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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蓀曉的瞳子,愈來愈冷漠,冷冽的笑意,隨著夜裡寒光,綻放在鬼將軍的眼裡,或許這一刻,鬼將軍真的感受到了將死之際的恐慌了罷!

黑洞瘋狂地旋轉著,刺骨的寒意,一重疊過一重,狂風拂過兩人的面頰,嫋嫋夜色下,這一切,顯得平常至極。

仰望著虛空的少年,臉上掛著一抹笑意,在他的眼裡,戰鬥似乎比活著更加的有意義。

少年笑嘆道:“兄弟啊!兄弟!你可真是厲害!”,是發自內心的感慨,是真正的欽佩,回頭望向他的那些親人,他們的臉上同樣有一片清澈的笑意。

他們佇立在原地,靜靜地仰望著,似乎在等待著下一刻的來臨,而下一刻,究竟意味著甚麼,這誰也說不明白。總之心底是有一絲期許的罷!

綻放著藍芒的黑鐵彎刀,靜靜地圍繞著他的周身旋轉著,彎刀起起伏伏,那刺眼的藍芒,將周邊對映的一片明亮。

而這時,慕容蓀曉忽的動了,只是一瞬間罷了,此刻的他,倒似是雙手環抱著那片黑洞,幽暗而又蒼朽的氣息,自黑洞中翻湧而出,天氣變得愈來愈寒冷,孤鴻與落日,早已化為了歷史。

聞到暗夜裡的鷓鴣,一聲聲悲啼,將整片夜幕,染上了一片清冷與悽楚。他仰頭望著長空,而這時的他,原地只剩下了那片殘影,他早已不在之前的那片天地。

瘋狂翻湧的黑暗氣息,自黑洞中,咕咕的流淌而出,可真是駭人的一幕,時間變得愈來愈生冷了,它似乎會凍結這世間應有的一切,一秒壓過一秒,似乎能夠聽到日冕上,指標行走的聲音。

只是這寒冷而又幽暗的世界裡,從哪裡能夠尋到一片光。耳邊似乎依舊不停地響著,“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此刻,這片異樣的聲息,倒是給了這片異樣的世界一個薄面,聲音變得愈來愈單薄了,慕容蓀曉大喝一聲:“去死罷!”

當他再次出現時,他以一種最為驚駭的方式出現在眾人眼前,他的雙掌,釋放著冰冷的血華,他的臉色變得蒼白無比,金色的長髮,隨風搖擺,天鵝白的瞳子,內裡是一片昏暗的光。

他輕輕地喘息著,而此刻,他掌間的血華,變得愈來愈耀眼了,刺目的光,將世間的一切,撕扯成為碎裂的光陰。

這片時光,被靜靜地腐蝕著,直至露出刻骨的一幕。

嶙峋的世界,彷彿是弓著身的老者,垂垂老矣,難堪重負。

而這時站在慕容蓀曉對面的鬼將軍,一臉駭然地望著慕容蓀曉,弓著身子,大口大口地喘息著,“你是怎麼辦到的?這逆天的道法,可並非凡間所有......”

慕容蓀曉哈哈一聲大笑,道:“等你死了,我就告訴你!”

臉上不羈的笑意,瘋狂的顏色,內裡的道法,眼中的蒼天,喘息聲,變得愈來愈粗重。

“後悔了嗎?”少年輕輕地嘆了口氣,他呲牙望著在一旁發呆的小杰,道:“他就是我的兄弟!”

小杰晃了晃神,幽幽道:“你們是一群瘋子,絕對是一群瘋子!”

而大陸的深處,隱有一位少年,少年身穿線衣,唇紅齒白,他的年紀,似與於尊相符,只是他眼中的滄桑之意,卻是一個孩童所不應有的。

少年的瞳子,爆出一團冷光,他似乎在等待一個機會,或者說,他根本不願意摻入到這片戰鬥中。他的眼神,偶爾也會瞥向聶生與方成的身上,或許,此刻的他,在挑選對手罷!

轟!

世界淹沒在一片鮮豔的紅芒下,整片空冥,皆是一片刺目的紅芒,而在那片最璀璨的紅色光線中,則隱有一人。

只不過,此刻,那個人業已跪伏在地。

冷冽的笑聲,一聲接著一聲,這倒似在這片黑暗中,鬼靈淒冷而又悲慘的笑。

於尊愣了愣,這清冷的笑意,變得來自於他的兄弟——慕容蓀曉。

“慕容兄,你可是墮入鬼靈之態了?”這輕聲的撫慰,隨著風,飄入慕容蓀曉的耳畔。

他愣了愣,回頭望了一眼於尊,而此刻,那片天鵝白的瞳子裡,是一片迷惘,他的唇,變得殷紅,在他蒼白的面板上,能夠看到一條條青色的血管,他金色的長髮,在耳後,輕輕地飄蕩著。

他輕輕地喘息著,伏下了頭,掙扎著,大吼了一聲。

鬼將軍跪立在他的面前,此刻,何來的尊嚴?他一臉驚駭地望著慕容蓀曉,體內黑暗氣息,在靜靜的向外溢散著,被包裹在一片黑暗中,深沉的黑暗世界......

“殺了我罷!”是在祈禱,還是在求死?如此的可笑!或許,生命在孤王的眼中,只是一種祭奠罷了!是對古代神靈的忌憚,亦是對未來的自我,一種祈求罷!

慕容蓀曉蒼白的面頰上,掛著一分冷笑,刻薄的笑意,似是深秋裡的第一縷秋風,卷著地面上的葉片,卷著天上的浮雲,卷著落在荷塘裡的游魚,卷著高山上的浮草,一切變得自然而又靈動,而他的眼中,劃過了一道靈光,他輕輕地觸了觸鼻尖,幽幽道:“我不會殺你的!”

於尊心神一滯,片刻後,心底漸有了一絲喜色,他心道:“原來慕容兄,已經走出來了!”

慕容蓀曉回過頭,笑著衝於尊擠了擠眉眼,於尊輕輕地點了點頭,似在說,“加油!兄弟!”

他抬頭望向頭頂上的那座日冕,此刻,日冕爆發出了一道玉光,而在那片玉光的對映下,於尊得以再次看清日冕上的指標,他靜靜地窺視著日冕,此刻,那指標已然停止了轉動。

他心底一滯,忖道:“看來這片墨色的夜晚,很難度過了!”

“殺了我......”鬼將軍聲嘶力竭的喊著,對於一個武者來說,屈辱較之死亡,更加的殘酷,也更加的難以令人釋懷,或許唯有死亡,才會令他感到安適罷!

慕容蓀曉將手中的長劍,扔給鬼將軍,一臉冷漠道:“你自裁罷!”

鬼將軍接過那柄劍,可他微微顫抖的手臂,似乎出賣了他,慕容蓀曉抹了抹唇邊,笑道:“不捨得死罷!”,心道:“我早就看透了你的這些把戲!”

凌亂的步伐,彷彿是密集的雨水,此刻,這一幕,很難令人相信,可它卻平白無故的出現在你的眼前,這一刻,心臟仿似忘記了跳動,慕容蓀曉輕輕地招了招手,那柄劍,再次回到了他的掌中。

而此刻,那鬼將軍,一臉刻薄的冷笑,道:“剛才我給你機會了,是你沒把握住,現在該死的人是你!”

慕容蓀曉笑道:“是嗎?你敢肯定?”

東北方,天空一片黑壓壓,是人流攢動,浩如煙海,而此間的強者,武道較之鬼將軍,也並不為過。

一匹匹高頭大馬,瘋狂地撩起鐵蹄,跨過山川大海,跨過夢裡水鄉,跨過那塞上寒江,跨過那日落黃昏。

而此刻,當它們佇立在於尊面前時,似是換了人間,提著火把的蠻夷,黝黑的胸膛上,鼓起的筋肉,粗壯的手臂上,刻著一道道莫名的符文,這成千上萬的蠻夷,列在天畔,似是一座兇險的棋局,靜靜的在於尊的面前,擺開了陣法。

慕容蓀曉的臉上,掛著一絲清冷的笑意,此刻,他的背後,漸漸地多了一具魔影,是真正的魔影,卻非於尊身後那道凝實的影像,乃是他自身實力的體現。

而慕容蓀曉背後的那片魔影,恍似業已甦醒,巨大的魔,頂天立地,這是難以令人知悉的一幕罷!風劃過慕容蓀曉的耳畔,他背後金色的長髮,隨著風,靜靜地起伏著,他的臉上,依舊掛著一分笑意,只是這片笑意,卻變得愈來愈生冷,愈來愈僵硬了。

瞳子裡,纏繞著一片血絲,密密麻麻的血絲,將黑暗的瞳仁,染成了一片血紅。

他靜靜地喘息著,一步一步地走向眾蠻夷,而此時,他的指尖漸漸凝結了一片至暗的能量,那股能量,極為的密集,他輕輕地彈開了指尖。

幾乎是一瞬間,鬼將軍的額頭,被洞穿了。鬼將軍伏倒在地,是死了罷!

可唯有慕容蓀曉心底知曉,那一擊意味著甚麼......

或許,明日的清晨,他依舊會醒來罷!

他衝著於尊輕輕地點了點頭,或許,充滿理智時的他,較之癲狂之境的他,更加凌厲,也更為令人恐懼罷!

慕容蓀曉指著長天,道:“爾等皆該死!”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凝聚著天下制霸的力量,或許,直至此時,於尊仍不覺,他的這位兄弟,在鬼蜮是何等地位罷!

他是如此的霸道,倒似是一位常年征伐諸界的君王,可他瀟灑而又自在的生活,卻又猶如一位散仙。

他胸口處的黑洞,內裡似乎是一片無窮無盡的世界,於尊心底負有鬼泉,那麼慕容蓀曉的心底,又會隱有何物?

黑洞裡,似是孕有星辰,看到一束束流光,自那片深不見底的黑洞裡,流竄出來,而此刻,慕容蓀曉的周身,沐浴在一片清冷的流光下。在那片光的背面,他的影子,拉的好長、好長......

周身的氣勢,在瘋狂地攀升著,盡頭在哪裡?一個人的一生,或是此刻,人的一生會歸於何途?此刻的武境,會達到甚麼程度?

這一切皆是未知數,一種難以令人勘破的未知數......

天上終有了一輪圓月,可這圓月,卻是一片血月,冰冷而又殷紅的月輝,從天邊,輕輕地灑落下來,直至變得僵硬,變得生冷,變得不容人褻瀆,可卻又是如此魔性的一幕。

直至他的瞳子裡,再也難以容下半分光明,於是剩下的盡是一片黑暗,一片深不見底的黑暗。

或許,他們皆是一群不羈的少年罷!他們雖身負黑暗,卻嚮往光明,他們常年隱忍在一片至暗的領域,為的只不過是明天的一朝一夕罷!是刺目的黎明前夕,是黯淡的黃昏之時,在有光的日子裡,每個人的心裡,都是如此的快樂,安適......

可當有一天,這片世界再也難以容下一片光時,或許,這就意味著,世界的終結罷!

在這片黯淡的世界裡,所有的生命,都在奮力的拔節生長著,所有的死亡,都來的悄無聲息......

黑色的安逸,與白色的恐怖,交叉在這片晦暗而闃寂的夜晚,直至亡靈的鐘聲,在半空炸響......

他瘋狂地躍入高空,手中的長劍,業已化為了一柄權杖,“爾等是欺我慕容蓀曉手下無人嗎?”

他執起手中的權杖,引向長天,一道雷光過後,他的身後,是一片密密麻麻的人影。

是鬼蜮的來客,清冷的面頰上,是不屑,是不羈,皆是一群青年,他們抬起了高傲的頭顱,他們倔強的笑著,瞳子裡,再也不存半分憐憫,或許下一刻,即將是生死裁斷之時,可他們的臉上,卻感觸不到分毫的俱意,大抵是嚮往戰鬥的罷!

於尊笑吟吟地望著長空,幽幽道:“慕容兄,你可真是厲害!”

或許在慕容蓀曉的身上,他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罷!

他笑著......笑著......

單純的瞳子裡,只有一片雄渾的戰意在燃燒,在翻滾,而此刻的慕容蓀曉,將權杖向前一揮,如此一幕,暴露在耳畔的聲息,卻幾近於無,在安靜的殺戮,更加的令人心底難以接受,瞬逝間,生命業已不屬於彼此!

如今,世界依舊如此安寧,可天上,卻落下了一片殷紅的血雨。

翻湧的鬼氣,充當了天上的詭雲,密密麻麻的鐵蹄聲,倒似為這片荒蕪的世界,增添了一分生機。

在一片雷光下,鐵騎如同一片流光,瞬逝於天地之間,在此間世界,於尊對於時間的概念,幾近於無,這應是八月末的一天夜晚罷!

狂風漸起,雷光閃閃,窸窣雨幕,悄然登場,而此刻,慕容蓀曉身後的那群人,手中的刀,早已劃破了長空,他們的額頭上,有一片星辰的印記,而這種圖案,卻是於尊第一次見到。

“難道這片星辰的圖案,代表著一個族裔?”於尊心底忖道,這已經是一種十分大膽的猜測了!

而這時,慕容蓀曉回過頭,望了一眼於尊,輕輕地衝著他點了點頭,似是在肯定於尊心中所想。

於尊心底一怔,心道:“果然是兄弟啊!心有靈犀!”

而此境,狂風肆起,飛沙走石,一片片密密麻麻的雨水,卻難以將天上的辰星給擋住。

風,變得愈來愈僵冷,或者說,體內的暖意,漸漸的被這片風,給澆滅了,是身體僵冷罷!倒勿要怪罪那片風。

戰馬倒下,馬上的人,被削去了頭顱,腥紅的月華,暴露在闃寂的空氣中,鮮血的味道,將原始態漸漸地點燃。

那些蠻夷手中握著一柄柄刀,刀芒綻放,猶如一片清澈的泉,將光明反射在彼此的瞳子裡,清泉咕咕流淌,水花迸濺在心底最深處。

而那片額頭上印著星辰標記的莫名的族裔,此刻,將手中的刀,向那片蠻夷的更深處引去。

可世界,哪有那麼簡單?

漸漸地風熄了,雨又停了,天上的雷光,偶爾會閃爍一番,大地上的火把,再次被點燃了。

而在那片雄渾的火焰中,似乎藏匿著更加厲害的種族!

這究竟是一片怎樣的世界啊......

便是連此刻的於尊,也為之震驚了,太難以令人相信了......

火把點燃,蒼白的瞳子裡,無物,銀白色的長髮,披在耳後,黝黑的面板,與之形成了鮮明對比。

修長的雙腿,賦予這個族裔,更加完美的身材,眼中的神光,綻放,猶如神明般,凌厲而又睿智!

而此刻,天穹上的那群蠻夷,業已沒了抵抗力,看似厲害的蠻夷,在慕容蓀曉那批手下的手中,卻過不了幾招。

這片世界,隱藏的奇蹟,遠遠比想象的多得多,沒人知道,歸途在哪裡?明天充滿希望的活著,或許在天未亮那一刻,便業已身死。

心負愁楚的活著,或許是苟且偷生,但總之若是能活著就不錯了。

“這些人難道都是鬼將軍的手下?”此刻的慕容蓀曉,不斷反問自己,若是真的是鬼將軍的手下,那麼鬼將軍......又怎會那般容易落敗?

事實真相,或許就擺在眼前,不久之後,便顯露出來罷!

黑暗中藏匿的恐懼遠比希望更加厚重,而此時,他的耳中,是一片心跳聲,跳的繁亂,也跳的響徹。

誰要甦醒?在這片寂寒的夜裡?是神明?還是鬼徒?

慕容蓀曉站在一座山巔上,靜靜地俯瞰著腳下的一幕又一幕。

當那些身披銀髮,瞳子蒼白的人,越聚越多時,他們跳起了一種舞蹈,一種神秘而又魔性的舞蹈。

露出黝黑的面板,手臂上的青筋,高高地隆起,腳步輕快而又靈動,而這時,荒境中,響起了一片樂曲,富有韻律的曲子,在半空中流轉著。

當數千人圍成一個碩大的圓圈時,慕容蓀曉心底明白,此刻的戰鬥,才是最重要的一刻。

他手中執著一柄長劍,他緊緊地握了握劍柄,他的臉上,是一片人畜無害的笑容。可內裡,卻是一種瘋狂,一種超越常人的瘋狂。

於尊笑吟吟地望著他的這位兄弟,他一點都不擔心他的安危,是心底明白,也是一種尊重。他不會干預慕容蓀曉的戰鬥,因為這意味著尊嚴,而尊嚴在他們的眼中看來,是超越生死的存在!

當土坯爆開時,清冷的空氣中,多了一片血腥,甜腥的空氣,似乎很容易讓人沉淪其中。猶如麻醉草藥,容易給人致幻。

可在這群人的眼中,這卻是一種小兒科,再簡單不過的一種招式。

或許,這片甜腥的風,意不在此!

這片風,只是想解釋給眾人聽,喝!該來的,已經來了!

天上的那群蠻夷,在慕容蓀曉的手下,一輪又一輪的攻擊下,業已呈現摧枯拉朽的一幕!

而反觀,那片額頭印有星辰印記的人,卻未損失一兵一卒......

在土坯爆開的那一刻,一種恐怖的威懾力,隨之降臨。

冷傲的鬼將軍,立於冷冽的寒風中。他瞳子裡的那片光,卻是慕容蓀曉從未領教過的。

這才是真正的鬼將軍罷!

方才的那個人,並不是鬼將軍!

那麼,他為何要騙自己呢?

他正視著鬼將軍,或者說,他在正視著自己!他在捉摸,這個人究竟與之前的那個人,有何瓜葛!

片刻後,他長吁了口氣,心底大驚,“他們是一人所化......這種氣,是騙不了我的!”

冷冽的天光,愈來愈璀璨,殷紅色的月華,靜靜地鋪陳在這片世界間,而當那片月華,觸及到鬼將軍的瞳子時,似乎有一種蠻橫的撕扯力,在撕扯著月華墜入到鬼將軍的眼中。

於是,他的雙眼,變得猩紅,他變成了那個令大多數人畏懼的存在,他是真正的鬼將軍......

可他的瞳子裡,又有一絲柔和的光,當他望向站在於尊身邊的那個女子時,那種神韻,出現在了他的眼中,似乎很懷念,是過去的日子罷!

而這時,站在於尊身畔的月兒,眼睛紅通通的,她抽泣著,不斷地喊著:“將軍!將軍!將軍!”

而這一刻,鬼將軍眼中的苦楚,確是顯而易見的,再也不想見到,再也不想見到了......

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鬼將軍將視線轉向一邊,不再望向那個一臉愁楚,待了他萬年之久的女子,雖然心底的那片傷,依舊那麼的深,依舊那麼的刻骨,但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或許是殺戮,或許是信仰,或許是一種職責。

那些巨塔的奧秘,或許在打贏他們之後,會暴露於人間罷!

於尊有時候也會想,難道這群人,皆是守護巨塔的人?雖然業已是上古時期,追溯到了源頭,或許一切秘密皆會解開罷!

“我是篡改歷史的人,難道真的是嗎?”他詰問著自己,卻同時感到荒唐可笑。

當現實真實的出現在他的眼前時,或許他會發現罷!這片世界,原來真正存在如此詭異的結局。

鬼將軍再次出現在了慕容蓀曉的面前,可此刻的慕容蓀曉,臉上漸多了些嚴肅。

他心底也感知到了鬼將軍身上那股令人恐慌的氣息。

“這才是他真正的實力罷!”慕容蓀曉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笑容。

狂妄的人,定有他狂妄的資本,這世間真正的瘋子,往往不是一些傻子!或許寓意瘋子,更多的是一些讚譽,為情痴,為武痴,為天下蒼生而痴,為江山萬里而痴。

或許,他們自身心底,亦感到了一絲從容與驕傲罷!

而這時,那些瞳子蒼白的異族人,圍繞著鬼將軍瘋狂地起舞,他們的舞步,神秘而又詭異,他們賦予了鬼將軍強絕的力量,大概是信仰之力罷!

這是上古時期的世界,而這種信仰之力,在上古時,單純而又民風醇厚的世界裡,較之傳統的元氣與玄氣,卻更加的精純,也更加的強勢。

大風起兮雲飛揚。威加海內兮歸故鄉。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那片詭異的族群,漸漸地停下了舞步,而此刻,擺在慕容蓀曉面前的是一個怪物,一個武力達到極致的怪物。

而此刻,慕容蓀曉身後的那尊魔,此刻,似已甦醒,總覺,那狹長的雙眼,似啟開了一道縫隙,一簇流光,瞬間消逝,而後那尊魔,再也未動。

見此,於尊的心底,倒安平了許多,他的臉上綻放著一片笑意,心道:“看來,慕容兄無憂!”

慕容蓀曉站在一座山巔上,靜靜地俯瞰著那片巨大的圖案,數以萬計的人圍裹著一人,在靜靜地起舞,漸漸地形成了一種圖案,詭之又詭,奇之又奇,無人能夠看懂那片圖案,只覺一種詭奇的力量,漸漸地孕生而出。

而這時,那些人的腳步業已停下,在他們的正中,有一個闔眸而立的男人,男人極為魁梧,周身那強絕的力量,令人歎為觀止,他的瞳子裡,有一片尖銳的光,當他睜開眼的那一瞬間,那些光,猶如匕首般,激射而出。

而這時,慕容蓀曉猛地舉起手中利劍,將那道光,反射而歸。

鬼將軍的臉上,露出了一片古怪的笑意,“方才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

慕容蓀曉笑道:“難道你就那麼想死?”

鬼將軍哈哈一聲大笑,道:“戰敗之人,何談生否?”

慕容蓀曉輕輕地點了點頭,笑道:“可我不是這麼想的!每個人都有他活著的價值,便是我的敵人,亦有他活下去的價值!”

“你是在哀求嗎?想讓我放你一命?”鬼將軍笑道。

“不試試又怎會知道,孰勝孰敗?”慕容蓀曉道。

冷冽的劍光,自那片身披銀髮的青年身邊掠過,他只是路過,卻已然將無數的生命,收割殆盡!

他知道,這些人不殺不可,若是不殺掉他們,那麼眼前的這個男人,即便是自己使出渾身解數,也難以贏得!

在鬼蜮時,有關上古的秘聞,他自是瞭解頗多,他同樣的看懂了那古怪的武道,他明白信仰之力意味著甚麼。

是無生無滅,是天下第一......

因此若是戮殺了這片蠻橫的族裔,他大抵會勝過鬼將軍罷!儘管他的心底,也在打鼓!但此刻,他心中的興奮,或許更勝一籌吧!

而在鬼將軍的眼裡,或許這些來自上古的異族,在他的眼裡,已然無用。

他的力量,業已得到了飽和,他不再靠這些異族,給他提供信仰之力,他瘋狂而又傲慢,他自私而又冷酷。

可他的眼中,又有一抹柔情,這是歲月無法捨棄的一幕!

“月兒啊!讓你等了這麼久,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相見!”他低聲呢喃著,眼中的苦楚,暴露在厚重的黑暗中,彼此之間,都未看清彼此之間,臉上的憂愁或悲傷。

他垂著臂膀,靜靜地仰望著高天,嘆道:“這世界,真的是浩大!而我也不過是一粒粟米罷了!回頭再看一眼,卻已然是滄海桑田!

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

漸漸地,生命在凋零,死去的人,或許再也無法復活了罷!會化作泥土,來年春天到了,會長出芬芳,會在固執的空氣中,將自己的信仰,播撒出去,後來,這世間,便多了一片花田,長滿了馥郁的玫瑰,清澈的蓮花,還有傲骨的寒梅......

慕容蓀曉,弓著腰輕輕地喘息著,他的手指,已變得僵硬,死在他手低下的人,又何止萬千,這群詭異的族裔,源源不斷的從遠方湧來,殺也殺不完!

而此刻,他仰頭望著站在天畔上的鬼將軍,在鬼將軍的眼裡,他似乎讀懂了那種情緒,悲傷、憂悒還有苦楚與淒涼。

慕容蓀曉突然不想再殺戮下去了,有時候,往往在別人的世界裡,會看到自己的模樣,是經光暈折射出來的世界,明亮而又耀眼!

鬼將軍傲立在天穹上,風裹著他的長髮,輕輕地飛舞於耳後,他冷傲而孤絕的瞳子裡,不再是方才那片憂悒與苦楚。

他笑吟吟地望著慕容蓀曉,衝著他招了招手,道:“來!”

慕容蓀曉觸了觸鼻尖,笑道:“好啊!來罷!戰!”

當他胸口處的那道黑洞,綻放出一片殷紅的光線時,這一刻,時間或許凝固了罷!

刺目的能量束,如一片片箭鏑,自那片黑洞中湧出,源源不斷......

鬼將軍以常人難以理解的速度,瘋狂地避開這一波又一波的攻擊,而他卻始終未使出一拳一掌。

愈來愈稠密的能量束,即便是鬼將軍的身法,再神幻,也難以逃脫那稠密的赤紅色的能量束的攻伐!

片刻後,他的身上,業已是傷痕累累!

可慕容蓀曉知道,這遠遠不夠,還早的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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