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6 上門的請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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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結束――】

“呼……”

顫抖著放下了自己手中的長劍，女子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迴響著系統提示的耳朵卻是逐漸變得嗡鳴，彷彿在漫天的花雨中不斷地飛揚，變得聽不到任何的東西了。眼神略顯渙散地回到了自己手中泛著寒光的長劍上，她的思緒逐漸地漂浮起來，似乎沒有考慮贏下這場比賽的結果，而是某些更加不相干的東西――在之前的比賽裡，她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聚集了十二萬分的精神，雖然將對手打得落花流水，但還是一寸劍氣都沒有釋放出來。

眼前的畫面隨之一轉，她隨即脫離了那個花葉遍佈的山巔，回到了湖畔河堤上的某座小木屋中。

“恭喜雪姐！闖入線下賽！”

“這是自由之翼的第三個三十二強了！”

“我們果然是無敵的！”

“讓那些整天說我們不行的好好看看，然後統統閉嘴……”

好亂啊……

緊皺著自己的眉頭，雪靈幻冰從某種自我的思緒裡醒了過來，然後望著木屋內略顯熱鬧的景象，有些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不過眼前的幾個來自自由之翼的成員似乎沒有覺察到她的心事，也不願放棄這個給她慶祝的機會，這其中還有許多人是公司的員工，以及她的得力下屬，所以她也只好暗自將那些包袱按到了心底，然後強撐著笑容，先把眼前的場面應付過去:“都是運氣，運氣而已……會長呢？”

“會長大人的團隊賽已經開始了，現在正在直播呢。”其中一個梳著小辮子的女玩家應聲答道:“不過看那幾個對手的樣子，他們肯定是打不過會長的，就像姐姐你一樣厲害！”

女子扯著笑搖了搖頭，卻是沒有再次提起這個話題，而是抬著頭向四周看了看，將木屋內在座的玩家身影盡數納入的自己的視線中，然後在某道不經意射過來的目光裡，微不可查地低了低眉:“小楊……”

“怎麼了幻冰姐姐？”

“把還剩下的人員名單發一份給我，我可能會有用。”

“好的。”之前回答她的女孩點了點頭:“是所有的會內名單都要嗎？還是……”

“晉級的名單。”女子搖頭說道:“無論是個人賽還是團隊賽都要。”

“可是……今天的比賽還沒打完呢。”女孩奇怪地回答道:“團隊賽也還有好幾天才能結束……”

“這件事還不急。”

依舊保持著一副冰冷的神色，雪靈幻冰的聲音卻連同她的眼神一起飄到了湖面的遠方:“只是現在交給你而已，我會線上上賽結束之後……”

“你看上去很疲憊。”

一個男子的聲音突然出現在她的身邊，與之相伴的還有屬於良辰美玉走過來的身影:“需不需要先休息一下？”

“……”

終究還是沒有脫離之前那種被窺視的跟隨，女子望著窗外的姿勢卻是沒有絲毫的改變，語氣也沒有絲毫的停頓:“不用了，謝謝。”

“……我知道，之前送給你的這把武器，可能給你帶來了一些困擾。”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良辰美玉的目光卻是緩緩地落到了女子身側的佩劍上:“我知道這很不合適，不過這都是一些不可預知的意外……”

“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好奇心。”女子抬手打斷了對方的話:“他們見識到了寒霜的威力，好奇於它的來源，本來就是情有可原的事情，你……不必如此在意。”

“……那就好。”

看著對方一成不變的冰冷麵容，良辰美玉緩緩地移開了自己的目光:“我本以為……你可能會對我有一些誤解……”

“幻冰姐姐才不會誤解你呢！”一旁的小女孩忽然翹著鼻子說道:“大灰狼！”

“小楊！”

女子出聲喝止了女孩的話，然後在其餘人偷偷看著這邊的目光中再次皺緊了眉頭，微微地坐正了身子，看著眼前的這個男子:“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我也不是傻瓜，會將這些東西怪罪到你的頭上，所以……”

“如果我的比賽結束了，我會將寒霜還給你，好嗎？”

“別啊……呃。”

下意識地伸出了一隻手，良辰美玉口中的話卻是沒有講出來，而是隨著他的猶豫而微微地收了回去:“雖然為了消除誤解，收回這把長劍可能是一個很好的辦法，不過男人送出去的東西，哪裡有收回來的道理？而且……這對解決公司與行會里的氣氛，大概也不會起到多少的作用吧？”

“……呵。”

望著對方的眼睛，女子緩緩地點了點頭，眼中的光芒卻是愈發旺盛了:“說的也是。”

心中暗自嘆了一口氣，她緩緩地站起了身，然後在四周假裝討論比賽的氛圍裡走到了木屋的門口:“我出去散散心。”

“等……”

“幻冰姐姐，你還有比賽沒打完呢！”

之前一直回答著她問題的那個女孩出聲喊道，同時也將後面那個男子的話音壓了回去:“一會兒的團隊賽怎麼辦哪？”

“……我又不會走遠。”推開門的雪靈幻冰側著頭往回看了一眼:“就算是走遠了……”

“我也會出現在比賽場中的。”

啪。

木門緩緩地關上了，與之一起關掉的還有四周的竊竊私語，以及偷偷觀察著另一方當事人的眼神。角落裡似乎還有莊家收盤的叫喝聲，他喘著粗氣站在原地愣了一陣，那有些難看的表情卻是逐漸地平息，然後慢慢地恢復了平日裡的笑容。

“喂。”他開啟了自己的通訊錄，接通了一道早早就發來的語音資訊:“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很好，我這就過去。”

木屋的門外，同樣給對方留下了這樣一條資訊的雪靈幻冰緩緩地關掉了自己的好友面板，然後取出了自己的黑色斗篷，罩在了自己泛著寒氣的白色鎧甲上:“237號是吧……”

略微地辨認了一下方向，她沿著淺灘的方向走了出去，黑色的身影逐漸地消失，然後融入到了依舊洶湧不停的人潮之中。湖岸的冷風不斷地吹拂著那黑色的兜帽，女子彷彿化作安靜而又普通的路人，在四周玩家好友的來回呼喝聲、交談聲以及偶爾的叫賣聲中來回地穿梭著，最後停在了另一座湖堤旁的木屋門前，有些猶豫地等待了一會:“呼……”

咔嚓。

開門聲突兀地出現在了她的面前，她抬起了頭，映入眼簾的卻是某個身穿藍白相間的女僕裝的另一個女子的身影:“是雪靈幻冰小姐……對吧。”

“……是。”

“請進。”

女僕微微地側了側身，將自己身後屋內的景象，連同裡面議論的聲音一起露了出來:“所以說根本就不存在什麼玩家自創的技能啊！這遊戲哪裡有那麼高的自由度，頂多就是自己喊著帶勁罷了……”

“那那那，那剛才那個鳳凰天望的最後一式你怎麼解釋？”

“那不就是個挑斬加刺擊嗎？頂多再加個重斬追加落地的傷害，雖然我覺得那三段掉血的最後一段應該是拔槍所造成的……你這傢伙今天晚上不是也用過這一招嗎？頂多就是人家用的力量比你大，順序也放的不一樣而已……”

“可，可是挑斬不是應該只能向上斬擊嗎？怎麼可能把人打飛那麼高……”

“別人家的挑斬就是這麼厲害！而且人家用的是槍，挑槍懂不懂？木杆子的紅纓槍見過沒？那彈力有多大知不知道？使槍的行家，這點力量還能沒有嗎？”

“不對不對……”

嘴角莫名其妙地泛起了微笑，扶著自己兜帽的女子緩緩地走了進來，然後微微地抬了抬頭，眼光落到了坐在木屋一側的小桌旁，正在爭執的兩個玩家的身影上:“那之前的那一下怎麼解釋？那記把盜賊暈在原地的技能，叫什麼斷神槍的……”

“你應該好好翻一翻他們的資料。”對面的段青老神在在地抱著雙臂，一副“你為什麼這麼笨”的表情:“他有一件護手，上面的特效是致命攻擊的威力減少50％，但成功擊中敵人的時候有50％的機率使敵人眩暈兩秒，觸發致命特效的時候眩暈機率變為100％……”

“剛才的那一下，實際上就是一次致命攻擊而已。”他收回了看著螢幕的視線，然後緩緩地搖了搖頭:“用槍敲到別人的頭……怎麼想也應該算是擊中要害了吧？”

“那是他最後的機會……”一旁的絮語流觴也低聲說道:“如果那次交換沒有打中，他基本上已經是輸了。”

“對，對啊。”笑紅塵立刻又跳了起來:“他當時都看不見東西，怎麼可能用致命攻擊打中人……”

“所以這就是那個鳳凰天望最厲害的地方了。”捏著下把的段青低聲解釋道:“他……判斷出了那個盜賊襲來的方向，甚至已經精準到距離有多遠的程度。”

“……怎麼會？憑什麼？”

“運氣，直覺，又或許是預判，聽聲辨位……”段青攤了攤手，然後抬頭說道:“具體的原因我就不知道了，那是他的對手應該猜測的事情……你來了。”

“……嗯。”

摘下了自己頭上的兜帽，名叫雪靈幻冰的女子將自己黑色的長髮舒展到了身後，然後微微地點了點頭:“一來就聽到了這麼精彩的分析……”

“都是一群傻子，這麼明顯的東西都看不出來……”朝著對面依舊有些悶悶不樂的笑紅塵瞪了一眼，段青向著自己面前的木桌對面指了一下，示意對方坐在那個位置:“不過你能聽懂嗎？你又沒看剛才的那場比賽……”

“……事實上，我剛剛打完了自己的全部個人賽。”坐下來的雪靈幻冰看了一眼段青一旁的那個看著自己的藍髮女子，下意識地擺出了一副自信的神色:“我已經晉級了。”

“哦？那還是要恭喜你一下。”再次抬頭看了對方一眼，正在找尋比賽的段青低聲念道:“總決賽啊……你有信心嗎？”

“……沒有。”再次在那個藍髮女子頭上的ID那裡停留了一下，雪靈幻冰下意識地搖了搖頭，然後又有些像是醒悟一般地露出了勝利者的微笑:“不過在過去的職業生涯裡，我還是進過一次線下賽的……”

“是嗎？”

段青抬了抬眼皮，然後露出了一個自認為安慰的笑容:“別害怕，沒什麼大不了的，不就是五場單挑嗎？打完了就可以回家過年了……”

“要是都有你說的這麼輕鬆，那人家還這麼努力做什麼？”

說出這句話的不是一臉張揚的雪靈幻冰，而是坐在他身旁的絮語流觴:“還是你以為，每個打到總決賽的選手都像你一樣身經百戰，或者漠不關心？”

“我哪有你說的這麼不堪，我至少有看一眼對手是誰……”

“廢話！這是每個人都會做的事好吧，準備呢？訓練呢？戰術研究呢？”

“那確實也是每個職業選手應該做到的事情。”段青頷首回答道，然後又咧嘴一笑:“不過……那跟現在的我有什麼關係？那應該是她的隊友，自由之翼應該關心的內容吧？我看她昨晚的那幾個傢伙打得也很不錯嘛……”

“那你以為人家是過來找你做什麼的呢？”

望著雪靈幻冰暗中盯著自己的眼神，絮語流觴的手臂向著她的方向舒展了一下:“難道……是與你交流感情的？”

“我有一些事，想要請教一下我的好友。”內心的波瀾變得更深了，雪靈幻冰挑了挑自己的眉毛，目光卻是依舊放在了這個容貌與氣質均不落後於她的藍髮女子身上:“不過在此之前……”

“你……就是那個絮語流觴嗎？”

“……你覺得是，那就是了。”

藍髮女子頗為不耐煩地搖了搖手指:“跟你又沒有什麼關係……”

燥熱的感覺變得更加明顯了，雪靈幻冰的身體微微地前傾，壓著木桌的臂甲發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音:“那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因為我是冒險團的成員啊。”藍髮女子露出了一個頗為得意的笑容:“愚者冒險團的成員，還是正式的哦。”

“……”

看著對面那個女子一臉語塞的表情，段青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伸出了自己還在操作著螢幕的其中一隻手，向著旁邊的絮語流觴擺了擺:“好了，我們還是說正題吧……這次又有什麼問題？還火急火燎地找過來……”

“交流感情。”

“……啊？”

“……我又研究了很久。”終於放下了自己那略帶較量的目光，雪靈幻冰的眼神緩緩地沉了下去，剛剛賭氣說的那四個字，也被她瞬間拋在了身後:“包括剛才比賽的時候我也在嘗試，你所說的那些‘理’……”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她語氣低沉，目光卻是逐漸地抬起，放在了段青的面容上:“那個所謂的頻率？”

“這個嘛……”

段青愣了愣，然後在身旁藍髮女子略帶驚奇的目光中，有些好笑地搖了搖頭:“就像電影的劇情一樣……”

“說出來就沒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