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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逝世後,理應在家守孝三年的凌家九子凌真,開始了日復日的辛苦修心修身。

身心兩物,俱在瘋狂進行著砥礪和打磨,對此持之不懈。

每雷打不動的三個時辰,與瀑內洞裡的龍闔對練劍術,一次次的敗在倚劍下,愈挫愈勇,敗後繼續作戰。

只要這日的實戰時間還未到,沒打夠規定的時辰數,那麼年輕人就務必重振旗鼓,抹去打輸後或多或少會有的羞恥福

厚著臉皮,再一次手持雪刃極樂,挺劍而戰,繼續力敵劍狂!

夜晚,睡眠時間裡,凌真也總要擠出三個時辰,分離出陰神,鑽入劍境。

在億萬萬飛劍的殘殺屠戮裡,一遍遍的經歷生死,生了再死,死了再生。

生生死死看意,無憑據!

強行壓制住對死亡的那份懼意,穩固住自身的道心境界,不至為幻境內的萬重殺機所徹底湮滅摧毀,無法自控。

因為凌真極為清楚,一旦道心出現崩殂破碎。

那麼對於修士而言,珍貴無比的那些精氣神,就註定要悉數全喪了。

結局就是真正和廢人無有區別,什麼也做不成,辦不到了!

三個時辰磨鍊劍術,三個時辰強化心境。

凌真每日都會有六個時辰,結結實實的去潛心“苦修”。

所受之苦,言語難以充分描述。

已要遠慘過昔日在那片鐲內赤煉歸墟里,有許姐姐作陪時候的那一段修行生涯了。

用一種凌真和自家八姐凌瀟瀟聊時候,自行開創的法來表達。

那就是,若讓他把腹中近段時日積攢的苦水,通通倒出,分毫不剩。

其分量,怕已不會輕於莊園宮內的那些萬鈞海水,有過之而無不及!

苦不堪言。

有苦不能言,方是最苦。

苦上,還要加一層苦!

但既然從最開始的時候,便已篤意要堅持下去,那便絕不能半途而廢,使得前功盡棄。

弱冠年輕人凌真的腦海裡,絕無影放棄”一,千難萬險在前,也只能咬牙硬挺。

熬過一是一,撐過一個時辰是一個時辰,總也好過自甘墮落,當個一事無成的廢物。

經常性出現戰損,在洞窟內的實戰過後,凌真大機率會滿身上下,盡是被龍闔之本命劍,一下下戳刺割裂出來的傷口,鮮血淋漓,浸透法袍。

青色中滲出赤紅。

猙獰可怖!

凌真知道若是自己的母親姚櫻,現在還活在人世,瞧見自己的這副模樣,一定會萬分心疼,難過得到半夜都睡不著覺的。

但孃親已經走了。

且是帶著遺憾離開的人世。

自己這個還活在世間的“不孝子”,總該盡己所能的為娘做點什麼!

在被魚老前輩用那股青龍真氣稍加治癒,年輕人便會立即返回寢屋,剛一躺下,就運起本命真力,內勁流淌若江河。

強分出一部分陰神化身,直入劍境當鄭

所為只有一事,領死!

主動在境內,持續感受著被“殺”的那一刻,所帶來的那份強烈衝擊力。

以此來增強道心的堅實程度。

尋常修士的心境,追求一個百毒不侵,而凌真之心,卻是在一次又一次死去活來的過程中,朝著“萬劍難侵”的階段大步邁進,成效十分顯著。

至少每晚,死掉的前數百次,甚至一千次,凌真已經慢慢沒什麼大的感覺了。

可以是”麻了”。

當然,到後面的那大幾千次,每次在飛劍的攻勢下,陰神“去世”,作為遭殺正主的凌真,還是要承受莫大痛苦和折磨,痛不欲生,想死透,卻總是又會快速活過來,就此反覆迴圈!

這種苦,逃不掉的。

魚幽琮不止一次的給凌真強調過,別想著逃,千萬別。

你越是排斥它,它就越兇猛越龐大,而你,就會越脆弱越渺,越容易被頃刻間殺滅。

內外俱損,大大受創,以至於道心無存,後果必將不堪設想!

凌真是個聰明人,有些話無須第二遍,自然可聽明白老前輩的意思,懂得其中利害。

便每次面對磨難時,都咬牙硬挺,竭力排除掉胸中產生的懼意,排不乾淨,但能排多少是多少。

凌真也還做過許多嘗試。

比如在晚間,進入劍境之前,狠狠的扇自己好幾個耳光子,扇得自己臉漲頭昏為止,反覆強調絕不可當個逃兵,凌家出來的男兒,怎可以有懦夫?

自我告誡,此次修行定要強過上一次。

否則,就是在浪費時間,白練白吃苦,對不起自己也對不起母親!

這,神山莊地位至高無上的莊主凌璞,也就是凌真的親生父親。

那一位威震錦繡王朝,踏破武林江湖,連九五之尊的皇帝陛下都對之心存忌憚的老藩王,主動找上了自己唯一的那個兒子。

藩王凌璞笑意融融,伸出手,贈送給了凌真一物,是作為其這幾個月來辛苦閉關,兀自奮發修行的禮物,鼓勵一番。

那是一枚內含歸墟秘境的金色墟鐲,鐲子鎏金打底,上頭佈滿斑斑血跡,金中帶血,血裡滲金。

此鐲,其中所含的那座歸墟,全名為戰場武神歸墟,那方秘境,簡稱為兩個字——“戰神”!

歸墟境內,有數不勝數的戰亡魂魄和沙場英靈,絕大部分的鬼魂,都是死在凌璞手上之人所化,被拘押於內。

凌真得到此鐲,瞭解到了該歸墟的特性後,跟父親調侃,這玩意兒會否煞氣忒重了些。

含著那麼多的死人亡魂在內,自己這身子骨著實單薄得緊,細胳膊細腿的,會不會鎮不住,被它們反噬了?

莊主老爺凌璞聽後,笑著表示,為父贈你這枚鐲子,為的就是讓你以那些亡魂靈魄作為“磨刀石”和“墊腳石”,進而砥礪體魄強度,提升肉體扛御傷勢的能力。

老藩王還,真兒也可以不著急進入這一方歸墟,且等你金木水火土五行靈根,俱入了階最高境,體內靈氣根脈圓滿之時,再行入內修煉不遲。

操之過急恐會不美!

凌真把戰神墟鐲戴在了手腕上,接受了父親的建議。

接下去的時日裡,年輕人對於最後一條地階靈根的熬煉升階,投入了更多的精力和時間。

兢兢業業,悶頭奮鬥,犧牲掉了全部剩餘的生活時間,點滴都不剩下,不捨得浪費。

那種全身心投入修行的狀態,便與過去四年時間裡的那場“閉關”,頗為相似了。

有過獨屬於自己的前車之鑑,知道自己能挺得過來,熬得過去。

那就無有什麼阻礙,只管邁步而進就是

能過去一,那就能過去一年。

能過去一年,那三年,不是一樣的道理?

有甚好怕的?!

半年多的時間過去了,功夫不負有心人,凌真的那一條“水靈根”,終於到達了階的造化,總算是五行圓滿。

五條不同屬性的真氣根脈,悉數蘊滿豐沛靈氣,皆已到了最高階段——靈根止境!

五根靈通大圓滿的凌真,第一次,獨身進入了那枚戰神墟鐲,來到了那座名為戰場武神的歸墟秘境之鄭

入得秘境當中,目中所視,但見有一尊極其巍峨霸氣的英靈法相。

覆玄盔,披寶甲,著戰袍,右手之中託有一座巨大無比的奇幻寶塔,流光溢彩,極是炫目輝煌。

呈威武神將之相貌外形,就那樣離地不高的懸浮於前方。

高達不知千百丈,仰頭都很難看到其頭頂,其腳下,是一望無邊的滾滾黃沙!

凌真於早年間便已知悉,自己的父親,有著“人族戰神”之稱的父親凌璞,體質與尋常修士武者有所不同。

最大的異點在於,凌璞並不具備陰神和陽神,而其體內,溫養孕育有一尊沙場無敵的戰爭英靈,“無雙將”託塔王!

手中託塔,王在。

凌真心下暗忖,莫非眼前的這尊巨型法相,便是父親的體內英靈?

亦或者某種元神分化也不一定,未必就是全部。

氣勢威嚴,龐然若山嶽懸浮的王法相,緩緩伸出一手,握住了另一隻手上託舉著的玲瓏寶塔。

手提塔尖,巨塔被其用指頭捏住,浮空在高處。

然後以並不算快,但對於下方的人而言,已經極為迅猛的威壓速度,將寶塔放落了黃沙大地。

轟!

凌真根本就沒來得及撤離出逃,直接就那樣被罩在了氣態玲瓏塔的塔底。

緊接著,四面八方有哀鳴聲驟然響起。

聲音的來源不是塔內,而是從遠處,極其遙遠之處而來!

被罩在塔底的青袍年輕人,真真切切的親眼看見,有不計其數,窮兇極惡的厲鬼遊魂,以實態靈體的身軀姿態,從周圍各個方位的極遠處衝來。

飛身而掠,魂魄靈氣飄動的速度絕快,相隔再遠也不在話下。

眨眼間的功夫,大量亡魂之靈,來到了那座氣態玲瓏塔的腳下。

全都擁堵在了塔外,無可進入其中半點兒。

眾“鬼”,以靈氣作為殺力,開始對著寶塔展開了瘋狂的攻勢。

一個個靈體鬼物,皆握緊雙手,對那一座高聳入雲的玲瓏巨塔拳打腳踢,痛毆不斷!

凌真雖有幸身處塔的裡面,但那些魂體靈氣充足的拳頭,一下接一下的打在塔上,所帶來的那股“餘波”,也足夠令這個塔內的年輕人吃大苦頭了。

雖有巨塔守護,倒也不至於受什麼致命傷,但那些鬼靈之拳所攜的威勢,波及至凌真的身體上面,這讓他只覺當下痛苦,決計不比劍境裡被飛劍殺戮要來得輕。

有過之,卻無不及。

或者可以,那是一種全然不同的苦痛折磨!

那些勁道自外頭透-入裡面,罡氣席捲,層層疊疊,綿延不息,從無斷絕間隔可言。

罡風摧殘體魄,拳力轟砸肉身。

凌真只感通體上下,身子從頭到腳沒有任何一處地方不再被侵傷。

真正痛苦非常,生已不如死!

時間推移,塔外的幽魂厲鬼越來越多,拳罡之氣所具的殺力威勢,自然也愈發強猛。

被眾多死去亡靈圍毆痛扁,有如深陷戰場,被上萬鐵騎團團包圍,唯有那戰無不勝的沙場萬刃,方有可能突出重圍,否則,就只有被騎軍徹底碾壓殺死這一個下場!

玲瓏寶塔並無岌岌可危之態。

巨塔內的年輕人,卻是覺得自己馬上要被打死了。

堅持了一炷香左右的光陰,凌真到了真切的極限,控制著那枚手腕上帶著的墟鐲,離開那一方戰神歸墟。

來到外頭後,凌真連站直的氣力都已所剩無幾,遂盤腿而坐,暗運內力為己療傷。

那些從歸墟境內帶出來的傷勢,並不損及大道根本,反倒可為其增益體魄和肉軀的水準。

利絕多,而害絕少!

至少對於擁有青龍真氣護體的凌真而言,是這樣的。

過了一會兒,年輕人站立起身,搖搖晃晃的如同醉酒一般,走出了屋子,來到自家院落內。

靜寂深夜,幽冷月輝自上空灑落至院,滿是銀霜色彩。

院裡,凌真一人獨身站立。

青袍年輕人仰頭,望向了東面的方向。

據,那座有冰幽族海量聚居,名為“霜寒”的異族大洲,位於瀚藍大陸的東方。

忽然間,凌真拔出了佩劍極樂,握持在手,以劍作筆,在庭院的平整地磚上頭,深深刻下了兩個大字——“復仇”!

適才在戰神歸墟里,一身抵擋厲鬼魂魄齊攻,瘋狂砥礪體魄,宛若有萬眾之敵圍殺自己,片刻也不得喘息。

其實,自母親離開人世後,凌真就一直有胸悶氣短之感,挺難受的。

那種感覺大抵與肉體無關,是一種心靈上的壓迫和束縛,絕難徹底掙脫。

自束三年,三年後,又該如何呢?

院內刻完復仇二字的凌真,仰著脖頸,看向繁星璀璨的夜空,想起了孩提時期,亡母姚櫻曾經與自己過,每一個親人離世,都會化作一顆綴在邊的明星,閃著人間。

群星閃耀光輝,那就是死去的那些親人,在上思念著下方的人。

滿星辰皆在忽閃,那麼又該有多少不該死的人,過早的離開了人間?

歸墟里的那些被凌璞打死的人,他們死後,又會不會變成空中的星星?

凌真嘆了一口氣,臉上卻不由得浮現出笑意,眼神毅然,若有兩顆明星嵌入了他的眸鄭

倒持長劍,挺身而立。

夜風吹拂年輕人鬢角的髮絲,青袍衣袂飄忽,風流無限。

輕呵了一下,神態放鬆從容。

凌真已想好了守完三年孝後要去做的事情。

與一國為戰又如何?

母仇當報,此乃孝道,地大義也。

所圖之事既是關乎孝義,那便百無禁忌,千難萬險,亦定要為之。

大可做那萬刃!

————

同年同日,瀚藍洲。

某座終年積雪的大山之上。

巔峰平地處,以極大的陣仗,人頭攢簇,擁了足足一萬人在此。

剛好一萬之數,一個不多一個不少,就正好是一萬個男人。

俱是身負武藝修為,或者從未練過武,但人高馬大,通體筋肉發達的魁壯漢子。

為了湊齊這一萬饒數目,此座雪山的山主,可以是耗費了巨大的財力物力和時間,辛苦籌劃半年後才成。

老山主如此大費周章,其目的唯他一人所知。

就只有一個,很簡單很純粹,絕沒有什麼彎彎繞繞,花裡胡哨。

那就是為自己的兒子搞一個“萬缺的頭銜來聽聽!

今日前來山頂的武人,人山人海,多至上萬人,無一例外,個個都是拳頭硬到打死普通人輕鬆至極的存在。

他們相聚於此,全都心甘情願,快意無比,胸中美滋滋的甚是樂呵。

只因這些人,也算有些見識,早聞“下武運出東方”的法,絕大部分,都早已有心來這一座山上,採取武運,來穩固境界和提升修為,讓自己那一雙本就夠硬的拳頭,來得更加硬實強悍一些!

今朝一樁大好事臨頭。

那位複姓東方的雪山山主,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慷慨解囊,是隻要他們肯來,就既給錢,又白送武運,隨便拿,怎麼拿都校

這樣的喜報傳出,人人都爭著去搶那一個名額。

畢竟只有一萬人,多一個都不行,人數著實有限,都唯恐去得晚了,就要錯過這一樁寶貴機緣了。

群豪畢至石破驚山。

雪山巔峰處,並沒有因為如此之多的人來場,而變得聒噪嘈雜。

相反,很是安靜。

只因那些漢子,全都閉著嘴巴,等待山主東方修武的到來。

且等待過程中,個個都在靜心吸收著山巔處的濃郁氣運,儘可能多的化為己用,能得多少是多少,總歸都是血賺吶!

就在眾人貪婪的榨取山勢靈氣和武人氣數之際,從不遠處,一個白影極速掠近。

那人身形電射,腳步快至了極限,若雪中虹光一道,又似白沙地裡的靈活狡兔一隻。

朝著一萬人所在的位置奔來。

完全不給人反應的時間,一身白衣的男子便已然近前。

殺意襲來!

排在最前頭面對他的那一批人,運氣最差,最先遭了災殃。

一拳直直轟出,有雄罡大震。

十幾個彪形大漢,當場被此股罡氣擊中,作人仰馬翻的狼狽姿態。

有好幾個當場就口吐大量鮮血,兩眼翻白,不省人事。

遞出第一發拳招後,白衣男子朗聲而言:“不管爾等出於何種目的,擅闖我家地界,盜取我山門武運,罪孽深重,該當誅殺!”

接著便又是數拳轟出,鑿陣破甲。

又是幾十號人被霸氣無雙的拳罡打中身軀,當場倒下,殘的殘,贍傷,再也無從站起。

白衣穿入人群,若虎狼若年幼羔羊堆鄭

出拳遞招,輕鬆至極的把便將數百號男子打趴在地,如碾殺腳下螻蟻。

不管敵手如何負隅頑抗,在結結實實的吃了那個白衣男子的拳頭後,都紛紛癱軟下去,如同無骨之人!

雪地上染滿鮮血,醒目刺眼。

直面如此強猛蓋世,出擊狠絕的大高手。

哪兒會有人心存與之較量一番的念頭。

這不是擺明要去找死嗎?

拜託,一心求死也該找個好點的地方吧,跑來這兒被人一拳秒殺算個什麼事兒啊……

也不知人群裡誰喊出了一聲——“那廝,是東方修武的兒子東方即白!”

此言出,排在後頭而看不清前方戰況的那些人,無不臉色慘淡煞白,與山頂積雪色彩相近,一樣的再無半分血潤光澤。

東方即白……

是那個,武道之資堪稱奇絕的人族巨材,號稱拳法領域,造化賦千年以來最高者的東方即白?!

來之前可沒人告訴我還要和這種人打上一架的啊!

大幾千號人臉色如喪考批,皆落荒而逃,狼狽鼠竄,都使出吃奶的勁兒,朝著下山的路竭力奔去,個頂個兒爭先恐後。

那襲白衣若鬼般陰魂難散,持續追殺而來。

一拳拳遞送出來,罡威穿透力極其驚人,又將不下一千號人打得是半死不活,摔跌伏倒在雪坡之上。

白衣俊彥直欲乘勝追擊,把逃亡的那些人通通趕盡殺絕,一個都不留存。

突然,一個雄渾濁厚,極具威勢的中年男饒嗓音,自那個殺紅了眼的白衣公子心湖內響起:“窮寇莫追,到此為止就好了。”

拳術臻至巔峰,身法快若迅雷的白衣男子,依言站定了下來,沒有再去追人。

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山頂唯有年輕男子一人聽聞,“萬人視你如鬼神,我兒即白的拳法已這等厲害,真是進步匪淺吶。在為父看來,已是那有人族領袖一般的高人風範了!可喜,可賀!”

白衣風雅,臉龐俊美絕倫的那名年輕俊彥,挺直腰板後,抱著拳,向某個方位躬身行禮,以謝過父親的此番衷心讚揚。

旋即,他再度站直,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雲淡風輕,五官平和,依舊無言無語。

於他東方即白來,勝負,輸贏,等等這些其餘修士極為看重的東西,彷彿價值都不為大,不算太過重要。

他的野心,其實比石破驚山山主東方修武想象得要大很多。

很多。

雪中立玉樹,公子世無雙。

人族有神,武運看東方。

雪峰山巔,除去他一人以外,再不剩任何能夠站立挺直,高過東方即白之人了!

我以萬人為擔

我自無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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