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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坤確實站在那裡,他身披一件青灰色的長袍,手中捻著一串佛珠,笑吟吟地望著於尊,道:“尊兒,老夫來了!”
於尊笑道:“歡迎前輩回家!”
這一日,卻非俗時,幾個老傢伙,都聚集在了此地,清暉悵然道:“若是葉若那老小子在此,就好了!”
世間難有情圓之時,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楚霜霜站在楚子義的身旁,一臉的纏綿之意,而站在離聶生不遠處的傾華紫馨,臉上則掛著一絲不悅,女兒家情長,奈何聶生太過粗線條,也難怪這些征伐沙場的男人,又有哪一個,會有如此纏綿細膩的情意?
大家終會分別,楚子義牽著楚霜霜的手,道:“多謝於兄,解救霜霜於危難之中,只是此間話長,倒要留待將來了,子義去了,於兄保重!”
於尊輕輕地嘆了口氣,道:“這就要走了嗎?”
有那麼一刻,楚子義的心底,卻也生出了一絲苦澀,是一分苦澀,是一分不捨,也是一分情長!
楚子義走到於尊面前,輕輕地抱了抱於尊,道:“於兄!我心有憂處,願你能夠理解,我們終會相遇的!再見時,願我們是朋友,而不是敵人!”
而站在楚子義身後的楚霜霜,輕輕地拉了拉楚子義的衣襟,道:“哥哥,我們走罷!”
那回頭輕輕地一瞥,業已註定這將是一分長久的道別,會不會再次相遇,誰又敢保證?
只是,恍然間的一瞥,卻看見了她眼中的淚痕,她輕輕地衝著於尊笑了笑,道:“哥!等我哦!”
於尊一臉愕然地望著楚霜霜,“她叫我哥哥麼?她是誰......”
有太多難解的謎題,被世間覆上了一片塵埃,輕輕地吹一口氣,那漫天遍地的粉塵下,是一片陌生的回憶。
但願,這份回憶,會變得真切,會變得熟悉,會變得有溫度,會讓我找到你......
天空灰濛濛的,易坤站在離於尊不遠的地方,而婉如兒、月纖和清暉、望祖等人,則站在於尊的身畔。
瞳子裡,是一分難捨的情誼,這一路走過來,有太多的感傷,又有太多的欣喜。
傾華紫馨皺了皺眉,道:“師傅,我們要留在此地嗎?”
清暉指著於尊,笑道:“那你是喜歡這片國度,還是喜歡他的世界呢?”
傾華紫馨幽幽道:“自是喜歡無拘無束的世界!”
她偷偷瞄了一眼聶生,卻正巧發現,聶生卻也在望著她,於是粉頰上,有了一片紅暈。
清暉撫了撫長鬚,朗聲一笑,道:“於小子,你覺得呢?”
於尊從清暉的眼神中,能夠看得出,他對於這位徒兒的喜愛程度,同樣也看出了,他對聶生的態度,畢竟這可是活了無盡歲月的老怪了!
於尊笑道:“前輩來決定罷!”
“徒兒,還不謝過於尊?”清暉眼中,是一片渾厚的笑意,但當他瞥向聶生時,眼角處,卻罕見的露出了一絲驚愕。
雖看似泛泛無奇,但於尊的這幾位兄弟,較之於尊,功法卻更為的渾厚,亦更加的深不可測!
無論是慕容蓀曉、還是聶生亦或者蒼帝,還有乾昆,都是各界難得的英豪!
特別是魔界,清暉自是從魔界走出來的大能,他對魔界的法術以及族裔,心底自是清晰的很,而此刻站在自己身邊的這個青年,周身的氣勢,卻較之他遇到過的與他年紀相仿的人,更為的可怕,也更為的凌厲!
若是與這幫桀驁的少年,走在一起,那前朝定是一番不俗的未來!
“走罷!該走了!此地業已不歡迎我等了!”清暉一揮衣袖,那棵巨大的天空樹,瞬息間,被他收入了袖間。
而當這棵巨木,再現時,卻業已身處瀚海之中。
鈺小魚輕輕地飛舞在半空中,她用瓊鼻嗅了嗅,忽道:“姐姐!快要找到了!”
月纖心神一滯,道:“這次來的又是誰?”
鈺小魚道:“姐姐,是你的仇人——段江!”
“段江......”
“他竟然還未死......”
月纖的眸子中,立時多了一分恨意!
此刻,站在月纖身畔的幾人,都感受到了月纖周身的氣息,他們也再次相信,這個看似柔和的女子,實質上是數十萬載前的一位霸主。
烏暗的雲層,遮住了熹微的光,寂靜的空氣中,能夠嗅到一絲暴風雨來時的徵兆!
呼!
一陣長風,吹起了!
而就在此刻,一片飄絮靜靜地飄到了眾人的眼前。
呼!
又是一陣長風,當於尊睜開雙眼時,卻已不知過了多久!
他揉了揉酸澀的雙眼,他是第一個醒來的。
“好痛!”
“好痛啊!”
只覺那思想的深處,好似插進了一顆釘子,頭,昏沉沉的!
躺在他身邊的婉如兒,迷迷糊糊間,喊道:“哥哥......哥哥......你勿要走......勿要走!”
瞳子裡流出的淚,掛在臉上,一行又一行!
於尊嘆了口氣,用手指輕輕地拭了拭他眼角的淚水,心疼道:“如兒,哥哥不走!哥哥不走!”
而與他相距十餘步的聶生、蒼帝以及慕容蓀曉,則已相繼醒來!
“這是......”聶生一臉愕然地望著周圍的一切,這倒提醒了於尊,方才他還未仔細望一眼周圍的世界!
是一片片毛絨絨的傘,悄然地舞在半空,而那一朵朵堪稱巨木的蒲公英,則佇立在這個世界的各個角落處。
颯颯的風,捲起毛絨絨的傘,這些傘,竟有木屋般大小,它們隨著風,輕輕地盪漾在半空中。
它們大抵是在玩耍罷!
而在這片荒誕的世界裡,一座座蘑菇生成的屋舍,以及街角邊佇立的巨大風車,還有那成群結隊的螢火蟲,皆給這方世界,造成了一片謎一樣的氣息。
這令眾人感到詭奇,而這時,月纖、望祖、輝勳等人業已醒來,婉如兒揉了揉紅腫的雙眼,喊道:“哥哥!哥哥!哥哥!”
於尊嘆了口氣,心道:“這個小丫頭,倒是與我愈發的親密了!”
可一想起這茬,他的心底,便會一陣抽搐,那種痛,竟是那麼的生猛,那麼的劇烈!
這令他想起了仲夏,也令他想起了煙,她們是她心底揮之不去的痛!而這種痛,很可能會相伴他一生。
“此刻,那些前輩,應在我的小世界裡,把酒言歡罷!”想及此,他的臉上,又不知何時多了一分笑意。
那份簡單而又淳樸的笑意啊!好似那世間最為閃耀的花兒,這就是少年!是單純的,亦是清澈的!
眼前的世界,遠沒有那麼簡單,從那棟棟蘑菇屋走出來的是一個個腦袋上生有雙耳的人,他們與正常的人類不同之處就在於他們的頭頂上生了兩個耳朵。
而那飄在半空,隨蒲公英種子一起起舞的人,身後則負有一片薄薄的蟬翼。
而於尊等人始終未弄明白,這到底是哪裡?
當他們的身體,欲要升向半空時,一股強烈的撕扯力,便將他們拉扯了下來!
面前是一片浩瀚的土地,這令他們感到相當的無奈,這方土地,究竟指向何方......
而沿街的則是一葉葉風車,風車隨著風,輕輕地轉動著。
一座座蘑菇屋,或疊起,足有百丈之高!或只是單個壘在那裡,簡單而自然。
蘑菇屋的面前,是一片海,隨著一陣海風的吹起,風車在轉,蘑菇屋亦在輕輕地搖擺著,而那片飄舞在半空中蟬翼人,亦隨著風,在輕輕地搖擺著,這裡的一切,安然而又恬靜。
而向較遠的方向望去,一片片松果亦是一片片房屋,那碩大的松果,較之普通的松果,業已不能城之外松果了!
那松果隨著風,輕輕地滾動著,好似到了風季,便是它們遷徙的歲月。
向更遠的方向望去,朦朦朧朧間,是一片片盛開的紫娟,而從紫鵑裡走出的人物,長相卻頗為的不俗,她們青黛粉腮,放在人世間,一個個出落的都可以謂之為大美人。
而那片片青葉上,亦有一片片矮小的房屋,那些房屋竟是露珠所凝,那些露珠凝滯在綠色的葉片上,便是風來了,也奈何不了它們。
從蘑菇屋裡走出來的生有兔耳的異族人,倒也沒有一絲驚奇亦或慌張,他們慢條斯理地說著:“你們是從外面的世界進來的罷!”
“哦?這方世界,又謂之何方世界?”於尊笑道。
異族人道:“你在此地,歇幾日,自然而然就知道了!”
於尊輕輕地點了點頭,那一刻,他的心底,泛出了一絲不安!
他心道:“此地恐怕有詭事!”
當他回頭望向他的三位兄弟時,三人無奈地笑著,輕輕地搖了搖頭。
“你且引路罷!”於尊無畏地望著那頭頂生有雙耳的異族人,道。
“好!那你就隨我來罷!”異族人笑道。
可在於尊眼裡看來,那分笑意,倒似在諷刺他!
穿過了茂密的蘑菇屋,穿過了那片綠蔭下的羊腸小道,穿過了茂密的樹木投下的片片光斑,也穿過了鬧市街上一片片異樣的眼光。
當他站在面前的這座大殿時,心底雖已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但仍舊被眼前的這一幕給攝住了。
無數的蟻人,在此地忙碌著。
為何說他們乃是蟻人呢?
他們雖生有雙腿雙手,但長相,卻與那蟻極其相似,而且,他們身負巨力,從他們周身的氣場來看,可以斷定,他們定未修煉過武道,可即便如此,他們仍舊可以揹負上,比他們身體沉重數千倍的物什!
於尊一臉愕然地望著這片莫名的族群,這一幕,令他心底既生出了一絲感慨,亦生出了一絲荒誕。
似是夢境裡的世界,竟活生生的出現在現實世界!
是風季,幾乎每天,都有呼嘯而過的風聲,窗外是一片片璀璨而又鋒利的世界,無數的螢火蟲,輕輕地舞動在那片世界中。
它們輕薄的翅膀,隨著風,靜靜地搖擺著,他們的光,照亮了眼前的路,他們的生命,亦在那片靚麗的燈火下,逐漸的消失為零。
每天,都會有很多莫名的生物,在靜靜地萎蔫,他們用生命讚歎著人世間的不俗之處,他們亦用生命,來讚美這片世界的唯美、壯麗!
燈火迷茫的長夜裡,婉如兒捧著腮,望著爐子裡灼灼燃燒的火焰,她的臉愈發的紅暈了,經歷了世事萬千,這位纏人的小公主,業已漸漸地從少女的情愫裡,脫離出來。儼然已是一位絕美的女子!
而這或許在於尊的心底不太明顯罷!
少女歪著頭,靜靜地望著向爐中扔柴火的於尊,愈看臉上的笑意便愈多!
坐在婉如兒身畔的月纖,輕輕地拍了拍婉如兒的臂膀,道:“如兒,腹中可有些飢餓?”
這麼一提醒,反倒是真有些許飢餓,她笑眯眯地望著月纖,道:“師傅,如兒確是餓了!”
當再次歪頭望向於尊時,於尊業已從口袋裡,掏出一頭獸腿,他將獸腿放置在爐上烤著,不多時,淡淡的香味,便傳了出來。
“哇!有肉吃!”婉如兒一臉驚喜地望著於尊,道。
說罷,她又嘆了一口氣,道:“可是隻有肉吃!”
而這時,那扇厚厚的門板,被人推開了!
“風之谷族長,有請各位,去殿上共用晚宴!”一位身披蟬翼的異族人,道。
“哇!哥哥!哥哥呀!有好吃的啦!”婉如兒嘻嘻笑道,眼睛業已眯成了一條縫,,心底小小的貪婪,盡顯無疑!
而這一幕,卻令於尊的心裡有些難受,心道:“若是如兒,不與我風餐露宿,此刻的她,還是一國的公主,可,與我同行了這麼久的時光,卻連一頓正常的飯食,也未曾飲用過!唉!是我於尊愧對你啊!如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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