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斷尾求生,破釜沉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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沮陽城南。
醉仙居甲等別院迎客堂內。
見來人赫然正是自己先前所派盯梢郡衙之人後。
潘永良面色不由得微微一變。
遂大踏步地走出迎客堂,徑直地朝著那人迎去。
「潘保!」
「郡衙生了何事?」
十餘息後潘永良頓住腳步快速開口問道。
「回......回......回老爺問。」
「郡......郡衙......郡衙張貼了告示。」
潘保一路快跑著行至近前,氣喘吁吁地拱手行禮道。
「郡衙明日平價售糧告示?」
聞得告示二字後,潘永良心中不由得大鬆一口氣。
「回老爺。」
「正是郡衙明日售糧的告示。」
潘保大口喘息數次,隨即快速稟報道。
「那告示上都寫了什麼?」
得此確認,潘永良心中徹松,隨即漫不經心地出言問道。
「回老爺。」
「那告示言。」
「郡衙明日將於南城門處平價售糧。」
「凡他燕地百姓,皆可持戶籍契前來購糧。」
「非他燕地百姓,則需至少尋三人作保,方可購糧。」
「而無戶籍者,則至少需尋鄰里三人作保。」
「且需先行登記造冊,登記造冊過後方可購糧。」
「此番平價售糧!每家每人可購三日口糧。」
「三日後口糧用盡,方可再行購糧。」
「除此之外。」
「那郡丞陸延盛當眾誇下海口。」
「言此番郡衙所籌糧草,至少足夠吃到秋收時節。」
潘保略作定神,隨即拱手將所探訊息事無鉅細地一一道出。
其言方至一半。
潘永良、範元裕二人無不面色大變。
待潘保話音落罷。
潘永良、範元裕二人默默對視一眼。
只見二人此時面色竟一個比一個難看。
「退下吧。」
足足過了百餘息,潘永良方才勉強穩住心神。
遂有氣無力地擺了擺手。
「是老爺。」
潘保見此,迅速低下頭,快速朝著別院外退去。
待潘保身影徹底消失於別院後。
潘永良目光極其複雜地側首看向身旁範元裕。
「這次是真的麻煩了。」
「孫道華這賊斯竟早有準備。」
潘永良面色極其難看地攤了攤手。
「唉。」
範元裕聞言面色同樣極其難看地深深嘆息一聲。
「凡燕地百姓即可持戶籍契前來購糧。」
此言一出。
範元裕先前所提「不患寡而患不均」之計。
則無異於出師未捷身先死。
而緊隨其後的「非燕地百姓,則需至少尋三人作保,方可購糧。」
以及「無戶籍者,則至少需鄰里三人作保,方可購糧。」
則無異於將範元裕先前所謀「聯合燕地內外一眾世家、商賈,行魚目混珠之舉」徹徹底底地扼殺在了搖籃之中。
「你覺得孫道華所言屬實否?」
「郡衙內當真有可夠燕地百姓吃到秋收之糧?」
不知過了多久。
潘永良忽然滿是沙啞地開口問道。
聞聽此言。
範元裕渾
身無力地閉上了雙眼。
「現如今孫道華所言屬實與否,已然不再重要。」
「重要的是,究竟會有多少人聽信孫道華之言。」
範元裕有氣無力地緩緩開口回答道。
話音落罷。
潘永良不由得呆愣數息,隨即再度長長嘆息一聲。
誠如範元裕所言。
現如今孫道華所言屬實與否已然不再重要。
真正重要的是究竟有多少人會聽信孫道華所言。
一旦有人聽信了孫道華所言,開始大批次地拋售手中糧食。
其他中小型世家、商賈為了及時止損,勢必將會快速跟拋。
到了那時,先前高昂的糧價必然將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土崩瓦解。
須知。
並非所有世家都如雁門潘家、代郡范家這般財大氣粗,有著足夠的實力與大勢相抗爭。
商賈最是逐利,當察覺到已經無利可圖,甚至於極有可能血本無歸時。
商賈們的斷尾求生意識以及果斷力,將會遠超壁虎數十上百倍。
思及至此。
潘永良不由得再度長長嘆息一聲。
隨即抬頭深深地看向身旁同樣滿面愁容的範元裕。
「大勢壓頂。」
「你我現如今唯有三條路可走。」
潘永良沙啞著嗓音沉聲開口說道。
聞聽此言。
範元裕若有所思地微垂了眼瞼。
其與潘永良都是那千年的狐狸。
又豈會不明潘永良所言三條路為哪三條路?
其一,按兵不動。
無論外界局勢發生何等翻天覆地的變化。
範、潘兩家皆手握糧食按兵不動,靜待一切塵埃落定。
若孫道華勝。
則範、潘兩家血本無歸,大傷家族元氣。
若孫道華敗。
則範、潘兩家憑藉著手中數十萬石糧食大口吃肉。
只不過此舉無異於將生死完全交予他人之手。
風險當真是不可謂不大。
其二,先行及時止損,隨後破釜沉舟!
即時刻監察燕地大勢走向。
一旦察覺到大勢不可挽回。
則搶在所有人前面,將手中糧食全部拋售一空。
以範、潘兩家手中所持糧食數量。
一旦範、潘兩家將手中糧食全部砸向燕地。
勢必將會極大地加快燕地糧價全名崩盤。
常言道:「物以稀為貴,多則賤。」
屆時燕地糧食勢必將會飛速下跌。
甚至於極有可能成為全國糧價最低之地。
到了那時候。
範、潘兩家則可行破釜沉舟之舉。
即,動用全部家財,不惜一切代價地收購燕地糧食。
隨後將其運往他處高價售賣。
須知。
燕地不缺糧食,可這並不代表大周其他郡縣不缺糧食。
而商賈的本質,不外乎東倒西賣。
只要有錢賺,賣給誰不是賣?
如此一來,範、潘兩家非但不會虧損,反而極有可能大賺特賺。
只不過此舉潛在風險,絲毫不若於「按兵不動」。
其三,斷尾求生。
即,如何將糧食自代地運往燕地。
再如何將糧食自燕地運往代地。
若行此舉。
範、潘兩家雖然亦會有大
量的虧損。
但總好過徹底血本無歸。
相對而言。
此路亦是三條路中最為求穩之路。
醉仙居甲等別院迎客堂外。
範元裕微垂著眼瞼靜靜沉思片刻之久。
片刻後。
範元裕緩緩抬起眼瞼,看向身旁潘永良。
與此同時,一抹狠厲之色自其雙眼中一閃而過。
「馬無夜草不肥,人無橫財不富。」
範元裕一字一句地沉聲開口說道。
顯然其已然做出了最終抉擇。
聞聽此言。
潘永良臉上瞬間浮現大喜之色。
「好!」
「說的好!」
「馬無夜草不肥!人無橫財不富!」
「此番你我兩家便聯手鬥上一鬥!」
「且看此番誰能笑到最後!」
潘永良哈哈大笑數聲。
話音落罷。
潘永良一震袖擺,隨即伸手作請道:「范家主請!」
「潘家主請!」範元裕聞言同樣大笑數聲,隨即伸手客套道。
不多時。
潘永良、範元裕二人再度行至別院迎客堂內。
與此同時。
伴隨著各路世家、商賈所遣眼線陸續折返。
類似於此間一幕,亦是於沮陽城四面八方不斷地上演著。
這一日的沮陽城。
註定將會熱鬧非凡。
......
......
時間匆匆。
眨眼間沮陽城便已然被那濃濃夜色徹底包裹其中。
然而。
沮陽城內的暗流湧動,非但未有絲毫平息之勢。
反而呈一種愈演愈烈的姿態。
這一夜。
註定將會有無數人於煎熬中徹夜難眠。
而一手拉開燕地反攻帷幕的郡守孫道華。
赫然亦在其中。
不知不覺間。
子時便已然過半。
然而上谷郡郡衙內宅中的書房卻依舊燈火通明。
郡衙內宅書房內。
孫道華依舊身著著那件代表著郡守大權的淡紫色官袍。
穩穩當當地端坐於太師椅之上閉目養神。
而在其書案前方,一把客座早已擺放多時。
與此同時。
一片漆黑的郡衙內宅中。
卻足足埋伏著數十名赤血衛。
常言道:「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
孫道華今日所行之事,又何止是斷人財路那般簡單?
現如今沮陽城內匯聚著數之不清的外地世家、商賈。
誰又敢保證其內沒有那喪心病狂,膽大包天者?
凡事不怕一萬,就怕那萬一。
歸根結底。
萬事小心,方才能使得那萬年船。
「咚咚咚。」
不知過了多久。
郡衙內宅緊閉的書房門外忽然傳來一道輕微叩門聲。
「誰!」
孫道華心中徒然一驚,猛地睜開雙眼看向緊閉的書房門。
「是我。」
門外之人聞言輕聲應道。
「楊屬官?」
孫道華聞言呆愣數息。
數息後,孫道華自太師椅起身再度確認道。
「是我。」
「孫郡守還
請開門一見。」
郡衙內宅緊閉的書房門外。
一身黑色夜行衣的楊先安再度輕聲應道。
「稍待。」
待確定門外聲音確實為許奕親信屬官之一的楊先安後。
孫道華輕道一聲,隨即快步朝著緊閉的書房門行去。
十餘息後,孫道華快速取下門栓木,一把拉開房門。
「楊屬官請。」
孫道華側身作請。
「孫郡守請。」
楊先安伸手作請客氣道。
二人客套數句。
最終一前一後落座於書案兩側。
「楊屬官。」
「天干十倉現如今如何了?」
「可有那宵小之輩作亂?」
待楊先安徹底落座後,孫道華不由得斟茶相詢道。
「城北壬、癸兩倉倒是有些許宵小惦記。」
「只可惜那群宵小口中皆藏有劇毒。」
楊先安微微起身,接過孫道華手中茶水。
「那群宵小亦是有備而來啊。」
孫道華聞言不無可惜地感慨道。
天干十倉乃沮陽城最大的十座糧倉。
為確保整個計劃不出現一丁點的差池。
早在數日前,天干十倉內的官吏便被秘密轉移至了城東王大營內。
而現如今的天干十倉中早已埋伏了不知多少王大營將士。
「有三營兵馬在。」
「孫郡守且放寬心便是。」
楊先安輕飲一口茶水,隨即出言安撫道。
「有王爺籌謀全域性。」
「孫某自是無甚可擔憂的。」
孫道華聞言輕笑著開口說道。
話音落罷。
楊先安微微點頭,隨即自懷中取出一嶄新賬冊。
「此乃明日赴南城門處計程車卒花名冊。」
「共有三千五百人。」
「孫郡守還請過目。」
楊先安將手中士卒花名冊遞予孫道華,隨即開口說道。
為防宵小與明日平價售糧時生亂。
許奕先前所制定的周密計劃中。
便有著自王大營調集三千餘士卒,喬裝打扮後混入購糧百姓中,以防萬一之計。
「好。」
孫道華自楊先安手中接過花名冊。
隨即將其鄭重方於書案正中。
「明日一早,孫某便將此事交代下去。」
孫道華略作定神,隨即開口說道。
「有勞將其徹底打亂。」
「事後務必將其焚之。」
楊先安聞言點了點頭,隨即鄭重囑咐道。
「還請楊屬官放心。」
「孫某定不會讓其流露於外。」
孫道華聞言不由得微微一愣,其雖不明為何務必焚之。
但最終還是鄭重點頭答應道。
「有勞孫郡守了。」
「楊某令有他事需處理。」
「今夜便不過多打攪了。」
楊先安起身拱手告辭道。
「既如此。」
「孫某便不多留楊屬官了。」
「楊屬官還請慢行。」
孫道華聞言微微點頭,隨即起身相送道。
不多時。
郡衙內宅書房外。
「孫郡守還請留步。」
楊先安拱手再辭,隨即轉身不徐不疾地消失於濃濃夜色之中。
待楊先安身影徹底消失於濃濃夜色後。
孫道華不由得抬頭看了一眼天空。
不知為何。
今夜的夜色格外地濃郁。
不多時。
郡衙內宅外。
楊先安的身影不徐不疾地出現於一處三岔口旁。
略作定神後楊先安自懷中取出一銅製小哨。
隨即將其放置於口中。
數息後。
道道蟲鳴聲自楊先安口中斷斷續續地傳出。
不多時。
三岔口處忽然出現數十道黑色身影。
「走。」
楊先安收哨入懷,隨即低聲下令道。
話音落罷。
楊先安率先挪動腳步。
再度潛入濃濃夜色中。
在其身旁。
數名赤血衛腳步極其輕微的緊緊相隨。
而餘者則分散於四周默默警惕相隨。
不知過了多久。
當楊先安等人再度自濃濃夜色中現身時。
其所處位置赫然已是那沮陽城東,仙居閣客棧一處別院小們外。
「散。」
楊先安立身於仙居閣客棧別院小門陰暗處,微微擺手輕聲下令道。
話音落罷。
其身週數名貼身相隨的赤血衛瞬間朝著濃濃夜色中消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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