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喘息聲,變得愈來愈厚重,而那片明淨的天地間,卻未存何物,風無常靜靜地仰望著玄天,是一片赤金色的大地,是一片銀灰色的天空。
然而,這片世界,卻是一片空曠,少有人息,可氣息的鼓脹,卻又令人醒覺,此地定有大能,刺目的光線,將心底的黑暗引燃。
獵獵的風聲,在耳邊聒噪,荒蕪的世界裡,是連成一片的山脈,是一條條大江大河,枯松倒掛絕壁,荒草隨著流水,蔓延至遠方,可就是這麼的靜寂,晃晃流水,亦沒有發出半點聲息,是一片沉默的世界。
但看風無常,卻無一分輕鬆之意,他深暗的瞳子裡,是一片片刺目的銀光,那片銀光猶如神鑄,瘋狂地掃蕩著他腳下的世界,在那雙明亮的瞳子裡,所有的生命已然無法隱藏他們的身影。
他的心中,漸多了一絲鄭重之意,他輕輕地衝著於尊招了招手,道:“賢弟,如此下去,定有危機,還望你提起精神,萬不能遭人暗算!”
於尊輕輕地點了點頭,心底漸多了一絲暖意。
不知何時,蒼穹上,竟多了一道道光華,刺目的光華,似是在凝神,它們在靜靜地幻化,這令於尊心底一怔,幽幽道:“這又是何等神物?”
空冥中,光漸漸地幻化出了一片影,影在凝聚,直至凝聚成形。
是一架架古琴,古琴靜靜地飄蕩在空中,時起時落,一片刺目的光,順著古琴的琴絃,向四周溢散而出。
於尊心底一滯,忖道:“如此大的排場,究竟是何人所為?”
數萬架古琴,連成了一片,流光順著琴絃,靜靜地流淌著,詭異的是,這空冥之中,卻無一人出現。
叮......
琴音起,冷弦絕,空氣在輕微的顫動著,蹙急的風,劃過地上的嵐,蒼翠的林木,在四處搖擺著,樹冠上,始終有一片赤金色的光。
樹隨著風,靜靜地搖擺著,草隨著風,靜靜地低伏著,恍似一片荒潮,遠方依舊是一片濃重的喘息聲,低沉的聲音,仿似一頭頭兇獸,伺機而動。
火藥味愈發的濃郁了,各自的心底,業已提起了最高的警戒,乾昆手中握著一柄血匕,靜靜地立於於尊的身畔。
一絲寡淡的笑意,掛在他的臉上,心底業早已將生死看淡。
而此刻,那琴絃,又輕微的一顫。
叮!
光的波紋,在輕輕躍動著,彷彿荷塘裡的漣漪,而半空中的那片片彩色雲朵,就應是那荷塘裡的蓮花罷!
赤金色的大地上,流淌著一片片赤金色的河流,銀灰色的天空,與之相映成趣,天地之間,一片金銀之象。
他看到了,終於看到了,遠方,奔跑的獸族,是它們罷!方才就是它們那一聲聲濃重的喘息罷!
愈來愈近......愈來愈近......
是生有龍頭的兇獸,名為青龍,是揹負肩甲的龜類,名為玄武,是翅膀如同浩嶽的大鳥,名為朱雀,是渾身散發白光的巨虎,名為白虎!
它們的身後,是無窮無盡的兇獸,綿延到地平線的盡頭......
“難道這就是獸族?”於尊呢喃著,手指緊緊地握住權杖。
他忽的輕喝一聲:“迴歸!”
權杖再次幻化為圓月彎刀,他臉上掛著一片冷瑟的笑意,望著風無常,道:“大哥,戰還是不戰?”
風無常愣了愣神,臉上漸多了一片笑意,彷彿是一片和煦的春風,暖意不言而喻,笑道:“且看形勢!”
他明白風無常言中之意,而風無常始終在目視著那連成一片的古琴。
而這時,鈺小魚未因於尊的同意,便從瀚海中飛了出來,鈺小魚一臉苦楚地望著天空,低聲喊了一句:“哥哥!是姐姐!是姐姐!”
於尊心底一滯,幽幽道:“難道是月纖前輩?”
鈺小魚輕輕地點了點頭,道:“就是姐姐!”
“月纖她不是在上九重嗎?”他一臉愕然地望著那片古琴。
突兀間,他有一種感覺,眼前所見的那片古琴,絕非心底所念,而所謂的月纖,亦並非正常意義上的月纖。
那麼,她究竟是誰......
號角聲吹了起來,躁動的群獸,變得安靜,是誰......又是誰......
一個魁梧的男人,站在遠方,目視著於尊和風無常,恍似一片幽冷的氣息,絲毫感觸不到他身體的熱度,或許,本就是魂念所化罷!
本就是一片荒謬的世界,在此地,於尊漸漸地感知到了這片世界的詭異與奇處。
這是無法用想象力彌補的世界,在這方世界,一切皆有可能!
男人手中握著一柄長刀,那刀半丈有餘,刀劃在地面上,發出一聲聲呲啦呲啦的響聲,這響聲在這片空曠的世界裡,顯得如此的刺耳。
男人仰望著蒼天,唇邊是一片耐人尋味的笑意,幽幽道:“你......該醒來了罷!”
是誰......
他言中所念的人,又是誰?
乾昆笑道:“大哥,有好戲看了!”
於尊一臉愕然地望著乾昆,幽幽道:“跟我們沒有關係嗎?”
乾昆輕輕地點了點頭,道:“確是如此!”
而風無常的臉上亦掛著一絲輕鬆的笑意,他靜靜地窺視著遠方,而此刻,那片古琴,竟開始隨風輕輕地搖曳了起來,似一片浮萍,又似一頁頁紙張,隨風而舞!
天空變得壓抑,變得沉悶,銀色的光華,愈發的璀璨奪目,風狂嘯著,從耳畔劃過,如同一片獵鷹。
而此刻,那片古琴,漸漸地凝為了實體,或許並非是凝聚成形罷!或許是自遙遠的古地,召喚而來的罷!
詭之又詭,奇之又奇......
數萬架古琴,在半空中,翻覆著,它們似是在聚風而舞,它們劃過清淺的天畔,如同一片片落葉,划著詭異的線條,向遙遠的彼岸凝聚而去。
單薄的雲層間,不知何時,多了一個清淺的人影,似是筆墨勾勒出來的,其神魂,竟是如此的精妙!
猶如紙上的墨,向著稀薄的水層,蔓延而去,墨是吸水的,而那片靈動的神魂,在浸透了世間的生機後,亦漸漸變得真實起來。
繼而,那片墨,向四周綿延而去,於是又多了幾個人影,當天地之間,盡是些墨痕時,格局在變,世界也在發生變化。
叮!
又是一聲清脆的琴音,而此刻,那一架架古琴的邊緣,卻漸漸佇滿了人。
鈺小魚輕輕地扯了扯於尊的衣袂,道:“哥哥!哥哥!是姐姐,是姐姐啊!”
於尊輕輕地點了點頭,他的心底,冷靜的很,他知道,世間沒有任何事,是無緣無故的產生的!總有些理由罷!
而那些理由,則陳埋在歲月的盡頭,待終有一天,世界又有了清淺的光,然後所有的事實,大白於天下!
他看到了那個熟悉的女子,而女子冷冽的眸光中,似是不識於尊其人。
只是,當她瞥向鈺小魚時,眼中卻漸多了一絲溫柔之意。
鈺小魚扯了扯於尊的衣袂,道:“哥哥!姐姐在喊我......”
於尊皺了皺眉,心底卻有一絲恍惚之感,這一刻,恍似天人之隔,月纖的身上,究竟發生了甚麼......
於尊輕輕地撫了撫鈺小魚的髮絲,笑道:“小魚,我們去看姐姐,好不好?”
鈺小魚一臉欣喜的應道:“好啊!好啊!”
冷冽的目光裡,是一絲不解,而站在女子身後的那群人,眸子裡,皆是一片可怕的厲光。
似要將你削骨剝皮,於尊笑吟吟地望著女子身後的那群人,幽幽道:“可能真的會死哦!”
說罷,便無些忌憚的走上前去,風無常一愣,他亦未料到於尊竟有如此的膽魄,他跟隨於尊的身後,亦向著那片古琴疾馳而去。
銀灰色的天空,是很單調的!偶有飛鳥掠過頭頂,眼中則是一片驚意!那鳥發出一陣陣尖銳的破鳴,恍似在警告這群越界者。
而此刻,站在遠方的那個男人,亦動了!
他手中捏著一柄半丈有餘的長刀,他忽的一閃,便消失在天地間,待他重新出現時,他已屹立在那片古琴的正央。
是一片片幻念,錘擊著男人的心臟,聽到心臟砰砰的跳動聲,可生機在那一刻,恍似歸入了空寂之態。
撲騰!
撲騰!
撲騰!
儘管依舊在倔強的跳動著,可他的心間,卻在突兀間,遍及了數萬架古琴,他的眼中,露出了驚駭之狀,而當那片古琴,奏響時!哀悼的時刻,亦來臨了!
是魂靈破碎的聲音罷!彷彿是一片片凝固的沙土,瞬間分崩離析,絲毫未顧忌,那片偉岸的建築物,土石崩潰,心底的基石,亦開始震顫,繼而整片建築物,在一瞬間傾塌......
屹立在不遠處的少年,眼中卻多了一絲神光,他似乎能夠洞穿男人的魂魄,他輕輕地搖了搖頭,臉上卻多了一絲哀婉,道:“是你自己想要死的!也怪不得姐姐!”
而此刻,當月纖將眼神瞥向於尊時,那一刻,她的心神,略有些滯著。
而於尊當時亦知,此刻的月纖,應是不識得自己的,但她為何不適少年,於尊的心底無解!
向飛魚躍過海平面,男人身後的那片兇獸,眼中的敵視之意,愈來愈盛,可這又意味著甚麼?
當站在月纖身後的那群女子,將手指放在琴絃上時,一切恍似開始,一切卻已然走到了盡頭......
是破碎的屍骸,是崩潰的血肉,是漫天的殺意,漸漸的將這片世界,染得一片猩紅!
而那片生硬地土地上,始終是一片赤金色的光,當血液歸入塵土時,大地忽的綻放著一道更加耀眼的光芒。
而此刻,令人感到驚懼的是,那片肥沃的大地上,竟不知何時,多了幾重人影。
他們站在赤金色的大地上,形神漸漸地變得惟妙惟肖,細些看,驚覺,那些人竟與男人如出一轍!
男人死了,然而,更多的強者,卻湧向在這片天地間,此勢,意味著天下大亂!
飛快地掠過天幕,當手間的刀,劃過端坐在琴邊的眾女子時,噴湧的鮮血,自女子白皙的脖頸上,湧了出來!
於尊握了握手中的彎刀,此刻,他不需要任何人,也沒有必要,其他人的出現!
他如風一般,靜靜地劃過天畔,當他的刀,接近那些男人時,無聲無息間,多了一片腥澀的味道。
他掏出一片紗巾,低著頭,靜靜地擦拭著手中的彎刀,而站在離他不遠處的男人,眼中卻多了一絲莫名的惶恐!
似是蟻群從洞裡,緩慢的爬出,是新的生命,經大地孵化了出來!
身披黑袍的男子,立在那片赤金色的大地上,他們的正中央,則站著一個魁梧的男人。
於尊心神一滯,幽幽道:“他未死!”
這時,風無常笑吟吟地望著於尊,道:“這是鬼蜮,一切事情,皆有可能!”
於尊輕輕地點了點頭,他自是明白風無常的言中之意。
他的身影,再次消失在天地之間,而此刻,那些手扶琴絃的女子,亦不再等待。
而立在天畔上的月纖,眼前亦多了一柄古琴,那古琴竟是阡陌!
可站在那座古琴旁邊的小人,又是何人?
鈺小魚捂著嘴,一輛驚愕道:“哥哥!那是誰?”
於尊輕輕地笑了,果真如他所料,幽幽道:“她是姐姐,她亦不是你的姐姐!”
鈺小魚一臉憨態,道:“哥哥,那究竟誰才是姐姐?”
於尊笑道:“鬼蜮,時空錯亂,此刻,你的姐姐,或許乃是這片世界中的虛像所化”
“何謂虛像所化?”鈺小魚追問道。
於尊哈哈一聲大笑,道:“是荒古前的月纖啊!”
說罷,他的身體,垂升至天空的最高處,冷冽的寒風,鼓動著他的繡袍,他只需在此地,靜靜地觀看,他漸覺,他所作的一切,在此地都是無用的!
當弒殺成魔的月纖,指尖的曲譜,漸漸變得靈動時,蹙急的曲調,在這片寂冷的大地上,漸漸地湧出了一片血殺之意。
風愈狂,雨愈烈,躁動的世界裡,翻湧著一片片潮汐。是一片氣,形成了一片瀚闊的**,氣變得愈來愈狂躁,似要破天而去。
月纖的頭頂上,懸著一架古琴,而那道古琴,卻始終圍繞著她的身體徘徊著。
她輕輕地勾了勾手指,古琴如一道流光,劃過天際,之後鑲嵌在那片詭異的天畔上。
她端坐在半空,她的手指在輕輕地划動著空氣。而此刻,她的面前,竟多了幾根光線所化的絲絃,漸漸地她的身體,幻化出了一架古琴的虛像,那片虛像將其籠罩在其中,猶如一片光幕,在輕輕地顫動著。
律動的琴音,漸漸變得深奧卓絕,於尊一臉駭然地望著月纖,他能夠感受到這章曲譜的殺傷力,因他乃是深處世外,因此才不會受到傷害,而此刻,被琴音包裹在其中的眾黑袍男子,口鼻間,漸漸地湧出了一片黑色的血珠。
一臉寒意的月纖,眼中不存一絲善意,她手指的律動愈來愈迅疾,直至快的只能看到一片虛影。
琴音變得詭異,變得恐怖,變成一味毒藥,塞入到眾男子耳中。
絢麗的銀,愈發耀眼,雲層伴隨著一片明媚的光,投射在大地上,一片片深黑色的影子。
風輕輕地吹過,那片流動的影子,亦飛逝而過。
於尊的眼中,始終是一片不鹹不淡的笑意,而站在他身前的風無常,眸子裡,卻漸漸多了一片厲光。
世間在幻化,當某一刻,風無常大喝一聲小心時,於尊心神一滯,自他的耳畔,劃過一片迅疾的風,細些看,這哪是甚麼風,明明是一片刀刃!
他一臉愕然地望著那片赤金色的土地,他竟入境了,這是他始料未及的!
何謂入境?即使深入到映象之中,如此,於尊亦成為那個悲天泯地的人。
這意味著他的生死,亦在此境幻化為真。
他捏著手中的黑鐵彎刀,臉上的笑意,卻未因這個事實,而又所轉變,只是心中那躁動的血液,卻愈發的不安分了!
黑袍男子,圍聚在一個身披紫金龍袍的人身邊,正是那個被月纖戮殺過的人。
只是,此刻,他又站在此境,確是詭異至極了!
可當於尊看明白事中因由時,他也不再感到事之詭譎。
這個男人,始終未露出真顏,而那個被月纖戮殺之人,大抵是獸族所化,這意味著,男人雖縱有一死,可擺在月纖面前的確是萬萬千千的獸族,而這些兇獸,亦愈聚愈多了。
獸族被殺戮,之後幻化為一片片黑袍人。是獸的形態被戮殺,而獸族真正的形態,卻在獸的本體死後,才再次幻化而出的!
琴音起,冷弦絕......
是一片片雨水,穿透了雲層,砸在地面上,可恍覺,這哪是甚麼雨水?分明是一片片光的碎片。
銀灰色的光,劃過黑袍男子的胸口,而男子胸口中湧出的卻是一片片黑暗物質,當那片黑暗物質,鋪滿腳下的土地時。
一片深黑色的植物瘋狂地從地下湧了出來,它們托起一個個失去生命的男子!
當那片黑暗能量,從地底處,被輸送而出時,男人又睜開了雙眼,而且眼中的厲光,較之之前,更加的凌冽駭人了。
空曠的天際,有獵隼飛過,尖銳的鳴聲,劃破了天幕,留下一片印痕,在瞳孔漸漸地適應了那片強光後,從視野中漸漸淡去。
這一刻,於尊的心底,卻有些忐忑難安,這群身披黑袍的男人,竟是如此的詭異,他們恍似殺不死,生命力與執死之念同在。
若是如此,就不好辦了!
可當他看到風無常的動作時,他的心底,似乎有了答案。
如一隻獵隼,劃過瀚闊的天空,當飛掠下來時,尖銳的喙,擒住其中一個黑袍男子,然後將他拋擲半空。
殺戮在無聲中,變得僵硬!
黑鐵彎刀,劃過男子的喉管,然後將男子拋擲出去,伸手在半空中,輕輕地一捏!
音爆聲,刨開了這片淨土,卻連男子的血肉,都未看到,只餘一片清氣,潰散在半空。
月纖皺了皺眉,此刻她周身的氣息,隱隱有些變化,於尊心底一滯,呆呆地望著月纖,這一刻,他的心底,既有一片驚愕,亦有一絲擔憂!
他的月纖姐姐身上究竟發生了甚麼?
空曠的世界裡,是一顆巨大的心臟,在撲騰撲騰的跳動著。
世間,難有的清淨,隨著一片令人清醒的雨滴,入了境!
而月纖,端坐在半空中,身上凜冽的氣息,似已達到了巔峰。
而她身後的那群女子,周身的氣勢,亦在發生著質的變化,空氣在鼓脹,好似要盛不下這片駭人的氣息。
瘋狂的颶風,如一條條龍,捲過荒原,大批的草木,被瘋狂的捲起,小獸在叢林中,瘋狂地流竄著,這世間最不安分的就是這些弱小的生靈,躁動而又不安的生命......
古琴阡陌,漸漸地從她的頭頂落了下來,古琴恰巧落在她的身前,而此刻,她周身那恐怖的氣勢,依舊在瘋狂地上揚著,寂寒的容顏,是那般的絕美,這份絕美中,流淌著幾個字眼——生人勿近!
這是於尊所不熟知的月纖,這一刻,她強橫的震懾力,令他的心底,感到駭然!
那溫溫如玉的女子,武道竟是如此的高絕,也難怪世間之人,皆畏妄門!
她身後的那群人,定是她門派中的子弟罷!其中也不乏俊美的男子,他們手執古琴,端坐在半空中,亦是一片難有的逍遙自在。
當她的指尖,輕觸到那片琴絃時,這時,她輕輕地衝著鈺小魚招了招手,於尊想要拉住鈺小魚,可鈺小魚早就耐不得性子了。
飛一般的朝著月纖疾奔而去,這令於尊的心底有一絲不安,可片刻後,他的嘴角,卻輕輕地揚了起來。
兩個一模一樣的鈺小魚,對相互對視著彼此。
“你是誰?”
“你又是誰?”
“我是鈺小魚!”
“我也是鈺小魚!”
就在兩人爭執不下時,月纖將手掌,分別覆在兩個鈺小魚的額頭上,瞬息間,這一切有了答案!
兩個鈺小魚竟融為了一體!可當月纖將視線移向於尊時,眼中卻依舊是一片冷寂之色,但她的眼中,卻未存殺戮之意,她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於尊,甚麼話也沒說。
琴聲響起的那一刻,似乎意味著這場戰爭的結束,瘋狂的黑色植被,從地底湧了出來,彷彿是一片黑色的巨浪。
風無常執著一柄長刀,恍惚間,消失在了原地。
而當他再次出現時,那長刀牢牢地釘在了身披紫金龍袍的男人胸口。
男人擦了擦嘴角溢位的鮮血,笑道:“謝謝你!”
風無常一愣,“你說甚麼?”
男人仰天望向長空,道:“我說,謝謝你!”
“為何要謝我?”風無常幽幽道。
“若是沒有你,我是不會死的!”男人的氣息,變得有些微弱了。
而站在天畔上的於尊,卻皺了皺眉,直至當他看到風無常身後的那柄利刃,深深地插在了他的胸口處,“終於可以解脫了!”
“風無常是你殺了我!”
“陌生人是你殺了風無常!”
當眼前的浮塵,漸漸地凋落時,於尊的眼中,是兩個長相一模一樣的男人,是風無常,還有那個身披紫金龍袍的陌生人。
為甚麼?
風無常與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麼關係!
可此刻,兩人皆已死去,甚至沒有任何的緩衝地帶,就死了......
或許,這便是花汐月的目的罷!讓他的兒子,與世間得到和解,這是花汐月想要看到的。
故時的風無常終究與現如今的風無常合為一體,而今後的風無常,武修之路定會愈來愈平坦,因為有著重疊身份的加持!
不知再見時,他又會幻化成何等的人物!
而他們身後的那片荒獸,亦如一片灰燼般,靜靜地消失在這片世界上,他們本就是氣息所鑄,此刻,那片氣沒了,它們自然也再次化為了一片虛無。
月纖屹立在半空中,這種勝利,並不值得高興。
而於尊則呆立在半空中,輕聲喝道:“無常大哥!”
當風無常的臉,再次出現在那片遼遠的蒼穹上時,風無常的臉上是一片溫潤的笑意,道:“兄弟!大哥要離開了,大哥在未來等你!”
恍恍惚惚間,生生死死。
他如夢方醒,渾濁的瞳子裡,漸變得清澈。
他凝望著高空,低喃道:“大哥,你要去哪?”
風無常笑道:“佛陀古界!”
他呆呆地望著天空,看著風無常的身影,漸漸地潰散在空中,只聽到最後一聲:“兄弟!保重!”
與他,似乎並沒有太多的情分,可有時候心底,也會略微有些揪痛。
此刻,月纖不知何時,出現在少年的身旁,冰涼的指尖,劃過少年憂愁的臉。
“是你嗎?”不知何時,她的臉上,亦多了一絲憂愁。
於尊神情一滯,道:“我是誰?”
一滴淚,順著月纖的眼眶,流了出來,直至打在少年掌中,觸之一片冰涼。
“難道你不是我所思之人?”無言地面對著對方,直至這句話,生硬地出現在彼此的耳畔。
“姐姐,我是於尊啊!”他愣了愣。
“於尊?你是於尊?”似是方從沉睡中醒來,當她再次望向他時,眼中的神色,卻已不是方才的模樣。
“你為何要喊我姐姐?”她口齒囁嚅道。
“說!你為何要喊我姐姐?你不是他嗎?你不是他嗎?”眼中漸漸地覆上了一片血絲,猩紅的雙眼,噙滿了淚水,瘋狂地撕扯著少年的衣袂,可得到的答案,卻不是心底想要的!
晴朗的天空上,掛滿了一片片雲彩,而月纖身後的那片古琴,卻在她揮手一瞬間,業已遙不知其所蹤。
眼中的淚,始終不絕!而此刻,月神竟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於尊身後。
於尊一臉愕然地望著月神,幽幽道:“姐姐,何時來的此境?”
月神道:“在風無常離開此境時,我便出現了!”
月纖、月神......
難道她們本就認識?而此刻,看到啜泣的女子,心底亦亂的不成模樣。
他輕輕地拍了拍月纖的肩頭,囁嚅道:“姐姐勿要傷心,尊兒在此!”
“你走!”她重重的將於尊一推,這力道竟如此之大,他竟被推至千米之外。
他笑了笑,儘管胸口中,因那股巨大的力道,而翻湧起一片血氣,可當他看到月纖眼中的不忍時,他卻也不覺得痛了。
月神笑道:“妹妹!何必如此?”
這一刻,令於尊著實的震驚,月神何等身份?竟與月纖成為姊妹!那月纖的身世,豈不是大有來頭?
那月纖又為何會被困在那座古寺中?
此刻,於尊的心底亂的很!他撓了撓頭髮,蓬鬆的長髮,變得亂糟糟的。
他長吁了一口氣,幽幽道:“這鬼蜮果然十分的奇異!”
而這時,月神卻笑道:“尊兒?可是心悸!”
於尊輕輕地嘆了口氣,道:“太亂了!簡直太亂了!”
月神笑道:“尊兒的起始,乃是龍神所化!而我等的起始,卻是這天地間的神石所化!我與月纖妹妹,同為世間的神石,自是可稱為姐妹!”
於尊口乾舌燥,道:“那母親呢?”
月神笑道:“至於她啊!還是不提了罷!”
於尊一臉愕然地望著月神,他萬萬沒想到這才是事實真相!”
“我與月纖妹妹,擁有著世間不死的執念,而眼前你所見的月纖妹妹,或許是正處於某個輪迴的月纖!”月神神秘地笑了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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