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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在青年冷冽的面容上,卻綴著一雙失神的眼睛,“天道......神明......他問我天道為何物......我的心底亦是一片空白吶!”
而此時,沉重的跫音,愈來愈近了,遠境,不知道究竟有多麼遙遠,仿似就在眼前,黑暗中,聒噪的氣息,開始沸騰了。
而佇立在銀殿中的諸多武者,眼底皆有一分驚恐,他們應是感知到了那些令人為之屈膝的恐怖。
而遠在山腳下的城池,身披白袍的百姓,皆一臉錯愕,他們的心,在震顫,應是感知到了那一絲絲危機罷!
轟!
轟!
轟!
聖山亦在震顫,一步一步的逼近到眼前,那種恐怖的威懾力,如一張網,將此境所有的生機,包裹其中。
天地猶在震顫,那柄殘刀,刀身上綻放著刺目光華,同樣是殘刀,可青年手中的那柄刀,卻似乎比殺佛手中的殘刀,更加的鋒利。
世界萬籟俱寂,空氣被壓縮,壓縮到了極致,浩瀚的天幕上,有辰星掛在空冥之中,那些璀璨的光華,猶如流水,流入眾人眼中。
愈來愈誇張的氣息,被殘刀割開的空間罅隙,是那麼的空洞,內裡溢位的寒氣,彷彿霜雪千年所化的至寒。
而此時,空間裂隙裡,溢位了一片血氣,腥臭的血氣,應是承載著千萬年枯蔫的光陰,而於尊總有一種感覺,在此境,或許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
但即便如此,他依舊想要探尋一些他想要知道的事實,對此,樂此不疲!
深黑色的天空,龍雀從銀殿上,一躍而起,浩瀚的星光,落入龍雀的瞳子裡,那時的光陰,是如此的溫馴、祥和。
時間,就像一塊琥珀,將所有人的心神,凝固在其中,此境,沒有人言語,心底即使有些動容,也不會表達出來。
只是,那種沉重的壓迫感,像一塊巨石,壓制著彼此的心神。
無論是唱著佛歌的少年,還是手扶琵琶的女子,亦或是擂鼓的巨人,還有持著青銅刀與黑鐵劍的修士,在寂靜中,沒有言語,沒有動容,只是僵硬地站在那裡。
但瞳子裡溢位的懼意,卻是那麼的沉重,裂隙裡洇出了一片殷紅,光雖黯淡,但入了眾人的瞳子,那種沉重的色彩,卻猶如一塊鉛石,壓迫著眾人的心魄,那麼的沉重,那麼的壓抑!
飛吧!孩子!向遠處盡情的飛吧!
哥哥......飛吧......飛吧......
尊兒!飛吧!勇敢的飛吧......
故時的言語,在耳畔重複了一遍又一遍,他的瞳子微紅,此時的他,再想起那些故事,心底不免有些苦澀,而經風一掃,敏感的淚腺,也更加渴望流淚。
他輕輕地嘆了口氣,心道:“於尊定不會辜負各位的期盼!”
他仰望著天穹,而此時的他,心中非但沒一分懼意,他竟然一躍而上,躍上空冥,此時,深遠的天幕上,唯有白衣青年一人。
青年笑吟吟地望著於尊,道:“你應該知道了罷!”
“啊......”於尊道。
青年輕輕地嘆了口氣,道:“天道!我所領悟的天道......可能......只是一個玩笑罷了!”
於尊低下頭,窺視著腳下的一切,後來,他抬起頭,望著青年道:“前輩,於尊只想一睹前輩當年的風采,至於天道究竟為何物,還需晚輩,自己去探索,或者說,晚輩從來沒有渴望過!”
青年愣了愣,後來,他哈哈一聲大笑,道:“你這話說的可真傷人吶!但我相信,你會找到答案的,因為這一切,自你踏入這片世界時,便業已註定!”
浩瀚的雲煙終會散去,歷史遺留下來的一切,也終將再次蒞世,黑暗中,跫音距離自己的耳畔,愈來愈近了。
而此時,立於花汐月身畔的殺佛,臉上則多了一分笑意,道:“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壞啊!簡直是壞透了!”
面對白衣青年,他們倒似故舊一般,而花汐月的臉上,也掛著一分笑意,道:“他只是想探究一下,尊兒武境的深淺罷了,他還是以前的那個他,從未變過!哦!正如你說的,他簡直壞透了!”
殺佛握緊了手中的殘刀,一臉傲然地望著蒼穹,道:“萬年前,他沒有贏得那場戰鬥,萬年之後,他仍不死心,他簡直是一個怪物!”
而這一日之間,青年被竟被冠之了兩個臭名昭著的名號——壞人、怪物!
花汐月的臉上,始終掛著一分笑意,她似乎對於尊很放心,她的心底明白,世上沒有任何困境,會阻撓於尊的腳步!誰也不能!
穹頂上,殷紅的血氣,猶如一條江河,綿延不絕,暗境中溢位的壓抑感,彷彿一塊萬石之重的石板,壓在了身上,呼吸也變得急促,而魂識亦在那一刻變得有些恍惚了。
但在於尊的心底,卻漸漸地滋生出了一種愉悅,他緊緊地握住那柄黑鐵彎刀,他的面頰,猶如春日裡的驕陽,紅似火焰!
是刀芒對映著他的面龐,而那片刀芒,卻已不是當年的寂藍,是一片殷紅,一種鮮血未乾時的殷紅......
而配角也終會出現,想要謀奪主角光環的那個陌生來客,距離眾人更加的近嘞。
是獸吼......竟是獸吼......
他一臉錯愕地望著那道空間裂隙,原來,即將登場的乃是一頭兇獸,他的心,不禁有些泛寒。
而當他望向白衣青年時,卻見青年向他輕輕地點了點頭,他並沒有否定於尊的判斷。
於尊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道:“看來,又將是一場惡戰了!”
雪藍色的髮絲,在長空間飛揚,而當身披幻袍的青年腳踩著一頭兇獸,從空間裂隙裡走出來時,花汐月笑了,殺佛亦笑了。
原來,終究還是他啊......
萬年前的一切猶在,故時的回憶,似乎又被重新上了顏色,嶄新如初。
於尊心底一怔,男子的出現,是意料之外的事,而自始至終,他也沒有感觸到男子周身那浩瀚的氣息,直至男子出現時,那種浩瀚的氣息,才被於尊感知到。
白衣青年,笑吟吟地望著身披幻袍的男子,他回頭望向於尊,道:“他就是終生與我為敵的那個人,他的名字叫——椿!”
於尊心底一怔,喃喃自語,道:“椿?”
當椿揚起脖頸時,眼底的傲慢,不加掩飾地暴露在於尊眼底。
“念!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未忘記當年的賭約啊!”身披幻袍的椿,一臉笑意地望著白衣青年,而此時於尊才知曉,原來白衣青年的真實名字乃是念!
浩瀚的雲霧間,有一座九霄雲巔,屹立在深空,從九霄雲巔中走出一人,卻是一位姿色妖嬈的女子。
女子的妝容極為的考究,藍色的瞳仁,雪白的膚色,但耳後卻披著一頭紅髮,女子赤裸著嬌嫩的腳丫,腳尖在半空間,輕輕一點,竟如一隻鴻雁,飛速的墜下。
只是毫秒而已,她已立在於尊、椿以及唸的眼前,又是故舊相逢,這場盛大的宴會,似乎不會缺席當年的任何一個人。
花汐月輕輕地嘆了口氣,道:“果然不能讓他胡來啊!這下倒好了,當年的女帝,也甦醒了過來!”
這些話,雖有些輕緩,但讓人於尊感到意外的是,這些言語,竟似有意說給他聽的,遠觀花汐月,猶在那片城池之間,遠隔天涯,足有千萬丈之遠。
聞此,於尊心底一顫,“女帝?”
而此時,赤著腳丫的女帝,當面對眼前的這個少年時,平靜的心,竟開始狂跳,女帝一臉錯愕地望著少年,喃喃自語,道:“他又是何人?”
似乎感知到了女子眼底的熾熱,於尊笑吟吟地望著女帝,道:“你又是何人?”篳趣閣
女帝心底又是一顫,她將視線移開,而周身的氣勢,亦在那一刻,登至巔峰境,“你沒有資格,向我提問題!”
女帝一臉傲然,只是心底卻始終磕磕碰碰,她倒似在有意隱藏一些甚麼。
而立於於尊身畔的白衣青年念,則笑道:“她......應是與你有些緣法!”
於尊心底一怔,幽幽道:“從何說起?”
念哈哈一聲大笑,道:“你掛在心上的女子,可名為雪琪兒?”
於尊的心又是一怔,一臉錯愕,道:“你......怎會知曉?”
唸的瞳子裡,有一片綿柔的笑意,道:“因為......女帝乃是她的前世!”
“前世?”於尊的心底有些壓抑,他不敢苟同唸的言語。
他輕輕地嘆了口氣,道:“不會相信你說的!”
念哈哈一聲大笑,道:“九轉輪迴!你可聽聞過?”
而這一刻,於尊的心,雖依舊在震顫,但他也漸漸明白,或許念言中的女子,並不是雪琪兒。
可即便如此,他的心猶有一絲震顫。
他遂心想到,所有的緣法在此世皆已不作數了,若非天人,又怎會知曉前世的秘密?
只是,在女帝身上,似乎真有一絲熟稔的氣息,而女帝周身清婉的氣息,卻令他的身心有些恍惚。
身披幻袍的椿,一臉錯愕地望著於尊,他一開口,便令幾人為之一怔,“你可是他的繼承者?”
“你是說,傳說中的那個人?”此時的女帝心底一驚,道。
“除了他,還會有誰......念!你是不是一開始就知道?”椿的臉上泛寒,道。
念哈哈一聲大笑,道:“椿!你怕了嗎?”
“所以,這才是你喚醒我的目的所在!”椿臉上的寒意,愈發的濃郁了。
“已是萬年之隔,難道非要到抵死之刻嗎?”念道。
而此時,女帝的瞳子,卻有些迷惘了,她輕啟紅唇,道:“難道,死去的他,又回來了?”
迷迷糊糊的於尊,不知道他們的言中之意,只是,當窺到女帝眼底那炙熱的神光時,那一刻,他的心卻著實有些痛苦!
他亦不知,心底為何會出現如此的感覺,自見到她的那一刻,那種感覺,便愈來愈尖銳了,像一把利刃,直直的插進了他的胸膛,那種鮮血迸濺的快意,是那麼痛苦!
女帝走到他的面前,她將手掌,輕輕地覆蓋在於尊頭頂,故時的畫卷,在女帝的眼前,漸漸地鋪展開,她看到了一切,卻不是她想看到的一切。
在他深沉的心底,女帝看到了少女的影子,看到了那些歡顏,亦看到了那分愁苦,看到了淚水隨意迸濺,也看到了快樂肆意流淌。
但,在他清澈的回憶裡,似乎被人為的封印了當年的一些事端,所以,女帝沒有得到她想要看到的一切,而這一切已是一片枉然。
浩瀚的雲巔深處,此時的夜幕,業已過去,溫馴的光,自東方開始,沉眠於西方。
晨間的光,倒也樂得安平,輕柔的風,靜靜地劃過臉畔,而大地上,那片浮草,則隨著微風,輕輕地晃動著。
“椿!我們再戰一場罷!今後,我們便不再相見......”言語有些苦澀,萬年之隔,朝期未盡,卻暮色將至,而這也註定是一場黑暗的旅途,看不到光,也看不到希冀!
腳踩著兇獸的椿,卻將眼神放在了於尊身上,遂笑道:“念!他為何會出現在此境?”
念道:“他想要探尋天道!”
“天道?何謂天道?我們這些人,便是終其一生,亦不知天道為何物,如今後繼有人,卻不知該感到慶幸,還是該感到悲哀!”椿長吁了一口氣,若有所思地望著於尊,道。
“椿,我們開戰罷!”瘋狂的笑意,隨著長風裡的笑意,蔓延了千里萬里,當念再次出現時,手中的殘刀,猶如一道霹靂,劃破了長空,壓頂而至。
刺目的光,在刀身上反射,入骨的綿柔之意,在刺入血肉之身時,似乎略有些溫柔。
而鮮血如同一片血玫瑰,隨意地迸濺在地上,肆意流淌,漸漸乾涸。
立在銀殿中的武者,以及城池之間的白袍百姓,皆一臉錯愕,在他們的眼中,沒有出現任何人的影像。
可在身心間,卻感受到了那絲瘋狂的戰意,其中,不乏凜冽的殺意,這已不似一場比試,而是一場賭上性命的遊戲。
闃寂的長空,喘息聲,變得粗重,而於尊始終握緊手中的長刀,他依舊在壓抑,心底那瘋狂的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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