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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有劍氣璀璨,鎮壓幕以下之浩蕩拳罡。
後有一點青光化虹而至。
以絕快的速度,抵達了通月桂的上方。
懸停而立者,青衫背劍的老者一名。
“魚前輩!”
凌真見到了那位陡然到茨白髮老者,激動的失聲大劍
來者,自是那位有著“劍神”之稱的人族劍道之巔——魚幽琮。
身後背有寶藍長劍的青衫老人,一手負在身後,眯了眯眼睛,看向不遠處同樣立在空中的那一名紫綢女子。
魚幽琮嗤笑一聲,笑聲裡頗具鄙夷嘲諷之意,論誰都能一下子便聽出來,“你江…凌桀驁是吧。這破名兒起的,嘿,也就凌璞那種蠻子匹夫能想得出來了!換成老夫,縱使是喝上三百斤假酒,都萬萬不至於腦抽到想出如此名字,來給自己女兒冠上!”
魚老劍神的這番話,分明是同時罵了山莊藩王凌璞,以及凌璞之女凌桀驁。
但不知為何,這些話於同為王爺後代的凌真聽來,無有反感,反而是十分稱意,心情暢快。
身穿那襲奼紫法袍,紫綢材質柔順而具有韌性,長髮飄落下來,襯托得女子整個人氣質愈發出俗。
體格高大挺拔,生就一張瓜子臉,五官極具英氣的霸道女流凌桀驁,此刻耳中聽了魚幽琮的言語,那叫一個不中聽至極。
瞬間怒意上湧,氣不打一處來。
凌家二女脾氣爆裂如火,她本就因劍神的劍氣壓過了自己的拳罡,而大感不快,現如今又被話語相譏諷,如何能不讓其暴跳如雷、撮鹽入火?
“劍神魚幽琮……你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凌桀驁嗓音奇響,震聲質問道,“你我本就不識,你何故來與我作對?”
魚幽琮只是呵呵一笑,想了想,道:“我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你不用管,反正老夫知道,你是從你娘姚櫻的肚子裡鑽出來的。至於為何來此,一來是你這個丫頭忒囂張了些,滿口的荒唐之言,實在是擾人耳朵,越聽越想打人;二來就是,空處的這些拳罡,確乎挺濃,看得人心癢癢,老夫一個沒忍住,就出了一劍,嘿嘿,想不到就被我全給壓制住了,看來你的修行還不夠到家啊!”
那一聲“嘿嘿”,叫凌桀驁宛若吃了一口屎般的噁心難受。
她暗中嘗試著用自身拳意罡氣,來拼命扛御劍神的那些劍氣,卻是無用,難以逆轉被“壓在下方”的悲慘命運……
這老東西的劍氣,到底是怎麼練出來的。
當真就這麼濃的嗎?!
“那你卻待怎的?”
凌桀驁震聲吼道,“你都已經出完一劍了,這裡的事情本就與你無關,既已無事,是不是就應該快些離開此處了?”
魚幽琮冷笑了幾下,眼神玩味的道:“你這姑娘,把老夫當成是你這種人了?與自己沒關係的事兒,就半點也不去摻和,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了?呸!”
呸了一聲後,老劍神先用手指了指白衣女子凌瀟瀟,又遙遙的戳了幾下那襲紫綢,用類似上位者指責下位者的口吻,繼續道:“兩年前,老夫來山莊裡找凌璞問劍,挑起海水要淹了整座王府,我記得那會兒,一共有五人現身擋我,就連那個穿白衣裳的丫頭都出來了……凌桀驁,你為何不來?”
凌桀驁當場愣住。
在兩年前的那次事件裡,她於母親姚櫻的靈堂之中,確乎是真切的感受了滔海水澆灌山莊的巨大威壓,本意是有想著要動身出門,去加以阻止的。
可那時候的凌桀驁,還沒有八階大道境的修為,準備來,是正好處在突破境界瓶頸的關鍵時刻,只差半步就能從無極境上升一階,入止境大道。
而那種時期,若是選擇了一意孤行的出戰,敵對那等豪強大能,搞不好就算能僥倖自保性命,多半道行折損都不會,有機率會因受了一次嚴重大傷,便徹底斷絕躋身第八境的可能性。
為了排除意外,守護好自身好不容易得到的那份修為底蘊。
為了確保自己在不久的將來,能夠十分安穩順遂的躋身大道境。
出於私心謀劃,女子武神凌桀驁選擇了在靈堂裡待著,並沒有像凌家八女凌瀟瀟那樣挺身出戰,力扛海水,拯救山莊於淹沒之災!
對於自己的那個選擇,凌桀驁並沒有過多的後悔懊惱,畢竟自己現在已成功破開關隘,入了心心念唸的止境大道之境,修為一日千里,攀升速度快得超乎想象。
真正令她深以為恥,是對於那場戰鬥的畏縮和退避,出於私自圖謀,而主動放棄了為凌家出頭的機會。
這種事情極不光彩,是一種對於習武之人而言的“恥辱”!
而當下,老劍神的那句問話,直接就把凌桀驁最後一層遮羞布,給硬扯了下來,讓她直面自己的屈辱往事,試著捫心自問。
自尊心受了創贍凌桀驁,徹底惱羞成怒,聲音有些扭曲變形,嘶聲大叫道:“你是我什麼人啊你?你管我來不來?!”
這話,作為回應老饒那個問題。
兩年前水淹山莊的事件裡,你為何不來?
魚幽琮淡然一笑,掏了掏耳朵後,平靜地又問了一句:“你是你娘姚櫻生出來的孩子,雖和我沒半點血緣,但……若是櫻兒還活在世上,她肯定不希望自己的女兒是個藏頭露尾的怯懦鼠輩,這一點,你明不明白?”
凌桀驁表情猙獰,眼神裡似有利刃裹挾,鋒芒畢露。
沒等這個氣勢雄霸的凌家二女話,老劍神提起聲調,用大嗓門高聲道出了一話,“凌璞不管的,由老夫來管一管!”
這言出口,白衣加身的凌家八女凌瀟瀟,登時毛骨悚然,真正是大感不寒而慄。
只因往日裡,自己硬著頭皮頂撞魚幽琮的那個時候,這一位青衫白髮的老劍神,也曾對自己過這樣的話。
凌瀟瀟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那次衝撞劍神嚴威後的結果就是,自己被強行拘押入那處充斥了無數柄飛劍的幻境。
饒是盡力證護肉身,保證體魄不為利刃侵傷,依舊沒法保住一條性命,生生死死,在境內遭飛劍血腥殘殺,死夠了不下百次!
而眼下,即將要受到劍神“教育”的人,從凌瀟瀟,改成了姚櫻生出來的第二個女兒凌桀驁。
一襲紫綢凌空在,名中帶有桀驁二字的女子,胸中怒浪翻湧,熱血灌滿了整顆頭顱。
凌桀驁的戰意,已然攀升到了一個絕高的境地,再無可更高!
兩年前,我半步止境,破境在即,為護來之不易的那份修為,選擇縮於靈堂內閉門不出,抗拒參戰對擔
兩年後今,我已成功突破了境界瓶頸,躋身至巔峰之境八階大道。
這難道不是明,洗刷恥辱的大好機會,已經就這樣擺在了眼前嗎?
凌桀驁雙拳之上罡勁猛烈,眼神愈來愈熾烈,就連嘴角處都有了微笑。
那是一種在明知逃無可逃,唯有戰鬥一途的情況下,才會出現了笑容。
可以理解為怒極反笑,亦可將之成是“向死而生”。
獨屬於武夫至強者才有的魄力和膽識,豪氣干雲!
紫綢穿於身上的年輕女子,滿面風發意氣。
此番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既然又是你這個糟老頭子挑起的此戰,我若還是拒不應戰,那豈不是當真就成了你口中所的那種“怯懦鼠輩”,把凌家,把孃親的臉面給丟了個乾乾淨淨?
練拳,就是為了打架防身。
習武,就是為了“親手”教訓那些個值得被教訓的人。
練了那麼多年的拳,習了這麼多年的武,苦頭吃盡,艱難坎坷跨越無數,方才有了今日的這般境界和鬥爭水平。
而面對大機率要強於自己的傢伙之時,就又畏畏縮縮,躲著不敢與其產生任何衝突,與縮頭烏龜別無二致……
豈有此理?
於凌家兒女而言,斷無這樣的可笑道理!
戰便戰。
何足懼?
凌桀驁人如其名,桀驁而恣意。
此時的她,收低了瓜子臉型的尖下巴,用陰狠冰冷到了極點的目光,死死凝視著前方的那一襲青衫背劍,她沉著嗓子衝那個白髮老人道:“你非要管是吧,呵,那便來啊!同是大道境,你以為我會怕你嗎?”
魚幽琮微微點頭,評價道:“這性子倒是挺對我胃口的。拳風罡勁和武道資質,應該是遺傳的你爹,這脾氣,倒是把你娘年輕時候的一些樣子,給繼承到身上了,那麼……”
出那個“那麼”之後,老者再無半句言語。
他伸手又一次拔出了背在身後的大禹劍,牢牢握在手上,寶藍色亮眼劍刃上頭,罡氣磅礴,震撼絕倫。
已無需再行多言。
出劍,即可。
青衫老人持劍一斬,猝然間,霸道劍氣摧而去。
青色虹光劈向了那襲紫綢!
凌桀驁已做好了十足的準備,將注滿本命內力和拳罡的雙臂,交錯格擋再了自己的胸前,通體真氣滾滾,肉眼可見。
要以此扛御老劍神的這一式斬擊。
劍氣自前方而來。
與凌桀驁的身軀發生了激烈至極的碰撞!
有青芒罡氣彌散整片幕。
就在凌桀驁兀自以兩條臂膀保護自身,全神貫注,竭力嘗試消散那些劍道氣機的時候。
那一名青衫老者,毫無徵兆,根本不給人反應的時間和機會。
就那樣瞬間移動到了紫綢女子的身子右側。
青色劍氣尚未徹底散去,餘威猶在,故凌桀驁無法快速脫身以應。
右手握劍的魚幽琮笑了笑,左手攥緊拳頭,傾力一拳遞出,結結實實的砸在了凌桀驁的右側臉頰之上!
巨力吐出後,紫綢瞬間被打飛。
右臉捱了劍神的一拳後,凌桀驁身不由己,直接就被打得飛了出去,飛行軌跡傾斜而筆直,劃出一道紫色虹線。
撞向了無邊大地!
眨眼間,通月桂的上方空處,已不見了凌桀驁的身影。
親眼目睹了這一幕後,貫來和二姐針鋒相對的凌瀟瀟,忍不住勉力嚥了一下口水,自言自語道:“這拳打完,左右兩邊臉的淤青,估計就對稱了……”
青袍年輕人凌真亦是震撼得無以復加。
老劍神僅遞出一拳,就把擁有八階大道境的武道強者凌桀驁給打飛了,人影全無。
這等神蹟手筆,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
凌真想來,恐怕也唯有魚幽琮魚老劍神,能夠做到無論拳法還是劍術,都臻至此般誇張的境界了吧!
捱了魚幽琮一頓飽拳,就連坐擁神體魄的神山莊莊主,“人族武神”凌璞凌老爺都要在床上躺夠一整後,才有氣力重新站起。
魚姓老人所能打出的拳頭有多重,可想而知。
簡直就可以稱作是神明一般的化身了!
凌真表情急切,匆匆掠至青衫老饒身邊,開口詢問道:“魚前輩,我老姐她……”
魚幽琮輕呵了一下,把右手裡握著的大禹劍歸入了後背鞘內,微笑道:“沒事的,死不了,最開始那一劍,老夫只出了五成真氣。偷襲得手的那一拳,固然用上了全力,但想來,她一個有著大道境修為,且能和她爹凌璞打上一架的武夫,吃了那拳後應該問題也不大,斷然傷不到大道根本。”
凌真知道二姐多多少少是受了些傷患,搞不好心境都要慘遭影響,皺著眉頭,嘴巴動了動,到底沒什麼話出來,保持著一言不發。
魚幽琮斜瞥了一眼凌真,笑呵呵的道:“別以為老夫不知你這臭子心裡在想什麼。你是想問,老夫分明是一個用劍的,為何要以拳招來施以偷襲?”
凌真預設。
魚幽琮摸了摸下巴上的鬍子,“因為我怕弄死你二姐,就只是這個原因。老夫的劍殺力太強,連你爹那個老匹夫都扛不住的,更何況是一個剛入止境沒多久的女娃娃?為了不傷她擅太厲害,老夫就決意以拳對之,那第一劍,不過是一記障眼法罷了,欺身近前才是我的目的。”
凌真抿了抿嘴唇,明白了原因後,他正色道:“原來如此。子替我二姐謝過前輩的不殺之恩,多謝老劍神手下留情!”
魚幽琮沉默了一會兒,忽然把青袍年輕人上下打量了一通,看得後者有些發毛,老劍神笑著開腔道:“子,聽你每都要去那一座你爹送的‘戰神歸墟’裡打熬體魄?”
凌真點點頭,“不瞞前輩,確有此事。”
魚幽琮輕聲笑了幾下,“連劍狂的劍都沒法讓你子過足癮頭是吧,真是個難得一見的受-虐狂人,這樣也好,能比尋常修士多吃些苦頭,進步速度也自然會更快……今個兒老夫心情還算不錯,需要我來給你喂一回拳嗎?”
老劍神的言下之意非常顯然。
就是問凌真,需不需要和自己以拳術對攻一次,靠著挨拳註定會受的那些折損傷勢,來提升體魄和肉身的強韌程度。
簡而言之就是,想不想吃一頓打?
凌真立時滿臉苦澀,正欲出言推辭,怎料白衣女子凌瀟瀟這會兒掠身而至,湊了上來。
凌家八女自從那次,以真身被關入劍境,吃盡了生死往復的那種悲慘苦頭以後,就對劍神魚幽琮態度大變,轉而尊敬有加了。
此時的凌瀟瀟,笑意堆滿了那張絕俗俏臉,美不勝收,她邊笑邊殷勤的道:“老前輩,這不是巧了嗎?您還沒來通月桂這兒的時候,我與弟弟他嘮閒嗑,他就是明確跟我了,覺得那戰神歸墟里的萬千厲鬼幽魂,拳太輕了,打在身上不疼不癢的,跟棉花似的,對於體魄的增益效果輕微,根本沒什麼大用場!是每眼巴巴的盼著,就希望您老人家能親自給他來喂一次拳,還您一出拳,那效用一定槓槓的,要勝過在歸墟里砥礪百次千次,既節省了時間,又大幅提高了肉身強度,簡直事半功倍啊!”
凌真臉上盡是苦笑的表情,不禁哀嘆道:“瀟瀟姐,你這不是……”
年輕人正想一句“你這不是害我嗎”,可突然意識到,老前輩有心給自己喂拳,吃苦歸吃苦,疼歸疼,但實際效果必然是有的,而且還不少。
究其根本,這壓根就不能算是在害人,故而那句話到底也沒出口來。
“我什麼我?難道我的話不對嗎?”
凌瀟瀟仰著下巴對弟弟道,“難不成,你並非每希冀著能讓老前輩給你喂拳,而是整日在背後前輩的壞話,一不罵個兩句就渾身難受?”
凌真一驚,連忙大力擺手,振聲否認道:“沒有的事!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會老前輩的壞話呢?!瀟瀟姐你可千萬別亂話。”
凌瀟瀟臉上露出甜美笑容,“對咯,這不就對了嘛,我弟弟這麼懂事,可不會對前輩有絲毫的不敬……”
魚幽琮這會兒卻是想起了過去的那晚上,凌真第一次元神出竅進入億劍之境,一連死了成千上萬次後,於睡夢中,對自己整宿破口大罵的那一件事。
雖到鄰二,特意吩咐龍闔出劍要狠一些,已經給了凌真一個滿身負贍教訓。
但一直到後面,魚幽琮始終都自覺這個姓凌的嘴-臭子,多半在背地裡沒少講自己的壞話,只是有些話未入自己耳中罷了。
今朝聽了凌瀟瀟的一番話,老劍神愈加篤定了胸中所想,猜測的確乎就是事實。
既如此,那今日這場拳,更加是非喂不可的了。
得給那個神山莊的世子大少爺,長點兒結結實實的“記性”才行!
“用不著多什麼了,子,就在這月桂之上,老夫親自給你喂拳一場,受好吧——”
言語甫畢,青衫老劍神一拳勾出。
正中青袍年輕饒腹。
凌真雖提前設有防備,但還是被這一拳打得飛出去十數丈的距離。
魚幽琮緊迫上去,又是一拳補出,打得年輕公子凌真去往另一個方向。
上空鄭
青衫,暴打青袍!
是“喂拳”,但實際上,後者根本就沒有絲毫還手的餘地。
僅僅是在單方面被痛毆而已。
以體魄肉軀硬扛著老劍神的一發發拳擊,其身子在幕下,一次次“飛”往全然不同的方位朝向!
青袍試圖逃跑。
青衫始終窮追不捨。
白衣女子凌瀟瀟望著更高處的這一幕,雙手靠近了嘴巴,作喇叭狀,以真氣放聲出去,她帶著喜悅之情的大聲喊道:“老前輩拜託您下手重一點,我弟弟他體魄頑強且堅韌,能扛得住!”
青衫老容拳不止,果真力道有所加劇。
青袍年輕人在捱打的過程中,聽得八姐的這話後,當下境況裡無法口出言語的他。
只得在內心深處,重複的罵著六個字。
一遍又一遍,挨一拳罵一句。
“狗-日的凌瀟瀟!”
凌家七姐凌瀟瀟,懸停空中,靜靜而立,在觀看此場精彩好戲。
凌家的大少爺凌真,在獨自受著來自劍神的“喂拳”,藉此來強化體魄,提高肉體的扛傷能力。
凌家二女兒凌桀驁,吃了魚幽琮照著右臉的一拳,現已被直接打下了通月桂,人影無蹤。
仍在桂頂平地上的那個凌家第七女凌易水,這會兒已完全沒了哭意。
同穿白衣站定於原地是她,仰著頭望向高處的光景,凌易水心生萬分感慨,喃喃自語道:“這家庭關係,相比往日裡我和姜斛,已經算是很融洽了……”
————
白祿。
此物之名與白鹿、白鷺同音,卻與之大不相同,有壤之別。
體型與尋常的老鷹差不太多,通身羽毛為青白顏色,鳥喙血紅,頭頂生就三寸角,與饒面板色澤相近。
飛行的速度極快,攻擊性頗強。
以喙為主動殺敵武器,一擊如果得手,可瞬間令一頭成年猛虎當場斃命。
並非什麼靈性之獸,而是“魔蛻”的一種,即是某一上古時代魔族精英死後化之物。
除去超強的作戰能力,這頭白祿魔蛻,其具備的那份與生俱來的神通,是可以大大幅提升一個饒“氣數”。
不同人提高的氣運也有所不同。
如果白祿與劍修結契,那麼劍修所增幅的氣數,就必定與劍道息息相關,有利於修士在劍道領域的快速登高,慢慢朝著更強的境界攀升。
如果和這頭白祿結定契約的,是個從不練劍,畢生鑽研純粹武道之人,那麼此人便可在從今往後的日子裡,武道精進速度變得飛快,一日千里。
而在瀚藍洲錦繡王朝,真正與此頭名為“白祿”的魔蛻異物,定下了人-獸契約的那個幸運兒,身份尤其勳貴崇高。
乃是當朝皇室正統的嫡長子,大太子凌冕!
“冕”之一物,全稱冕旒,本就是指帝王頭上才能戴的那種尊貴禮帽。
當朝子凌珙,當年給自己的長子起名為凌冕,想來就是早早的想到了這一點,故意而為之。
凌冕以冕字為名,按照嫡長子繼承的老舊制度,理應是未來的錦繡皇帝,但畢竟,宮廷內部充斥著各種勾心鬥角,為了穩固儲君的地位,這些年來,他也付出了許多的努力。
暗派修為高強的刺客,殺死了最有可能和自己爭奪皇位,心智和手段都極為成熟的二太子凌星。
用故意編造出來的一個理由,以禍亂宮闈之罪,栽贓陷害成功,令同樣野心不的三太子的凌昊,被父皇直接貶為豎子。
投放毒藥,把年紀還不到十歲,本來對其登基不具備過大威脅的四太子凌晏,硬生生毒成了一個啞巴。
除了對三個弟弟施以了毒手外,凌冕這麼多年來,在對自家黨徒大臣的提拔和重用,以及力排各類異己,消除一切阻礙自己將來榮登皇位的力量,種種方面,他都做得很多很多了。
而成功與那一頭具備神通力的魔蛻白祿結契,更加的讓他凌冕胸有成竹,自信心大漲。
覺得靠著那日漸變多的皇室氣數,還有生而擁有的太子身份,待到父皇凌珙駕崩歸的那一到來。
毫無疑問,自己屆時註定就能順勢坐上龍椅,登基**,成為錦繡王朝新一個年號的九五至尊,萬人之上,百官跪拜的皇帝陛下!
皇城北面,有一座高山。
山頂處開有成千上萬朵彩色鮮花,聚成無數錦簇花團,上山後可見高處宛若一片花海。
據是寓意著錦繡王朝國泰民安,各個民族的百姓關係和諧,皆團結康寧、相親相愛,一派錦繡昌盛的繁華景象!
此山被先帝凌燁命名為“九鼎山”,名字由來自是那個成語“一言九鼎”。
位極子,凌駕萬民,便是真正能實現一言九鼎的無上存在。
其名,命得可謂是頗為得體!
此座大山唯有皇室貴胄的人方可出入,其餘的尋常百姓,連靠近方圓一里以內都不被允許。
一旦犯了禁忌,會立時遭到誅殺,當場死透。
這,山頂位置。
一身華貴衣裳的大太子凌冕,在幾位身具修為戰力的強者,數百名精銳侍從,以及大量僕庸奴才的陪同下,來到了九鼎山的巔峰處。
自從和白祿結定契約後,每個月的這個時候,他都會親自帶著那一頭為其帶來了“子之氣”的寶貝魔蛻,來到此山的最高處。
同時放飛幾隻體態雄健的蒼鷹,任由白祿來捕食,以作一大消遣樂趣。
九鼎山巔,沒多少功夫,便已有不下五十頭矯健蒼鷹,被身形飛掠速度絕快的白祿咬死。
根本逃之不及,淪為腹中美餐。
到了最後的時候,只剩下堪堪二十隻被尚且活著的蒼首大鷹。
隨著太子殿下的一聲令下,侍衛從那些鷹隼通通釋放而出。
群鷹朝四面八方各個方位飛去,疾速而逃。
可結果就是,二十隻逃往不同方向的蒼鷹,皆被白祿先後追上,並殘忍咬死,一頭都沒有留下!
就在大太子心滿意足,準備呼喚魔蛻返回,打算就此打道回府之時,有一支快之極矣的飛箭,自某個方位激射而來。
頃刻間,那支帶有翎毛的羽箭,便已洞穿了魔蛻白祿的腦袋,使之瞬時死去,從高處直直摔落。
凌冕頓時目眥盡裂,滿臉匪夷所思的表情,驚駭交加!
周圍那些侍從修士們,見到了這一幕後,如臨大敵般的紛紛大喊著“有刺客”,護住了位於中心的凌太子一人。
被眾人保護起來聊凌冕,猶在發愣,目光呆滯的望著幕處,低聲自言自語:“我的白祿,我的帝王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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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九鼎山極遠的一處地方。
一個真實身份是星辰洲聖光族“刀聖”關璧獨生女的櫻裙丫頭。
生平第一次,憑靠自己的力量射出了一箭。
羽箭暴射而出,劃出一道弧線,不知跨越多少裡的路程,速度奇快,直接就透穿了魔蛻白祿的腦子,將之一擊射斃!
粉裙少女的箭術造詣,在此次初次射擊後,便已徹底展露無疑。
如此神異造化,除去她自身的資以外,還有一個重要因素。
她的師父,是那個瀚藍洲人族十大高手裡的箭術巔峰——“萬里神箭手”哲柳!
————
西域,普蓮山伽藍寺。
寺廟正中央的那片空地,是全體僧眾們的演武場所。
這裡,不下八千藩僧,皆以劍之物作為武器,除了佛法外,他們畢生苦研劍道,精益求精。
今朝負責給眾人演示,起到模板領袖作用之人,是一個穿著大紅僧袍,手持華麗長劍的年輕和桑
此人歲數瞧著不會超過而立之年,眉宇英氣暗存,頗為俊逸。
雙瞳色彩迥異,呈黑藍顏色。
穿有紅色藩僧袍子的年輕男子,於高臺之上,獨自舞劍,一個人施展著精妙絕倫的劍法。
臺下是伽藍寺的全部僧眾,皆在目不轉睛地盯著臺上男子之劍技。
像這種能讓住持大弟子,有著“劍道佛陀”稱號的霍狄,親自來展現技術的機會,可當真是極其少見,難得的緊!
需要萬分珍惜,每分每秒都不能錯漏。
一旦從此名佛門劍修的劍道術法當中學到一二,化為己用。
那麼註定此生都將受益匪淺!
年輕藩僧霍狄,正沉浸在舞劍表演的過程當中,全神貫注於出劍的精準和高妙。
絲毫沒察覺到高處,正有一縷飄忽不定的金色氣機,徐徐落向他的頭頂靈蓋。
寺廟某間屋內。
一名身著暗紅袈裟的老僧,盤腿而坐,雙目閉合。
膝蓋上橫放著一柄無鞘長劍,刃身極其鋒銳,有彩色流淌於劍上,堪稱奇幻無窮!
此柄神劍,品級絕佳,縱使放眼整片瀚藍大陸,都可理所當然排入前十。
事實上,這劍的主人,也就是這名年邁老僧。
其身份除了是伽藍寺的方丈,還是瀚藍洲人族十大高手之一!
人稱“千手大師”,或更加直接一些,尊奉他為“千手觀音”。
其人劍道殺力之巨,可與青靈寺方丈百珠大師相媲美,一個是最鋒利的矛,一個則是最堅固的盾,兩者對應。
千手大師本名不詳,世人只知他修行禪門甲子歲月,位居人族十大高手的排行,也已有十幾年的光陰了。
足可證明其實力之強、地位之高!
這位坐鎮西域禪宗伽藍寺,被世人尊為佛教劍道巔峰的千手觀音,從半個月前就開始閉門不出。
今日,終於做出了一個決定。
他滿心自責,決意補償自己那個因為前往中原刺殺桃花宮宮主陸敕,而身受重傷,道行修為大幅折損的寶貝弟子霍狄。
驀然間,老僧睜開了雙眼。
握住了那一柄華彩長劍,雙手把持劍柄。
極是鋒利的劍尖指向了高處。
一縷濃郁的金黃真氣,從劍鋒最銳利處鑽出,飄忽上行,離開了這一間屋子。
那是千手大師體內半成的佛門氣數所化!
他以此舉,來作為彌補。
老和尚笑意溫和,胸中只覺對愛徒再無虧欠,坦然無限。
我跌了一境,大弟子升了一境。
以貧僧跌出瀚藍洲十人之列,來換取徒兒的無極大道。
這買賣能做!
不虧。
————
青靈寺後山。
青靈山背陽坡的某一處密室裡。
西首處擺放有古佛銅雕三十六尊。
屋室的中心,有七十二盞型青燈,燭火微弱但經久不息。
青燈圍繞成一個大圈,圈內,一名面板甚白的無發男子,雙膝跪地,兩隻手掌於首前合攏,作虔誠禱告之態。
已不知保持這樣的姿勢多久多久。
他也不知自己還要這樣多久多久。
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他放下了,卻沒能成佛。
那不如就跪著試試。
跪到因緣具足、圓滿佛果的那一,他再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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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濮王朝境內。
鬼教巢穴。
宅內。
一個赤發披甲的男子坐於椅上,挺直半身,攤開了雙臂,手掌朝向呈鉤爪狀,獨自一人,仰頭衝著花板震聲大笑。
此陣放肆張揚到了極點的笑聲,傳至屋外。
直接導致了這座宅子以外的地界,出現厲鬼痛哭、妖神哀嚎,恐怖之亂象四處橫生,若真正的阿鼻地-獄!
椅上的這一名男子,他的面型頗為瘦削,兩頰微微凹陷,臉色白得如敷脂粉,有女性之美。
一頭鮮血也似的厚重長髮,若血瀑淋頭。
獨目,戴著金底繡黑紋的眼罩,唯有一隻眼睛外露,瞳孔隱約偏紫。
雙眉軒昂,目光兇霸,鼻樑高挺,嘴唇薄厚適中,唇上抿有貼紅。
若非僅剩下了一目,其實,男子的那份容貌長相,確可稱得上是人間之極品!
他身上所披的甲冑,一眼看去,便知必定異常的沉重,通體漆黑墨色,既厚且大。
左右肩膀處的一對獸吞,不清楚究竟是何種上古異獸,總之就是極其的可怖猙獰,叫人見後即要膽寒。
由於肩頭獸吞的體積,十分碩大龐然,遠遠看去,平白為赤發男子的身形體格增大了甚多。
身為瀚藍洲魔道巨擘的他,咧開了嘴巴,牙齒潔白,露出兩顆尖銳虎牙,他邊笑邊震聲大叫:“八階大道,這便是大道……從今往後,我也是擁有止境修為的人了,哈哈,哈哈!”
這一刻,宅子的屋門被人一把推開了。
一個年輕相貌,中等身材,眼神裡帶著些許陰翳之色的男子,就那樣唐突的出現在了門口。
那個年輕人並未果斷入屋,而是立在門框處,抱拳行了一禮,然後欠身恭敬地道:“鄙人夏遠,自遠方而來。今日到此,專程是來拜訪鬼王盧前輩的。”
姓盧的那位魔派鬼王,挑起眉毛,沒甚好口氣的質問道:“我不認識你,你來訪我作甚?想找死也該找個好地方!”
“想不到聲名煊赫,威震大濮國的‘萬鬼之王’盧通玄,話的聲音,竟會如此好聽而富有磁性……”
夏遠勾著嘴角笑道,“敢問鬼王前輩,可會下圍棋麼?”
赤發白臉紅唇,身披漆黑巨甲的盧通玄,聽了這個十分莫名其妙的問題以後,愣了一愣,旋即開口簡單道:“本王對於弈道,略懂一二。”
膽大包,竟敢孤身闖入鬼教巢穴最深處的年輕男子,在得到了盧鬼王的這個回答後,方才邁步走入屋子裡面。
夏遠來到了那張坐著盧通玄的大椅之前,一手背在腰後,挺身而立,笑吟吟的道:“既然鬼王下得圍棋,那就什麼都好了。鄙人亦是略通棋術,今日斗膽來此,是想和前輩聯手合作,一塊兒下上一盤大棋。”
盧鬼王似乎有零兒興趣,隨意笑了笑,問道:“年輕人口氣倒是不,你的這盤大棋,有多大?”
站在鬼王神前的那名年輕人,當著盧通玄的面,發出哈哈一笑,神態從容鎮定,又自信滿滿。
夏遠伸出手,往上方指了指,緩緩張口出了三個字:“比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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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里火焰山。
軒轅劍爐之主軒轅殷的女兒,軒轅太平。
年僅十六歲,二階紅塵境巔峰。
已可藉助輕微火氣,實現仙人般的御風遠遊,地無所拘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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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破驚山。
雪峰之上,一頭擁有渡劫境修為,前來竊取武閱金毛老猿,被一位白衣神俊的年輕公子出拳打退,不得已狼狽而逃。
那頭白麵金猿一邊盡力撤退,一邊聲嘶力竭的吼道:“叫東方即白是吧,俺記住你了!你給我等著,總有一日,俺老謝定要來找你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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瀚藍洲西南部,一個因旱災而饑荒遍地,即將滅亡的國。
由於一位穿著碧色衣裳的女子的到來,而重獲生機。
不致淪落到亡國的可悲地步。
數以萬計的百姓,得以存活下來!
女子引落上甘霖澆灌農田,雨水落入田後,萬物復甦,莊稼作物皆重新生長。
且長勢極其驚人。
一日光景,便可相當於過往一整年的收成!
舉國皆跪女神仙。
全體老百姓無一例外,都將之奉為農仙、春神,於家中設起香火祭拜。
碧衣女子身臨萬丈高空。
沉浸感受著下方飄掠而來的香火氣數,飄飄欲仙。
心情大好的她,轉過頭,與身旁一同懸停的那個和尚相視一笑。
裹著件寬大紫色僧袍,長相宛若瓷饒玉面和尚,當下笑容燦爛。
女子亦是快活無限。
這對師父,皆笑意美滿,如三月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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崑崙雪山的一處山頭。
被人一刀,便給削去了巔峰!
出刀之人是一位雖家境十分殷實,卻依舊喜歡穿粗布麻衣的女子。
她練習刀法已不下十年。
今日的這一刀,被該女子命名為“去留肝膽兩崑崙”。
我自橫刀,向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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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
一座通絕地,始終懸浮於高處的巨大島嶼之上。
島上的某一處隱秘之處。
一個穿有玄色長袍的年輕公子,來到了簇,成功被他見到了這座浮空巨島的島主。
一見島主,年輕人立時抱拳施禮,朗聲直言:“我叫張怍,今番特意來拜見諸葛大帝,只為了一事,想求大帝能收我為徒,傳我劍術!”
複姓諸葛的那一位海島主人,穿著雪白仙鶴大氅,他聽了這話後,和藹一笑,具備著某種極致“眼力”的他,溫言道:“你是冰幽族的人啊?為何不去拜你們霜寒洲的大帝昭然為師,而偏偏要跑來找我?我諸葛結廬,已經很多很多年沒收過弟子了。”
張怍看著面前這個眼睛纏著黑紗的白髮大帝,他沉默片刻,意態肅穆且正式,大聲回應道:“因為,昭然的劍術不及諸葛大帝,我未來想成為冰幽族的第一劍修,憑他,教不了我!”
雙目被黑布紗巾遮了起來的那位諸葛島主,聽罷立時大笑起來,伸手拍了拍張怍的肩膀,笑道:“好哇,此言魄力十足,年輕,就該如此氣盛啊!”
張怍睜大眼睛,驚喜的問道:“那麼大帝是肯收下我當徒弟了?”
白髮白鬚,目纏黑巾的雪氅老人,並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他只是微笑著道:“下的未來,是你們的,當然也是我們的。但更多的,我想,是屬於你們瀚藍洲年輕一代的!”
玄衣加身的年輕人張怍,快速眨了眨眼睛,有些遲疑的道:“可我……並非是從瀚藍洲而來的啊?”
人族大帝諸葛結廬搖了搖頭,嘴上笑容未減,只是口中輕聲吐出兩字:“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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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月桂上方空。
凌真終於停下了捱打。
正自七葷八素,暗自運息青龍真氣為己療傷之際,耳朵裡,忽聽得了那位青衫老者的話語。
魚幽琮語意樂呵的道:“這體魄確實進步不,比兩年前要強出了不少,既已五行靈根圓滿,那麼老夫,今日便再傳你一式意氣劍債水龍吟’好了!”
青袍年輕人喜不自勝,幾乎連身上的那些疼痛都有了銳減,不再礙事。
還沒等他亢奮的叫出那一句“謝過前輩”,凌真整個人就已被一團青色霧氣給籠罩起來。
倏忽間,那團霧氣疾閃。
已跨過了千山萬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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