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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面具的呂布與趙雲踏過司馬家的門檻那一瞬間,夜幕上空一道閃電掠過,給伸手不見五指的溫縣帶來了詭異的光明,也讓兩張猙獰的面具愈發的滲人。

伴隨著滯後的雷聲傳來,雨點拍打在屋簷發出嘩啦啦的響聲。

呂布在前,手握著的並不是這些年與他如影隨形的方天畫戟,而是張楊的兵器鑌鐵長槍。

今天晚上,司馬家要血債血償,他要的不是讓張楊見證,他要的是張楊也參與,一如當年攜手殺敵那般。

趙雲在後,他右手握著亮銀槍,左手橫握青釭劍,端的是大開殺戒的姿態,便是當初蕭關之下的常山趙子龍。

二人闖入司馬府後,快步穿過圓形拱門,顧不得大雨拍打在身上,隨後向右轉入了一個長廊,沿著長廊一路往深處跑去,目標極其明確。

根據張汪交代的資訊,這司馬府可不小,都比彭城裡呂布住的將軍府還要大,司馬家的族人、家丁、護院、丫鬟,外加三百府兵,想憑著兩人全部斬盡殺絕那當然是不可能的。

即便兩人是當世無敵的猛將,你總不能擋得住對方從四面八方逃跑吧。

對於這一點,呂布還是有深刻的認知。

所以,其他人不論,先找到罪魁禍首司馬懿,他是一定要死的,否則自己對張楊沒法交代,未來無數個夜晚,也會因此而不眠。

至於其他人,死在這裡是他們的命運使然,若能逃出生天,也算他們吉星高照。

從趙雲把開門的護院放倒後,一路走到中院連一個人都沒遇上。

其實,這一點也不奇怪。

在這個時代,亥時就是官府規定的宵禁時分,也就是不允許上街走動了,老老實實待家裡,加上缺少娛樂活動,睡的都很早。

而現在是什麼時辰,都已經是子時了,司馬府空蕩無人,倒也正常。

“什麼人!”一名負責巡夜的護院厲聲呵斥。

呂布趙雲全然不理,依舊大踏步向前,健步如飛,快的常人怕是奔跑也追不上。

“好膽,竟然敢夜闖司馬府!”護院大概是想賺點功勞吧,拔出腰間佩刀,迎面就朝著呂布衝了過去。

呂布近乎是無視了他,身子一避輕鬆躲過,腳步一刻不停,根本不屑動手。

倒是身後的趙雲,已經提劍反劈過去,兩把兵器碰撞的瞬間,佩刀應聲斷裂,護院咽喉噴出一陣血霧便直挺挺倒地,他甚至都沒能讓呂趙二人的腳步慢上半分。

驚雷、暴雨發出的響動完美的掩蓋了兵器落地聲,以至於護院死了都沒人知道。

不過司馬家可是關東首屈一指的大世家,府苑裡除了三百府兵外,光是圈養的護院都有一百多號人,沒走出幾步,便再遇兩名護院。

結果是可以預見的,兩人死在青釭劍下都沒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當然,並不是所有的護院都這麼莽,第三批護院就聰明很多,見得兩人虎步而來,立刻就敲響了隨身攜帶的銅鑼。

穿透力極強的鑼聲,把周遭巡夜的護院都召集了過來,就連值守的五十名府兵也聞聲快步跑了過來。

當兩人走出長廊,來到一片空曠處的時候,周圍已經蟻聚了不少人。

雨夜下,眾人將呂趙團團圍定,但沒有立刻衝上前,不是害怕,而是不解。

這裡是哪裡?司馬家啊,一個連縣令上門都要遞拜帖的地方,尋常人敢進來嗎?對方卻拿著武器大搖大擺的跑了進來,這不得不說是令人震撼的。

一道閃電過後,映照出兩人滲人的面具後,都不由退了一步。

他們猶疑,可呂布不會猶疑,事實上從踏入司馬府起,他的腳步就沒有停下來過。

二人一前一後,開始了雨夜屠殺。

呂布手中長槍裹挾著猛烈的氣勢左右猛蕩,擋在前面的府兵與護院盡皆被這霸道的氣力震翻在地,他志不在殺敵,只是為了撕開一個口子。

那些府兵有鎧甲的保護,尚且覺得胸口好似被重錘撞擊,口吐鮮血,沒有護甲的護院,則是當場暴斃。

但趙雲手中的青釭劍堪稱是無視護甲的存在,他右手揮槍,左手劈劍,擋者俱死,無一例外。

方一交手,這些府兵與護院就明白他們哪裡來的膽量敢兩人就闖司馬府,根本沒人能攔得住他們啊。

呂布不過是前行了二十步的距離,左右兩邊已經倒下二十餘人,身後趙雲更是殺的府兵鎧甲破碎,護院血霧瀰漫。

大雨沖刷下,地上的鮮紅也無法一時褪去。

哪怕是身經百戰的精銳,遭遇上了兩人聯手也無計可施,青州一戰,一百大戟士就是最好的證明,更何況是這些根本沒有作戰經驗的府兵護院。

被殺了這麼一輪,立刻就心志崩潰,大喊著:“快叫人來啊,攔不住了!”

司馬府的大廳裡,鬚髮皆白的司馬防披著大氅坐在主位上,今年已經六十有一的他,算是精神矍鑠了。

“家主,家主,頂不住了,要頂不住了呀!”一名渾身溼透的護院連滾帶爬的跑了進來,臉色驚恐萬分。

在銅鑼聲響起的時候,就有家丁來通稟司馬防了,不過他並沒有在意,兩個人能掀起什麼風浪,八成是哪裡窮瘋了的遊俠想跑來打個秋風吧。

可惜,他們來錯地方了。

結果護院卻被嚇成了這副模樣,司馬防眉頭一皺,聲音嘶啞道:“你們百十號人還攔不住兩個人?”

“頂不住了家主,死了好多人,快要死絕了啊!”護院顯然被嚇的丟了魂,嘴裡不停地重複著這一句話。

“叔達、季達,你二人立刻帶領剩下府兵,包圍他們!”

司馬防不敢大意,這會他已經察覺出情況不對了,尋常人哪有這般戰鬥力,只怕來的是沙場悍將。

再一想,溫縣裡的駐軍竟然在一個多時辰前被調離了,這事只怕不是巧合吧。

能調動大軍離開,還能有這樣的身手,以兩人之力闖入司馬府殺人的,司馬防能想到的只有一個人,曹操。

他就在河內,就在懷縣!

可是,他為何要這麼做?

“父親放心,孩兒去去便來。”司馬八達裡的老三和老四,一個二十歲,一個十八歲。

作為頂級大世家的底蘊,他們從小可不只是四書五經的薰陶,還有劍、騎、射各方面的苦練,追求的從來就是文武雙全。

這頭老三司馬孚與老四司馬馗開始火速的集結府兵,另外一頭的司馬懿卻還在床上躺著,一動不動。

當然不是司馬懿睡眠質量好,過於沒心沒肺,事實上第一聲銅鑼敲響的時候他就聽到了動靜。

但他沒有動,除了下意識的睜開眼往鑼聲傳來的方向瞥去,甚至都沒有起床看一眼。

為什麼?

因為張楊的死讓他傷心過度了呀,已經病倒了不能動彈,至少他讓繆尚寫給曹操的信裡是這麼說的。

並且,這段時間曹操也確實派人來過司馬家請他到懷縣去,來使瞧著司馬懿也是躺在床上跟中風了一樣,只能無奈的回去稟報曹操。

他猜想,以曹操的奸詐狡猾,很可能詐他一次。

怎麼詐?當然是派點刺客之類的來試探他是不是真的傷心過度病倒了一動不能動。

否則難不成還真有人敢闖進司馬家來胡作妄為嗎,別開玩笑了,這裡是什麼地方,溫縣司馬家啊,在這一畝三分地裡,就連河內太守來了都得舔著臉笑,能來什麼蟊賊。

光論心性、耐性和城府,司馬懿可算是極致了。

但有時候人不能太睿智了,否則會落了個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小命的下場。

很快,司馬懿察覺到了不對勁,因為屋外開始傳來驚恐的尖叫聲、哀嚎聲可不像是假的啊。

出什麼事了?

如果從司馬家的上空俯瞰,便可以發現呂布和趙雲正以驚人的速度、目標明確的朝著司馬懿的房間跑去。

至於那些護院和府兵,在被殺穿第一輪的時候就已經心膽俱裂的跑了一多半人。

剩下一部分族人雖是忠心,可沒人敢輕易靠近,只是把兩人圍定,跟著他們的腳步不斷移動,始終也是保持著一個自認為是安全的距離。

他心頭狐疑的時候,一名溼漉漉的披甲府兵跑了進來,“二公子二公子!快醒醒啊,有賊人闖了進來,殺了我們很多人,朝著二公子房裡殺來,快跑啊,不然來不及了!”

砰砰~

司馬懿剛剛坐起,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一名護院便倒飛了進來,把木製的掩門都給砸了個稀碎,落地後口吐鮮血,再沒了動靜。

轟轟隆~

一道電閃帶來的白熾映照下,一隻腳不急不緩的探了進來,來人渾身溼透,多處被鮮血染紅,帶著的詭異面具讓司馬懿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二公子快跑,我擋住此獠!”這府兵還算忠誠,就是對自己的認知不夠,提刀殺向呂布,還沒來得及砍下,長槍就穿透了他的鎧甲在他胸膛留下了一個血窟窿。

“閣下何人,不知司馬家何處得罪,竟要閣下如此大開殺戒?”司馬懿嚥了咽口水,心裡慌得一批,卻強作鎮定。

此時他已經可以肯定,這人定不是曹操派來的,這可不是他的做派。

“司馬懿,認識這杆槍嗎?”呂布揚起手中長槍往前一推。

連老天爺都很配合的落下一道閃電,讓司馬懿真切的看清楚了那把武器,“府府君,這是府君的兵器!”

司馬懿只覺得背脊深處傳來一陣刺骨的寒意,連心跳都驟然一滯,呼吸也如同受阻不能順暢。

“伱你是呂布的人?”說是張楊回魂這種鬼話他是不相信的,唯一能想到的合理解釋,怕是呂布的人參與進來了。

可是,他的人怎麼跨越千里版圖出現在溫縣啊!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呂布知道眼前就是司馬懿了,心裡長舒了一口氣,“好,是司馬懿便好。”

此時,就算呂布不帶面具,這黑暗的環境也看不清楚他的長相。

不過呂布散發出來的滔滔殺意,已經足夠讓司馬懿氣血停滯了。

“司馬懿,原本家大業大名氣大,是可以有一番作為的,可是你不該啊,千不該萬不該害稚叔,你惹錯人了。”呂布的聲音很輕,像是個傳道解惑的師長給司馬懿上最後一堂課。

在沒有見到司馬懿之前,在來的這一路上,呂布幻想過無數次殺死司馬懿的方式,要多殘忍有多殘忍,要多血腥能有多血腥。

可是真正見到他的這一刻,呂布突然便不急了,他知道,以兩人的距離,今天誰也救不走司馬懿了。

“溫侯,你是溫侯呂布!”他管張楊叫稚叔,能夠輕易的殺穿司馬家的護院和府兵,又是帶著報仇的心思來的。

不管這個真相讓人多麼震驚,也只有這一個合理的解釋。

對方不語,便算是預設了自己的猜測。

這個答案反倒是讓司馬懿緊繃的弦為之一鬆,面對呂布,想正面逃出去那是異想天開。

生死大難前,讓他的腦子急速運轉,想要找到唯一活下去的辦法。

拖!

拖到府裡的府兵完全集結,或可有一線生機!

“溫侯,此間定有誤會,我與府君.”

話沒說完,他便發現呂布抬腳走來,每一步都是那麼的堅定,殺意洶洶。

一計不成,再出一計,司馬懿胸膛劇烈起伏,急切道:“溫侯!我以司馬家的榮譽擔保,若能聽我解釋,從今往後司馬家必將鼎力支援溫侯霸業!”

啪嗒,啪嗒.

從呂布身上滴落的水聲越來越近,司馬懿的心也緊張的快要跳出來了,“溫侯,若能放過司馬家,在下擔保三月內助溫侯拿下整個司隸州!”

這已經是他最大的誠意,並且他覺得呂布應該心動的,一旦拿下了司隸州,便可兩面夾擊曹操,佔據了戰略的絕對主動。

可惜啊,他低估了呂布對張揚的情義,對方的腳步沒有停滯,甚至都沒有猶疑一息。

死亡的陰影籠罩在司馬懿的頭頂,他只覺得整顆心好像都被擰絞了起來,想動卻動不了。

我.司馬懿尚未入仕,便要命隕匹夫之手嗎?

屋外,廝殺聲開始響起,他知道是府兵集結了過來,司馬懿感覺到了一線生機,手腳並用的在榻上往後挪動,試圖拉開與呂布的距離。

可惜,雷聲大雨點小,廝殺聲震天響,偏偏沒人進來。

呂布笑了,狂聲大笑,這笑聲在屋內迴盪,讓人毛骨悚然。

“別做夢了,知道守在外面的是什麼人嗎?常山,趙子龍。”呂布一點也不急,盡情的享受著為兄弟報仇前的興奮。

司馬懿越怕,他就越興奮。

“趙子龍”司馬懿嘴裡呢喃重複了幾聲。

完了,這下真的完了,不止是自己完了,司馬家也要完了。

千里之外的呂布和趙雲竟然同時出現在了司馬家,當今世上最驍勇的兩員戰將上門,只為找他司馬懿報仇,這陣仗,任誰能擋啊。

他終於明白為什麼對方敢於兩個人就闖進司馬家殺人了,可是這兩個人,要比數千大軍殺他司馬懿還容易啊。

這一刻,司馬懿心頭上的最後一絲僥倖也被熄滅。

呂布走到司馬懿的面前,兩人相距不過一拳距離,然後呂布就沒有動了,就這麼盯著他,閃電帶來的白熾映照,讓他看清楚了呂布的眸子,兇光滔滔,似乎把他撕碎了也不解恨。

司馬懿可以清楚的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手指都變作了各種詭異姿勢僵直了。

“兄弟,你說我是先砍下他的左腿好呢,還是先砍下他的右腿好呢?”呂布對著手中長槍嘴角勾勒,顯得很亢奮。

可亢奮的只是他一人,絕望、驚駭交織下,司馬懿緊張的都要窒息了,求生的本能讓他拼命的想著到底還有什麼可以打動呂布。

直到呂布走到面前,他也無計可施。

噗~額.

司馬懿口中吐出一口血來,隨後整個人倒向一側,開始抽搐了起來。

這明顯是被嚇的啊。

“真沒用啊。”

呂布長嘆了一口氣,“就這點膽量你說你為什麼要對稚叔下手呢,嘖嘖嘖”

呂布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甚至開始吹起了幷州邊陲的口哨。

“兄弟,你猜猜看他是真的被我嚇成這個樣子的,還是裝模作樣詐死呢?我跟你打賭,他肯定是裝的,你站在這看著吧我上去試試他。”

言畢,呂布將鑌鐵長槍一紮,穩穩的穿透了地板,周遭一片蛛網,長槍就立在了那裡。

隨後,他走上前,右手握著司馬懿的左腳,開始發力。

咯咯骨骼斷裂的聲音異常清晰。

“啊~!!!”司馬懿整張臉因為痛苦扭曲的變了形,口水順著嘴角涎下。

接著,呂布一手穩住司馬懿右腿的關節處,一手用力一扭,右腳當然沒有脫落下來,但從小腿處怪誕的模樣來看,主打一個分筋錯骨。

司馬懿已經叫不出聲了,眼睛瞪大到都快要掉出來,褲襠處溼了一片,似乎是失禁了。

“哈哈哈,看吧兄弟,我就說他是裝的。”呂布非常得意的扭頭看著那杆立著的長槍。

這貨瘋了,肯定是瘋了!

從青州這麼遠天知道他是怎麼過來的,而且油鹽不進,非要我命不可。

吾命休矣吾命休矣啊,悔不該為那張汪去招惹張楊。

他以為自己已經是做的天衣無縫了,無法想象對方到底是怎麼察覺這件事是自己主導的,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出現在這溫縣裡頭。

他只知道,滿腔抱負的理想,要隨著他的小命一起湮滅在這個雨夜了。

撕心裂肺的痛感和悔不當初的懊惱席捲著他的念想,我怎麼能夠猜到一個匹夫會招惹來另外一個匹夫啊!

是的,司馬懿不知道,四書五經、戰策兵書裡有著儒家思想,有著中庸之道,有著各種陣法,偏偏沒有情義兩個字。

他當然不知道,情之所至,是可以讓一個人瘋魔的。

如是眼前的呂布。

在司馬懿驚恐的目光中,呂布拽著他的頭髮把他拉到了鑌鐵長槍的面前,整個人呈一個大字。

呂布拔起長槍,凝神望著槍頭,寒光倒影著他猩紅的雙眸和快意的笑容。

“到你動手了。”

說罷,呂布舞動長槍,未見得槍身如何轉動,只聽呼呼風聲刮過,長槍的槍頭並沒有染血。

可下一息,鮮血便從司馬懿的脖頸處蔓延了一片。

呂布踢了一腳,司馬懿的頭顱便滾到了一旁。

這下可以放心了,他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

呂布重重的舒了一口氣,壓在心裡頭的這塊巨石,終於落了地。

“稚叔!我為你報仇了!”他在吶喊,額頭青筋爆出,肆意的宣洩著心中積壓的意氣。

這一刻,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不聞雨聲,不聞廝殺,不聞慘叫.

他好像聽到了一個聲音在耳旁響起,“奉先,來世還與你做兄弟。”

呂布吐出一口濁氣,還有一個曹操。

沒關係,會有那一天的。

握緊鑌鐵長槍的呂布最後看了一眼司馬懿的屍體,啐了口吐沫,提起他的頭顱隨後大踏步的離開。

走出院子,外面殺的是屍山血海,橫七豎八的躺著司馬家府兵。

趙雲對於右手長槍左手寶劍的這套打法頗為嫻熟,距離足夠則是青釭劍招呼,稍遠一些便是長槍舞動,他身影閃過的地方,無不伴隨著披甲府兵的倒地。

從呂布進去動手,到這些府兵的支援,其實前後不過是三分之一刻鐘,但倒地的府兵卻已有七十多人。

司馬孚見了這陣仗,早就被趙雲那毫無破綻的攻擊給嚇的不敢上前。

倒是老四司馬馗有那麼點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意思,提著寶劍找準一個機會迎頭劈向趙雲。

可趙雲如是背後長眼,根本不回頭,直接一計回馬槍,結結實實的扎透了司馬馗的身子。

“老四!”

“四公子!”

司馬孚怒火中燒,他怕趙雲嗎,是怕的,可對方敢衝到自己家裡殺人,還把親弟弟給殺了,衝動完全壓下了恐懼,提前劍便要衝向趙雲。

還沒跑幾步,忽的一定,一杆槍頭從背後刺來,穿透了他的鎧甲。

司馬孚艱難的低下頭看了一眼,還想回頭看是誰的時候,長槍抽回,他整個人無力的癱倒了下去。

“三公子!”

那些府兵本就被趙雲殺的膽戰心驚幾度欲跑,只不過礙於司馬馗和司馬孚的淫威不敢後退。

這下,他二人一死,再沒有繼續糾纏的勇氣了。

司馬家的飯是好吃,可小命要緊啊,不消片刻功夫便全部跑了。

“原本想宰個司馬懿算了,還送來了這司馬防的三子與四子,該著是他們命數已到。”

呂布上前拿過趙雲手中的青釭劍,將司馬孚與司馬馗的頭顱割下,滿意的離開。

這會當然不需要立刻逃跑,城裡的守軍已經被調走,一時半會根本回不來。

而司馬府的這些府兵也都跑了個乾淨,自然該是最後一項任務了,林墨交待要做的事。

唯一擔心的是不知道司馬防跑了沒有。

理論上是沒有的,這裡是他的家,自己的幾個兒子還帶了府兵跑來圍剿,沒理由就這麼跑了。

況且,他都六十多了,還能折騰到哪裡去。

呂布帶著趙雲一路疾行,照著張汪給的地圖指引,來到了主廳,主廳的背後就是司馬防的寢室,不過不需要進去了,他就在主廳坐著。

身旁,還圍了五個孩子,最大的不過十三四歲,最小的六七歲這般。

見得呂布和趙雲進來,幾個貴婦人趕忙把孩子護在懷裡。

“你們.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司馬防拄著柺杖激動的站起來,連聲咳嗽。

呂布沒有回答他,只是冷冷一笑,然後把三顆人頭隨手一丟,滾到了司馬防的面前。

十幾個婦孺當場就被嚇的面無人色,開始抱著孩子往偏廳等房間跑去,膽子小一點的更是昏厥了過去。

待得司馬防看清楚地上的人頭正是司馬懿、司馬孚與司馬馗的時候,他便覺天都塌了下來。

原本佝僂的身子忽的挺直了腰桿,柺杖落地後,他也因為站立不穩摔倒在了地上,渾濁的雙眼已經模糊,嚎啕大哭的摟著三顆人頭,“兒啊,兒啊”

“老賊,我這就送你去見你兒!”聲音剛落,鑌鐵長槍便如白練刺出。

還沒刺到司馬防的身上,他便已經倒在了地上,身子開始抽搐,口水沿著嘴角流下。

你們司馬家是不是很擅長這一套啊?

“看來是卒中(中風)了。”趙雲拉扯了一把呂布,示意他沒必要痛下殺手了。

對於趙雲而言老弱婦孺是沒必要殺的,罪魁禍首死了就行。

不過呂布對此卻不敢苟同,他曾經跟張遼、張楊到過河西屠殺過匈奴部落,那一戰,整個匈奴部落裡只要能喘氣的都殺了個乾淨。

用他的話說,幼虎雖小,難保它長大不傷人,老東西就更沒必要留了,張汪可是親口說過,這件事很可能是司馬防授意的。

原本照著計劃司馬防是必死無疑的,但索性利用眼前這一幕把林墨交辦的事情給完成了,也不錯。

“若是不殺盡司馬家,此事露了風聲誰負責?”呂布看向趙雲,面具下鏤空的孔洞是他的眸子,給了趙雲一個暗示。

後者立刻就會意的說道:“算了,司空沒說讓我們屠盡全族,殺了他三子已經足夠了。”

“好吧。”呂布勉為其難的收回長槍,環視了一眼周圍並沒有其他人,便轉身離開。

不管司馬防是不是真的中風了,這不重要,兩人都心知肚明剛才的對話躲在房裡的人肯定聽到了。

跑出司馬府後,呂布揭下面具,仰頭向天,任憑狂風暴雨拍打著他剛毅的面龐。

仇人沒有死光,還有一個曹操,但這已經足夠讓九原虓虎不至於夜不能寐了。

“溫侯,此地不宜久留,快走吧。”

趙雲提醒了一句,呂布才重新戴上面具,牽來赤兔馬。

兩人上馬後一路狂奔。

轟隆隆!

一道電閃雷鳴映照下,司馬府的對門屋簷下,站著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直直的看著揚長而去的兩人,面無表情。

待到閃電消失,她的身影再次與黑暗融為了一體。

這一夜,對於溫縣註定是不平凡的,縣令、縣尉、縣丞都死了,司馬家被屠殺過半,而來人只是兩個帶著面具的人。

“快快快!快起錨,開船開船!”呂布跳上船後,就開始催促。

殺了司馬懿,司馬孚和司馬馗,他痛快了。

然後,整個人也開始從仇恨的噩夢中清醒過來,才知道自己有多胡鬧。

青州戰線是一觸即發,可自己為了一己之私跑到了千里之外,也不知道那頭現在到底什麼情況了。

希望允文能為我穩住局面吧。

呂布有些愧疚的想到。

好在來的時候是逆流,花費的時間要長,回去的時候是順流,應該在七八天內可以趕回去的。

我相信允文,一定可以扛住。

“賢弟啊,咱就說叔父這病應該差不多好了吧?”

兄弟,一個月了吧,讓你打個袁尚不是颳風就是下雨,現在讓你打曹操嗎?

詐病這招實在不行咱就換點別的辦法啊,怎麼一棵樹上吊死,這曠世雄才是不是遜了一點,你打我的時候不是這樣的呀。

“賢兄說的是,再五天,五天之內若不能勝,我岳丈大人的病肯定好起來,你看行嗎?”林墨伸出手掌,擺弄著五根手指,笑盈盈的保證。

“我看三天就差不多了吧?”袁譚有些欲哭無淚,咱糧草不能這麼折騰,比不過袁尚啊。

“那我問問岳丈大人的意思吧。”林墨一臉為難。

但心裡是慶幸的,幸虧對方覺得自己是在讓老岳父詐病,要不然還真不知道怎麼圓啊。

其實,緊張也是有的。

這麼久沒有訊息,他也很擔心,誠然是錯過了很多偷襲袁尚的機會,可只要老岳父和趙雲能平安回來就成。

辦法,不有的是嘛。

不過有些事情,也確實該行動起來了。

因為除了安撫住袁譚外,還有三個人也在睜大眼睛看著這頭呢。

許攸是一個,笮融去賄賂的兩個人情況也是一樣的,自己若是佔優他們肯定會毫不猶豫的出手。

這要是僵持不動,只怕落不著好,八萬金搭進去就算了,連許攸也會找機會跑路的。

袁譚說的對,三天!

按時間推算,三天他們也是有可能趕回來的。

若是還不能趕回來,自己也只能動手了。

畢竟,把兩萬大軍帶過來就要對他們負責,袁譚如果敗了,這兩萬人想全身而退也是痴心妄想。

所幸身邊還有個徐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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