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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青年乃是月神的哥哥,在於尊的眼裡看來,這個青年,決計並非眼前所看到的那般簡單。

他周身閃爍著一層淡金色的華彩,與此同時,他的身後竟綻開了一雙金色羽翼,白金色的羽翼,較之族裔裡的其他人,更加的耀眼,也更加的神聖。

而此刻,於尊竟感受到了一絲熟悉的氣息,他一臉愕然地望著青年,喝道:“你可是認識漢卿?”

青年笑道:“自是認得!”

於尊輕輕地點了點頭,道:“原來真是如此!”

青年眼神中有一道銳利的光,道:“所以,你該知道我來此的目的罷!”

於尊哈哈一聲大笑,道:“可是要引我去上界一觀?”

青年笑吟吟地點了點頭,道:“不知於兄,可是願意?”

於尊笑道:“有此機緣,自是好矣!”

月神走了,花汐月也走了,此刻,這片靜謐的土地上,再次剩下了之前的幾人。

只不過過了一瞬,月纖從黑暗中走了出來,繼而是婉如兒、輝勳、望祖,以及一臉殺氣的蒼帝與聶生。

見自己的兄弟姊妹,再次出現在他的面前,他的心底,再次變得充實,也再次有了鬥志。

他哈哈一聲大笑,道:“諸位,可願與我去上界一觀?”

月纖笑道:“隨意!”

輝勳挑了挑眉毛,道:“且給你找個小子面子罷!”

望祖撫了撫長鬚,道:“不知這上界又是甚麼樣的世界!”

而婉如兒則笑吟吟,道:“歐耶!有的玩了!”

站在暗處的聶生以及蒼帝,臉上亦浮現出了一抹笑意,環抱雙臂,輕輕地點了點頭。

冷冽的空氣中,終有多了一絲暖意,而此刻,那高天上,出現了一道赤金色的大門,大門開啟之際,一片狂暴的玄氣,亦從門內,翻湧而出,這些玄氣較之於諸界的玄氣,卻更加的純淨,亦更加的凝實。

而這時,於尊的胸前再次出現了一道黑洞,當黑洞開始旋轉時,一片片滂湃的玄氣,猶如一道道江河般,瘋狂地湧入其中。

玄氣純淨猶如冰晶,刺骨的寒意,亦隨著冰晶,一同湧了過來,冰晶石碎裂,凝結的能量,開始融化!

愈來愈澎湃的能量,而於尊的身體則猶如一道無底洞般,永遠都窺不到盡頭,瘋狂地玄氣,撕裂著空氣,狂吠猶如龍吟,於尊握著刀,屹立在半空,猶如一代戰神!

耀眼的強光,順著赤金色大門的開啟,而漸漸地湧現出來,瘋狂的光,敵視著地面上的黑暗,那光明一吸一滯,當光明達到巔峰之時,幾人已然不在這片荒莽的大陸上。

翠竹布滿整片山巔,雲海在山巔上翻湧,一道道大江大河,延伸到地平線的盡頭,刺目的光,被稀釋了,變得昏淡,變得赤黃。

而那片山巔,始終浮在半空中,隨著雲海浮浮沉沉,山巔上,是一處極廣的地域,便是一座城池,落在此地,亦完全容得下。

而在那片山巔上,則佈滿了一棟棟雕龍畫鳳的青玉大殿,乃是青玉所鑄,而青玉大殿的屋脊上的則覆蓋著一片片金光閃閃的瓦礫,應是金石所鑄。

流水叮咚,翠泉如一條條青色脈絡,佈滿整片大殿前的廣場之上,而此刻,那清明的天空,變得昏暗了些。

應是黃昏已至,而此刻,那大殿的四周,則漸漸地溢散出一片片青色的華彩!那種華彩恍如流墨,漸漸地促成了一片片光明!

向遠處望去,則是一片片刺目的紫光,自一座座大殿中溢散了出來,而此刻,腳底下的那片世界,已然點燃了一片片璀璨的煙火,並不似這片山巔上的大殿,便是連零星的煙火氣也沒有!

炊煙遍及整片大陸,亦是燈火輝煌的長夜,不知何時,便引燃了這一切!

“這就是上界?”瞳子裡是一片異樣的色彩,心底卻平靜的很,他回頭望向青年,道:“是嗎?”

青年輕輕地點了點頭,道:“是罷!”

於尊道:“還不知閣下之名!”

青年笑道:“吳湧!”

於尊躬身抱拳,亦笑道:“吳湧兄弟!”

青年道:“何必如此拘束?於兄”

於尊哈哈一聲大笑,道:“兄弟倒是個豪爽之人!”

青年笑道:“於兄,不也如此”

青年指向遠方,道:“於兄,且看那片雲巔的深處!”

於尊凝眸望去,一刻後,幽幽道:“此間世界,門派林立,定是經常爆發戰爭罷!”

他所覷間的遠方,乃是一片片懸浮在高空中的山巒,一片連著一片,令他的心底略有些顫動,忖道:“此地竟如此的驚奇!”

吳湧笑道:“於兄,這片世界長年以來,爭鬥日日不息!而真正的上界,卻是難尋之地!”

於尊道:“哦?難道此地,還堪不上上界?”

吳湧苦笑道:“上界,乃是神仙之地,此境只不過是上界遺留下來的一處殘破的世界罷了!”

“真是令人難以置信!”於尊幽幽道。

吳湧道:“於兄,怕是失望了罷!”

於尊輕輕地搖了搖頭,道:“有何失望之處?既來之,則安之!”

吳湧的臉上,倒是多了一絲欣慰,又道:“之所以引於兄來此境,乃是祖師爺所託!”

“哦?你進入上九重時,心底便有此目的?”於尊笑道。

吳湧嘆道:“說實話,我的心底,確實放不下月神,但與此同時,我亦身負使命!”

於尊道:“月神姐姐,倒無後顧之憂,你引我來此,可是因這片世界的緣故?”

吳湧的眼神一亮,一刻後,又黯然下去,道:“於兄,確實聰慧,吳湧自嘆不如!”

於尊輕輕地搖了搖頭,道:“因為我實在想不到,你引我來此境的原因!”

此刻,天穹上,業已佈滿了星辰,不知不覺過了幾個時辰,夜晚,烏風慼慼,細雨綿綿,噼裡啪啦的聲響,砸在窗門上,倒將這個世界彰顯的更加寂寒了。

於尊坐在一方軟塌上,屋子裡,四壁上掛著一顆顆夜明珠,這倒令那些燭火顯得不那麼的寂寞了。

呼!

一陣烏風,掃過窗戶,窗戶紙輕輕地抖動著,而此刻,那道巨大的扇門,被輕輕地推開了。

於尊衝著門外,輕瞥了一眼,卻見一個正值壯年的男人,從門外走了進來。

男人笑道:“小兄弟,初次見面,望海涵!”

於尊道:“哦?可是掌教大人?”

男人輕輕地搖了搖頭,道:“不是!”

於尊幽幽道:“掌教大人,為何不來此?”

男人的臉上略有些苦澀,道:“掌教大人......他,唉!悲呼哀哉,悲呼哀哉啊!”

“可有難言之隱?”於尊心底一滯,道。

男人輕輕地點了點頭,道:“小兄弟,且隨我來罷!”

男人的腳步,極為的輕盈,如一隻鴻雁,飄忽於天際之間,隨意而至,心懷自然。

單從男人的身法,便可以窺其武道一二,於尊心道:“這中年男人,倒是十分不俗,卻不知他在門內的地位如何!”

而此刻,站在廣場上的吳湧,靜靜地仰望著玄天,輕輕地嘆了口氣,只是他的神色,卻已不再那般的拘謹,漸漸地放開了!

山脈與山脈連在一起,嗚咽的寒風,從山峰間的罅隙裡竄出來,已是子時,天地間靜得可怕,窸窣的腳步聲,密集如同雨水,輕輕地落在地上,噼裡啪啦!

而在一座寒淵裡,男人停下了腳步,望著那片冷寂的寒淵,於尊的心底,不禁微微一顫,這寒淵令人心感驚懼,這是於尊初窺時心底閃現的念頭,可過了一瞬,他便放開了,他回頭望了一眼男人。

男人亦望著他,道:“小兄弟,如何?”

於尊長吁了一口氣,道:“此淵有些古怪之處!”

男人輕輕地點了點頭,心底暗暗地讚歎,道:“好敏感的少年!”

於尊笑道:“祖師爺可是在這片懸崖底下?”

男人眼中含著一分愁鬱,片刻後,長嘆了一聲,道:“祖師爺,如今是生是死,我等已不知!進入此境的弟子,皆含恨而死,若不是不得已,也不會請小兄弟來此境了!”

於尊哈哈一聲大笑,臉上則覆上了一片寒光,道:“難道,我是不死的戰神?”

男人臉上覆上了一片哀傷,道:“若是小兄弟身死異處,那王冕,亦隨小兄弟一死了之!”

於尊笑道:“你的命,又如何?難道你的命,就可以抵過我的性命?”

“這......”王冕一臉苦澀,道。

而此刻,於尊忽的哈哈一聲大笑,道:“王冕大哥,不必如此,方才於尊不過是在逗弄大哥罷了,大哥既是月神姐姐的哥哥,那便是於尊的哥哥,這一切,且交給於尊罷!”

王冕躬身抱拳,眼眶溼潤,道:“多謝小兄弟!”

於尊嘆了口氣,回頭望向玄天,大喝一聲:“慕容兄,且助我一臂之力罷!”

那玄天深處,傳來一聲大笑,一刻後,一鋒利如同利矛的青年,立於於尊身後,笑道:“於兄,你終於想起我了!”

於尊笑道:“於尊,又何時忘記兄弟你了?”

兩人相視一笑,倒是分毫不在乎眼前的那片深淵,王冕一臉愕然地望著慕容蓀曉,而此刻,慕容蓀曉的身後,有一具魔軀,那魔軀千丈之高,但那尊魔,卻始終闔著雙眼。

於尊笑道:“慕容兄,現在修的可不是鬼道了罷!”

王冕一驚,心道:“於尊所道的慕容兄,難道是兼修兩道?”

答案來了!

慕容蓀曉哈哈一聲大笑,道:“對!我現在所修的乃是魔道!”

雙修......

王冕一臉愕然地望著慕容蓀曉,忖道:“他身邊的人,竟也如此厲害,看來師傅脫困有望啊!”

黑色的深淵裡,翻湧出一片片蒼朽的氣息,仿似是來自數萬光年以前的氣息,掃入鼻息,心底略微一顫。

“慕容兄,可是準備好了?”於尊一臉笑意,在王冕眼裡看來,此刻的於尊,倒似是去那深淵中,戲耍一般!

慕容蓀曉笑著點了點頭,在王冕未留神的一瞬間,兩人業已躍入到那片深淵中。

王冕心底一陣驚疑,忖道:“這兩人倒是比坊間的傳聞更加的強大啊!”

烏風掃過於尊和慕容蓀曉的臉畔,而此時,黑暗中,似乎隱沒著一片片令人心感驚悚的危機。

叮咚,像石子落入湖泊中的聲息,而此時,兩人的身體,不再向下墜落,他們的身體,滯立在離地面約有十幾米的上方。

那幽暗的地底,倒也不乏些火光,是鬼火......是靈焰......

度化的靈魂,在此間靜靜地喘息著,他手中的黑鐵彎刀,於黑暗中,釋放著一片淡淡的華彩。

慕容蓀曉身後的那具魔影,沉陷在黑暗中,似乎十分的安適。它在沉睡,誰也不知道,當那具魔影醒來時,慕容蓀曉會變得多麼強大!

其實,王冕所不知的是,於尊較之慕容蓀曉,更加的變態,他不僅僅修了人間之道,更修了鬼道和魔道。

而他真正的實力,或許連他自己也說不清罷!身負數門武道,這在任何人的眼裡看來,皆是一件令人感到驚悚的事情。

黑暗在流淌,是一片粘稠的物質,在淵底,靜靜地湧動著,而那些靈焰,浸泡進那片粘稠中的物質時,這世界,便開始躁動了起來!

於闃寂間,漸有了一絲聲息,是牙齒磨合的聲音,淒厲的鬼叫,以及足尖踏在地上的聲息。

黑暗中,聲勢愈來愈浩大,而那片靈焰,於突兀間,忽的綻放出大片光華,瞬間照亮了地底。

於尊一臉錯愕地望著眼前的環境,他看到一個個面板蒼白的人,彎伏在大地上,似是一個個獵食者,靜靜地向他靠攏了過來。

“這又是甚麼?”他手中的刀,綻放著一片璀璨的刀芒,他的手指力道增加了些,手臂上,則多了一條條青筋。

於尊未動,慕容蓀曉卻動了,他伸出手臂,大喝一聲:“收!”

這一幕,令於尊久久不忘,那片面板蒼白的人,竟皆聚集到慕容蓀曉的腳下,而後,一片片浩瀚的能量,從那些面板蒼白的人中匯流而出,然後靜靜的流入到慕容蓀曉的掌間。

而與此同時,那些面板蒼白的人,則開始崩碎,就彷彿一片片碎裂的琉璃。

只是,令慕容蓀曉始料未及的是,那片崩碎的人,在觸及到大地時,又幻化出相同的姿態,只是,此刻那些面板蒼白的人,身上開始覆上一層層銀輝,他們漸漸地直立起來,就像嬰孩兒般,漸漸地學會了走路。

淒厲的笑聲,更像是一陣陣嘶啞的啼哭,為這片黑暗的世界裡,增添了一絲恐怖色彩,笑聲愈來愈刺耳,慕容蓀曉皺著眉毛,道:“於兄,看來很麻煩啊!”

於尊哈哈一聲大笑,道:“慕容兄,可是認輸了?”

慕容蓀曉輕輕地搖了搖頭,道:“若我所料不假,他們留在此境,就是等待我等喚醒他們的生機!”

於尊心底一滯,這個問題,他倒未想過,可看到方才的那一幕,他倒有些認同慕容蓀曉的想法了!

“那怎麼辦?”於尊笑道。

慕容蓀曉嘆了口氣,道:“既然已揭開了封印,那唯有繼續走下去了!”

渾身佈滿銀輝的人群,越積越多,在每寸銀輝照亮的地方,皆會湧現出一片片身披銀輝的人群,是一群聲嘶力竭的男子。

窺其貌,似是一位位剛步入青春期的少年,他們眼神中的光,愈來愈銳利,亦愈來愈寒冽!

於尊和慕容蓀曉沒有絲毫的猶豫,他們手中的刀,劃破少年的脖頸,刺目的鮮血,浸入到血槽中,然後彙集入兩人的體內。

這一刻,瀚海的上空,竟綻放出一道血芒,像是悽楚的晚霞,靜靜地搖曳在天畔上。

這更像一種傳承,自此一刻,於尊的體內,便多了一道血脈,而令人感到驚愕的是,外界的那群身披銀輝的族裔,此刻竟立在瀚海的上空,靜靜地掃視著他們腳下的土地。

他們漸漸地融入到那片土地中,然後,這片世界,突兀間,多了一片片身幻銀光的植被,詭異而又耀眼!

這些人,將種子播撒在這裡,很難說,這些種子,究竟是他們好意為之,還是惡意為之!

只是,此刻的瀚海倒是與曾經的瀚海,有了頗大的出入,能量變得充沛,而令於尊感到震驚的則是,這片世界裡,竟產生了元氣,這是他想不到的事情。

瘋狂的銀色植被,佔據了瀚海中央的一座小島,他們並不急於向四周蔓延,他們霸佔了一座小島,而在那片小島上,延生出的生命力,似乎比其他地域延生出的生命力,更具魔性!

只是,那片身披銀輝的少年,僅在此地,停留了一刻,便消失在了這片天地間。

此刻,外界,依舊是一片綿長的黑暗,身披銀輝的人,消失在了此間。

而令於尊始料未及的是,他的刀鋒中,竟流下了一滴滴鮮紅的血珠,那血珠,落在大地上,倉促間,瘋狂的植被,從黑暗的大地上,湧現出來!

此刻,大地上,是一片金光,而那片瘋狂地植被,唯有在此間,才會興奮的綻放!

這時,殷千秀出現在瀚海的上空,幽幽道:“尊兒,這便是金色血脈!”

於尊心神一滯,道:“甚麼?金色血脈?”

殷千秀輕輕地點了點頭,道:“沒錯!這便是世間罕有的金色血脈,亦是復活琪兒的妙方!”

“當真如此?”於尊心底一陣狂喜,道。

殷千秀嘆了口氣,幽幽道:“可這金色血脈,並不可儲存啊!”

“不可儲存?望前輩詳述之!”或許,心底的期盼,終究會淪為一個笑柄罷,如同瀚海中湧起的波浪,會再次變得風平浪靜。

殷千秀道:“這金色血脈,一旦離開的樹幹本身,便會凋亡,而它的藥力,只維持的一個時辰之內!”

但於尊卻不死心,他轉頭望向慕容蓀曉,道:“慕容兄,琪兒可還在墟中?”

慕容蓀曉心底一滯,臉上露出了一絲苦澀的笑意,道:“於兄,對不住了,雪琪兒她早已不在墟中了!”

“甚麼?”他一臉訝異地望著慕容蓀曉,“是誰?是誰劫走的我的琪兒?”

慕容蓀曉嘆了口氣,道:“是家父!”

“為何?”他抓住慕容蓀曉的肩膀,聲嘶力竭的大喝,道。

慕容蓀曉輕輕地搖了搖頭,道:“若不是家父,此刻雪琪兒的身體,早已寒涼了!”

落寞的少年,耷拉著雙肩,不再追問,他站在那一棵棵蒼木前,抬頭靜靜地仰望著玄天,嘆道:“琪兒,你可是讓我好等啊!”

心底不再流血,冰涼的淚水,就著蒼風,嚥下肚腹,當成了一道下酒菜。

靜靜地喘息著,心跳,噗通!噗通!噗通!亂跳。

這時,面色冷冽的殷千秀,屹立在瀚海的上空,冷哼道:“你看看你,可像個男人嗎?”

於尊抬起了頭,瞳孔裡已是一片猩紅,他低喃道:“為了琪兒,我可以放棄一切!”

“那我呢?”殷千秀道。

於尊心底一滯,臉上漸漸地覆上了一層哀愁,道:“前輩又何必如此戲弄於尊?”

“甚麼前輩?你該叫我甚麼?”殷千秀眼中的寒光,愈來愈盛!

於尊低下頭,沉下心,道:“師傅!”

“你既還認得師傅,便勿要如此低沉下去!”殷千秀道。

他靜靜地窺視著殷千秀,當看到殷千秀眼中那絲失望時,他的心底,痛了,也麻了!

他低聲應道:“我知道了,師傅!”

“哼!勿要再讓我看到如此的你,不然我便不做你的師傅了!”殷千秀消失了,就像從未來過一樣,他靜靜地窺視著蒼穹,眼中那滴蒼涼的淚珠,閃爍在瞳子裡,便再也沒有流淌出來。

他再次出現在外界,而此刻,那片金色植被,業已通天,慕容蓀曉手持長刀,用力的劈砍著一棵金色植株,這金色的植株,倒不似一棵樹,它的枝蔓,隨意的延展著,倒是無拘無束。

枝蔓不僅延伸到了蒼穹盡頭,更是向四周靜靜地延伸出去,在黑暗中,窺探黑暗的惡靈,靜靜地喘息著,吸吮著空氣遺留下來的元氣。

而就在此刻,那片身披銀輝的少年,再次出現了,他們靜靜地站在那一棵棵金色的植被上,他們瞳子裡的光,是溫暖的,亦是燦爛的!

他們的身體沐浴在一片金光中,而他們周身的氣息,亦再次開始變幻,他們吮吸著那片片金色華光,直至他們的全身上下,皆是一片刺目的金,他們的面板,在吮吸著金色光輝,他們的靈魂,亦在此刻得到了煉化!

他們的背後,是一朵朵金色的寒梅,寒梅像是一片幻影,促生促滅,當那片寒梅,漸漸地化為一片烙印,貼合在少年的額頭間時,而此刻,那片金色的植被,竟綻放出了一朵朵小花瓣!

是梅!是這世間難有的金色梅花!

而此刻,慕容蓀曉則漸漸地闔上了雙眼,他雙手浸泡在一片金色液體中,而恰恰此時,他身後的那尊魔,竟睜開了雙瞳。

黑暗中,一絲強烈的壓抑感,自慕容蓀曉的周身,將周邊擴散了出去,黑暗產生的壓迫力,令人感到窒息!

一片又一片的浩瀚能量,彷彿一片片海浪般,向四周綿延了出去!

世間,仿若滄海!

洶湧的浪,如一群露著利齒的狼群,他們瘋狂的姿態,是撕裂了自然法則的存在。

可這一幕只延長了一瞬,金色的液體,變得枯竭,而慕容蓀曉身後的那尊魔軀,亦再次闔上了雙眼。

黑暗中,那些身披金輝的青年,手間,漸多了一片利刃,似是已準備好了這一場殺伐之旅,靜靜地喘息著,待空氣中,稀薄的元氣,漸漸變得淺淡,而於尊的體內,元氣卻已浩如煙海!

他不明白,那些身披銀輝的部族目的究竟何在?

他們瞬間消失在世間,像是從未出現過一般!

金色的梅花,綻放在少年的眉心處,而此刻,令人驚心的一幕同時上演,黑暗的氣息,在瘋狂地湧動著,一片片身裹金光的少年,屹立在半空。

他們的腳下是一片片金色的海洋,在一瞬間,那片金色植株,已蔓延到地平線的盡頭。

而此刻,自遙遠的北方,傳出了一聲蒼涼的悲嘆,於尊心神一滯,細些聽來,這聲悲嘆,竟含著萬分力量,靜靜地沉落在於尊的心間,迸出了一片片滄浪。

金色梅花在綻放,俗世裡的禱告,在此境,化為了一首首信仰之歌,是風在輕唱,是雨在輕吟,是世間萬物靜靜地喘息,恰到好處的將這首華麗的歌演繹的萬分精彩!

隱約間,少年們闔上了雙眼,而此刻,於尊的心間,漸漸地湧現出一片片銀輝,而這片銀輝,便是凝練到極致的元氣!

瘋狂的元氣,圍繞著他的周身週轉,他的耳間,則湧現出了一片密密麻麻的誦經聲,不知何時起,那部古書——惘為,蒼金色的書頁,便開始瘋狂地翻卷著。

書頁在半空中,綻放出一道道華彩,細些看,那些華彩,竟是一個個墨筆寫得古字!

古字,在半空中,沉沉浮浮,靜靜地擱淺在於尊的心海中,而此時,自那片書頁中,竟翻飛出一個個小沙彌!

於尊沉入心間,一臉愕然地望著此幕,這可真是令人心驚啊!

誦經聲,愈來愈浩瀚!一個個金色的古字,自於尊的瀚海翻飛而出,然後圍繞著於尊的周身,輕輕地飛舞著。

古字旋轉的速度越來越快了,靜靜地翻飛於半空,然後像一片片晶瑩的雨水般,漸漸地滲入到大地之中。

聽到地殼破碎的聲音,然後看到一片片閃爍著金光的車馬,破開了泥土,翻湧而出!

這一幕,業已超越了世人的想象力,這片車馬,又載著何物?

當於尊看到老人時,瞳子裡,登時間,凋落下一滴晶瑩的淚珠,他顫聲道:“師傅!師傅啊!”

跪立在地,像是一座雕塑,再也不想起身!

老人笑吟吟地望著於尊,道:“尊兒,不成想,又見到了你!”

於尊摸了摸臉上模糊的淚痕,道:“我以為,我永遠也見不到師傅了!”

老人哈哈一聲大笑,道:“難道你真以為,我會被獨孤南那個賊子害死?”

於尊破涕而笑,道:“師傅,原來沒死!”

塵鷹哈哈一聲大笑,道:“師傅又怎會那般容易死去?”

“師傅,你來此境,有何目的?”於尊倒是放開了心神,道。

塵鷹撫著長鬚,輕輕的向地面一指,道:“此地有一故人!”

於尊輕輕地點了點頭,道:“可是與我共尋之人?”

塵鷹笑道:“沒錯,正是你想要尋得那個人!”

於尊道:“師傅,你是從何方來的此境?”

塵鷹哈哈一聲大笑,道:“自天地一側!”

“哦?何謂天地一側?”於尊一臉疑惑,道。

“自至暗的時空中!”塵鷹笑道,他倒也不點破,只待於尊去靜靜地感悟。

於尊輕輕地點了點頭,心道:“難不成師傅,亦是自九重天而來?”

他不再追問,他靜靜地仰視著蒼穹,幽幽道:“師傅,那故人,埋於何地?”

塵鷹輕聲嘆道:“他啊!自是埋在地底!”

看到塵鷹臉上的憂色,於尊的心底亦是一滯,忖道:“難道那位前輩,業已屍骨冰寒?”

這時,塵鷹的臉上,卻露出了一絲神秘的笑意,道:“尊兒,所見既是虛幻,在此間,定勿要相信眼前所見的任何事物!”

於尊輕輕地點了點頭,一臉哀傷地望著塵鷹,道:“便是連師傅,也......”

塵鷹回過頭去,向前走去,不再言笑!

而這時,那片眉心覆著金色寒梅的少年,則漸漸地聚攏到了塵鷹的身前,似是要阻擋他與塵鷹的離去。

塵鷹臉上漸覆上了一絲莫測的笑意,道:“尊兒,且使出惘為,讓我一觀罷!”

於尊輕輕地點了點頭,盤膝坐於地上,漸漸地沉下心來,大喝一聲:“惘為!”

此刻,天地間,絕滅了一切聲息,眾人的耳邊,靜靜地鼓脹,然後砰的一聲,那轟然巨響,炸裂在眾人耳畔。

少年捂著雙耳,淒厲的嚎叫著,但與此同時,少年眉心間的梅花,形神卻愈來愈生動了。

血梅一點,點在眉心,瘋狂地能量溢散了出來,血光,鮮潤欲滴!

僅僅一息後,少年的面色,恢復如常,他們冰冷的容顏上,再次掛上了一層冷冽的笑意。

塵鷹眯著眼睛,道:“尊兒,惘為修到極致,乃是天地大能之勢啊!”

於尊輕輕地點了點頭,輕聲道:“是徒兒,未用心修行,愧對師傅了!”

“哦?怎會愧對於我?我又怎會不知,你心底所負武道的厲害?”塵鷹哈哈一聲大笑,道。

“師傅,讓您見笑了!”於尊一臉謙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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