硯秋實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七百三十八章 醒來罷,荒古帝業,硯秋實,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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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很快便降臨了,天空,忽然間,被一片幕布籠罩,而縛仙谷中,卻有點點亮光,是那些晶瑩的草木,釋放出來的,黑暗的山巒上,隨著夜風的來訪,那些碎光,亦在輕輕地閃爍著。
於尊挺直了脖頸,靜靜地望著蒼穹,倏爾,他笑了,他知道即將等待自己的是什麼,所以,他才會肆無忌憚的笑出來,反倒是很輕鬆的模樣。
深沉的峽谷中,有片片清風吹過,那種青澀的氣息,令人的心底,恍惚間,變得靈動而又清明!恍似喝醉了酒,慢慢地被一晚茶水醒了酒,於是,精神也再次變得神清氣爽。
天幕上,點綴著片片星芒,星辰中,綻放出的微弱星芒,卻給了人啟示,而此時,那深沉的走廊間,卻多了一片片沉重的喘息聲。
他也漸漸地明白,醒來的是誰!整片山谷都在微微顫著,那些古老的建築物,從屋頂上,落下的塵埃,緩慢的落下,然後落於諸人頭頂,呼吸聲也在此時,漸變的沉重,於尊明亮的瞳仁裡,漸漸地射出一片尖銳的寒芒。
涼城說過,他的師傅猶在世間,此時的於尊,方想起佇立在縛仙谷谷外的那座石像,它活靈活現的模樣,與真實的人物,沒有太多的異樣之處,難道,此人未死?
也就是說,佇立在縛仙谷谷外的乃是涼城的師傅?
不可妄斷......
像心臟起搏,峽谷內,是這種聲息,砰!砰!砰!這種有節奏的顫動,似乎在短時間內不會斷絕的!
而在靈魂的深處,卻一直有一個聲音,在慢慢地咀嚼著那些兇狠且血腥的字眼:「殺!殺!殺!」
這聲音,似乎慢慢地引燃了這片夜幕,在夜幕中央,有一片殷紅的雲層,就恍似在深空之間,有一座殷紅色的洞窟,內裡是滔天的兇焰,像蝮蛇吐出的信子,可內裡等待著諸人的卻是恐懼與驚悚!
那片殷紅色的雲層,猶在遊走,就恍似那座深紅色的血窟,亦在遊走!或許,真的是一座血窟呢?
如此深沉的夜,被一片青澀的雨水點綴,雨越下越大了,黑暗中,那些散發著幽光的浮草,毅然決然的挺直了腰桿,它們大有挑戰蒼穹的雄心壯志!
夜風劃過於尊的面頰,而此時,他輕輕地撫了撫雙頰,那竟是一滴新鮮的血珠,握刀的手臂,青筋隆起,他的心底,變得有些嚴肅了!
我會遇見誰?誰在等待我?
當黑暗的王座,漸漸地降臨時,那股強大的壓迫力,讓他喘不過氣來,太難受了,心臟恍似朽爛的機器,再也不願運轉了,於尊直欲昏厥過去!
所以,還在等待甚麼?
於尊持刀,直直的劈向自己的頭頂,不知是什麼材料鑄就的黑暗王座,受到於尊的強悍一擊,竟紋絲不動!更別提會留下甚麼殘痕!
當黑暗王座,慢慢地轉向自己時,他看到了一個蒼老的男人坐在那把王座上,可這個男人對於於尊來說卻是陌生的,他並不是站在谷外的那座石像,他是陌生的,且令人心生懼意的!
而眼前這蒼老的男人,卻恍似神明一般,不容任何人褻瀆,他一副傲然的姿態,而世人似乎唯有仰望他的姿態,卻沒有反抗他的權力!
當於尊漸漸地看清老者時,他一臉錯愕,破口而出,道:「涼城?」
這一幕,實在是讓人感到錯愕,怎麼會是涼城?或者說,為何站在眼前的涼城,如此的蒼老?
而此時的於尊,也漸漸地想起了在那座大殿中,看到的畫像。他的心底,一直在砰砰砰的狂跳著,為何是涼城,為何是他?涼城不是已經離開了嗎?
但,坐在黑暗王座上的老者,聞此心底卻紋絲不動,道:「我......不是他!」
於尊一臉錯愕,喃喃
自語道:「早就知道你不是他了,你跟他也確實不太一樣!」
可方才脫口而出喊出涼城兩個字眼的人,又是誰呢?不正是我嗎?
於尊長吁了口氣,當再次望向老者時,他的心底,業已有了答案,「你只是他的一部分,可對?」
「一部分?」老者蒼老的容顏上,多了一分痛苦,「他離開了嗎?」
「誰?」於尊道。
「除了他還會是誰呢?」褶皺的皺紋裡,鑲嵌著歲月的長情與無奈,老者仰望著蒼穹,輕輕地嘆了口氣。
對啊,除了他還會是誰呢?
沒錯,他離開了!假如眼神可以說話,那麼老者眼底的悲哀,已經在慢慢地闡述了某種選擇!
「他走了,他去了自己該去的地方!可,他說過,自己的師傅還在此境!」於尊坦誠,道。
「師傅?他的生命裡,沒有師傅!他的修為,他的人生,皆是自己成就的!」老者一臉黯然,俯下身去,靜靜地望著縛仙谷中的一切!
「或許,在涼城的眼底,他的每一個人生歷程中,皆有一個完美的自己,他不曾死去,他的人生,一直貫穿在歲月的長河裡,儘管,每一個他,都是驚鴻一瞥,但也足夠了!」於尊笑道。
「所以,或許,他指的師傅,正是你吧!」於尊的眼神,愈來愈明亮,他恍似看透了一切!可內裡那些暗藏起來的黑暗,卻一直在衝擊著心臟裡,那些噴薄欲出的血液,一直......一直......
所以,心才會無端的痛吧!所以,那些灰暗的往事,才會被一次又一次的提起來吧!
「他們會醒來的,他們是涼城的敵人!」老者滄桑的笑意裡,遮掩著其中的無奈與彷徨,但,面對那些石像,他似乎渾然無懼!
「或許,這些石像,便是涼城最後的希望所在罷!」於尊道。
「希望?你的意思是.......」老者一臉駭然地望著於尊,他似乎猜到了於尊想要做的事情!
「沒錯,每一座雕像裡,都封存著涼城生命裡的某一個片段!我猜的!」於尊道。
儘管,被人刮目相看,乃是常事,可此時的這位老人,卻有足夠的權利,來承認他的一切!
因為,這個蒼老的男人,乃是某一段時光裡的權威!
若是讓他來讚揚某個人,怕是比登天還要難,但,這一刻,他卻完完全全的被這個小輩給折服了,因為,他說出了自己多年以來不敢說出去的話,而且,眼前的少年,竟用實際行動來闡述自己心底的驚駭!
沒錯,那些石像中,確實封存著涼城人生裡的某一段光陰,而扼殺他的曾經的人,便是樹立在縛仙谷中的兇人所致!
黑暗的交椅,懸浮在半空,於尊笑道:「你未降臨這片世界時,還是一個少年而已罷!」
「我指的是在那座黑暗巨塔塔頂的你!」於尊又笑了。
「真是令人驚訝的少年」老者心底如是說,道。
他似乎甚麼都知道,老者漸覺,自己就像一個***了衣物的凡人,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已被眼前的少年看穿。
「所以,涼城將生命的一部分,拿出來獻祭,成就的便是你!我說的可對?」於尊針鋒相對,道。
「沒錯!沒錯!你說的都對,可我仍舊不知道,此時站在我對面的你,究竟是誰!」老者聳了聳肩,道。
於尊笑道:「我乃於尊!」
老者鼓了鼓掌,笑道:「好一個於尊,魚躍龍門乃為尊啊!莫一天,你定然會有成就自己的一刻!」
恍恍惚惚,夜變得愈發的濃稠,所以,子夜時,他們也該醒來了罷!
黑暗中,是峽谷間,怦然的
響聲,就像心臟在搏動的聲音,「砰!砰!砰!」
而這種聲息,似乎在短時間內,不會停止了,於尊的笑意,頗為詭異,或者說乃是諱莫如深,雪亮的刀鋒上,映著一雙冰冷的瞳子,手中的刀,竟在輕輕地顫抖著,這是不多見的一刻!
惡意的夜幕下,那些石像開始瘋狂的抖動,直至當月掛當空,那些傾瀉的玉華,慢慢地催生了這些兇殘的石像。
大地間,那怦然的心跳,戛然而止,就突然,不再搏動了,倒顯得夜的空曠與冷瑟!
一刻後,幾人的瞳子,皆是一滯,站在於尊身後的六六,眼底流露出一絲恨意,方才的一切,皆入了她的耳中,所以,這一刻,她才會如此的恨罷!
他們皆是殺害師兄的人.......
六六的心底默唸著,她會記住自石像中走出的人,若是於尊選擇放過,那麼,她必將費盡全身的力量,來殺掉出現在此境的所有人!
她......是那麼的恨著......
空洞的夜幕,蒼白的夜幕,灰色的夜幕,一片空白的夜幕,顯然,於尊不會選擇放過那些兇人!
他提著刀,一步一步地走上前去,他是一個堅強的男人,此時或許,不該再次稱他為少年了。
他成長起來了,他是一個真正的男人!手中的刀,摩擦著地面,那些迸濺的火光,隨著一聲聲呲啦、呲啦的聲響,慢慢的接近那群石像!
空洞的殿堂裡,佇立著無數的石像,而此時,那些石像卻在慢慢地融化,就像是一片兇殘的漿巖,破了那寂寒的低溫,突兀間,被一片炙熱的高溫融化,於是出現了此時的一幕,石像慢慢地融化了。
當一個個魁梧的紫發男人出現在於尊眼前時,於尊的眼神,變得銳利、通透!
他握緊黑鐵彎刀,沒有任何猶豫,力劈而下,兇殘的刀芒,折射著於尊冰冷的雙瞳。
殺意像寒冬裡的冰川,猛然間,相互撞擊著,一次比一次猛烈,一次比一次震撼!當那柄刀深深地插入到那些兇人的胸膛間時。卻沒有鮮血迸濺的一刻。蒼白的軀體內,是那麼的空洞,唯一可以感觸到的是,那片黑暗的能量,猶如一片浩瀚的海!
石屑在快速的脫落,殷紅的漿巖,融化了石屑,升起了一片片青煙,黑暗的殿堂內,四周忽的燃起一片燭火,黑暗在慢慢地崩潰。
而原本以為,這片燭火乃是賜予諸人的希望,可最終,黑暗似乎與這片燭火是共謀大道,搖曳的燭火,是黑暗的擁躉,儘管燭火最終會熄滅,儘管共謀大道,也不過是一個可笑的笑話罷了......
那些隱藏在黑暗中的殺機,此時,卻不再遮遮掩掩,生命之火,在爆燃,而違逆了蒼天,似乎也是一件值得吹噓的事。
在這片荒唐的雨夜裡,某些隱遁在黑暗中的生命體,在慢慢地甦醒。
燭火爆燃,發出一陣陣滋啦滋啦的響聲,殿外的雨聲,噼裡啪啦,暫時不會停!
當活靈活現的人物,出現在眼前時,時光在某一刻腳步是蹣跚的,於尊握緊了刀,再次衝上前去,直至他的身體,忽的接觸到一片刺骨的寒氣。
他渾身一哆嗦,那一刻,他以為自己要死去了,是死境,令人感到壓抑且絕望的死境!
寒氣遊至體內,站在他面前的老者,捋著長鬚,笑道:「受到九龍氣的侵蝕,你必死無疑!」
老者的笑容,是那麼的僵硬,也難怪,除了眼前這坨冰冷的時光外,其餘的時間,他皆在沉睡!
而讓他無法醒來的竟是因為一位笑容明媚的少年,少年有個響噹噹的名字——涼城!
前一世的恩怨,終究還是無法化解了,作為涼城的敵人,他們應該感到榮耀,畢
竟上古時期,最接近上神的存在,是一個眼神柔和,心底善良的少年——涼城!
過去的路,不必再走一遍了,在回憶的盡頭,反覆的上演,上演著一次又一次的劇情,而自己很幸運,可以在這場戲裡,當一個角!
涼城,你真是我的夢魘......
老者仰望著蒼天,神色略有些恍惚,而心底卻終有一片不可化解的寒氣!
若是旁人,受著九龍氣的侵蝕,定然會殞命,可無奈的是,此人的名字乃為於尊!
若是他的話,一切機緣,皆有可能發生,老者大概不知道吧!這世間有一種氣,名為蒼梧氣,或許,老者曾聽聞過。但這九龍氣遇到蒼梧氣,定然是不敵的!
蒼梧氣乃是鬼蜮界的十氣之首,鬼蜮是一方什麼樣的世界?至少,即便於尊憑藉著如今的武道,他仍舊入不了鬼蜮,這不僅僅是武境的原因,還有很多摻雜在其中,無法敘述的原因!
鬼蜮,一個神秘的地方,話說人死後,皆會進入鬼蜮,可是活著的人,又怎麼進入呢?
所以,蒼梧氣既在他的手中,那麼九龍氣,也不過是一個玩笑罷了!
黑暗中,於尊悄悄地睜開雙眼,而此時的他,手臂上的青筋微微隆起,他手臂的力量,在向著一個可怕的方向轉變著。
此地,定有生死之分,當蒼梧氣,從他的小世界裡,遊弋而出時,此時的老者,才漸覺於尊的可怕!
那種強悍的氣息,是無需隱藏的,蒼梧氣在***,就像一條甦醒的神龍,它盤旋在於尊手中的黑鐵彎刀上。
而此時的黑鐵彎刀,竟在輕吟,於尊哈哈大笑,道:「你們既來了,就勿要再離開了罷!」
「我要你們統統死在這裡!」那種狂妄與霸氣,令人心底生出一抹寒氣。
漸漸甦醒過來的故時之人,一臉驚駭地望著佇立在自己眼前的少年,他們沉睡了多年,江湖之事,早已不再耳聞。
但在他們的印記裡,唯一一個如眼前少年的男子,便是那個名為涼城的少年。
他們可都是少年身呢!但他們的成就,卻震古爍今,在這些老者的印象裡,他們皆是震驚世人的傳奇!
而此時,一個傳奇已然站在他們的面前,而另一個傳奇,卻猶在他們的回憶裡沉睡。
回憶......
回憶是什麼?或許,能夠活在回憶中,而且能從諸人的回憶裡醒來的,本就是世間的一個神話!
可假如真的可以呢?
假如,真的能夠在那些人的回憶裡沉睡,當神魂達到某種程度時,便會藉機醒來罷!
而在他們多年貯藏的武境中,回憶或許會慢慢地化作現實,能從某一刻鐘醒來,然後,自那些老者的眼神中,慢慢地飄搖而出,直至在藍靛靛的天幕上,再次凝練神魂!
而那些唯美的傳奇故事,也會慢慢地化為自己醒來的力量,回憶或許始終都與魂力有一絲關聯吧!
他們醒來了,所以,那個少年呢?他會不會醒來?
石屑揚散在風中,大地的脈搏,猶在顫動,砰!砰!砰!砰!
是他的心跳聲嗎?難道這片冷雨夜,皆是為他而來?
那些疼痛,那些傷感,那些回憶裡,落下的眼淚,那些現實裡,擦乾眼淚後,毅然決然的向前直行,而不再回頭遙望!
殺機湧動的黑夜裡,所有人都清醒的站在此地,於尊身後的那些身披黑袍的青年男女,眼底遮掩不住的恐懼與擔憂。
捫心自問過嗎?你們等待的又會是誰呢?
那些慢慢聚攏起來的餘光,然後凝結為實質,那些自眼神中,崩裂的時光碎片,被內心裡的傳奇,再次慢慢地粘
合起來。
那個坐在白金色王座上的少年,此時站在自己的眼前,早已垂垂老矣,那些傳奇裡,潛藏著的溫暖,會不會溫暖她的心?
那些生生死死裡許下的諾言,還作不作數呢?
就這樣往前衝,如何?
就這樣無畏的往前衝啊!衝啊!眼底無物,神色裡的緊張與不安,也漸漸變得平和!中文網
對啊,就是這種感覺,無畏,無懼,無恨!
可生死的定奪,也終究不是內心所下的判決,若是老天不允,那麼,活著的人,終將會活著,而行將死去的人,也不會再有餘留下來的光陰!
會慢慢地甦醒過來罷!涼城!你的賭約裡,究竟有沒有她的存在呢?
涼城......涼城......涼城!!!
忽然間的吶喊,似乎要捅破整片天空,然後突兀間,世界是那麼的黑暗,心思全都沉陷在黑暗中。契約也在慢慢的行使著它的使命!
醒來罷!蒼老的少年!
醒來罷!故去的光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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