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9 談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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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是沒有迴音。

略顯無力地放下了自己的手，楚靈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原本緊盯著螢幕的眼神中，卻是逐漸浮現出了些許的不解與煩悶之色，四周不斷迴響著的機器嗡鳴聲隨後將這樣的煩躁情緒渲染地更加激烈了，但臉色憔悴的女子似乎對此沒有絲毫的察覺，她臉色冰冷地沉默了一陣，然後才轉頭望向了遊戲艙外的漆黑大廳當中。

屬於天翔公司的職業選手專用訓練室內，一名端著食物與水的男子靜靜地走了過來，然後放下了自己手中的端盤，和顏悅色地低聲問道：“怎麼，還是沒有得到期待的結果？”

“……”

“你應該放下那些瑣事，集中精神應付即將開始的比賽。”

望著對方一言不發的反應，男子的嘴角微微地扯了起來：“這次的比賽還算比較關鍵，硬仗也算是不少，不過以你現在的實力……應付那些空有名頭的對手，應該是非常簡單的吧？”

“……”

“相信我，你需要這個冠軍。”

緩緩地靠近到了對方的耳邊，徐良宇的聲音變得更加富有磁性了：“天翔公司需要改變，需要一名合適的新女皇站出來，只要你以無敵之姿屹立在職業世界的頂峰，董事會里也就沒有人會再會對你的上位產生絲毫的質疑了。”

“我已經暗中詢問過許多其他的行會成員，他們對費子翔積怨已久。”看到對方微微放大的瞳孔，徐良宇繼續下了一劑更猛烈的藥：“老家主留給你的那些寶貴的財產……你也不希望眼睜睜地看到那些傢伙就這麼糟蹋吧？”

“……哼。”

逐漸睜開的眼神變得更加冰冷了，楚靈冰發出了一聲低沉的冷哼，因為長時間沒有整理儀容而略顯黯淡的頭髮也隨著她逐漸坐起的動作，散亂地披在了她的背後：“我既然選擇了回來，我就會親手處理這件事，不管是費子翔，還是楚雲河……他們都無法阻止這件事的發生。”

“很好，我就喜歡你的這副樣子。”

身體重新直立回了原地，名叫徐良宇的男子笑著拍起了自己的雙手：“只有在成為冰雪女神的時候，楚靈冰才是真正的楚靈冰啊。”

“……你們的隊伍已經訓練好了？”皺了皺自己的眉頭，女子將自己眼中的冰冷之色緩緩地斂去了：“怎麼還有閒心跑到這裡來？”

“當然。”徐良宇笑著彎了彎自己的腰：“謹遵您的意願，我們每日都在嚴格加強隊內訓練，這一次只是趁著片刻休息的機會……前來給你送點吃食而已。”

“……我不需要。”定神望著放在遊戲艙邊的那個端盤，楚靈冰的眼神微微晃動了一下：“你拿回去吧。”

“……看起來不像是不需要的模樣呢。”良辰美玉卻是緊接著搖了搖頭：“不如我放在這裡，你想用的時候隨時都可以拿，如何？”

“……”

沒有同意也沒有否認，楚靈冰的眼簾微微地低垂了下去，而放任這一景象出現的徐良宇嘴角也露出了一抹得逞的詭異微笑，然後又在重新板起的臉色中緩緩地斂去了，安靜的大廳中一時間只回蕩著遊戲艙與其他機器所發出的微鳴，與之同時響起的還有屬於兩個人寧靜的呼吸聲，不再理會徐良宇的女子隨後緩緩地躺回到了自己的遊戲艙中，同時也將自己面前的那些看起來非常礙眼的對話方塊全部抹掉了：“你……”

你真的不再出面了嗎？

你真的想要與我劃清界線嗎？

你當真不打算承認自己的身份嗎？

你……難道你以為……

“怎麼了？”

耳邊再次響起了屬於徐良宇的呼喚，楚靈冰迷亂的眼神猛然一清，視線的焦點隨後也從眼前的那份食物上移開，轉而放在了那名男子的身上：“……嗯？”

“我以為你在叫我。”良辰美玉一臉疑惑地問道：“還有什麼事情嗎？”

“……沒事。”微微地晃了晃自己的頭，楚靈冰聲音低沉地回答道：“時間不早了，你……先去忙吧。”

“……不著急，反正我還有別的事情要說。”

再次恢復了之前的從容形象，徐良宇撫了撫自己的胸口：“有關這次比賽的事情……我們最近發現了一些新的情況，有幾個可能具有威脅的野人隊伍，現在有了想要參加比賽的跡象。”

“……你想說的是愚者冒險團？”

“對，就是那個冒險團。”

伸手打了個響指，徐良宇滿意地點了點頭：“透過最近的一系列調查與表現來看，這個冒險團無論在聲望還是冒險經歷上都具有一定的實力，如果他們作為我們的敵人的話……至少在裝備上會對我們產生威脅。”

“……他們值得我們重視嗎？”楚靈冰聲音緩慢地問道：“我們擁有的敵人已經夠多了……”

“每一個可能擋在你面前的敵人，都應當引起我們的重視。”

義正言辭地打斷了對方的話，良辰美玉緊緊地盯著面前這位女子憔悴的臉龐：“既然時間給了我們這樣的機會，我們就應該早作準備，縱使運氣這一次不站在我們這一邊……我們也會盡全力應對每一個聯盟範圍內的對手，我知道你與那個冒險團裡的某些人可能還有一些聯絡，但身為上位者的你應該分清主次與公私，為了楚家的再次崛起……總有一些個人的感情是需要捨棄的。”

“按照軍師嚴東的意思，我們已經完成了一些前期的工作，如果你不願意做這些髒活的話……那就由我們來繼續完成。”望著對方再次變得冰冷與煩躁的臉龐，良辰美玉搖著頭轉過了身，逐漸遠去的身影隨後帶著愈發遙遠的聲音，緩緩地在她的耳邊不斷地暗示著：“別忘了……

“他們現在是你的敵人。”

咚。

沉重的關門聲迴盪在大廳的遠處，將那道聲音的源頭徹底地隔開了，寬廣的大廳內部一時間只剩下了無邊的寂靜，以及屬於楚靈冰隨後傳來的輕微嘆息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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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一次特意派我們兩個來……就是為了替補的？”

依舊遍佈著青山與淙淙河流的虛擬世界內，聽完了段青介紹的黑玉米一臉納悶地問道：“搞了這麼大的陣仗，我還以為……”

“不是派你們兩個來，是‘請’你們兩個來的。”一臉笑意的段青立刻打斷了對方的話：“而且……你們也不是什麼替補，你們有極大的可能成為接下來的首發主力隊員。”

“……我們要參加比賽？”名為失落夢想的光頭戰士聲音沉悶地問道。

“沒錯，參加接下來的預選賽。”段青轉身望了一眼黑玉米身旁的那名一起來到這裡的玩家：“作為……愚者冒險團的一員。”

“怪不得我臨走的時候，微笑大叔看著我的臉色那麼奇怪。”緩緩地點了點自己的頭，黑玉米抱起了自己的雙臂：“他應該早就知道我們要來幹什麼吧？”

“這個嘛……我所知道的情況不是這樣。”段青搖著頭回答道：“我這邊得到的訊息是……劍北東推薦你們過來的。”

“那個傢伙……”於是黑玉米的臉上逐漸浮現出了幾條黑線：“那傢伙怎麼不自己來？”

“肯定是因為一些自己的原因了。”段青低聲解釋道：“包括我在內……我們還是儘量不參加這次比賽的好。”

“因為……風花鎮一戰的事情嗎？”

“不是。”

面對緘默的光頭騎士隨後問出的問題，先搖了搖頭的段青隨後略顯尷尬地回答道：“當然……也有一部分這裡面的原因在其中，總之我不能為了陪我們團長玩，把我們冒險團的未來給賠進去……”

“喂喂。”做出噤聲手勢的黑玉米急忙看了看正在遠方依然還在努力奔跑訓練的夢竹：“不怕讓你們家團長聽到嗎？”

“怕什麼，這件事本來就是她提議的。”段青毫不在意地擺了擺手：“要不是為了陪她玩……陪她比賽，我哪裡還會弄出這麼大的陣仗啊。”

“……這裡的確是一個訓練用的好地方。”正在觀察著遠方互相拼打在一起的笑紅塵與桀城惡少兩個人的失落夢想隨後點了點頭：“環境不錯，也沒人來打擾。”

“你知道能將這種比賽服租來的人都是什麼人嗎？”似乎是聽到了令人不可思議的話，揮舞著長刀的黑玉米聲音誇張地解釋道：“都是一流的戰隊！擁有雄厚資金的俱樂部！有錢人！”

“大佬。”

他轉過身，用敬仰的眼光注視著段青的臉：“你們家還缺腿毛嗎？我可以假裝其中的一根……”

“去去去，沒有你說的那麼誇張。”回答他的是段青一臉不耐的揮手動作：“還有……你們馬上也能享受到這個地方的服務了，當然……苦難也是。”

“啊，對了。”

向後微微地退了一步，黑玉米隨後擺出了一本正經的臉色：“說到這個……我與騎士兄弟現在還都不是貴團的成員，所以……”

“加進來就是了啊。”段青一臉疑惑地問到：“這還不簡單？”

“當然不簡單。”

豎起了自己的一根手指，黑玉米彷彿再次變成了與段青初次見面時的專家模式：“想要陌生人加入你們冒險團，而且是為了打比賽這樣的事情……不提前說好條件的話，以後可能會曝露出的問題會更多的，所以咱們得先把一些醜話說在前頭，省得到時候出了破事無法解決，當然……談條件這樣的事情，我個人是比較隨意的。”

“……談條件？”

“按照國際慣例，工作室幫打一次收一千金幣。”

無視了段青愈發奇怪的表情，黑玉米一臉正色地開始算賬：“就算不考慮最後的成績，光海選賽與迴圈賽就得打上至少十幾場，組團幫打雖然更貴，但是還有包團優惠服務，折算下來的話……一個人兩萬金幣應該就差不多了。”

“我說……”於是段青扯了扯自己的嘴角：“你們難道不考慮一下打進決賽是什麼價嗎？”

“進決賽？不可能的。”

下意識地擺了擺手，望著段青臉龐的黑玉米隨後試探性地搖了搖頭：“當然，我們不排除這種可能性，如果真的打到了決賽，這個價錢應該會再增加至少百分之五十……”

“如果……拿了冠軍呢？”

“那不收錢。”黑玉米毫不猶豫地回答道：“但是獎金要有我們的一份。”

“這個當然，畢竟參賽的人當中的確有你們的一份。”

失笑了半天的段青最終停下了自己搖頭的動作，望向黑玉米的眼神中也充滿了佩服之情：“還有什麼要提的條件嗎？”

“我知道你們愚者冒險團現在還算有點名聲，但我可不想丟了我們行會的名頭。”指了指身旁的失落夢想，黑玉米的回答依然沒有絲毫的猶豫：“我想騎士兄弟應該也是一樣的想法吧，他的微笑大哥，還有之前所待過的拂風行會……至少這些出處，我們不希望被抹消掉。”

“你們在擔心的事情沒有什麼意義，因為我們這個冒險團根本沒有什麼壯大的念頭。”段青滿臉笑意地搖了搖頭：“只要比賽打完，你們隨時都可以退會，我先代表我們家的團長表態——絕對不會阻止你們。”

“……很好。”望著段青的黑玉米定定地點了點頭：“剩下的就是具體的獎勵分配方式與訓練方式了，看你們這個陣仗，我們應該是不需要線下集合，也不需要管什麼後勤，如果你們有裝備出借，打完了我與騎士兄弟會還給你們……唔，騎士兄弟應該會同意吧？你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我希望能夠得到你的訓練。”望著段青的失落夢想沉默了一陣，然後聲音低沉地問道：“可以嗎？”

“當然，看看你們面前的這群小崽子們。”向著前方努了努嘴，段青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勞資現在是他們的教練，每一個人都接受了我的一對一專業指導，你們若是來了……你們的待遇也一樣。”

“那麼……”

眼中流露出了莫名的光芒，失落夢想低頭沉思了一陣，然後在身旁的黑玉米一臉無奈的表情中，緩緩地搖了搖頭。

“我沒有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