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茶常在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三百二十九章:天下棋局,漠北兩派,幽禁八年,皇帝求我登基,冰茶常在,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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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此舉何意?」

「兄長此舉又是何意?」

崇賢坊姚府書房內。

姚思廉眼瞼低垂,百思不得其解。

不知過了多久。

許是一兩刻鐘。

又許是百餘息。

仍帶有些許微醺醉意的姚思廉腦海中忽然靈光乍現。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陛下在......」

言及此。

姚思廉急忙閉上嘴,隨即快速自太師椅起身。

急忙行至書房外左右檢視一眼。

待確保書房外並無他人身影后。

姚思廉將書房門再度緊閉。

復又行至太師椅處端然入座。

目光深邃地望向皇城所在方位。

心中不由得驚恐地喃喃道:「以天下大勢為棋盤,以天下蒼生為棋子,陛下......陛下當真是好手段啊!」

過去半年多的時間裡。

許雍暗中一直致力於收攏受許奕賑災所波及的一些世家大族。

此事旁人或許不知。

但姚思廉身為許奕於長安城埋下的暗子之一。

其又豈會不明此事?

想來。

定是正德帝察覺到了些許端倪。

故而。

在這天下棋盤中,首當其衝被波及的便是太子雍。

只不過不知為何,正德帝此番選擇了以震懾為主。

許是為尋到如山鐵證。

又是正德帝另有他算。

此外。

近半年時間來。

「西域」藥玉風靡整座京師長安城。

甚至於波及整個關中以及周邊數郡。

正德帝身為天下之主,長安城內更是密佈其眼線。

其又豈會不知「西域藥玉」瘋狂斂財一事?

許奕為那「西域藥玉」所編撰的「故事」雖自一定程度上可以做到落寂自洽。

但其卻瞞不過朝中那些真正的老狐狸。

更不用提那深不可測的正德帝。

經此一事。

正德帝定然會對下洛城工坊以及許奕於燕地內所做的一切格外地上心。

其一上心。

許奕擺放於明面上的實力定會被其一覽無餘。

如那滿編的三個護衛營共計兩萬一千名士卒。

如那日進斗金的下洛城藥玉工坊。

如那源源不斷地朝著遼地運去取暖之物的下洛城煤炭工坊。

如那與上谷朱家合作而建的冶煉工坊、鍛造工坊。

一樁樁、一件件,在那正德帝眼中無一不是許奕野心的表現。

即使此番許奕不主動請戰漠北。

待正德帝騰出手來時。

其亦會想方設法地逼迫許奕出兵漠北。

進而達到將威脅消除於萌芽之中的目的。

而此番賞賜。

如戰馬萬匹。

如糧草五萬石。

如甲冑三千副。

如戰弩五千張。

如弩矢十萬支。

無一不是包裹著糖衣的致命毒藥。

誠如先前姚延津所言。

當太子許雍以及邊關諸王得知此事後會作何感想?

想來。

太子許雍將會愈發地視其為眼中釘。

而邊關諸王經此一事,每見一次燕地軍伍,便會如鯁在喉一次。

憑什麼?

憑什麼許奕可以晚出兵?

憑什麼許奕出兵漠北時能有這般多的賞賜?

憑什麼許奕可以擁有這般大的自由度,出兵漠北後不受朝廷轄制?

同樣都是藩王,為何許奕會擁有這般大的特權?

就因為他是你正德帝的兒子?

就因為他是你正德帝嫡出的兒子?

公平與否?

不患寡而患不均。

可想而知。

出征漠北的代啟、遼衍、趙成、漢值四王心中怨憤將會是何等之大。

然而。

現如今正值「朝藩」博弈的關鍵時期。

代、遼、趙、漢四王自不會與這一關鍵時期節外生枝。

但心中怨憤終歸還是要尋一宣洩口的啊。

若不出意外的話。

許奕以及其麾下的燕地士卒將成為四王心中怨憤的宣洩口。

而以許奕的性子以及野心。

又豈會心甘情願地成為他人心中怨憤的宣洩口?

經此一事。

許奕與代、遼、趙、漢四王之間定會水火不容。

偏偏。

代王許啟所掌代郡與燕地上谷郡相臨。

遼王許衍所掌遼西郡則與燕地漁陽郡只相隔一近有四縣之地的右北平郡。

有此雙王在。

許奕必將被死死地限制於燕地之內。

任其再如何的野心勃勃,此等情形之下,其也絕不敢輕舉妄動哪怕一步。

故而。

在正德帝這局以天下大勢為棋盤,以天下蒼生為棋子的棋局中。

方一開始。

許奕便被其限制的死死的。

崇賢坊姚府書房內。

姚思廉思及至此不由得重重嘆息一聲。

口中低聲喃喃道:「姜終究還是老的辣啊。」

話音落罷。

姚思廉心中不由得再度泛起一疑惑?

「兄長今日之舉,意欲何為?」

姚思廉眼瞼低垂、略作定神後再度陷入沉思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

許是一兩個時辰。

又許是一兩刻鐘。

當燈火通明的崇賢坊姚府書房外傳來數道公雞啼鳴聲後。

姚思廉低垂的眼瞼再度緩緩睜開。

略顯渾濁的雙眼中不由得閃過一抹明悟之色。

「兄長極有可能察覺到了燕地的不同尋常。」

「亦或者最近這段時間裡燕地發生了我所不知之事。」

「而兄長今夜來訪的目的當為兩面押寶。」

「而我便是燕王一方的押寶人。」

姚思廉輕嘆一聲,口中低聲喃喃自語道。

誠然。

世家大族兩面押寶,乃至於三面押寶,甚至於多面押寶一事實屬稀鬆平常。

但不知為何。

當事到臨頭時,讀了半輩子聖賢書的姚思廉雖能理解,但心中終究還是有著些許不舒服之意。

「唉~!」

姚思廉再度輕嘆一聲,隨即倒水入硯臺。

簡單研墨、鋪紙後。

姚思廉提起一支狼毫筆,將今日之事以及方才猜測一一書寫於宣紙之上。

片刻後。

書成筆停。

待墨跡徹底乾透後。

姚思廉起身踹起書信,徑直地走出了書房。

不知不覺間。

書房外已然濛濛放亮。

......

......

與此同時。

一杆李字大纛兜兜轉轉最終還是再度屹立於鳴狐山半山坡處。

清晨的寒風不斷地拂過鳴狐山半山坡。

連帶著那杆色澤不再鮮豔的李字大纛時不時地發出道道錚錚之聲。

鳴狐山山腳通往半山坡的數條必經之路上。

數不清的人影手持長槍盾牌結成方陣不斷地互相廝殺。

廝殺聲、怒吼聲、哀嚎聲、求饒聲漸漸與大纛所發出錚錚聲相融合。

最終形成了無窮無盡的嗚咽聲。

而此聲隨著越來越多的人倒下,漸漸演變成了此方天地唯一的聲音。

雙方交戰之地的地上則橫七豎八地躺著數不清的屍體。

泊泊鮮血自屍體中不斷地溢位。

融化了山中積雪的同時匯聚成了道道紅色溪流不斷地朝著山腳下流去。

然而。

紅色溪流方前行不過數步之距。

便於寒風的清晨中徹底凝固。

數息後。

新的血液自交戰雙方士卒身上再度流出。

如此往復不知多少次後。

數條通往鳴狐山半山坡軍寨的必經之路上已然佈滿了紅色冰溪。

數不清的屍體橫七豎八地堆積於紅色冰溪之上。

好似於無形之中構築了一道又一道防禦般。

不知過了多久。

山腳下忽然傳來道道鉦聲。

如潮水般不斷湧來的敵人自鉦聲響起的一剎那漸漸退去。

鳴狐山半山坡中軍大帳旁。

頭戴紫玉冠、身著亮銀山文甲的大將軍李光利面色鐵青地立身於高臺之上。

居高臨下地死死望著數條必經之路上如潮水般散去的匈奴士卒。

以及結成戰陣不斷地追擊敵軍的大周士卒。

自上次一敗後。

李光利便以「馬戰匈奴利」為由力排眾議將軍伍再度帶回了鳴狐山。

與上次相比。

此番李光利準備更為充足。

弓弩、箭矢等物暫且不提。

單單糧草、藥品其便攜帶了足夠半年所需。

也正因此。

匈奴左谷蠡王佐敦與右谷蠡王木良哈雖時不時地便強攻一番。

但每次攻勢皆被李光利等人以少敵三倍的傷亡率強行打了下去。

整個漠北局勢自大週一方再度進入鳴狐山的那一刻起徹底陷入焦灼之中。

若無外力相助。

半年內雙方當真是誰也奈何不了誰。

不知過了多久。

當大周士卒即將追擊至山腳下時。

面色鐵青地立身於高臺之上的李光利轉身看向身後四王將領以及徵北將軍李凌。

微微擺手道:「鳴金收兵!各部清掃各部所守要道。」

「所得戰利品於申時前上交予軍需官。」

「軍需官核對無誤後,再行論功行賞。」

此言一出。

徵北將軍李凌微不可查地鬆了口氣。

此番交戰中。

當屬其部所守要道最是難守。

自然而然地其部折損亦是最大。

李凌雖有心反抗,但奈何李光利官大一級壓死人。

但好在李光利仍有些許顧慮,並不會真正的趕盡殺絕。

高臺之上。

李光利微微一頓,隨

即再度開口說道:「此外。」

「各部儘快統計出此番戰損。」

「午時之前,命人上報至魏國公處。」

話音落罷。

李光利頭也不回地朝著高臺下行去。

「遵令!」

李凌、俞亞夫等人見狀只得抱拳行禮。

恭送李光利離去。

待李光利身影徹底消失於高臺附近後。

俞亞夫等四王將領互相對視一眼,遂默默走下了高臺。

一時間偌大的高臺之上便只剩下李凌一人。

「唉。」

李凌無言嘆息一聲,遂悶頭走下了高臺。

徑直地朝著軍寨東北角駐地行去。

不知不覺間。

整座鳴狐山軍寨儼然分成了兩派。

一派以大將軍李光利、魏國公谷佔營為首。

此派將領皆為第一次出征漠北之人。

另一派則是由代王麾下俞亞夫、趙王麾下林賀雲、遼王麾下公羊路、漢王麾下莊三喜所組成的藩王聯盟。

而李凌則既不屬於李光利一派,又融不入俞亞夫等人的藩王聯盟。

其於鳴狐山軍寨中的處境可想而知。

......

......

兩刻鐘後。

滿心憋屈的李凌終抵達位於鳴狐山軍寨東北角的駐地。

方一抵達駐地。

便見數百滿身血跡計程車卒癱坐於大帳兩側。

滿是痛苦的哀嚎聲不斷地自那數百士卒口中傳出。

二十餘名軍醫的身影腳不沾地的穿梭於一個又一個傷員之間。

一時間。

鳴狐山軍寨東北角恍如人間煉獄般悽慘。

直看的李凌忍不住地眉頭緊鎖。

「將軍,您回來了。」

癱坐於冰涼地面之上的家將李忠見李凌身影行來,顧不得包紮傷口急忙起身迎了上去。

「傷到哪兒了?」

李凌緊鎖著眉頭不斷地上下打量著李忠。

然而此時的李忠猶如剛從血池中走出來般,渾身上下無一處不是黑紅之色。

若其不言,單憑肉眼極難看出傷口所在。

「回將軍。」

「右臂捱了匈奴一記強弩流矢。」

「幸而屬下穿了甲,傷勢並不嚴重。」

李忠聞言撓了撓頭憨笑道。

「此戰傷亡如何?」

李凌聞言微微點了點頭,隨即挪開目光打量起不遠處的傷卒。

「回將軍。」

「陣亡二百餘人。」

「重傷一百餘人。」

「輕傷四百餘人。」

李忠聞言面色瞬間一正,隨即快速回答道。

陣亡兩百餘人、重傷一百餘人、輕傷四百餘人。

看似傷亡不過千。

當事實上李凌現如今所掌兵馬數量也不過堪堪三千之數。

這也便意味著。

單此一戰李凌便傷亡了三成兵馬。

若此等交戰再來上兩次。

其便將徹底成為那光桿司令!

思及至此。

本就心中極其憋屈的李凌不由得心生闇火。

「軍中草藥可還夠用。」

數息後。

李凌強行壓下心頭怒火,沉聲開口問道。

「回將軍。」

「軍中草藥還算充足。」

「就是..

....」

「就是.......」

李忠撓了撓頭,滿臉苦澀欲言又止地望向李凌。

「就是什麼?」

「休要吞吞吐吐的!」

李凌見狀緊鎖的眉頭不由得皺的更深。

「唉。」

李忠滿臉苦澀地深深嘆息一聲。

隨即低聲回答道:「將軍,弟兄們現如今對屢次值守丙字號要道深有怨言。」

「算上這次,半個月來匈奴總共進攻了三次,兩虛一實。」

「而咱們卻把守了兩次丙字號要道。」

話音落罷。

心中滿是憋屈與闇火的李凌強行壓下心中波瀾。

微微擺手道:「此事我知道了。」

「先想辦法安撫安撫弟兄們。」

「此事我會想辦法解決。」

李忠聞言無聲地嘆息一聲,隨即抱拳行禮道:「遵令!」

身為李凌家將的他,又如何不明白李凌現如今的處境。

有時候其真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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