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7 暗中出手，引火燒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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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森省的回信還沒有回來嗎？”

“沒有，大人。”

“怎麼回事？”

“我們懷疑……是送信的人出了問題。”

時間已經來到了新曆795年風2月3日，一個陽光明媚之下的美好清晨，塔尼亞的各個區域依舊如同往常一樣，以各自的方式不斷地轉動著。不過眼前的這座醫院的病房，其忙碌的方式與公國的議會大廳、貴族的莊園庭院等地方還是有所不同的，因為除了來回穿梭於病房內外的醫生與護士等看護人員以外，還有許多奔波在院裡院外的黑衣手下:“他們……他們可能已經被帝國人攔下來了……”

“也有可能是逃跑了……對嗎？”

躺坐在病床上的帕米爾單手握紙，另一隻包覆著繃帶的手則是摺疊在了自己的胸前:“不用對我隱瞞這些，以現在的情況，能夠決意跟在我身邊的人……畢竟是少數。”

“議長……”

“不要再叫我議長了，我現在的能力……已經承擔不起這個職責了。”

披著某個下屬的黑色外衣的議長淡淡地搖了搖頭，然後遞給站在一旁欲言又止的某位女護士一個安慰的目光:“我只是希望……能夠在剩下的這點時間裡，多為這座城市做一些事情，除此之外別無他想。”

“前往自由之城的使節呢？”他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問道。

“他們……他們已經派人來了。”之前回答他的黑衣人愣了愣神:“不過……現在已經住進了塔爾之間。”

“呵……看來老總統已經不打算放手了。”

有些無謂地聳了聳肩，帕米爾放下了手中的信件，向著天花板露出了一副無奈的眼神，然後再次摸起了另一頁報告:“找個人去看看情況，儘量不要打攪到他們，然後……如果有機會的話，記得向他們透露一下我在這裡的訊息。”

“……明，明白。”

“康奈利與福特斯……也已經很久沒有露面了吧？”帕米爾盯著手上的檔案:“也沒有再來過瓦萊塔……”

“許多追隨福特斯的貴族自您的事情發生以後，就再也沒有顯示過出面的意向，而康奈利那些人……自從法爾斯要塞被破之後，也再也沒有了聲音。”回答他的那個人小聲說道:“據二號的一些人說，他和他的卡賓堡因為戰爭而受到了不小的牽連，手底下的生意也減少了許多……”

“受到了牽連……哼。”

從鼻中發出了一聲低哼，帕米爾的眼神逐漸凝聚到了一點:“讓二號的人……不，還是去通知楊吧，讓他注意一下地下的動靜。”

“地下？”

“準確的說，是熔爐的動靜。”

帕米爾下意識地甩了甩自己受傷的胳膊，然後又在旁邊某個女子的瞪視下訕訕地收回了手:“你就這樣告訴他，他會明白怎麼做的。”

“……是。”

“此等非常時期，我可不希望你們也出什麼簍子。”帕米爾低頭想了一陣，然後盯著那個黑衣人的臉:“行事小心一些，謹慎一些，最重要的……是保持低調。”

“希望你們這僅剩的十幾個人，能夠明白這一點。”

“……我們明白。”

“很好。”

帕米爾點了點頭，目光卻是逐漸地由那個人的臉上離開，同時拍了拍手上的紙頁:“那麼……”

“派兩個人，一個去埃塔郡，一個人去西鳳郡。”他聲音低沉地說道:“就說……公國議會需要他們的幫助。”

“……”

“作為回報，議會會批准埃塔郡之前所提出的合併提案，包括戍衛要塞在內的東北方區域，都會正式歸到他們的名下。”帕米爾的聲音猶如擲地的金屬，一字一句地迴盪在朝陽揮灑的房間之中:“而西鳳郡……”

“議會會收回之前對他們的追究，有關風花鎮調查的所有結論……都將付之一炬。”他的眼中流露出堅定的光芒:“作為補償……西鳳郡將會免去三年的賦稅，以及……新的糧食分配方案，具體的規劃……”

“就由他們自己來決定吧。”

“這……”

沉默與安靜隨著他交代的結束而瀰漫在病房之內，就連對公國內務一點都不懂的安薇娜，都略顯震驚地掩住了嘴巴，站在病床前的黑衣人聲音粗重地叫了一聲，一時間也不知該用什麼樣的話語來回應，而無比清醒的帕米爾也是明白他們的心情，所以又淡淡地增加了一句:“記住了……”

“是以公國議會的名義。”

“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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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巡邏結束了，感謝你們的幫助。”

“啊，啊……沒事沒事，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帝國的壓境與一觸即發的大戰，將來自大陸各地的玩家們壓在這裡整整兩天，所以即使是兩國的玩家都儘量保持著剋制，這裡的每一個人還是不由自主地上了所謂的塔蘭村前線，然後在彼此的叫囂與摩擦之中，或多或少地打過幾場、死過幾次了。不過來自兩國NPC兵力的對峙，以及依然沒有進展的談判，還是讓玩家勢力與閒散人士沒有什麼機會推動這場戰爭的進行，所以無論他們的內心如何焦躁，玩家們也只好待在這個狹窄而又充滿了火藥味的地方，一邊與敵對的玩家群互相“切磋”著彼此的技藝，一邊等待著事情的下一步進行。但是，不是所有人都喜歡類似無止境爭鬥一樣的景象，也不是所有人喜歡將自己的希望吊死在眼前的戰場上，所以許多玩家就趁著這段時間回到了塔尼亞，試圖在新的形勢下，找到一些屬於自己的突破口與新發現了。

這裡面的一些人，也摸到了地下黑市的實力範圍之中。

“這是你們今天的獎勵，非常時期，所以數量不多。”

鐵塔一般的胡林向著眼前的幾個玩家遞出了一個錢袋，然後在叮噹作響的聲音裡瞪著眼睛警告著他們:“如果你們願意，可以明天再來為瑪姬女王服務，不過我必須要重複一次……這裡的事情，請不要向外亂傳，否則你們不僅要失去我們的友誼，還有可能失去你們的性命，你們……明白的吧？”

看著幾個玩家忙不迭點頭的反應，鐵塔酒保滿意地揮了揮手，然後在他們離開的同時，向著另一邊剛剛趕來的下一批玩家低聲介紹道:“下午好，冒險者們……哦，抱歉，由於是黑市，所以我們的時間觀念有一些些微的差別……那麼你們想要完成什麼樣的任務呢？是巡邏？還是運送物質？還是幫我們抵抗巡邏隊？不同的難度，最後的報酬自然不一樣，當然，瑪姬女王會……呃，銘記你們的恩情……是這麼說的吧？”

“是是是，能說到這和程度已經很不錯了。”披著斗篷的段青跨出了通道的黑暗，然後笑著走上了前:“你還是很有天賦的嘛。”

“……瑪姬女王在裡面等著你。”

鐵塔一般的漢子眉頭一擰，最後還是沒有將捏起來的拳頭揮出去:“趕緊進去吧，如你所見……我現在很忙。”

帶著笑意的眼神在周圍所有人的身上轉了一圈，段青點了點頭表示回應，然後在那幾個玩家的目送之中穿過了一眾保鏢的防線，消失在了胡林身後的通道之中。側頭望著那個背影的鐵塔漢子發出了一聲冷哼，將帶著怒意的眼神重新放回到了眼前的幾個冒險者協會身上，後者也將暗中觀察的眼神撤回到了自己人的身邊，聚在一起交頭接耳了起來:“那個人怎麼能進去啊？”

“廢話，這是人家聲望夠了，等咱們刷夠了任務，肯定也能一睹瑪姬女王的風采……”

“可，可是這戰爭不是開始沒幾天嗎？他們的進度怎麼這麼快？”

“這個嘛……人家說不定是本地人，早就在這裡混了很久了吧？”

“可惡，卑鄙的本地人，居然能提前一睹瑪姬女王的真容……呃，隊長，那個女王真的有傳說中的那麼漂亮嗎？”

“我怎麼知道，我也是聽來的……啊哈哈哈，當然很漂亮啦！夜店的擁有者，地下黑市裡的女王，這種身份的人若是能泡到手裡，光想一下就令人浮想聯翩啊……哎哎，這位大哥，你別生氣別生氣，我就是隨便說說……”

“你們幾個，到底接不接任務？”

後方陡然傳來的屬於鐵塔的大喝聲中，段青露出了一個理解的笑容，然後掀開了眼前的一道臨時掛起來的幕布，走到了通道盡頭搭起來的一座房間之中:“你的酒保……看起來很為你著想啊。”

“是嗎？”

好像正在梳妝打扮的清秀女子抬頭望了一眼進來的人影，緩緩地放下了手中的木梳:“怎麼，他又不讓你進來了？”

“沒有，只是……可能聽到了一些什麼，心情有些激動吧。”

隨意地猜測了一句，段青在女子對面的一個鐵箱上坐了下來:“這麼簡陋的地方……真是難為你了。”

“看來你肯定不知道我們初到黑市時的樣子。”卡莎搖著頭回答道:“那時候……我們的境遇要比現在悲慘得多。”

“啊，是我失禮了。”段青低了低頭:“想必你也有許多難以啟齒的回憶吧？”

“無妨，都過去了。”女子露出了一個清風一般的微笑:“沉浸在痛苦的回憶中，可不是我現在應該做的事情。”

“那麼……情況如何了？”

“巡邏隊的搜尋行動已經穩定下來了，看來他們也知道……想要將搜尋範圍覆蓋整個塔尼亞的地下，是一件多麼難以做到的事情。”女子淡淡地回答道:“除了漢克，我們還未與另外的勢力取得聯絡，看來他們也有一些隱秘到我們都不知道的巢穴，然後躲在了那裡面。”

“關於那晚的調查呢？”

“……沒有進展。”

女子的清麗笑容漸漸地消失了:“引城衛隊入市的人的身份，我們依然沒有查出來。”

“沒關係，只要繼續維持現在的狀態就可以了。”段青沉吟道:“只要有足夠的人手和力量，這些問題終究都會得以解決。”

“……你之前交給我們的辦法很有效，胡林他們這兩天都忙不過來了。”卡莎再次露出了笑容:“而且，你的預言也很準確，真的有很多的冒險者前來幫助我們了……難道是你找來的嗎？你什麼時候有了這麼手下？”

“所以說我根本不認識他們啊。”

段青伸直了自己的手臂:“我只是將你的大名向外宣傳了一下，配合你們的行動罷了，當然……打廣告嘛，添油加醋也是必須的。”

“添油加醋？”

“呃，就是對你的樣貌與能力稍微修飾了一下，效果還挺不錯的……喂喂，你這個眼神是什麼意思，難道還有女人嫌別人誇獎她的美貌不成？”

“……可是這樣不會出問題嗎？我們的藏匿地可能馬上會就此暴露……”

“不會的，你要對自己的魅力有一點信心。”

段青笑著站起了身:“相信我，我對他們的理解要深刻得多，只要獎勵過得去，面紗有夠神秘，這個車隊是不會隨便翻掉的……我說這些你可能聽不太懂，不過你可以這麼想。”

“只要你的追隨者足夠多，你就不會懼怕他人。”段青的身體前傾著，視線也放到了對方的臉上:“即使他們都是冒險者也是如此。”

“也就是說……如果我真的有自己的勢力，我就可以回到地上嗎？”

女子回望著段青的臉，突然問出了一個看似毫不相干的問題:“我可以……恢復正常人的生活嗎？”

“唔……如果努力一點的話，說不定真的可以做到。”段青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當然，如果這是你的願望的話，你一定也能實現的。”

“呵……你可真會說話。”

女子笑著搖了搖頭，眼中的光芒卻是漸漸地斂去了:“那麼……這次來找我，又有了什麼奇怪的要求，冒險者？”

“想拜託你查一查通緝令的事。”段青回答道。

“通緝令？啊，是關於愚者冒險團的那道？”

“不，不是的。”段青回答道:“是關於我們冒險者世界內部的一道通緝令。”

他抬起了頭，眼神逐漸變得飄忽了起來:“每當這種事情進行到底的時候……”

“我們這些弱小的人，總會變成懸賞名單的受害者啊。”

有關那道江湖聯名發出的通緝令，也早已經在群眾們的努力之下傳遍了自由世界，而屬於這個訊息所帶來的影響，自然也玩家們的打聽與尋找中滲入了自由世界原住民的生活，變成了他們所知曉的訊息的一部分。或許是因為對冒險者團體的本源漠視，他們之中很少有人會留意這些猶如茶餘飯後話題一樣的東西，不過有關“玩家查殺玩家”的類似新聞，還是能夠在懸賞金額的影響下出現在諸如陰影會、地下黑市等組織的訊息網裡，然後在有心人的整合與有意無意的準備之下變成情報，出現在他們的名單上。

而就在昨天，一個新的懸賞名字被他們發現了，那個名字叫做陌上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