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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少年,似乎業已泯滅了生機,他仰著脖頸望著長天,只是瞳子裡,卻是一片空白。

他的身上,已不復靈韻,此時的他,更像一個軀殼,只是被那些血肉填充,內裡則是一片空洞。

但反觀老者和少女,他們的眼中,皆有一分笑意,對於眼前的這一幕,他們喜聞樂見。

濃重的喘息聲,在這片淒冷的夜裡,似乎變得很突兀,越來越單調的世界,越來越寂寞的心,聽到心跳聲,砰!砰!砰!

心跳聲像是接引了大地,是岩漿在地底相互衝撞的聲音,更似大地的脈搏。

望著長空,龍雀巨大的身軀,在傲寒的夜裡,肆意的翻飛,它們的喙子裡,叼著世間最殘忍的事實,向遠空漸飛漸遠。

那些身披幻袍的聖者,他們的眼底,變得空洞,他們的靈魂,業已不復,而始作俑者便是那些鬼臉。

淒厲的奸笑,在淒冷的夜空間,靜靜地迴盪著。然後變得愈來愈尖銳,愈來愈刺耳。

這可真是一幫可惡的傢伙......

此時,於尊的瞳子裡,迸濺著零星的火光,其勢又怎會那麼簡單?像寂寥的荒原上,點燃了一簇乾柴,之後火光會燎原,然後將整片大地引燃。

雄渾的焱光,在他的心底,靜靜地灼燒著,他的靈魂,變得平寂,只是內心卻變得焦躁,他不知道,眼前發生的一切,他似乎又陷入到了一場夢境。

浩瀚的荒原上,火光肆意的迸濺,那些漿巖,從地底翻湧而出,將整片大地,手繪成一副滅世之局。

殺機盡顯,他的身體動了,只是一瞬間罷了,他消失在了深空間,之後,他再次揮起了拳頭,用最簡單的招式,來應對那些所謂的“聖者!”

天降霹靂,雷光入眼,一切變得虛晃,變得詭異,而於尊的瞳子竟接引了那片雷電,他似乎在吞噬雷電的能量。

當拳頭揮舞出去時,他的身軀被雷電包裹,那種浩然的能量,將他的靈魂貫穿。

魂境中,盤膝坐於高天之上的小人,在那一刻,忽的睜開了雙眼。瞳子裡,是一片雷勢,貫穿天地的雷勢。

鏗!

鏘!

愈來愈兇悍的力量,在改造著他的世界,而魂境中,佈滿了雷電與烈火,小人盤膝坐在空冥之中,他將手掌向前一推。

轟!

那種氣勢,可謂滅天之舉,魂境變得浩瀚,他開闢出了更加浩瀚的世界。

而他的面前,則盤旋著一本古籍——釋魂經。

古籍盤旋在他的周圍,散發出一片雪藍色的光華,光變得愈來愈溫和,而他的周身間,則孕育出了一片精純的能量。

可於尊猶未醒來,他的眼瞼,輕輕地顫動了一下,之後便又陷入到了一片沉寂之中。

外域,浩瀚的天幕上,雷電爍目,龍雀哀鳴,而巨大的軀身,竟被一道道殘酷的力量撕扯開,愈來愈生硬的戰鬥,蒼天之上,大地之間,血水迸濺,像是下了一場大雨。

後來,世界又變得沉默,那些鬼臉,在某一刻,停止了猙獰的厲嘯。

巨大的瞳子,給了這片世界極致的壓迫力,而那些佈於周天之間的黑洞,內裡的能量,更是意孕天下!

昂立在深空間的於尊,瞳子接引了那雙巨瞳,無盡的能量,在他的小世界裡翻騰,此時的瀚海,激浪滔天,風起雲湧,可謂是業已變天。

而那些精純的能量,則被瀚海肆意的吞噬著,此時的小世界,業已綿延出無盡的空間,他的那些魔裔兄弟,仍舊在黑暗中,生猛地開闢著於尊心底的小世界。

昏睡中的他,似乎再一次回到了當年,夢裡的希冀,令他不願醒來。

而外域則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他的身體,已不再屬於他,羸弱的意識,無法支撐他疲倦的雙眼,終是將那雙沉重的瞳子闔上了。

高天之上,那些詭異的鬼臉,又開始了奸笑,但這一幕,不會持續太久了,沒有人默許這一切的發生,但勢要發生的,終究會發生的!

黑暗中,少年的身體,忽的消失在空冥之間,像一葉紅楓,周身被一片殷紅的光包裹其中,他體表的魔紋,在這一刻,倒顯得有些詭異,有些突兀了。

魔紋中,似乎有殷紅的血液,在靜靜地流淌,他周身的氣勢,業已不再是當初的他了。

他似乎變了一個人,變了一個即便是自己也不認識的人......

揮舞著長拳再次消失在遠境,當拳頭肆意地砸落下來時,那些暴躁的能量,猶如千萬柄匕首,向四周激射出去。

能量刺破了那些身披幻袍的聖者,他們的體表,洇出了一片片殷紅的血珠,偌大的傷口,暴露在清冷的空氣中,顯得有些恐怖,有些突兀。

少年再次揮起拳頭,生猛的力量,再一次重現,這一刻,他的身體,猶如一葉飄鴻,自高天間,靜靜地落了下來。

只是,身法雖看似緩慢,卻在某一刻加快了千倍萬倍,時光在那一刻,有些遲滯。

然而,這一切,卻並非時光的緣故,而是因於尊所施的體術,在某一刻與幻術相結合的效果,時光從未遲滯,而於尊的速度,卻業已堪稱極致。

即使被瞳孔捕捉到了又如何?眼前殘酷的現實,告訴諸人,沒有人可以阻擋於尊的攻伐,他的道境,更似是破而後立。

遠古時期的體術結合著幻境中幻術,或許,沒有人能夠想到這一幕的出現罷!

然而事實卻是如此的!速度加持到了一定程度,此間,業已無人能夠抵擋他的速度。

他的拳頭,如一顆流星,飛速的自天畔劃過,尾隨在於尊身後的則是一片片猩澀的血雨,這一幕,可真是駭人。

鬼臉漂浮在空冥間,在淒冷的夜色下,浮浮沉沉,此時,那座漂浮在空中的城池,街巷上,業已橫屍萬千,那些卑微的生命,皆死在了鬼臉的手中。

然而,沒有人在意他們的生死,他們似乎是這片世界至為多餘的生命罷!

而地宮的毀滅,大抵業已解釋清楚,而那些懸浮在半空中的聖者,則是一幫惡人。

那麼,地宮的概念,業已解釋清楚了......

失去意識的少年,再次執起了拳頭,如流星般,劃過天幕,而此時死在他手中的聖者,已達千人。

不久之後,聖者所剩無幾,而此時,高天之上,那雙巨瞳,也漸漸地隱去了,於尊垂著手臂,任由烈風,肆意的吹拂著他的體表。

此時的他,周身不著寸縷,而那種肌肉爆炸的美感,在他的身上,體現的刻骨、清晰......

當源天刃,再次落入他的手中,殷紅的血光,順著體表的魔紋,靜靜地遊入到源天刃的血槽中,殷紅的血槽,有一種暴力的美感。

他隨之躍上天幕,他的刀,如一道冷冽的長風,輕輕地從那片鬼臉劃過,然而,令眾人感到錯愕的是,刀鋒雖已過,但鬼臉卻依舊完整如初。

這......是為何......

殷紅的瞳子裡,迸濺著一片片血光,此時的於尊,意識已稍有些清醒了,然而,那雙巨瞳賜予他的能量,似乎並未隨著巨瞳的離去,而減弱分毫。

他昂頭望著蒼天,那些鬼臉有恃無恐的佈滿了整片夜空,他弓著腰,輕輕地喘息著。

站在遠境的殺佛,皺了皺眉,喃喃自語道:“他定會顛覆我的認知罷!”

負手而立的殺佛,原本平靜的雙眼,多了一分笑意,他有恃無恐的佇立在那片鬼臉間,然而,那片鬼臉,卻無法對他發起戰爭,因為那些鬼臉,壓根就捕捉不到他的身影。

他無法消滅那些鬼臉,而那些鬼臉,也無法在他的身上得到分毫的便宜,他笑吟吟地望著長空,大喝一聲:“後生!使出你的絕技罷!”

那時的於尊,心底一滯,他回頭望了一眼,卻發現站在遠境的殺佛,正一臉笑意地望著他,他衝著殺佛輕輕地點了點頭,此時的他,業已完全甦醒了過來。

而令他感到錯愕的是,那本古籍,此時的竟主動出現在他的周圍,那本古籍的名字為——釋魂經!

他撓了撓後腦勺,後來,他的瞳子裡,漸多了一分笑意,喃喃自語道:“難道這便是答案?”

這本古籍原為葬魂經,後來,葬魂經化為釋魂經,倒也令他感到頗為的錯愕。

或許,在別人的手中,這本古籍乃是修煉死魂之力的秘籍,然而在他的手中,卻演化為創造生氣的絕學,意為生魂之力!

此時,釋魂經的出現,倒是令於尊頗感到意外,只是,當想起時局時,他的心底,漸泛出了一分喜色,心道:“釋魂經定是因那些鬼臉才出現的!”

那片精純的能量,如一片星河,圍繞在於尊的身畔,而那些能量,也正是生氣,浩蕩不絕的生氣。

而時局在這一刻,似乎業已發生了微妙的變化,那些漂浮在雲間的鬼臉,發出了一聲聲悽楚的叫聲。

鬼臉似乎遭遇了一場罕見的災難,它們在痛苦的哀嚎著,而這種聲音,在於尊的耳畔,始終不絕。

生氣在匯聚,猶如浩瀚的星河,佔據了半邊的天空。

那些源源不斷的生氣,亦因此時的於尊,身上所負有的那些精純的能量所致,這是那雙巨瞳賜予他的力量,而這種力量,似乎只是暫時的!

但他依舊能夠深入到道境中,去感悟這種力量帶給他的一切,墨藍色的夜空,群星匯聚,倒也未因這片鬼臉而掃了興致。

當他執起源天刃時,自古籍中,流淌出雪藍色的光,嵌入到刀槽中,此時,刀槽中雖一片血腥,但自生氣湧入後,血腥氣也似被沖淡了一些。

再次躍上天幕,此時的他,既擁有一片浩瀚的生氣,亦有一片無法阻擋的殺氣在內,他眯著雙眼,臉上漸多了一分冰冷的笑意。

當他再次揮起長刀,那些鬼臉,竟在那一刻間,開始急速皺縮,它們想要逃脫,但於尊會給他們機會嗎?

少年一臉冰冷的笑意,這種冰寒刺骨的笑靨,不僅僅出現在於尊的身上,立於此域的諸人,皆是如此!

戰爭該結束了罷!

所有人都在仰望著蒼天,他們在等待這場戰爭的結束,或許是時候了罷!

刀鋒是殘酷的,是冰冷的,是不講人情的!當那柄刀,劃破了時空,刀俎與魚肉,自能分之!

殺......殺......殺......

是內心的吶喊,是那些活下來的百姓,心底的吶喊!

他們之中,終有活下來的,但是那些活下來的人,身上卻難尋武境,體內蘊含的能量,早已被那些鬼臉吞噬殆盡,也難怪,萬年之後,在地宮中,業已難以找出身負武道之人。

於尊握刀,大開大合,生硬的風,劃過冰冷笑靨,再一次出現,再一次收割生命,那些鬼臉,在某一刻,卻發生了詭異的變化。

鬼臉已不再是鬼臉,他們竟化為一片片佝僂的老者,風燭殘年的老者,瞳子裡一片渾濁。

而此時,於尊漸覺這些老者身上兇殘的氣息,大抵是浸漬在死氣中太長的時間罷!

那些枯蔫的老者身上早已不復生氣,這世間竟真的存在如此兇殘之輩。

他們的出現,意味著戰局,再次發生了轉變,而接下來的一切,究竟會怎樣?於尊笑著,一臉無懼!

佝僂的老者,體表皺褶的面板,更似是蒼老的柳樹,那些乾癟樹皮,他們的瞳子裡,已不含生氣,在深邃且空洞的瞳子裡,只有一片被刻意壓制的血氣。

若說起來,他們比那些鬼魅,也更像鬼魅,這世間竟有如此醜陋的怪物。

於尊再次揮刀,沉重的力,力劈群山,勢斷江河,而那些佝僂的老者,雖看似腐朽,但其身法,卻絲毫不慢。

這時的殺佛,笑道:“你們終於肯出現了!那麼,當年的仇,也該報了!”

不僅僅是殺佛,立於遠境的少女和老者,此時亦動容了,在此之前,沒有人知悉他們真正的武境。

那些身在遠境的魔頭,似乎在刻意的壓制著體內那浩瀚的力量,他們等待的似乎也正是此刻。

荒蕪的莽原上,倉促的影,向一杆杆鏑箭,拔地而起,他們的速度已堪稱極致,尖銳的破風聲,撕扯著這片詭異的時空,繼而愈來愈刺耳,愈來愈生冷......

悽楚的夜,冰寒的雨,身披黑袍的眾魔頭,瘋狂的身法,遍及天地,他們的力量,能夠撕破這片蒼老的世界。

他們甦醒了,也意味著這個時代即將終結,墨藍色的長空,雲絮在慢慢地遊蕩著,這片古老的世界,早已不再安靜。

或許,暫時能夠得到的靜謐,唯有這片蒼天賜予!可事實卻在告知蒼生,接下來的一幕,必將是慘絕人寰的一幕。

已有戰勢,那些佝僂的老者,滄桑的面容上,掛著一雙令人心生懼意的瞳子,他們的魂光,似乎隨時都會泯滅!

但無人敢小覷他們,在此之前,他們的本源乃是掛在蒼天之間的鬼臉,他們吞噬了太多的死氣。

當城中百姓生氣盡失時,死氣便油然而生,這便是他們做下的惡果,如今索命的人來了......

殺機盡顯,當長風劃過天幕,冷冽的刀芒,隨之而至,浩瀚的殺氣,就如頭頂上,那片浩瀚的雲煙,始終籠罩在頭頂,不肯退去。

鮮血在迸濺,此時的殺佛動了,他沙啞的嗓音,像是野獸,“你們的末日來了......”

他會想起當年的那一幕,那時的殺佛,無法阻攔他們的攻擊,也正是因此,曾經喜歡的女子,為他而死。

這一次,他不會再饒恕他們了,他心知,或許只有這一次機會!

果斷的將殘刀,劈了下來,蝸居在黑暗中,千年萬年,積攢的力量,又怎是常人可以想象的?

冰冷的臉,掛著一分極寒的笑,他的殘刀,亦是因這群老者所賜,如今,該報仇了......

殘刀落下,殘血浸入刀槽,嗚咽的風,在輕輕地訴說,訴說回憶裡,曾經溫暖的那一幕幕。

如今,冰冷的世俗,溫暖的則是內心,是心底的暢快,是眼中的輕柔。

當刀鋒接觸到那些乾癟的面板時,似乎有一種巨力,在牴觸著刀鋒。

可積攢了無盡歲月的力量,又豈是此時那所謂的巨力可以抵擋的?

乾癟的血肉,凹陷了下去,骨骼崩碎的聲音,在耳邊清晰可聞。

殺戮變得瘋狂,夜裡那些不知名的魔頭,較之殺佛與老者也不逞多讓。

他們從死境中,再次醒來,乃是拜於尊等人所賜,這一世,上天給予了他們恩澤,眼前的一幕,是他們喜聞樂見的!

他們心底的執念在命令他們,勢要將這些惡徒,絕殺在此境!

殺伐將血腥,賜予這片龜裂的大地,這片世界沒有毀滅,它只是暫時睡著了,待它醒來時,那一幕或許亦是它喜聞樂見的!

手舞著長刀的魔頭,業已殺紅了雙眼,而那些乾癟的老者,業已難以阻擋他們的攻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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