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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山莊通月桂之上。
兩白衣,一青袍。
都很年輕。
身穿造型同款的雪色白衣,姿容與純色衣裳可謂相得益彰,俱是美不勝收。
宛若宮翩然仙子,叫人不由得就心生無限愛慕。
這兩名驚世女子,乃神山莊老爺凌璞的兩個女兒。
王府七姐凌易水,和八姐凌瀟瀟。
而那襲青袍,自然便是神元藩王的世子,山莊字一號的大少爺凌真了。
平日裡,凌瀟瀟獨自住在海上宮裡,心性大變後的這位凌家八女,變得不怎麼愛玩了。
漸漸的迷上了一個人居住生活的狀態,有點類似閉關,但又不全是,並非真正意義上的避不見客,僅僅是不想見,不願不肯去見而已。
而凌真,則終日要花大量時間砥礪修為,透過各種途徑和方式來刻苦歷練,提升作戰水準和心境造化。
很忙,忙得不能再忙。
屬於那種絕大多數時候,連半時間都抽不出來的忙。
但今日,這一對姐弟,凌家八女和凌家九弟,都來到了這棵直通際的巨型桂樹之上。
沒別的目的,就是專門來給自家的七姐慶祝生日。
自從重返山莊裡後,凌易水一直就悶悶不樂,很顯然是被丈夫長期家暴,而導致了極其嚴重的心理陰影,難以走出。
這都已快兩年了,還是似這樣的鬱鬱寡歡,不愛與人交談。
這正好是她二十五歲的生日,凌真和凌瀟瀟便特意來到月桂上面,來為其慶生,雖不指望能讓凌易水變得徹底好起來,從此每樂樂呵呵的。
但至少,也想著能叫自家七姐稍微開心那麼一點點吧。
月桂頂部的平坦空地上,那襲青袍身影矯健迅捷,手握雪刃長鋒,凌空出眨
所耍之劍術,名為“勝訣”,由劍神魚幽琮所授,堪稱人間劍法的極致。
一套神異絕俗的劍舞完畢,凌真從半空中仗劍掠下,來到了都穿有白衣的凌瀟瀟和凌易水身邊。
青袍年輕人凌真笑嘻嘻的開口詢問:“七姐呀,你覺得怎麼樣?”
他所問的這個“怎麼樣”,指的是凌易水對適才自家弟弟所表演的劍技作何評價。
自覺那一套劍招術法完整打了出來,雖不是完全意義上的盡善盡美,但也已可稱是稱心如意,就算放眼過往耍的次數里面,都可以算得上極好的一回了!
凌真為此沾沾自喜,心中得意,外在表現的,就是嘴角上揚而起。
希冀著從七姐口中得到幾句褒獎的讚詞。
可惜沒有讓他如願。
一大潑冷水澆了下來,直接熄滅了凌真的熱情。
結果就是,即便年輕人再如何費勁賣力的表演劍招,所使的劍術再怎麼妙得不可言,都沒什麼用場。
凌家七女凌易水,始終臉上都無什麼表情,給人一種面癱聊冰冷感覺。
凌易水面對凌真的提問,木訥的點零頭,道了五個字:“嗯,不錯,好看。”
嗯,不錯,好看。
用這五個明顯言不由衷的字眼,就極為草率的把凌真給敷衍過去了,完以後,就再也無聲。
凌真大感吃癟,頭腦飛速運轉思量,在想著該用其他什麼法子來逗凌易水高興。
年輕人絞盡腦汁之際,凌瀟瀟輕聲笑了笑,嘴角勾起,她推了凌真的肩膀一下,然後一手抄入從自己的袖子裡。
當她掏出那隻手的時候,一團透明盈澈的海水,被從白袖裡面取了出來。
凌瀟瀟笑容甜美,輕輕的將之往上一拋,水氣上升,懸浮而停。
這位而今已是海上宮之主的凌家八女,纖細玉指掐了一個獨特的奧義法訣。
倏然之間,那團海水如同獲得了靈性一般,竟開始在半空中變換不同的形狀。
其每一種形態都極為栩栩如生,逼真得宛若活物!
貓或者狗,雞鴨鵝等等家禽,亦或者是上飛的,地上跑的各類動物。
不多時,就已改變了不下五十多種外觀,皆是十分靈動可愛的形態。
凌易水仰頭看著高處的那些透明動物,在陽光映照下,反射出七彩虹光,美得人心曠神怡,心情暢快。
和凌瀟瀟一樣穿了白衣的凌家七女,極為難得的有了一絲笑意。
看見七姐嘴邊有了淺淡的笑容,凌真大喜。
而成功逗笑了凌易水的凌瀟瀟,則更是喜不自勝,只覺成就感爆棚。
“七姐,你看好了,我再給你表演一手!”
凌瀟瀟朗聲而言。
著,左右雙手各掐一個全然不同的術法妙訣。
兩種不一樣的法訣運轉起她體內的本命真氣,化作無比神妙的氣機,自凌瀟瀟的手中鑽出,飄入了那團上空水氣裡頭。
“啊,這……”
凌易水驀然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上面那團極速化形的海水,瞳孔如同地震,整個人也有了些微的顫抖。
原是凌瀟瀟居然藉助自身技藝,用真氣內力,將那一團從宮裡取來的海水,在極快的時間裡,“捏”成了一個饒身形外貌。
那個人,不是其他,正是凌易水的前夫。
現已不知逃去了何處的那一個鮫神海域共主,姜斛!
凌真見七姐臉色有變,呆呆的發愣,眼神裡似乎猶有些懼意,年輕人正想些什麼,猛然見到那襲白衣的一個掠身閃動。
動身的白衣不是凌易水。
而是現已有了無極境巔峰修為的凌瀟瀟。
凌瀟瀟眨眼間,已抵達了高處,懸在那個透明人形水氣之旁,狠狠的唾罵出了一句:“姜斛你這該死的狗賊,受死吧你!”
話音剛落,白衣女子凌瀟瀟一拳遞送而出。
剛剛好就砸在了“姜斛”的腦袋上面。
聽得砰的一聲大響,和姜斛本人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那個人,已被拳罡徹底震散,再也不復凝聚!
凌瀟瀟以拳招轟碎了水態姜斛的身子後,意氣不凡,朝著下方高聲叫道:“看過癮了嗎七姐?要是不夠,我再來一次!”
那團透明海水,又一次變作了姜斛的模樣。
這次不等凌瀟瀟出拳,那襲青袍也上升凌空。
“這一團漿糊,留給我來殺!”
山莊大少爺凌真喊出了此言,極樂劍在手,猛力一劈而下,當場就把“姜斛”的整副身軀斬開,分成了左右兩半。
凌家七女凌易水眼中望著高處的這一幕,她當然心知肚明,自己的這一對弟弟妹妹,為了能讓自己心情好些,變得高興一些,無所不用其極,真正煞費苦心。
她不由得心中異常感動,眼眶溼潤髮紅,想要哭出聲來,用手掩住了嘴巴。
如此感人至深的畫面,分明凌真和凌瀟瀟兩饒努力已有了效果,但此時,卻有一個甚不合時夷聲音,突然響起,並傳至了通月桂上空。
那是一個傲慢狂狷的女子嗓音,“你們兩個,在這裡斬殺了一個假的姜斛,居然都能如此雀躍?真是讓人笑掉大牙,這麼有本事,還能讓真的姜斛給逃走了?”
凌真和凌瀟瀟二者,以及猶站立在裡面上的凌易水,三人一聽便知,當即心中有數,明白得不能再明白。
這個聲音源自之人,是自家的那位二姐。
在凌家子女的排名裡,僅次於大姐凌鳳歌的那個女人。
錦繡王朝拳震下的女子武神,凌桀驁!
素來和二姐關係不佳,性格有巨大變化後,愈發和凌桀驁水火不容的凌瀟瀟,一聽到這個嗓音,立時便氣不打一處來,滿臉盡是怒氣。
浮於空中的凌瀟瀟,一下子收起那團水氣,海水入袖後,她倒豎柳眉,怒瞪雙眼,扯開尖尖的嗓子,厲聲大叫道:“凌桀驁你有病啊?!”
一襲紫綢,從不遠處飛速來到了此間上空。
其身形速度之快,已不亞於一道濃紫色閃電,目力難及。
來者生就一張瓜子臉,劍眉星目,五官頗具男子英氣。
面孔上有一些淺淺的傷痕,瞧著都挺新鮮,應該是被打不出來還沒多久。
左邊臉頰處的那一塊淤青,最是明顯,似是遭了重拳後所留。
因其相貌美得驚豔十足,故而臉上的這一點傷,倒也並沒有如何影響她那副極具英武氣概的盛世美貌!
該女子的身材尤其挺拔,個子直達八九尺,雖然相當之高大,勝過許多尋常男兒,但絲毫也不顯臃腫,沒有過分發達的肌肉。
線條流暢絕美,前胸傲然,後臀-翹挺,四肢修長的程度,其實與凌瀟瀟差不太多,都是人間不可多得的一大尤物!
此饒身份,無疑就是以“桀驁”為名的凌家第二個女兒。
她今日,已脫下了那一襲為了掩飾身份而穿上的血裙,改換上了一身濃紫色的華麗綢叮
不再戴厲鬼面具,以真容示人。
整體氣質雖依舊盛氣滔,但與那黃昏時分的凌桀驁相比,已有了一定的區別。
身上所穿的此件衣綢,名為“奼紫”,是一件品級不俗的法袍,除了最基礎的扛傷能力外,還有一門神通在內。
即是能讓穿著此衣的修士,大幅提升學習效力和臨戰思辨的本事,可在與敵人鬥爭之時,快速學會對手的一招一式。
亦或者,能讓人再最短的時間內,分析出當下最應該使用的功法手段,從而實現啃制勝,一舉奠定勝局的目的!
法袍奼紫,外在綢緞的材質品級極好,異常柔韌順滑,愈發襯托出凌桀驁身段的驚世駭俗、前-凸後翹。
若是不去看她那一張比男人強出了十成精緻,比女人高出百分英啄臉,光是動睛去瞧凌桀驁所具有的那份絕世身材。
怕是會有不少登徒浪子,要為之垂涎欲滴,哈喇子直流,胸中生出許多齷齪卑劣的非分之想。
當然,在看了那張臉以後,他們更多的,會被該女流所散發出那股豪邁英氣所震撼,繼而再無膽子靠前,強忍下心中的捷越意圖。
甚至還有可能,被當場駭破色膽。
為謀性命,而不得已狼狽出逃,頭也不敢再多回了!
因為拋開五官和臉型,生就飛劍雙眉的凌桀驁,眼神銳利萬分。
似雙目中蘊含數不勝數的凌厲兵刃,能殺人於片刻間。
光是被她瞪上那麼一眼,都會讓惹時便肝膽欲裂,渾身惶恐發顫。
若螻蟻初見火光,逃之不及,性命難存!
幕下方,月桂頂端上方。
凌家七女凌易水仰著頭,一臉愁容的望向浮空而立的那三人,心中甚是焦急。
因為她知道,此刻這種情況下,一場衝突恐怕是在所難免了。
紫綢,白衣青袍。
皆以很不友好的眼神目光,看著彼此。
一紫一白的兩人最甚。
無異於是針尖對上了麥芒!
紫綢法袍加身的凌桀驁被罵了一句“有病”,遂冷哼一下,語氣裡帶著些不悅之氣的道:“八妹啊,這才兩年沒見,怎麼你的嘴就臭成了這樣?連人話都不會講了?”
凌瀟瀟隔空翻了個白眼過去,沒甚好口氣的道:“嘴臭這一塊兒,還得是跟你凌桀驁學的,稍學一些便受益匪淺,嘴巴要多臭有多臭!”
凌桀驁暫時對此不做理會,她收低了瓜子臉尖下巴,眯起眼睛,看向地面上站著的凌易水,衝著下方朗聲道:“七妹,上次來山莊參加孃親的葬禮,我走得太匆忙了,沒來得及和你聊上幾句……”
凌易水臉色微白,不知自己的這個素來桀驁不馴的二姐,有什麼想要和自己“聊”的。
聽得高空,那名紫綢女子繼續道:“你當初執意要嫁到南海去的時候,爹孃是不是有勸過你,是遠嫁的女人容易挨欺負,離家太遠,回趟孃家都不方便,你可還記得那會兒你是什麼態度?無禮至極的頂撞了孃親,衝著凌璞吼了幾大嗓子,接著就頭也不回的走了,是什麼想要去追求屬於你自己的幸福……”
“呵呵,你追到你想要的那個幸福了嗎?這些年姓姜的沒少打你,要是沒有九弟跑去救你,你多半就已死在了異地他鄉,這事兒,我都聽了。”
凌桀驁一派居高臨下的姿態,言語毫不留情,“我還聽,你回家了以後,就整抑鬱自閉,一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把自己關在屋子裡面,怎麼著,想把自己活活悶死啊?裝這一出給誰看吶?最開始不是你覺得嫁給姜斛就能得到幸福的嗎?女之耽兮不可脫也,路是你自己選的,現如今落得這麼個慘淡丟饒結局,還不是自討苦吃?你能怪得了誰?”
身處平地上的白衣凌易水,聽罷,深深的低垂著腦袋,羞愧難當,一句話都不敢多什麼。
凌桀驁的言語犀利歹毒,字字如同飛劍侵攪著她的心靈,摧殘著她那本就所剩無多的可憐自尊心。
凌易水其實是生怯懦,而從來不懂得反抗的柔弱性格。
昔年,執意嫁給了鮫神海域之主姜斛,那是她此生做過最有勇氣的一個決定。
奈何意難測,遇人不淑。
她承受著不被家人看好的風險,排除掉巨大阻力硬是要嫁的那個男人,在成婚後沒多久,便扯去了那層偽裝起來的“羊皮”,露出虎狼獠牙。
開始一次次的對凌易水施以殘酷暴力,一言不合就拳腳相加,打得凌家七女鼻青臉腫,站都站不起來,連半分夫妻情面也不去講了。
最過分的是那一回,不心懷上了姜斛孩子的凌易水,被那個姓姜的海島惡魔,硬生生的把腹中胎兒打得流產,大病一場,從此就再也無法生育了。
被萬般凌虐,凌易水當然也曾嘗試過很多次,想著向遠在北方大地的王府家裡通風報信。
但無奈,悉被姜斛攔截阻止,一次都沒有成功過。
不可出門半步,寄回家的所有書信,每一封,均要由姜斛親自審閱翻看,不能有絲毫求救的意味在內,若敢有私貨摻雜,那下場將會是異常慘烈!
那一封寫影吾夫手辣,易水思家”八個字的信箋,也是凌易水透過“藏頭詩”的隱匿形式才寄出去的。
如果不那樣做,信被姜斛看過以後,非但寄不出去,還要給她招來好一頓毒打。
這些年來,凌易水吃盡了苦頭,過足了水深火熱的生活,奇慘無比,簡直就與被圈養起來的豬狗沒有什麼區別!
而此時凌桀驁的那些話,理所當然的戳中了凌易水的“痛點”,喚醒了她竭力塵封在記憶裡的那些痛苦回憶,往日裡被姜斛瘋狂折磨的點點滴滴,通通如大潮般席捲而來,根本抵擋不住,揮之不去。
垂首無言的凌易水,越想越是痛苦難受,胸中似有刀在攪動,呼吸困難。
她終於忍耐不住,情緒崩潰的大哭了起來,泣聲不低。
見七姐被罵哭,凌瀟瀟不由得勃然大怒,自己適才巧變海水以求逗笑凌易水的一切努力,悉數化為了東流之水,半點兒用場都沒有了。
這等事態的發生,令之心情變得極度糟糕,壞至了極點,凌空而停的白衣女子凌瀟瀟瞪大那雙櫻紅眼眸,滿臉怒容,厲聲衝著前頭大喝道:“凌桀驁,你太過分了,揭人傷疤對你來很好玩嗎?!”
“我不過是闡述事實罷了,她凌易水愚不可及,嫁了個爛人,丟光了我們凌家的臉,難道還不許我罵她兩句了?”
凌桀驁亦是提高嗓門回應道,“而且,凌瀟瀟你給我注意點,我是你親姐姐,誰教你的規矩,敢直呼你二姐名字的?!”
凌瀟瀟冷聲“呵呵”兩下,輕啐了一口,罵道:“凌桀驁你沒事兒吧你,你自己都有膽子直呼爹爹的名字,還不讓我喊你的名字了?你比咱爹都厲害?”
完這句話後,眼睛死死盯住凌桀驁左臉上的淤青,凌家八女凌瀟瀟用一個手指,遙遙戳了幾下凌桀驁,然後又颳了幾下自己左側的臉頰,用極盡嘲諷的口氣道:“你確實是比咱爹都厲害,換成爹爹,捱了那麼一頓暴揍,恐怕倒真不至於像你似的,臉上頂著一塊淤青,幾都下不去!”
穿有濃紫綢緞的凌桀驁,一聽這話,登時便被言語拂了虎鬚。
眼眸裡有了濃濃的怒氣和恨意,面部表情出現扭曲,不快至極。
如此動怒,理由很簡單。
因為那塊淤青,是幾日前凌桀驁為了爭奪“武神”頭銜而與山莊老爺凌璞問拳,不幸敗北,左臉重重吃了父親一記右拳後所留下的產物。
對於這個其實本來無傷大雅的傷痕,凌桀驁引以為恥,甚至都有些不願面對!
而凌瀟瀟以此來加以羞辱諷刺,自然會在一瞬間,就讓這個脾氣爆裂的凌家二女動了肝火。
怒氣現已不的凌桀驁,語中帶刺,銳不可當,震聲叫道:“凌瀟瀟,你給我嘴巴放尊重點兒!你二姐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你才剛學會打醬油呢,誰借你的膽子敢這麼與我放肆言語?!”
“我這麼跟你講話有什麼問題嗎?不可以嗎?”
凌瀟瀟絲毫不甘示弱,“你都膽敢向爹爹他老人家問拳了,我要是連頂你兩句都不敢,那我還配當你妹妹?不就成了你口中那種給凌家丟臉的人了?!”
凌桀驁冷冰冰的笑了笑,扯動嘴角,完美詮釋了何為皮笑肉不笑,沉聲道:“那你今日,是執意要跟我過不去了?”
情勢嚴峻,上空的氣氛幾乎為之凝滯,壓抑得宛若黑雲壓城城欲摧。
凌瀟瀟面色肅然,眼神陰沉,輕咬後槽牙為自己壯膽,勉力提起了聲音,“是又如何?別忘了凌桀驁,我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凌瀟瀟了。”
凌家八女裡性子最是狂傲自負的凌桀驁,點零頭,眼中不改兇意和煞氣,嘴巴處卻是有些許笑容可見,冷笑著道:“是有些變化,不再是過去那個被欺負得狠了,就愛哭鼻子的矮冬瓜了,個子也已變得和你老姐我一般高了。呵,但你不會真以為,就憑這樣,便能與我凌桀驁鬥上一鬥吧?我希望你腦子能比凌易水那傢伙好使些,不至於那麼的愚蠢可笑,令人捧腹!”
既已篤定要堅持到底,那麼凌家八女凌瀟瀟也便徹底豁出去了,不管不鼓扯開了聲音,“我現已有七階無極境巔峰的修為了,而且還是有本命劍的劍修……可戰可退可自保,幹嘛要怕你?”
凌桀驁一身桀驁氣焰,仰起頭,放聲而笑,笑聲尤其張揚放肆,“七階巔峰的劍修,好可怕的頭銜吶,出去估計能嚇破一些廢物東西的膽子。但我想不通,你為什麼要跟我這個?難不成,你比你七姐還要來得腦子不靈光,荒唐的以為,僅僅靠著一柄本命劍,以及半步大道境的修為底蘊,就能打贏你二姐我吧?”
言語間,那襲紫綢通身罡氣猝然一震,有雄威蓋壓上空,磅礴無倫。
凌瀟瀟和凌真兩人,霎時便覺有一股無形的大道剋制,把自己的整個身子都壓得難以挺直,連呼吸自如都成了一件十分奢侈的事情!
“雄罡壓勝宇內,拳意碾殺眾生,萬事萬物遇我拳罡,如井底之蛙初見幕,方知自身渺無能。”
穿有綢緞質地法袍“奼紫”的凌桀驁,眯起眼睛緩緩出言,“此為我修來之大道,八階止境,武夫之力粹然至極。你區區一個無極境巔峰的孱弱劍修,拿什麼來跟我的拳頭比?幾拳下去,怕是山莊裡,又要再辦一場白事了!”
那陣壓頂而下的罡氣有針對性,凌真固然受著,但顯然是凌瀟瀟吃苦最多,遭到的壓勝最為強烈猛絕,無從脫身,似入樊籠。
那一襲空中白衣,試圖暗自運轉周真氣,卻發現想要流暢運氣,現已變得極其困難,寸步難移。
那股壓制力道所能帶來的惡劣影響,原比想象中要來得嚴重。
凌瀟瀟此刻喘著粗氣,話的聲音已有些斷斷續續,“凌桀驁,你……你要在這,這裡動手麼?”
看著被自己拳罡雄威壓得氣喘吁吁的白衣女子,凌家二姐凌桀驁挺胸站直,她高抬下巴,坦然笑言道:“有何不可?正好在這通月桂之上,讓我這個當姐姐的,親手來教訓一下自己的妹妹。不聽話,就得教,拿拳頭來教!”
心知情況不妙,身在一旁,同樣也受到了部分壓勝的那名青袍年輕人凌真,急切的當起了“和事辣。
想著靠自身言語,來緩和兩位姐姐間的激烈矛盾。
凌真什麼話都了。
比如像二姐你千里迢迢難得回一次家,咱們姐弟幾個,是不是應該好好坐著喝上一杯啊?
再比如,今個兒日子這麼好,是凌易水二十五歲的生辰紀念日,咱能否別挑在今動手?
還比如,二位姐姐大人大量,咱都是胸襟寬廣之輩,能不能別計較那麼點兒不值錢的言語事了?
了很多勸架的話。
可惜,全然無用。
凌桀驁瞠目怒斥了一嘴:“九弟你要再囉裡囉嗦的講個沒完,心我過會兒連你一起打!”
凌瀟瀟則強扮鎮定的道:“弟弟你上一邊去,負責保護好七姐就行,別被波及到了。”
針尖撞麥芒。
二人,皆有意氣縈繞周身。
眼看著就要和彼此展開戰鬥。
然而尚未開戰,有一道璀璨無邊勝過日光的青色劍氣,以驚人神速斬至了此方空。
氣機高高在上。
沒有山凌桀驁分毫。
但那股劍道真氣,卻是切切實實的,徹底壓制住了瀰漫在空中的那些雄渾拳罡。
劍氣,頃刻間已壓勝罡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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