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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暉哈哈一聲大笑,道:“你的膽魄倒是可以!”

於尊的瞳子裡,始終閃爍著一道明亮的光,他笑吟吟地望著清暉,道:“我相信前輩!”

清暉道:“尊兒,且隨我來罷!”

於尊輕輕地點了點頭,兩人一前一後向大殿中走去。

那是一畔黑池嗎?在大殿的正央,裡面好似翻滾著些許水花。

咕咚!

咕咚!

咕咚!

好似沸騰的黑池,一片黑暗的氣息,亦隨著黑池中的水花,靜靜地翻湧著。

於尊一臉愕然地望向清暉,道:“前輩......這是......”

清暉哈哈一聲大笑,道:“這是天罡星隱沒的地域!”

於尊心底一滯,幽幽道:“天罡星?”

清暉輕輕地點了點頭,道:“沒錯!正是天罡星所臥之處!”

於尊道:“這天上的星辰,怎會落在此地?”

清暉笑道:“尊兒,可敢入此界,歷練一番?”

於尊道:“這方世界,可是隱沒著些許秘辛?”

清暉道:“沒錯!這片世界,乃是上古前的世界!亦是天所在的境地!”

於尊一臉錯愕地望著清暉,道:“甚麼?天......前輩你不是在開玩笑罷!”

清暉笑道:“那你所謂的天,又為何物?”

於尊仰望著蒼穹,輕輕地揉了揉眼睛,道:“反正決計不是頭頂上的那片空間!”

清暉哈哈一聲大笑,道:“既有如此覺悟,還在懷疑甚麼?”

於尊輕輕地點了點頭,道:“那我便去這片黑池探之一探!”

此刻,於尊的心底,漸漸地湧出了一分渴望,他靜靜地望著那片黑池,他總感覺那片黑池中,有什麼秘密在等待他去揭開一般。

而此時,他的心底,亦翻湧起了一片驚濤駭浪,他的心底再次變得豐盈,他回頭笑望著聶生、蒼帝以及慕容蓀曉三人,三人臉上亦有一分笑意。這也是於尊得以縱橫天下的一大助力!

於尊道:“前輩!那於尊便去了!”

清暉笑著點了點頭,道:“你可要有拼死的意志啊!”

於尊笑道:“晚輩知會了!”

幾道水花翻湧在那片黑池中央,幾人隨即跳入了那片黑池中。

黑暗的世界裡,再次失去了光芒,只是這卻並不妨礙眾人看清這片世界!

在眾人的心底,始終有一股熱度,而那股熱度,便是促使他們向前衝的動力。

而此刻,眾人的身體,亦感到了一絲絲的暖意,那片黑池竟是如此的博大,這是一片異樣的世界!

當於尊抬起頭的那一刻,一片刺目的白光,流入到了於尊的眼中,於尊靜靜地望著那一片透著白光的視窗,那竟是他們縱身一躍的起始點!

除了這片刺眼的白光,在那片黑池至為深邃的一方,則有一片岩漿,在靜靜地翻湧著,那是一片火山,火山冒著咕咕的白煙,岩漿沸騰著,翻湧著,此地雖極為的冰寒,可這卻並不妨礙岩漿的狂妄!

而此刻,靜滯在黑池中的幾人,仿似身在半空,這片激流翻湧的黑池中,好似一片黑魆魆的天空,除了翻湧的暗流,便再也不存在其他的事物了!

慕容蓀曉笑吟吟地望著於尊,指著地面上的一片山峰,道:“於兄,且看!”

於尊一臉愕然地望著那片山峰,幽幽道:“那片山峰內可隱有大能?”

慕容蓀曉輕輕地點了點頭,道:“於兄,且輕輕地感悟那片氣息!”

“那是......”於尊一臉驚愕地望著那片黑石峰,內心的驚駭,是如此的劇烈!

“那究竟是......”

聶生道:“大哥,那是我等的故人!”

“甚麼?你等的?”於尊道。

蒼帝輕輕地點了點頭,笑道:“慕容兄,可是與他結過冤?”

慕容蓀曉頗為無奈地點了點頭,道:“這哪裡能少得了他?”

於尊一臉愕然地望著眾人,道:“你們所述的究竟是何人?”

三人哈哈一聲大笑,道:“天人!”

“甚麼?天人?”於尊道。

“對!就是天人!”慕容蓀曉笑吟吟地望著那片山脈,道。

“來自何方?”於尊心底好似有一絲答案了。

“魔界!”聶生道。

“那這片異世界,可是魔界的一部分?”於尊道。

“那你覺得清暉可是魔人?”蒼帝笑吟吟地望著於尊,道。

於尊長吁了一口氣,道:“倒也覺不出來!”

“他就是魔裔中的一派!”聶生道。

於尊幽幽道:“那我等豈不是正處在魔域?”

“其實大哥心底早就有了答案罷!”聶生笑吟吟地望著於尊,道。

於尊輕輕地點了點頭,道:“只是當時卻無法確信!”

“大哥,可要試煉武道?”蒼帝道。

“這天人,難道就是一塊磨刀石?”於尊道。

“於兄去試一試便知道了!”慕容蓀曉諱莫如深地笑道。

於尊道:“那我便去會會他!”

“於兄,可能會死的!”慕容蓀曉哈哈一聲大笑,道。

“死?又豈是阻擋我的障礙?”於尊亦大笑了一聲。

慕容蓀曉無奈地搖了搖頭,道:“可能真的會死哦!”

而這時,聶生卻輕輕地拍了拍慕容蓀曉的肩頭,道:“勿要聳人聽聞了,若是真的死了,不也能......”

“哈哈!”

“哈哈!”

“哈哈!”

三人目視著彼此,張狂地笑著。

“可他真的會死嗎?”慕容蓀曉輕輕地嘆了口氣,道。

“若是活著,便沒有前來此域的意義了罷!”蒼帝亦嘆了口氣,道。

“可大哥總能找到屬於自己的道路,他不見得會死!也不見得會缺少領悟罷!”聶生幽幽道。

在那片黑暗的山脈間,有一道清泉咕咕地流淌而下,而那片龐大的黑石山脈,就如同一隻兇獸般,靜靜地盤臥在大地上,若是那道溪流,應是兇獸的淚痕罷!

在靜到不能再靜的世界裡,它咕咕流淌的聲息,好似給這片死寂的世界裡,填上了一筆生動的色彩!

而此刻,當於尊再次向上方仰望時,那片透著白光的孔洞裡,卻多了一片刺目的星芒。

這片世界,漸漸地演化成了一片小世界!

他頭頂上的不再是一片黑魆魆的世界,是一片璀璨的星空,而即便如此,這片黑魆魆的大地,卻依舊無法被那片星芒與月輝,照亮些許!

天空愈發的寂寒,在半空中,站著三個青年,他們周身纏繞著一片黑色的長衣,而那片長衣則被那片狂妄的風,猛烈的撕扯著。

繼而是一片獵獵風聲!充斥在三人耳畔!

吼!

當一片獸吼刺破了這難有的安靜時,天地間,再次充盈進一片生機。

而此刻,那翻湧的岩漿,也愈發的生猛了。

咕咚!

咕咚!

咕咚!

那是瀕死前的禱告吧!

在這片世界裡,所有的聲音,都彌足珍貴,在那片臥在黑暗中的寂靜裡,似乎總潛藏著一絲兇險,只是不知何時那份兇險,便會奪門而出!

他輕輕地觸控著地面上的草植,一絲冰冷的觸感,漸漸地延伸到了他的神經中樞。

是一聲聲脆弱的心跳......

那草植竟有一片片脆弱的心跳聲......

此刻的他,心中縱使有萬般想法,卻也不得不暫時壓在心底,他感覺,此地總有一些異樣的情況,會在某一刻爆發出來!

而那一刻,似乎離此刻,並不遙遠!

吼!

又是一聲獸吼,他悉心感受到那片獸吼的所在之地,他忽的躍上長天,身體如一道穿雲箭一般,刺射了出去。

冷寂的風,輕輕地劃過臉畔,一粒粒冰晶,凝結在他的髮絲上,這片世界,不知何時,飄起了一片零星的雪花,那片雪花飄飄搖搖地墜在地上,之後被風塵淹沒,或者等待著融化,然後靜靜地潤滋進那片世界中。

你猜,他看到了甚麼?

那是荒獸嗎?可他的眼前,確是一片墓地,而在那片墓地中生長出的花兒,則吐著長信,在風中搖搖擺擺!

他一臉愕然地望著那片石碑,此刻他找到了那片吼聲的源處。

應是自那片墓地中傳出來的罷!在這片令人感到恐懼的長夜裡,是一片片吐著長信的花兒,陪著他在靜謐的空氣中,靜靜地搖擺著。

一片醉人的馨香,傳到了他的鼻息間,恍惚間,他似乎捕捉到了一絲光景。

那......那不是煙嗎?

當一座墓地,從土坯中,漸漸地破開時,他看到了煙玲瓏的身影,那片被土坯覆蓋的墓穴,竟然是煙的墓地......

他難以相信眼前所見的一切,可他又不得不去相信,因為心底是那麼的渴望,甚至是急切的希望。

煙......

是你嗎?

靜寂的空氣中,迴盪著他的話語,兩人深處在一片幽暗的谷底,是那片山脈圍繞在其中的深谷,而煙清亮的眸子裡,卻隱藏著一絲憂傷。

她輕輕地走了過來,她失聲哭泣,道:“於尊!是你嗎?是你嗎?”

或許,他永遠都無法忘記,煙被荒獸叼在嘴裡時的那片悽然與慘痛罷!

此刻,他的心底,發出一聲聲砰砰砰的心跳聲,他發現,他對煙的情感,遠不止於此!

或許是久別重逢罷!那份情愫,便來得更加劇烈了!一片冰涼的觸感,漸漸地從他的指尖,觸及到心間!

她的眼中,瀰漫著一層氤氳,一行行淚珠,掛在她的臉上,她伸出手指,輕輕地觸控著於尊的臉。

“於尊!是你嗎?是你嗎?”

他一臉呆滯地望著她,輕輕地點了點頭,道:“是我!”

那一聲聲嘆息,靜靜地擱置在空氣中,或許此刻,於尊對於煙的認知,應是親同姐弟罷!

他無法躍過那條坎,他永遠都無法愛上除了雪琪兒之外的女人。

儘管,他心底對煙的那絲情感,亦是如此的真摯!

出現在於尊生命中的女孩兒,都是無法替代的,她們永遠都是一個個個體,她們有著鮮明的輪廓,有著各自的喜怒哀愁!

她們彷彿是一片片染料,在於尊的生命中,繪畫出屬於各自的色彩與圖畫!

他靜靜地喘息著,當他看到煙的腳下時,他的心底,隱隱地有些痛了!

或許,此刻的煙,仍未發現罷!

她的臉上,依舊掛著幾道清淚,而這在於尊的眼中,卻是如此的諷刺,他多麼希望,他會擁有這些失去的,丟棄的,或者被他不屑一顧的一切,再次重新回到他的世界裡?

可這可能嗎?

試問他自己!這可能嗎?

一輪血月,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頭頂上的那片天畔上,泣血的黑夜裡,一片片刺目的血玫瑰,靜靜地開放著。

當煙靜靜地走向於尊時,於尊卻闔上了雙眼,“殺了我罷!”

她的心底,忽的一滯,幽幽道:“你是如何發現的?”

於尊無奈地笑了笑,道:“一開始就發現了!”

“可你無法放棄她,不是嗎?”煙的眼中,有著一絲淒厲的光。

於尊輕輕地搖了搖頭,道:“我無法放棄出現在我生命裡的每一個人!”

“可這樣活著該有多累?”煙道。

“你不是煙,對嗎?”於尊笑道。

“為何還要如此問?是不捨嗎?”煙幽幽道。

“我寧願活在幻象裡!”於尊道。

“可你終究會醒來,你無法逃脫這一切!”煙道。

“可,我有做夢的權利罷!”於尊一臉苦澀,道。

煙笑吟吟地望著於尊,道:“我若是告訴你,我真的是煙呢?你會相信嗎?”

於尊靜靜地仰望著頭頂上的那片星辰,道:“你無非想要殺了我,而我卻早已視生死如無物!”

煙輕輕地點了點頭,道:“若是如此,你便沒有資格了!”

“哦?何意?”於尊道。

“死的機會!”煙笑道。

“難道誓死的執念,是活著的慾望嗎?”於尊道。

“你死不了的!沒有人可以殺死你,包括你自己!”煙輕輕地嘆了口氣,道。

“你活著該有多累啊!”她再次嘆息,道。

於尊指著那片天空,道:“這裡是甚麼世界?”

煙笑道:“這裡乃是魂域!”

“哦?何謂魂域?”於尊道。

“乃是生死之道,所存的世界!”煙道。

於尊輕輕地點了點頭,道:“那你呢,又是何人?”

煙指著那一片片血玫瑰,道:“我便是那血玫瑰的花靈!”

“那那片墳墓呢?”於尊一臉愕然地望著花靈,道。

“那是我等的種子,所埋之處!”花靈輕輕地笑道。

於尊點了點頭,道:“此地,應並非如此簡單罷!”

花靈道:“你且刨開那片墓穴罷!”

“哦?你是何意?”於尊道。

“那是通往地心的路!”花靈道。

“甚麼?地心?”於尊一臉錯愕地望著花靈,道。

“沒錯!便是天罡星所隕之處!”花靈道。

“天罡星......”於尊低聲喃喃道。

那股澎湃的力量,難道就是來源於那片寂土中,一聲聲震顫心扉的心跳聲!

難道不是那片草植的心率?他低下頭,輕輕地觸碰著大地。

砰!

砰!

砰!

好澎湃的心跳聲啊!或許,此刻他的世界裡,所有的認知,仍是認為這天罡星,乃是一位大能罷!

可事實真相真是如此嗎?

或許另有蹊蹺罷!

他衝著花靈拱手抱拳,道:“我要去了!”

花靈輕輕地點了點頭,道:“那你要萬分珍重!”

於尊哈哈一聲大笑,道:“再見!”

花靈輕輕地揮了揮手,道:“再見!”

花靈本是一個美妙的女子,待於尊的身體,漸漸地深入到地底時,她絕世的容顏,亦出現在了那片黑色的山脈間。

她還要等待許多人來此境,只是,能不能等到如同於尊般真澈的少年,卻也難說了!

在那片黑魆魆的洞xue裡,難見一絲光明,只是當於尊的深至地底數萬米時,他的世界裡,登時變得十分的開闊!

那是一片新的世界!

而在那片世界裡,不僅有刺目的耀陽,亦有清澈的流水,清新的空氣中,有幾片落葉,輕輕地舞在半空,它們打了一個旋,靜靜地落在了地上。

而此刻,在於尊眼前的卻是,一座巨大的青銅棺,那青銅棺浮在天上,隨著風靜靜地飄搖著,自進入這片世界時,於尊的雙眼,便定格在這座青銅棺上了。

這究竟是何人的棺木?竟如此的詭異?

天罡星嗎?

他靜靜地望著頭頂上的那片天空,他的眸子裡,有一片爍目的光。

他輕輕地喘息著,而隨著他的喘息,這片世界,竟也在輕輕地喘息著,他捂著自己的心臟,當他聽到那一聲聲砰!砰!砰!的心跳聲時!

他的心底為之一滯,怎麼回事兒?

他漸漸地明白了,那片心跳聲,便是他自己的心跳聲,這片世界,竟隨著自己的心跳,而靜靜地運轉著。

那那座銅棺裡的人,又是何人?

他略有些猶豫,可他的心底,卻始終有一絲期盼,心底好似有一道指引,在引著他來此境。

此刻,他的身邊卻缺了聶生、蒼帝以及慕容蓀曉,不知何時,他們便不再他的身邊了,而所謂的天人,難道是這青銅棺裡的人物?

會死嗎?

他不斷的反問著自己,會死嗎?

簌簌的夜風,是無法溫良他的內心。

風劃過了他的臉,一絲溫潤的觸感,靜靜地傳至他的心底!

是一片落花,靜靜地拂過他的臉畔,繼而那天地之間,皆是一片白色的落花,它們隨風靜靜地舞著,它們打著旋,在半空中舞動著。

芳華落滿了整片世界!繼而那片黑暗的焦土上,變得一片純白!這是多麼大的場面啊!

可當於尊看清了眼前的一切時,他的心底又為之一滯,那片落花竟是自那座青銅棺中飄出來的!

白色的落花,輕輕地在半空中翻湧著,它們竟好似一道清泉,不停地順著青銅棺湧現出來。

之後,明淨的天畔,便多了一片片飛鳥,那片飛鳥落下的影,投射在大地上,紛亂的落花,順著它們的影蹤,靜靜地劃過這片世界的每一處。

而那片飛鳥則展翅向遠處飛去,一片又一片......一片又一片......

這好似一場死者的道別儀式,又好似在迎接一個新生兒的到來!

他在半空中,輕輕地喘息著,而這片世界,亦在輕輕地喘息著,是飛鳥!是落花!是游魚!是草植!

這所有的一切,好似渾然一體!

而它們等待的或許就是那個冥冥之中的天人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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