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6 前怨未了，後怨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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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幹了！”

“……別鬧情緒了，抓緊時間。”

“我真的好氣啊，為什麼我們會遇到這種事情？”

“我怎麼知道，要問……你自己去聯盟問啊。”

同一時間，公正之劍的陣地內，一臉無奈的板磚同志一邊拍打著剛剛丟下鏟子的手，一邊繼續著勸說塵雨殘月的工作:“比賽嘛，總是要有輸有贏才對，技不如人，那自然也是我們來甘拜下風了。”

“可是，可是我們根本就沒有不如人啊！”揹著法杖的男子將手裡的鐵鍬往面前一摔:“明明只是他們運氣好一點，多活下來了一個人而已……”

“那可不是什麼運氣，那也是人家之前積攢下來的力量的一部分。”板磚緩緩地搖了搖頭:“賽後的錄影你也看了，那個雪靈幻冰明顯是認識蘿拉的，那很有可能是自由之翼在帝國積攢下來的能量，只不過……我們也沒有想到，它會在這樣的時間，以這樣的方式顯現出來。”

“一切都像是劇本。”說到這裡的板磚嘆出了一口氣:“都是命運的巧合所決定的一樣。”

“……反正我不承認這次失敗，哪有一路被運氣打敗的道理啊！”塵雨殘月大聲地嚷嚷著:“一次兩次也就算了，個人賽第一天就全軍覆沒，現在團隊賽又遭遇了這樣的事情……你讓我出去怎麼見人？那些路人玩家該怎麼看我們？”

“噓……別說了。”

望了一眼陣地另一頭，正在與行會里其他人員相互商量著什麼的金鎧男子，板磚不由自主地壓低了聲音:“你以為會長不為這樣的事情而擔心煩惱嗎？他早就發過一次這樣的牢騷了，可是已經發生的事實是無法改變的，我們現在也只有好好打一打眼前的戰事，然後走一步看一步了……”

“說到底只是一場比賽嘛，沒什麼大不了的，反倒是眼前的大軍……”板磚的眼神放到了漆黑的前方:“有點不好辦哪……咦？”

“那邊……是不是打起來了？”他手搭著涼棚轉了轉頭:“那個村子西北角的地方……”

“那幾個小行會負責的區域吧？嘁，就知道他們會這樣……”塵雨殘月撇了撇嘴，然後將視線移到了一邊:“沒什麼本事，還總能搞出雞毛蒜皮的事情打來打去……”

他的聲音緩緩地放慢了，與之同時出現的還有那個法師逐漸伸直了的眼神:“她，她……”

“怎麼，又看到哪個美女了。”板磚下意識地問道:“今晚的比賽，還沒有把你凍清醒嗎……哎哎，你去哪？”

已經跑出去的法師玩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朝著村子西北角的事發地點繼續奔跑著，在那裡，幾個由黑暗中衝出來的玩家已經加入了雙方的混戰隊伍，而且一邊出手一邊大叫著:“怎麼又是你？不是說好了不再繼續騷擾我們了嗎？”

“你管得著嗎？我告訴你，現在我的背後可是有八百萬號兄弟……”

“八百萬……請把帝國滅掉吧，就在我們前面不遠。”

“赤魂的老大……是吧？你們能不能不要再幹這種蠢事……”

“哈，那之前那天晚上的事情怎麼說？你，還有那個小妞……你們覺得無所謂，勞資想起來還難受呢！”

“……唉，這種時候，就不要給我們大家添麻煩了好不好？留點精力吃飯睡覺打帝國不行嗎？”

“帝國人當然也是要打的，但在此之前……”

“老大，弟兄們來了！”

“好！給我上，今天……”

砰！

一邊高聲喊著話，一邊將大劍舞得向電風扇一樣的男子，隨著突如其來的一聲悶響而飛了出去，然後在另一支隊伍即將從村子裡跑出來之前，跌落在了村子郊外的土地上。幾個之前就已經跑過來打在一起的赤魂成員見狀，急忙揮舞著武器向著老大的方向退去，不過還沒有等淺醉離歌等人趕到那裡，一道黑影就以更快的速度穿過了人群之間的縫隙，來到了代號阿強的身前。

“唉……”

幾名隊友紛紛舉起了武器，朝著那個即將撲到老大身上的黑影攻了過去，一道洶湧的劍光卻是如憑空出現一般來到了他們的身前，與之相隨的還有一聲沉重的嘆息:“不要這樣做啊……”

“這裡是遊戲，這個習慣是不好的。”

盔甲的碰撞聲與劍體的舞動聲如爆響的炮竹，噼裡啪啦地響起在人群之中，似乎毫無還手之力的幾個人隨即被那把短劍劈飛到了四處，瞬間就將中央一臉無奈的段青的身影顯露了出來:“沒什麼用啊，人家又不會真的死……”

“抱歉，先生。”

危險的光芒由眼中逐漸地斂去，暗語凝蘭手上延伸出來的絲線也緩緩地由代號阿強的脖子上收了回來:“但是……”

“停停停，沒什麼沒什麼。”

又一道藍髮的身影拖著劍光掠過了兩人的身邊，朝著村子方向跑過來的幾個援兵的方向衝了過去，然後將另一片激烈的交擊聲與哀嚎聲，奏響在了段青眼前的空地上:“恩怨嘛，本來就是經常發生的事情，我們也不能因為自己的喜好，而過度報復人家對不對？”

“有這麼一群人耗著，說不定也是一番別有的樂趣呢。”

“陌上青山！你不要欺人太甚！”

“你看你看，他的危險性不高的，以你的性格，本應該有這樣的判斷才對。”

“……先生真的不在意嗎？”

“……不在意的，放了他吧。”

金屬的空嘯隨著女僕的完全站起而消失了，後方零零散散的戰鬥聲與呼喝聲，也隨著某個一人堵在前方戰鬥的絮語流觴所展現的身姿交相呼應起來:“我噠噠噠――靠山腿！”

“旋風腳！”

“升龍拳……不對不對，這招應該叫做龍抬頭，哇呀呀呀呀――”

“我是不是應該把他介紹給幻夢那個傢伙？”

指著後方光著膀子還在與某個赤魂的成員打得難解難分的傢伙，段青搖著頭失笑道:“就說是他的粉絲，讓他教個一招半式什麼的……”

“那還不如介紹到我們這裡呢。”

一個大嗓門突如其來地傳到了段青的耳邊:“這個小傢伙，前幾天還經常往我們這邊跑，與我的弟兄們也算是熟人了。”

“……你來幹什麼？”

“看熱鬧，不行麼？”

絡腮鬍子的斷山嶽抱著雙臂，走到了段青的身邊:“這麼大的動靜，連公正之劍的人都過來了，我過來看一看……應該也算是一件正常的事情吧？”

“看熱鬧？你們很閒嗎？”望著兩個走到了後方，正在遙遙的與披著黑色斗篷的女子對峙的兩個公正之劍的人，段青不由自主地皺了皺眉頭:“這麼大老遠……”

“我們的陣地內就在那邊。”

沒等段青問完，斷山嶽就朝著東邊的方向指了指:“這麼近的距離，想不發現你們都難啊。”

“……真是孽緣啊。”

“怎麼樣，不考慮考慮？”

“你說笑紅塵？好啊，你勸得動他就隨便領走吧。”

“怎麼，不樂意？論拳腳的功夫，我們江湖……怎麼著也比幻夢強吧？”

“好吧好吧，我們只是路過，想要去前線看看。”示意暗語凝蘭退到自己的身後，段青也向後退出了兩步的距離，結束了自己掩護用的扯皮:“沒有想要惹是生非的意思。”

“今晚已經有無數個人對我們這麼說了。”斷山嶽搖了搖頭，然後看向了那個依然躺在地上的大劍男子:“你們的情況……應該與那些人別無二致吧？”

“喂喂，我們也不想讓麻煩自己找上門來啊……”

“怎麼，你的意思是說……一個巴掌拍得響的咯？剛才還差點把人家會長送回城裡……”

“就是，怎麼看怎麼覺得你們有問題啊。”

一道充滿了挑釁意味的聲音插入了兩人的對話，卻是某個名叫塵雨殘月的男子跟著一言不發的斗篷女子走來之後，突然發出的聲音:“組成奇怪，人也奇怪，還帶著一個不明身份，頭也不敢露的人物……”

他望著那個默默走到段青身後，利用著夜色將ID隱藏起來的女子，又將目光重新落在了前方的段青身上:“剛來塔尼亞城的時候，我記得你也很可疑……”

“你是那個……想要陷害我們愚者冒險團的傢伙吧？”

“你是那個……靠著帕米爾躲過一劫的傢伙吧？”

無視了後方板磚不斷警告著自己的眼神，塵雨殘月不屑地諷刺道:“現在帕米爾自身難保，你們的好日子也該到頭了。”

“什麼時候你們才能改變靠關係辦事的想法？”段青無奈地嘆息了一聲:“他倒不倒臺，與我們又有什麼關係？”

“哈，有沒有關係……要不要現在就讓你知道啊？”法師玩家捏著手，一臉的不屑與獰笑:“再叫一個我看得上眼的人物出來我看看？”

“嘿，都給我停下。”

站在中央的斷山嶽沉下了臉色，然後舉起了蒲扇一樣的大手:“現在是非常時期，有什麼樑子都給我先掖著！等打完了仗，我親自給你們找個地方，你們想打多久都行，但是現在……”

“回去找格雷厄森去吧！”他朝著塵雨殘月瞪了瞪眼:“有什麼意見，讓他來找我提便是！還有你……你也給我收斂點，看把人家給揍的……”

他指著躺在地上的代號阿強，後者露出了怨毒的眼神，望著在場的每一位玩家:“好……好，好！喜歡拼關係是吧？你們都給我等著！”

“哎哎，哪次不是你先上門找麻煩的啊……喂，喂！”

望著那個拖著大劍踉蹌離去的男子，段青收回了自己伸出的手，臉上卻是露出了一副同樣生氣的表情:“幹什麼嘛，還講不講理了這人……”

“就是，這個人真是討厭。”

隨著周圍的赤魂成員跟著離去的腳步，終於脫離了戰鬥的夢竹也喘息著跑了過來:“那個，那個……謝謝大叔啊。”

“沒事沒事，畢竟是曾經的隊友嘛。”斷山嶽笑眯眯地回應著小姑娘的笑臉:“有什麼奇怪的……哦不，是其他的要求，儘管向我們江湖提就是。”

“……你現在的這個形象，很像怪大叔啊。”

“你閉嘴。”

一人一劍緩緩走回來的絮語流觴的身影中，幾方人馬就這麼逐漸地散去了，而越過了村莊防線的段青等人又偏著路線走了很遠，才在靠近塔隆平原南部的某個地方停了下來:“好了，這裡應該安全一些了。”

“我……沒有給你們找麻煩吧？”

“沒有，樑子都是我們以前結下的。”

夜風吹過了幾個人所在的區域，然後隨著段青的回話而飛向的漆黑的夜空中，遠方依舊燈火通明的村子與營帳依然在遠處的幕布裡依稀可見，用燃燒的火焰與喧囂的人聲宣示著自己的存在，不過就連還沉浸在之前亂戰中的笑紅塵，也因為此時所感覺到的離別氣氛而老實了很多:“回去小心一些，儘量……不要參與到戰爭當中就是了。”

“是因為之前那個人的關係嗎？”

“不，是因為我的勸告。”

與周圍的幾名隊友互視了幾眼，段青清著嗓子低聲說道:“這場陰謀，不知情的人隨意摻和進來，可沒有半分的好處，如果你有那樣的自信，說不定你也可以在這次命運的車輪裡滾上一把，不過……”

“考慮到不安定因素的話，我還是建議不要來的好。”他有些猶豫地笑了笑:“要是幫了倒忙，可就不怎麼好笑了。”

“……怎麼，這麼不看好這次的事情嗎？”摘下了兜帽的雪靈幻冰翹起了嘴角。

“是啊。”

段青如是回答道。

“當演員可是很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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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是良辰兄弟嗎？我是誰？怎麼，才過了這麼短的時間，就把你強哥給忘了？”

“……”

“這哪能呢，要是請客……也應該是我來請才對吧？你們行會的戰績這麼好，無論是個人還是團隊，目前都佔據了不少的席位了吧？”

“……”

“那就先提前祝賀一個冠軍得誕生……如何？”

“……”

“啊，是這樣的，昨晚你不是與我說過那叫事情嗎？我後來又考慮了一下……”

“……”

“對對對，就是那件事情！怎麼，這麼快就忘了？我決定了，看在兄弟的面子上，我……呃。”

“……”

“什麼？”

“……”

“不不不，不對不對，憑什麼我幫你做事，還要再答應你的其他要求啊？之前風花鎮的事情，難道你已經全忘了嗎？你……”

“……”

“你說什麼？你看上了羽辰？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

“……那也不行，我們赤魂就指望著他來當招牌呢！你這樣豈不是把牆根子都挖走了？你……”

“……”

“不，不行，我還是……呃，我只是看一些人不順眼，想要找些厲害的人手報仇罷了……這永可以的吧？”

“……”

“好好，那你先告訴我接頭人是誰。”

“……”

“怎麼，試水不就是這樣試的麼？良辰兄弟，信任可是一件雙方都需要付出的事情，既然我如此地信任你，還主動答應了你的要求，那你是不是……”

“……”

“……好，好，我知道了。”

“……”

“好吧，那就……先這樣。”

啵――

通訊的聲音中斷了，豪華的房間也重新歸於了寂靜，而一直坐在聲音的旁邊絞著手指的某個紅衣女子，此時也小心翼翼地出聲問道:“怎，怎麼了？又遇到什麼麻煩了？”

“沒事。”

撫著對方的頭髮，男子若無其事地回答道，那雙逐漸出神的雙眼之中，卻是凝聚著詭異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