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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髮女子心神一怔,呆呆地看著於尊,道:“你......是何人?”
於尊哈哈一聲大笑,道:“我只不過是一個路過此境的路人!”
紅髮女子幽幽道:“你的武道,很深奧啊!”
於尊心神一滯,片刻後,笑吟吟地望著紅髮女子,道:“你真是慧眼!”
女子輕佻地笑道:“我的眼光,一直都很準!”
他不太喜歡女子的笑靨,他鬆開了雙臂,女子從他的懷中離開,女子笑道:“怎麼?怕我?”
於尊道:“不是怕你,而是......呵呵!”無奈地笑了笑。
女子的臉色變得寂寒,而此刻,站在高天上的白髮男子,也再次俯衝了下來,雙刀蘊含著極致的能量,而此刻,立於半空的紅髮女子,臉上露出一絲譏諷的笑意,她的周身,纏滿了黑暗的植被,在寂靜的夜色中,一團團至暗的能量,咕咕地流淌到女子的體內。
方才男子趁女子不備,使出雙刀將女子擊至半空,紅髮女子又怎會放過白髮男子?
女子猛然間,推出了一掌,而隨著這一掌的推出,天地之間,狂風的颶風,襲至眼前,颶風翻卷,猶如幾條神龍。
而與此同時,幾道黑色的閃電,亦出現在此境,此刻,這戰鬥倒有些看頭了。
立於蒼穹深處的男子,似乎一直在暗暗蓄力,他的雙手,浸透在一片殷紅色的血芒下,一道道刺目的紅色霹靂,圍繞著他的雙手,發出一聲聲鏗鏘之音。
而在此一瞬,女子的掌力,瘋狂地襲至而來。
轟!
天地為之一震,噼裡啪啦的黑色閃電,雄渾的鬼氣,以及霸天的能量。
這一切皆會造就一場悲劇,片刻後,男子的身體,從高天靜靜地墜落到大地上,聽到那微弱的聲音,是男子的身體,觸地時,所發出的聲音。
死了嗎?
就這麼死了嗎?
沒有人回答於尊的問題,空寂的夜色下,只是一片無奈地殺戮。
愈來愈寂靜的世界,即使是蚊蠅的聲音,在耳邊,亦是如此的清晰,八月後的天氣,漸漸顯得乾燥,而這時,卻急需一場雨水,來緩解這片天地的乾渴。
蒼蒼鬱鬱的雨水,瞬間襲來,噼裡啪啦,順隨著閃電的時閃時滅。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
而此刻,紅髮女子的臉上,卻略有些失意,她靜靜地窺視著大地,喃喃自語道:“就這麼結束了嗎?”
雨幕下,一切恍似業已結束,一切又恍似剛剛開始。
而就在幾人有些愣神之際,大地上,傳來了一聲聲粗糙的響聲,是他,定是他......
現在倒有些期待那個陌生的白髮男子了,他的身上究竟還隱藏著什麼樣的鬼神莫測的力量,這倒令於尊有些好奇。
男子的身上,佈滿了傷痕,只是那些傷痕,卻未傷其根本,難道是女子,有意為之?
於尊輕輕地瞥了一眼女子,卻見到女子一臉柔和的笑意,她衝著白髮男子,輕輕地招了招手,男子笑了,笑得純真無邪。
幾乎是在一瞬間,男子消失在眾人眼前,當他再次出現時,他的雙刀,已然砍向了女子,只是此刻的雙刀,卻爍著一層殷紅色的血芒。
於尊笑了,幽幽道:“是你輸了!
血芒愈來愈刺目,而就在那一瞬間,那片血芒忽的爆開了,瘋狂的能量,席捲著這片破破爛爛的世界。
而女子的身體,也隨之被拋飛了出去,這一次,男子再也沒有隱藏自己的力量。
再次抱起紅髮女子,看到女子傾世的容顏,難有男子不為之神魂顛倒。
只是,此刻的女子,生機卻變得愈來愈弱了,於尊嘆了口氣,幽幽道:“誰讓你遇上我了呢?”
他將雙手,抵在紅髮女子的後背上,能量瘋狂地灌輸了出去,極致的能量,閃耀著一層淺白色的光華,然後靜靜地融入到女子體內。
而隨之,女子的身體,綻放出一片白光,白光在她的奇經八脈中游走,本來蒼白色的面龐,此刻漸漸變得紅潤了些,可於尊心底也明白,這遠遠不夠!
他入定,掌中的能量,漸漸變成一片黑暗,而此刻,站在高天上的白髮男子,一臉難以置信地望著於尊,低喃道:“他......究竟是誰?”
黑暗能量便是鬼氣,令男子駭然的則是,於尊身上的鬼氣,恍似浩蕩無邊,而那片精純的黑暗氣息,卻是這世間,少有的氣。
瘋狂的氣息,在半空中翻卷,他白色的衣袍,隨著風,輕輕地盪漾著,他就彷彿一位神祗般,靜靜地聳立在半空,隨著風,隨著雨,隨著天光,靜靜地搖擺著。
他恍似融入到了這片世界中,自然之態!
當他睜開那雙明亮的瞳子時,一片璀璨的金光,自他的瞳子裡,激射了出來。
白髮男子心神一滯,幽幽道:“難道這乃是人道?可他方才明明使用了鬼道與魔道!難道他身幻三教?”
在這片璀璨的金光下,女子終於再次睜開的雙眼,臉上是一片恍惚,回頭望了一眼於尊,卻見少年,正一臉笑意地望著她,心底不免有些不自在,幽幽道:“是你救了我嗎?”
少年輕輕地點了點頭,道:“我不希望你死去!”
女子道:“為何?”
少年哈哈一聲大笑,道:“我就是看不得人家在我眼前死去!”
“可你又能救得了幾個?”女子的臉上,是一片憂鬱的顏色,道。
少年燦爛的笑意,總是會給人帶來溫暖,道:“能救幾個是幾個!”
女子輕輕地點了點頭,道:“你要我如何報答你?以身相許?”
於尊輕輕地搖了搖頭,道:“不需要你的報答,你且離去罷!待我會會這個男人!”
女子一臉愕然地望著於尊,道:“真的不需要?”
於尊笑道:“為何要報答?”
女子臉上有一絲悵然之態,心底本有些期待的,以為少年貪圖她的美色,可現實卻與她的心底所想,恰恰相反,或許少年僅僅是一個簡單的少年罷了!
而此刻,站在高天上的白髮男子,臉上則露出了一絲純澈的笑意,他衝著於尊招了招手,道:“來罷!少年!”
這才是真正的武痴罷!心底沒有任何的芥蒂,只是為武而生,為武而死!且不姑息性命罷了,拿著命運做賭注,只是為了心底的那份快樂。
於尊呲牙笑道:“這就來了!”
幾乎是一瞬間,他的拳頭,業已鑲嵌進男子的身體中。
砰!的一聲。
男子的身體,在那一刻間,變得扭曲變形,可真是純粹的一擊啊!骨骼碎了,血脈崩了,奇經八脈,亦在那一瞬間,瞬間崩碎了。
少年傲立在天空深處,一動不動地望著墜入地面的男子,片刻後,他的臉上,漸漸地多了一絲笑意,“果然入我所料!”
當男子再次安安靜靜地佇立在於尊的面前時,紅髮女子微張著小口,道:“他是魔鬼嗎?”
這時,慕容蓀曉的臉上,多了一分清淺的笑意,道:“若是說魔鬼,那應該指的不是那個白髮男子!”
“是誰?”紅髮女子一臉愕然地望著慕容蓀曉,道。
慕容蓀曉哈哈一聲大笑,道:“場中除了那個男子,還會有誰?”
女子的心底久久不平,幽幽道:“真是如此?”
慕容蓀曉仰天哈哈一聲大笑,道:“你自己看罷!”
從礫石中走出的男子,拍了拍周身的土屑,再次一臉笑意地出現在於尊的面前,笑道:“方才那一擊,真是痛快啊!”
於尊笑吟吟地望著男子,道:“來!該你了!”
男子哈哈一聲大笑,道:“你不做阻擋?”
於尊笑著點了點頭,道:“你放開了攻擊便是!”
“這世間,還有如此另類的少年,真是令人心生敬仰!”男子的臉色,變得越來越認真了。
沒有任何的鋪墊,一刀劈在了於尊身上,這一刀之力,堪稱絕世。
轟!
一片黑色的霹靂,順著刀柄,蔓延而出,霹靂似一條條黑龍,自男子的手臂,向外擴充套件了出去,而從高天向下望去,卻見一條千米有餘的黑龍,靜靜盤臥在男子的頭頂,而那血紅色的大嘴中,則銜著一個少年。
風暴襲來,安靜終被摧毀,雷雨蔓延,臉上的淚,分辨不清。
“他不會死吧!”
女子的臉上,是一片驚懼,她萬萬沒有想到,她的對手是如此的強大!她為之前的勇氣,感到可笑。
她靜靜地窺視著處於黑龍血盆大口中的於尊,心底也為少年捏了一把汗。
破裂的風,撕扯著少年的衣袍,在一片蒼白色的世界裡,少年的神魂,在其中靜靜地搖曳。
他漸漸地睜開了雙眼,窺視著四周,“這是......何地?”
是死了嗎?
是真的死了嗎?
當他看到那片蒼白色的影像時,他的心底,似乎釋然了!
他輕輕地吁了口氣,心道:“這難道就是死後的世界?”
而片刻後,當一個人出現在他的眼前時,他的心底,也漸漸地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靜靜地窺視著老者,啞然失色,片刻後,囁嚅道:“師傅?”
老者轉過了身,笑吟吟地望著於尊,幽幽道:“尊兒,你還記得為師啊!”
於尊心底顫了顫,想開口說話,卻又不知該說些甚麼!
老者嘆了口氣,道:“徒兒!難能見上一面,可是想念師傅?”
於尊輕輕地點了點頭,嘆了口氣,道:“怎會不想?”
而眼前的這個老者,便是寸天,他亦不知寸天為何會出現在此境。
而且,眼前自己所處的這個世界,又是何方境界?
寸天笑道:“我還真以為你業已忘記了師傅呢!”
“師傅,雖說不上,日日思,夜夜想,但師傅卻始終在於尊的心底,未曾離去過!”於尊嘆道。
寸天哈哈一聲大笑,道:“徒兒!你可知自你離開宣宮後,業已過了多久?”
於尊輕輕地搖了搖頭,道:“於尊對時間,業已沒有概念!”
寸天撫著長鬚,道:“業已是三年之後了!”
於尊心底一驚,幽幽道:“這一路走來,卻也未覺時間過得如此之快!”
寸天笑道:“應是沉迷於武道,才會忘記時間罷!”
於尊輕輕地點了點頭,道:“師傅說得有理!”
“卻不知,師傅為何會出現在此境!”於尊口齒囁嚅,道。
寸天神秘地笑了笑,之後伸手指向外界,道:“你且看觀禮臺上的那個老頭子是誰?”
順著寸天的指向,望去,之後一臉愕然,道:“塵天易,竟是塵天易師尊!”
寸天笑道:“現在總該明白了罷!”
他輕輕地點了點頭,道:“可我方才,卻未處於如此的境界!我怎會在一瞬,就出現在了天宮之中?”
寸天笑道:“這本就是相通的兩個世界,你若想要回去,我只需開啟空間裂隙便可!”
於尊似乎聽明白了,他輕輕地點了點頭,道:“師傅,我還有未了的事端,且放我歸去罷!”
寸天笑道:“好!那你暫且離去罷!”
萬萬沒想到,異世界裡舉行的武道大會,竟然會與現實世界相貫穿,而當於尊再次望向場外時,心底卻是一片愕然。
那端坐在高臺上的老者,周身的氣息,多麼像塵天易啊!
老者便是古閣的掌教,這又令人不免多了些思緒,這是一片時空混亂之所,難道萬年之後,或者千年之前,端坐在擂臺上的掌教,難不成就是塵天易?
這是一個大膽的猜想,誰也不能枉下結論!
而今,再次出現在此境時,那頭巨龍,業已崩碎。
他不知方才發生了甚麼,他只看到白髮男子,臉上的一片驚愕,而當望向慕容蓀曉時,慕容蓀曉輕輕地衝著他點了點頭。
很顯然,方才是慕容蓀曉有所動作,他看到了白髮男子望向慕容蓀曉時,眼中的那一抹驚愕。
至於慕容蓀曉使了甚麼手段,於尊心底卻茫然的很。
慕容蓀曉說過,他漸漸地看不清於尊身負的武道了,之於於尊而言,慕容蓀曉又何嘗不是如此?
彼此之間,滄海桑田,也漸漸地摸不清了彼此的力量。
因此,此刻的於尊,也是看不清慕容蓀曉的武力了。
霹靂,仍舊發出一聲聲霹靂啪啦的爆響。於尊的身上,猶能看到一道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他靜靜地仰望著高空,他似是在蓄力,但他決計未使出巔峰態的力量,因為他怕,他怕這片世界,會因他的力量而崩潰。
瞳子裡,被一片至暗的能量包裹了,這是暗族的力量,亦是這世間,最為神秘的一種力量。
他的身體,在靜靜地攀升著,而他的身後,也再次出現了那座巨大的影像,他背後的那道影像,極似他本人,只是此刻,那道影像,卻好似在沉睡,沒有一絲氣息,從中溢散而出。
慕容蓀曉笑吟吟地望著於尊,心道:“於兄,沒想到,你也達到了此境!”
白髮男子,一臉愕然地望著於尊,幽幽道:“這是甚麼樣的能量?”
心底的焦躁,仿似一杯過夜的茶水,一片苦澀之意。
看著少年的身體,即將攀升到夜空的最深處,他輕輕地嘆了口氣,身體亦隨著瘋狂地攀升到天空的盡頭。
他扔掉了雙刀,而他的拳頭上,也再次出現了一片殷紅的血華,那片血華,變得愈來愈刺眼了。
當血華暴漲到巔峰之時,他的雙拳,衝著高空一擊。
這一擊較之之前的攻擊,業已是一片難言的力量,誰也不知道,這一擊下去,這片世界,會發生甚麼樣的變化!
只是,在擂臺上觀戰的老者,眉目卻皺了皺。
老者的身體,虛晃一閃,便消失在擂臺上,其餘的掌教師傅,則依舊在沉醉於那一幕幕戰鬥中,似乎未覺出老者的離去。
也或許是......
雖然是一種想象,但也有可能就是現實。
或許,老者乃是鬼靈所幻呢?卻不知這方世界,時間已經錯亂到何種程度,但於尊的心底,總有一種感觸,眼前的這位老者,卻與塵天易有著藕斷絲連的關係。
而方才,寸天之所以會出現在此境,似乎與眼前的老者,有著一絲一毫的關聯。
老者究竟是誰......
之前,就是他通知於尊,此方世界,將會舉辦一場武道大會,而恰巧,三岔幽羅界中的天宮,亦舉行了千年一次的武道大會,而且,塵天易曾經說過,三年以後,他必要會一會於尊。
而今,當男子的拳勢逼至眼前時,於尊的臉上,卻多了分笑意,難得的笑了。
他亦舉起了雙拳,看似輕巧的一擊,卻是駭世之能,瘋狂的能量,攀升到了極致,與那片刺目的紅芒,相互碰撞到了一起。
轟!
拳勢完全的爆發了。
只覺天地之間,一片微顫,空間的壁壘,竟也隨之,為輕微地顫了顫,而此時,於尊方才使出了十之一二的力量。
方才,之所以會失守,他只不過是想要領教一下男子的力量罷了。
只是,沒想到,男子的力量,亦未如他所料的那般弱小。
可以說,方才的他,可真是作死!
想起了之前的舉動,臉上便多了一分笑意,倒好似與他無關一般。
而此刻的他,亦在紅髮女子的心中留下了一片深刻的印象,她心道:“這個少年,可真是個變態!”
不是貶斥,更多的則是一份褒獎,意思大致是,他可真是厲害啊!
而這時,男子的心神巨震,不僅僅是身體受到了重創,他的魂魄亦在那一刻,裂開了一道口子,他難以置信地望著於尊,喃喃自語道:“他是如何做到的!”
疲憊!萬分的疲憊,疲憊襲之而來,在於尊的心底,經久不散。
可真是累啊!累的仿似要死去了!
他輕輕地闔上了雙眸,然後身體,從半空直墜而下!
死了嗎?真的死了嗎?
這是他最後的念想,他也終闔上了雙瞳。
真的死了啊!終於可以與這片世界擁抱了。
仰頭望著高天,看到清淺的光,隨風而舞,那麼,那片光中,應該有男子的魂魄罷!
於尊輕輕地嘆了口氣,幽幽道:“我知道,我知道的!你活得很累罷!其實我又何嘗不是?現在你可以解脫了,你不要感謝我,亦不要仇恨我!因為我......我實在是找不到更好的方法,能夠讓你快樂的活下去!”
他的眼中,是一片不悔的笑意,他知道,男子或許得到了解脫。
下一世,他也定會成就自己內心所期許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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