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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一片幻影,在空冥間,閃爍躍動,而源天刃尾隨在他身後,就像一顆流星,那麼的鋒利,那麼的耀眼。

淺藍的光,馱著時光,也馱著發生在那片清淺光陰下的故事,一步一步地邁上前去。

此時的源天刃,再次完整,浴火重生。而於尊呆呆地望著蒼穹,後來,也只是輕輕地嘆了口氣。

世間的謎團,太多太多,他又何曾想過,他會遇見一尊令天地為之變色巨魔?

他笑了,方才經歷的一切,猶如昨日在眼前緩慢地蛻變著。他深沉的呼吸,在冰冷且黑魆魆的夜間,迴盪了一次又一次。

他再次仰直了脖頸,眼底既有一分希冀,又有一分溫和的笑意。

他的身體,在疾速的下落,他如一根鏑箭,拉滿了弓,劃破了風,落在那座雄渾的大殿中。

老者眯著眼,臉上掛著一分笑意,老者的身形,猶如一道光影,虛實不定,速度卻達到了極致。

在於尊未覺察到任何危機時,老者的拳頭,業已抵至眼前,烈風在眼前遊蕩,後來,變得鋒利,變得冰冷。

亦是在那一刻,於尊的身體,如一塊石板,轟的一聲,落在了銀殿中。

他躺在地上,急促的呼吸,但在他的臉上,卻尋不到任何痛苦,他笑了,舔了舔唇邊的血,後來,瘋狂的大笑了幾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種笑聲,在眼前的一幕中,是如此的詭異,他的瞳子裡,笑出了淚,後來,他的聲音,變得冷冽,也變得殘酷。

“你......該死!”是從地獄裡,發出的聲音罷!

站在場院中的少年,心中皆生出了一絲惡寒,便是連那些青年修士,眼底亦露出了一分懼意。

他究竟是誰......

黑暗的世界裡,光陰擲地有聲,當睜開疲乏的雙眼,當捏緊了拳頭,便恍似又從一場夢境中醒了過來。

在殘酷的戰鬥中,沒有誰會給彼此留下一點勝利的希望,在黑魆魆的夜幕下,只有鐵血與蒼白的骨骼,而那些被光陰刻蝕的事物,也終將預示著一場戰爭的格局!

是千年未醒的遺願,在時光洗禮下,一次又一次的從黑色土壤中,甦醒過來,而時光,也正似一位工匠,在古老的遺蹟上,敲敲打打!後來,當那片遺蹟,再次現世,也可以說嶄新如初!

他似乎並不想起身,他乾脆闔上了雙眼,安心的躺在場院中。

老者銳利的瞳子裡,有一分熾熱的笑意,他似乎重新拾起了當年的烈火青春!

而此時,立在大殿中的老者,已化身為一位青年,青年身披一件白袍,他周身的氣質,既有一絲儒雅,亦有一分瀟灑。

他笑吟吟地望著躺在地上的於尊,一步一步地走了過去,而眼前的場景,卻令眾人的心底,為之一怔。

他們似乎從未發現過老者的存在,在千萬年浩瀚如流的光陰下,他們竟從未見到過老者的真容,他們甚至感觸不到老者的氣息。

而此時,當他們發現此幕時,心底不禁有些膽寒。

高人!高人吶!

老者的身影,虛實不定,而他的面貌,雖已是一位青年,可他周身的氣勢,卻又是那麼的滄桑、厚重。

自瞳子裡,濺出第一片光開始,自黑暗中,拔出雙拳那一刻起,老者似乎又重煥當年的榮光。

他消失在這片黑魆魆的世界裡,而在一片不甚明朗的暗處,他的步伐如風,身影如電,疾速地掠過了一座又一座的刺銀大殿。

而他的身後,則尾隨著一位少年,只是,此時的少年,卻猶似夢中人,他的眼瞼,在輕輕地顫抖著,他拼盡全力,想要醒來,可夢境卻是那麼的幽深......

而當青年立身於山巔之時,卻不知業已過了多久,這座山出奇的高,時間在極致的速度下,業已變得沒有意義,沒有人會在意,時光是否在流淌。

步履下的一切,似乎在丈量心底的那片失地。

夜裡,冷瑟的雨水,從天幕上,猶如瓢潑般,瘋狂的灑下。寒冷的氣息,尤為的濃郁,粗重地喘息聲,在瀕臨死境時,也更加的鈍重。

而當立於那座山巔上時,窺視著腳下的那片世界——枯烈崖!

這便是那座屹立在大陸東北方的聖山,而且類似的山巒,竟然不止一座......

花汐月屹立在聖山腳下的那座城池間,而她的身畔,則站著一位熟悉的身影,那......竟是殺佛!

在殺佛的臉上,始終有一分若有若無的笑意,他仰頭望著那片黑魆魆的夜空,笑道:“你覺得,他會回來嗎?”

“哦?我倒想聽聽你的看法!”花汐月一臉笑意,道。

殺佛哈哈一聲大笑,道:“他可不是平凡人吶!”

“難道你是?”花汐月臉上的笑意,意味深長,她安靜地站在那方,窺視著蒼穹,她的心,很靜很靜,沒有風浪,也沒有潮汐,在時光的印記裡,她是那麼的唯美,那麼的瑰麗!

而眼前的一切,皆如一張畫卷,靜止的世界,自時針停擺的那一刻,便業已註定,那份清澈與明朗!

此時的殺佛,看似倒也還未入佛門,他的瞳子裡,猶有一分青年時才有的熱血,而不是久立於道中的隨意與灑脫。

或者說,此時的殺佛,仍舊是一位俊逸的青年罷,他隨意的立於一片黑暗的世界裡,他的瞳子明亮,他的手指蜷曲,握著一柄殘刀......

冷雨夜色,殘刀在殺佛的手中,靜靜閃爍,刀雖已破,但卻無法阻止其內裡釋放出的浩瀚的殺意,當再窺向那柄殘刀時,才覺,那柄刀亦是一個偉大的戰士,是昂首立於寒風之中的鬥士!

殺佛雖看似人畜無害,可在他看似靜寂的瞳子裡,卻隱有一片殺意,即將破土而出!

沒人會小看那片殺意,因為小看他的人,都已死去!而歷史只會訴說給那些識時務者的人。

但,立於空冥中的少年,卻絕對不是一個識時務者的人,他就如一桶烈性火藥,沒有人敢引燃他,因為後果只有一個,死亡......

此時,身披白袍的青年,立在一片絕巔上,他仰頭望著頭頂上的天幕,喃喃自語,道:“天道!何謂天道......老頭子我終其一生,也未悟透!”

他會給我答案嗎?如若不會,那我便殺了他!

冷冰冰的世界,夜色如綢,順滑清涼,夜裡的雨,將兩人身上的長袍,浸得溼漉漉的,但青年似乎無意去遮擋那片夜雨。

本在沉睡中的少年,眼瞼輕輕地顫動了一番,他似乎將要醒來了,而立於他身畔的青年,卻皺了皺眉,他在心底嘆道:“如若那尊巨魔,真乃上古時期的魔頭,那便是對了!”

青年靜靜地仰望著長空,浩瀚的雲層,圍繞在那座聖山山巔,青年立在最高峰上,喃喃自語道:“好久沒有來這裡了,一切似乎皆如當年......”

可轉瞬間,他的瞳子裡,便溢位了一分濃濃的愁鬱,本有一分光明的眼睛,又陷入到一片沉寂的黑暗中。

你......若是活著該多好啊......

他揉了揉惺忪的瞳子,又道:“可笑!可悲!我在故地等了你數萬載,卻也未等到你,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似幽魂般,無人識得我,也無人願意與我結識!”

他揉了揉雙眼,笑嘆道:“這世間......果然深情為良藥啊!”

他笑著笑著,瞳子裡,便溢位了一行清淚,而不知何時,於尊業已醒來,他靜默地站在青年的身後,而青年的言語,皆入了他耳。

他輕輕地嘆了口氣,道:“原來,即使是破天之人,也會被感情羈絆!”

這時的青年,輕輕地嘆了口氣,道:“你不覺得可笑嗎?”

青年負手而立,將背影留給了於尊,於尊無奈地笑了笑,道:“這世間,諸多良人,可身負深情之人,又有幾人?膽敢與歲月作對,即使被歲月碾壓,卻依舊不死良心,又怎會可笑?”

沉默中的兩人,雖看不到彼此臉上的神情,可至少,也能在心底隨意勾勒,青年嘆了口氣,幽幽道:“罷了!罷了!世事雲煙而已,長情是不作數的!”

於尊道:“你......當真妥協了嗎?”

黑暗中,沉默似一道萬丈深淵,橫亙在兩人之間,黑暗中,只有彼此的呼吸,依舊清淺可聞,那些心跳,那些熱血流淌的聲音,被寒冷的氣流包裹著,不知流於何處......

“上萬年......上萬年了......我的等待只是一個笑話,一個可笑的笑話罷了......”苦澀的言語,像一杯濃茶,潤唇,解渴,回甘,實則內心,是不甘的,若是不甘心,又何必與世俗對陣數萬年,若是不甘心,又怎會苟活至今?

無論是歲月的倒影,還是故舊的流蔭,這世間真真假假,倒也濫情,倒也亂世。

而此時,負手而立的青年,終是回過頭來,他的眸子裡溢位了一分笑意,可在於尊眼底,那分明朗的笑意卻一點也不陌生。

熟悉的眼神,狂野且令人心底悸動,熱血且雄渾的焱光,在瞳子裡瘋狂地迸濺著。

這一幕,是如此的熟悉,當面向青年時,於尊心道:“或許,他亦是如此的感覺罷!”

歲月的亂流,在狂躁的世界裡,亦不甘寂寞,此時的於尊,心底漸漸地回味,也明白了,這片世界,或許並非真實的世界,這裡更像是一片幻境,一片虛實不定的幻境。

這也就意味著,眼前的青年,或許早已不在人世間,負手而立的青年,似乎亦有如此的感悟,青年笑道:“你是域外之人罷!”

回答這個問題時,於尊的心底卻有一分苦澀,道:“沒錯!晚輩正是自域外而來......”

“你想要找尋甚麼?”青年道。

這一刻,於尊卻笑不出來了,但青年的臉上,卻始終掛著一分笑意,遂,實話實說,道:“晚輩,只想領略一番膽敢挑戰天道之人!”

青年哈哈一聲大笑,只是後來,瞳子裡冷漠的殺意,卻愈來愈濃郁了,道:“你......難道不怕死嗎?”

於尊道:“若是怕死,又怎會膽敢來此境?”

“不畏死的人,我見的多了,可如你一般瘋狂的後生,我倒也是第一次見!”青年仰頭大笑,道。

於尊道:“前輩,往昔不復,唯有未來啊!”

青年愣了愣,輕輕地嘆了口氣,道:“萬年之後,我大抵也已不在了罷!”

於尊道:“不!前輩,你並沒有消失,我之所以能赴此境,皆是因前輩的成全!”

“哦?那我豈不是老不死了?”青年笑道。

“前輩,我亦讀不懂這片世界,世間的格局,太過複雜,有時候便是連我自己,也會感到頗為的懊惱!”

青年哈哈一聲大笑,道:“那後世之人,是如何評價我的?”

於尊愣了愣,一臉憂鬱,道:“白衣大將軍......”

那一時的鬱結,落在青年眼底,遂笑道:“哦?白衣大將軍?可是滅世之輩罷!”

於尊心底一怔,道:“前輩......你?”

青年笑道:“挑戰天道,勢必血流成河,骨堆如山!”

那時的青年,一臉傲然,在他的世界裡,似乎沒有懊惱,也沒有壓抑,他只是一個簡單而真實的存在,除了心底那個無法忘記的人......

“你想知道甚麼?後生!”青年道。

“天道!天道究竟為何物......”於尊脫口而出,道。

青年哈哈一聲大笑,道:“天道,便是執掌命運的神明!”

於尊心底一愣,幽幽道:“神明,難道真的存在?”

而此時,青年的身體,瞬間拔離了地面,他的身體,更似一根長矛,激射向高天,那一刻,天地變色,滂沱的雨水似乎會蔓延至一整個夏季!

當一片霹靂,如刀片斬落而下時,那片霹靂之間,卻佇立著一個青年,霸氣之姿,蓋世山河!

那一刻,青年的眼中,是一種不加掩飾的霸氣,傲立於雷電之中的他,簡直堪比神明。

而亦是此刻,半空間,擂鼓轟鳴,伴有佛歌,伴有銅鐵之音,伴有山河蓋世之音,伴有琵琶琴瑟之音。

他究竟在做甚麼......

於尊心底一怔,一臉驚愕地望著長空,心道:“究竟發生了甚麼......”

而就是在這一刻,那天幕之上,竟出現了一座九霄雲殿,於尊心底漸漸地明朗了,可想到那個可怕的答案,卻依舊難掩心底的震驚。

半空中,青年身披一件白袍,而他的身後,竟不知於何時,出現了萬千兵將,只是這片兵將,卻並不似他的尾隨之人。

可他們的目標很明確,他們想要......破天!

在黑暗的窘境裡行走,可也會在轉瞬間,享受雨後刺眼的光幕,但雷勢卻依舊不減,似更加的猛烈了。

立於長空間的諸人,手中的刀,劃破了時空,而自那一刻起,時間業已不再流淌,而空間則被撕開了一道裂縫,極致的速度,會讓時空的意義,趨向於虛無。

而這才是真正的天道......

在半空中輕舞的青年,似乎在演繹一場盛大的節日,而節日的祭奠,乃是這世間的神明......

所以,身披白袍的青年,才是實至名歸的祭祀罷!

而此時,天幕之上,鑼鼓熏天,青銅與黑鐵的交戟之聲,不斷地迴盪在耳畔,在這片猙獰恐怖的世界裡,一切皆是那麼的神秘,那麼的高深莫測......

殺!殺!殺!

夜裡的寒煞,自嘴角輕輕向上勾起時,就業已寫好了故事的結局,風浪在天幕上,隨意翻滾。

天幕之上,那些擂鼓的巨人,那些手扶琵琶的女子,那些淺唱佛歌的少年,那些手舞青銅刀與黑鐵劍的刀客,此時,皆聚集於此!

天道......這便是觸犯天道的後果嗎?

而此時,再觀青年時,卻見他手中的殘刀,閃過一絲厲芒,亦是在那一刻,空冥間,多了一條巨大的裂隙,青年輕輕地勾起嘴角,笑道:“如此盛況,又怎會缺少它的存在?”

山河在顫動,刺目的雷電,亦在那一刻,稍顯的收斂一些,遠窺蒼天,巨大的裂隙,更像是一道刀口,內裡究竟會不會流淌出一片濃稠的血跡呢?M

而在青年的臉上,卻始終掛著一分若有若無的笑意,他忽的大喝一聲:“後生,看好了!”

大地在顫慄,天空在悲鳴,從手間輕輕流逝的風,一遍又一遍的在耳畔抽泣,即將而來的......究竟是......

沉重的跫音,在耳畔靜靜迴盪,那一刻,時空皆靜默,擂鼓聲,佛歌,霹靂,刀戟交錯,皆在那一刻,選擇了沉默。

是世間難以衡量的能量,即將蒞臨此境,所有人的心底,皆在思考,是何物?這蠻橫的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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