫，而仗著戰場上的經驗與地形優勢的盾戰士，很快就將自己前方的敵人清理得七七八八了：“一群雜兵還想來湊熱鬧……啊呸。”

“喂！你在上面的吧？”

他用一記盾擊將最後一名嚎叫著的玩家拍飛到了城牆之下，然後抬頭對著上方的夜空大聲喊道：“需要幫助嗎？”

“……不需要。”那上方沉默了一陣，然後迴響出了段青的聲音：“反正你們也上不來……回去吧。”

“別說我們沒有盡到僱傭兵的職責啊，我們可是真的趕回來了。”翹起嘴角的烈焰傳說再次大喊道：“艾依娜還好嗎？”

“現在還好。”段青的回應聲變得不那麼明顯了：“但還得在這裡待一陣子。”

“……我已經讓土豆去聯絡我之前的那些打戰場的朋友了，他們應該會盡快趕過來。”站在原地停頓了片刻，烈焰傳說終究還是再次出聲喊道：“還有那些反抗軍的人……我們會負責安撫好他們的。”

“這座城市即將發生鉅變，現在已經不是什麼安全的地方了。”段青的聲音隨後回應道：“你們玩家過來也就算了……讓他們趕緊離開吧。”

“我早就跟他們說過了啊，但是他們不肯離開。”烈焰傳說雙手攏著嘴繼續喊道：“這裡可是他們的家鄉呢。“

“那就讓他們去守地下水道。”段青的聲音隨後傳了下來：“只要能夠將通向中心的那些通路守住……”

“那就算是幫了我們大忙了。”

寂靜隨著烈焰傳說小隊的離去而再次迴歸到了段青的面前，與之同時歸於寂靜的還有屬於這片區域周圍下方的大街小巷，若有若無的奔跑聲也伴隨著帝國士兵大聲的警示逐漸散佈到一條條街巷的周圍，將段青平臺下方的整片區域完全包圍了起來。心裡對這些帝國士兵是在保護他還是在包圍他沒有絲毫的興趣，段青就這麼默默地坐在平臺的邊緣，一邊注視著前方的那道黑色的光柱，一邊開始思索著自己身上目前揹負著的一切。

瑪姬的事，艾依娜的事，天空之城的事，以及發生在現實世界當中的每一件事……

唉……

死局啊。

惆悵而又低落的心情隨著時間的流逝而開始變得愈發明顯，一抹從未在段青臉上出現過的絕望表情隨後也漸漸地浮現在了這個男人的面龐上，緊鎖的眉頭也隨著段青不斷思索著解決方式的心思，漸漸地佔據了他的眉心。他緊咬著自己的牙關，彷彿正在與纏繞在自己心頭上的焦躁與不安拼命抵抗著，乃至於當一道白色的冰影逐漸靠近這裡的時候，他也沒有一絲察覺到的反應：“你在——”

叮——

同樣的一抹突然凝聚在半空中的冰色身影隨後出現在了段青的面前，將那名想要靠近過來的女子的身影驟然擋在了這座浮空平臺之外，寬大而又華麗的法杖隨後順著陡然出現在那裡的克莉斯汀的前指，在雪靈幻冰的面前雕刻出一道道美麗的藍色華光：“是你。”

“……”

“你最好不要繼續靠近了，法師議會的敵人。”

無數道被大魔法師的突然出現所吸引過來的目光中，克里斯汀用左手甩開了自己的藍色長袍：“否則的話……我會把你做成一座美麗的冰雕呢。”

“……很好。”

望著被克莉斯汀擋在身後的段青一言不發的身影，雪靈幻冰的銀色面具上閃過了一道黑光，緊咬的銀牙也隨著怨恨眼神的移開而轉向了身後，朝著來時的方向飛了回去：“那就……這樣吧。”

“……呼。”

微微地嘆了一口氣，收起了法杖的克莉斯汀隨後轉過了自己成熟的身軀：“看來是趕上了……最近過得怎麼樣，小傢伙？”

“……如你所見，還算是活著。”

“聽起來真慘。”

緩緩地飄落到了段青的身邊，克里斯汀藍髮之下的那張美麗的面龐再次露出了嫵媚的笑容：“有沒有為我的及時趕到而感到高興？”

“……算是吧。”

心裡再次嘆了一口氣，段青朝著雪靈幻冰離開的方向望了一眼：“只不過經您這麼一提醒……”

“我發現我身上揹負的債，好像還多著一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