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 便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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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你不必一直跟著我的。”

旅者之家的騷動已經漸漸平息，但屬於絮語流觴這邊吸引的注意力依然存在――直到這兩個容貌與氣質皆是上乘的女性玩家坐到廳堂的角落中之後，在場大部分玩家不自然的偷窺視線才有所收斂，移回到了各自所應當在的地方上。除了那一桌剛開始被兩個女性盯著的那一桌，後來莫名其妙地鬧了起來以外，其他也沒有什麼值得奇怪的地方了。

畢竟這是個虛擬遊戲的時代，只要捏臉捏得好的話，美女這種東西還是不缺的。

此時的兩個女子的氣息已經重新迴歸了平靜，面對即將到來的夜晚時光，看來她們兩個也要與其他的玩家一起，在這個地方安然度過了。不過在他們的眼中，那個打扮得猶如侍女一般的玩家，肯定是服侍那個藍色長髮女子的人，無論她們兩個在現實中的關係如何，她們肯定是一起的這一點應該是毋庸置疑的。所以在暗中觀察的人內心中的想法裡，這兩個貌似貴族子弟跑來遊戲裡觀光的兩個人，應該是值得平民玩家觀賞的絕佳物件。

然而在他們聽不到的對話裡，藍髮的女子已經率先發起了攻擊。

“凝蘭果然已經這麼無用了嗎？”身材高挑的女侍扶著臉頰，臉上露出了憂傷的表情，但那個表情只是經過了一秒，就重新變成了的溫柔的微笑：“不過沒關係，凝蘭會繼續努力，服侍好小姐您的。”

“你可不是我們家的人，不要總是擺出一副這樣的態度。”絮語流觴似乎沒有輕易地接受對方的好意，而是繼續擺出一副淡然的臉色：“而且......若不是你在那個小鎮裡拖了那麼久的時間，我們也不會落後這麼多......”

“留在風花鎮調查的決定，可是小姐您堅持的呢。”毫無下人身份的自覺，女侍用沁人心脾的語氣說出了指責的話：“按照凝蘭初步的打探，他早就已經離開那個地方了，可是您總是不信任凝蘭......”

藍髮女子的表情有些尷尬地凝了凝，但是沒有回話。

“而且風花鎮是個很美麗的地方不是嗎？您可以在那個地方品嚐到特殊的美食，在那個地方度過一段放鬆心情的時光。”名叫暗語凝蘭的侍女繼續維持著自己標準式的微笑：“小姐您在風花鎮也有了收穫......”

“好了好了，我不怪你了。”藍髮女子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頭上的那個髮箍，有些無奈地擺了擺手，然後透過窗戶，將目光放到了外面愈發深沉的夜空：“希望接下來不會再找錯地方才好。”

“小姐您不參加比賽了嗎？”

“那種東西對我來說已經無所謂了。”絮語流觴有些苦澀地笑了笑：“每次都是那些跳樑小醜在自相殘殺，而且還樂此不疲，聯盟裡那些人的嘴臉，我也已經見識過太多......倒是苦了那些後來人。”

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她有些感嘆地說道：“希望那些孩子能夠打出自己的水平吧，只要發揮正常，總不會差到哪裡去的......”

“看來小姐這幾年也沒有閒著呢。”侍女繼續微笑著說道：“您麾下的那些人，最近一段時間也頗有名頭......”

“呵......他們還差得遠呢。”藍髮女子有些無謂地搖了搖自己白皙的手臂，看似普通的動作卻讓暗中觀察的人心中一陣搖動：“每個人都不讓人省心，到了關鍵時刻還是讓我出面解決問題，就拿自由之城那裡的情況來說吧，連與天下第二的那些人談條件都談不攏......”

在旁觀者暗暗的目光中，藍髮的女子有些絮絮叨叨地對著坐在她對面、一直保持著甜蜜微笑的侍女抱怨了起來，表情看上去雖然有些煩惱，不過眼神中卻透露著某種欣慰的感覺。似乎同樣察覺到了對方心情的變化，女侍的笑容也變得愈發燦爛了，那雙眯在一起的眼睛都彎成了月牙兒：“小姐果然很關心自己的弟子呢。”

藍髮女子原本絮絮叨叨的聲音停住了，取而代之的則是某種不自然的面容。

“看到這樣的小姐，想必我們原來的那些同伴都會很開心吧。”端坐著的侍女豎起一根手指，繼續保持著自己陽光的微笑：“如果是他的話，肯定也是這麼認為的。”

“不要總是提那個人了。”似乎是找到了轉移的目標，絮語流觴憤憤地捏起了拳頭：“等我找到他，我一定要問個清楚，三年前的那個時候......”

“究竟發生了什麼。”

彷彿是提到了什麼不該提到的內容，兩個女子之間的閒聊突然停了下來，原本一直保持在侍女臉上的微笑，也漸漸地消失了。不過下一刻，引領著談話內容的暗語凝蘭就提出了自己的下一個提問：“那個，請容許凝蘭問一下......劍北冬之前向您打小報告的時候，難道就沒有提到過什麼有價值的訊息嗎？”

“他只是說到了那個男人在風花鎮的訊息，至於其他的事情，他一個字都沒有說。”藍髮女子聲音變得有些低沉：“哼，依我的看法，他根本就沒有問出什麼東西出來......”

“按照我家公子的性子，他肯定是問不出什麼東西來的呢。”侍女有些瞭然地掩嘴偷笑，然後又恢復了之前的端莊姿勢：“不過......能夠主動站出來與劍北冬大人打招呼，凝蘭覺得已經是很值得祝賀的事了啊，您想一想，若是他不願意的話，劍北冬大人大概也是發現不了他的吧......”

“我想不是那樣的。”藍髮的女子無聊地用手指戳著佈滿著油汙的木桌桌面：“風花鎮當時的態勢，也容不得什麼閃失了，想要改變局勢，他一定是要拿出真本事的，後來的結果也證明了這件事情，也因此才會被劍北冬發現的吧......”

“按照我們調查到的情況，應該是這樣的。”她眨了眨眼睛，然後將目光轉向了之前那一桌的方向：“只是剛才......”

“怎麼了？”

“那一桌上的某個人......你應該也是有看到的吧？”

“原來小姐您也注意到了呢。”女侍微笑著說道：“不過那個人似乎跑掉了，所以凝蘭也無法確定。”

“哼哼哼......不管了，任你跑得再遠，我......本小姐這一次一定會找到你的！”

藍髮女子咬牙切齒地說道，然後在侍女有些好笑的臉色裡，再一次將走神的目光放到了外面的夜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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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呲啦！”

將短劍從魔狼的身體中拔出，段青輕輕地吁了一口氣，然後擦了擦腦門上的汗水――雖然是剛入夜，但也算是夜晚，所以野外的怪物基本上也是按變異的魔物來算的。按照段青原本心中的概念，這些魔物應該不是什麼難以處理的敵人，不過事實一次又一次地向他證明著，自由世界的設計者，已經將所有的可能性都考慮在內了。

他剛剛面對的這個魔狼，竟然是會呼喚同伴的。

每當他即將把某隻長著同樣褐色皮毛，卻在夜晚發出墨綠色滲人光芒的魔狼的時候，它臨時前的嚎叫聲都會變得異常刺耳，然後將林中的另外一隻或幾隻魔狼引來，這讓這種原本還算比較好打的戰鬥變得異常艱難，因為你可以搞定其中一隻射過來的類似風刃一樣的魔法，但是卻難以面對幾個方向同時飛過來的飛行物。

於是打起了十二萬分精神的段青鏖戰了將近半個小時之後，終於將林中接近這個方向的魔狼群磨了個乾乾淨淨。

“這不被打死，也要被累死的啊。”稍微地休息了一陣，段青終於扶著腰站了起來，走到林邊的一條小河旁，洗了洗自己身上沾染的怪物的血水：“本想好好休息一下的，沒想到變成了這副樣子......”

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劍，然後又看了看自己用狼皮包裹住的、從那些魔狼屍體中挖出來的某些類似結晶一樣的戰利品，段青狀似吃虧一樣地搖了搖頭：“這可如何是好啊......”

變異的魔物往往難以應付，可是其獎勵也是很不錯的，而這些本來讓新手玩家難以企及的東西，對於現在和段青同樣水平的冒險者來說，也算是可以計劃著謀求的玩意了――在墜星山上殺了那麼大的一個來回，段青的等級勉強也到達了三十六級，也算是追上了大多數高等級玩家的後塵，但是為了山頂的救場，自己也在戰鬥中又一次耗光了存下來的屬性點，所以目前的自己不僅只有一點空閒的屬性點僅存，而且自己的屬性也變成了某種畸形的形態。當然，段青本人是沒有什麼太大的煩惱的，他還是自信能夠用這個人物的屬性來應付接下來的冒險，更何況實在不行，他還有一條退路，那就是找一個命運編織者為自己重新書寫命運，也就是俗稱的洗點了――這一條路目前還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因為在他的心裡，自己目前的這個狀態......似乎還挺好玩的。

至於從變異魔物身上挖取這些東西的辦法，是雪靈幻冰教給他的，因為類似自由之翼這樣的大行會，像這樣的辦法都搞不清楚的話，那也不用再混下去了。

“也算是因禍得福吧，這些東西雖然沒賣過，但應該很值錢的吧，即使是賣給NPC應該也能換一兩件裝備的樣子......”

他回頭看了看遠方夜色中的高大城牆――那是卡隆關的方向――有些無聊地來回尋找著，看附近有沒有可以休息的地方。自己的行囊中雖然有許多生存用的物品，但唯有野外宿營用的東西他是沒有的，所以若是沒有什麼人能夠像之前在酒館中那樣，給自己蹭一蹭地方睡覺的話，自己的這一晚恐怕就要在無數魔狼的環伺中度過了。

當然，下線也是個好辦法，不過這符合段青本人的風格。

“要不是突然冒出來兩個熟人，我何至於到了這等地步。”腦中依舊抱怨著這些東西，他終於脫離了自己倉促下逃離旅店、從而貿入樹林的那個方向，來到了卡隆關東面的大路上，透過路旁一些石頭路燈之下的魔法燈光，找尋著可以收留他的地方。不過還沒等他找到某個合適的目標，木軸轉動與顛簸的聲音，就從道路的一方傳了過來――一輛舊式的馬車從西邊的方向緩慢地接近，然後從段青的眼前跑了過去。

“哎，哎哎......車伕！等一下啊！”

想到了某種辦法的段青立刻出聲高喊道：“等等我啊！讓我上車好不好？”

或許是自己的悲慘遭遇感動了上蒼，那輛馬車居然真的停了下來。木頭車輪在石頭道路上滾動的聲音慢慢停止，馬匹的嘶鳴聲中，一個人影從車廂的前方跳了下來，然後站在路邊望著這邊的方向：“誰啊？”

“啊，那個......”

由於天色太黑，段青只得趕緊跑到了那個貌似是車伕的人的身邊，然後換上了一副賠笑的臉色：“那個，請問你們這輛車是去哪個方向的啊？能不能順路載我一程？放心，我只是一名冒險者，也付得起路費的......”

昏暗中，那車伕似乎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然後開口回答道：“我們是首都塔尼亞的旅客車隊，不過我的這輛車今天出了點毛病，所以一直留在卡隆關這邊修理，現在剛剛要趕回去......我們已經過了營業的時間，想要乘車的話，還是在關內休息一晚，等明天再一起......”

“不是不是，我也是有急事想要趕回塔尼亞的！”聽到這裡的段青眼珠子轉了轉，然後趕緊改口說道：“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順路把我拉回去呢？錢不是什麼問題的......”

“這不是錢的問題，我們可是有規定的......”

暮色中的兩人就這麼來回拉扯了半天，最終那個車伕還是沒有抵得過段青的軟磨硬泡，點頭答應了他的請求：“不過事先說好，你可不能隨便說出去啊，不然我的飯碗可能不保......”

“沒問題沒問題......”

就這樣，點頭哈腰的段青慢慢鑽進了車廂之中，然後在車伕的吆喝聲裡隨著馬車的移動而向前行去：“那麼......坐穩啦，陌上青山兄弟，咱們出發了！”

“好的好的......嗯？”

一種異常的感覺突然從他的心中升起，讓他的整個身子都不由自主地戰慄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