硯秋實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三百六十六章 古城、古戰場,荒古帝業,硯秋實,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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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蕪的古戰場,白色的旌旗,隨著長風四處飄揚,濃濃的硝煙味,依舊順著風,四處流竄著,粗壯的樹木,業已通天,矮小的植株,生長的茂盛,無數的金戈,躺在那片荒無人煙的戰場上。

身上裹著鐵器的戰士,只剩下了一具具骷髏,那鐵馬已不知去向,厚重的馬蹄印,深深地嵌合在大地上,不見游龍,不見砂石,不見走獸。

這只是一片遺蹟罷了,引他而來的男人,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臂膀,道:“於尊,閉上雙眼!”

“哦?作何?”他有些不解,可他依舊閉上了雙眼。

而此刻,在他眼前的一切,卻都是那般的愧麗多姿,這裡本來是一片繁華的城池,可又怎生落得如此的下場呢?

他的身體,在靜靜地垂升著,而他顯然為覺察到這一點,當他升至半空時,凜冽的颶風,瘋狂地撕扯著他的衣袂,而他不動如山。

原來這才是真正的大世界,無窮無盡的大陸,無邊無際的天空,無數的生靈生長在這裡,他們生可入天,死可入地。

他們似是神靈般的存在,但於尊卻不知該如何描繪他們。

他們自於尊的身邊輕輕掠過,他們臉上皆有一絲笑意,他們好似發現了於尊,而此刻的於尊,卻僅僅是一道魂體,在這片虛幻的世界裡,他沒有孕育出真正的軀體,或者說,這乃是虛數世界,本來就與他之前所在的實數世界,有所出入。

可他們又怎麼發現的自己?這也未免太令人匪夷所思了罷!

明媚的陽光,洋洋灑灑鋪落在大地上,是如此的澄澈,如此的溫柔。

他忽然有些想念她了,他靜靜地仰望著頭頂上的那片虛空,幽幽嘆道:“你何時才會回到我的身邊?”

沒有人回答他,只剩下一片嫋嫋餘音,錯落有致的落在了他的耳邊,那是一片片喜慶的鑼鼓。

他一臉愕然地望著那些身著盛裝的百姓,自他的身邊一掠而過,心道:“難道今天是甚麼重要的日子?”

他跟隨著眾人,去窺探一下究竟,偌大的廣場上,無數的銀泉,直衝上高天,落下點點水星,洋洋灑灑的落在眾人的臉龐上,而就在那水星,落入於尊臉上時,他身體竟有了感知,也就是說,他已不僅僅是一道虛像。

他一臉愕然地望著引路而來的男人,道:“血滴?”

男人笑著點了點頭,道:“正是血滴!”

“哦?難道那滴血,就是這銀泉?”於尊略有些愕然,道。

男人哈哈一聲大笑,道:“異曲同工之妙!”

於尊輕輕地觸控著他的面板,確是有些痛感了,此刻的他,不知該喜還是該悲,若是找不到歸去的法門,他恐怕要在永遠困縛在此地。

他忽然覺得那明媚的天光,也不再澄澈了,那喜慶的鑼鼓聲,竟是那般的討厭,他的心亂如麻。

他靜靜地揚起了頭,抬頭仰望著那片高天,最終嘆了口氣,隨著那幫人向前走去。

這......

他一臉愕然地望著一位瑰麗的女孩兒,這不是......琪兒嗎?

他的心潮開始澎湃了,他有些按捺不住了,或許此刻的他,早已忘記了囑託風影的事項了罷!

他笑吟吟地喊道:“琪兒?”

女孩兒眼睛含笑,道:“於尊!”

這一切好似在夢幻中,卻又實實在在的存在著,而此刻,那群人停下了腳步,於尊一臉愕然地望著雪琪兒,她竟站在了一座祭臺上,而四周洶湧澎湃的民眾,正是奔著這道祭臺而來。

於尊心底忽的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他大喝道:“琪兒!琪兒!”

佳人臉上始終掛著一絲笑意,而此刻,一滴淚珠卻掛在了佳人臉上。

那熊熊的烈火,在她的腳下點燃,灰色的煙雲,自她的腳下嫋嫋升起,她好似要羽化而去。

於尊心神一滯,他大喝道:“你們給我讓開,給我滾!給我滾!”

他生硬的推搡著他身邊的人,他被困在了人海里,如同一粒被夾扁的粽子。

可無論他怎麼用力,他始終推不開眼前的人,他們好似都身負偉力,即便他使出了全部力氣,然而,這卻依舊阻擋不了,那群民眾的憤慨與激昂。

“魔女!該殺!”

“魔女!留她何用!”

“快殺了她!快殺了她!”

“我一刻也等不及了,我只想要他死!”

於尊漲紅了雙頰,大喝道:“為甚麼......為甚麼......為甚麼.......”

那天地之間,只剩下了幾個為甚麼,甚囂塵上的世界裡,實力才是唯一的法則!

他拔出腰間的源天刃,他如一個愣頭青,在人群中殺伐著,可令人感到詫異的是,那柄刀沒入他們的軀體中,好似沒入了一片沼澤地,溼滑且黏著。

他一臉愕然地望著眾人,他們的身上,並未留下哪怕一滴的血水,他們依舊好端端地活著。

而此刻,雪琪兒腳下的火焰,業已沒過了她的腳踝。

甚囂的鑼鼓聲,代表著喜色和福祿,可即便於尊掩住了自己的雙耳,那通天的鑼鼓聲,依舊不絕於耳。

他痛苦的哀嚎著,他被人群夾在了一處莫名的角落,他無法動彈,他的耳邊,多了一絲笑意,他聽到女孩兒在說,“我......即便此時身死,若干年以後,依舊會重現人間,爾等不過螻蟻之輩,又能奈我何之?”

她嬌嫩的臉龐,閃爍在於尊的眼中,一滴滴清淚,順著臉龐,啪嗒!啪嗒!啪嗒!砸落在地面上,可這一切業已於事無補......

或許,在某一刻他是清醒的罷!就比如此刻!

他的神識無比的清明,他記得女孩兒清澈的容顏,記得女孩兒明亮的嗓音,記得女孩兒劉海間,那一滴滴青澀的汗水,之後,一股濃煙,混合著女孩兒的體香,飄向了長空,再也不見。

他的心,在那一刻,便業已死了罷!

他渾濁的眸子裡,含著一滴滴渾濁的淚花,他不擦,也不拭,他就任由那淚花,輕輕地落在地上,他手中的源天刃,不知何時,變幻為一片殷紅色,他左手握著源天刃,右手握著玉笛。

他輕輕地鬆開左手,那源天刃,圍繞著他的周身,上下浮動著,他忽的將玉笛置於自己的唇邊。

一波殺戮之意,漸漸地從他的唇邊,響徹天地。那時的天,應是晦暗的罷!無論晨昏,無論起點還是歸處,他的心中此刻唯有一絲殺意,他要......屠戮世界......

那片殷紅的刀光,圍繞著他的周身,上下浮動著,一首樂律靜靜地響徹天地。

無數的城中百姓,抱頭而亡,他們想要飛向高天,殺了這肆意妄為的小子,因為那小子是如此的可惡!

在他們的認知中,雪琪兒本應是祭奠給上蒼的禮物罷!他們業已無了良知,因此,在於尊的心間,他是恨得,他無比的痛恨這些玩弄生命的人,他們該死,都該死......

那段殺人的樂律,乃是他自《霓裳羽衣曲》改編而來,這首曲子,若是正向演奏,便是一段令人大徹大悟的樂曲,而逆向演奏,便是一首殺人的曲子。

於尊臉色寂寒地望著城中的百姓,他通紅的雙眼,業已無了理智可言,他大喝了一聲:“傲天!”

無數兄弟,自他的瀚海中蜂擁而出,他們臉上皆掛著一絲冷漠的笑意,他們是殺手,亦是殺神,在他們的眼中,對與錯是如此簡單,他們只需做出一個選擇便可以了——死還是活?

一片片黑影,自蒼穹上,一劃而過,他們手中的刀,皆負有一片寒芒,而那片寒芒,確是十分鋒利的所在!

伴隨著《霓裳羽衣曲》徐徐道來的是死亡的寂靜與安寧!

這片頑固的世界,當真成為了一片古戰場,而這座城確是一片無主之城,隨著殺伐的過渡,眾人臉上的殺意,愈發的濃厚了。

於尊忽的躍上高天,猛地將手中的彎刀,向地面一劈。

轟!

一道澎湃的氣浪,瘋狂的襲來。

一道巨大的刀坑,深深地鑲嵌在那片茫茫無盡的大地上。

無數的百姓,跪地求饒,或許真正令他們強大的乃是那片喧囂的鑼鼓聲罷!

這世上的樂曲,玄之又玄,那喧天的鑼鼓,又豈能媲美《霓裳羽衣曲》?

那隻不過是荒古前遺落的樂律罷了!

然而,此刻的於尊,卻並不如此作想,他提起一位百姓的衣領,臉上的寒意,十分強盛,道:“那些鑼鼓聲,來自何方?”

那百姓甚是軟弱,他遙指著東方,道:“大哥,且去東方罷!那乃是神祗所在的世界!”

“哦?你們殺我琪兒!便是為了祭神?”於尊臉上的寒氣愈來愈重。

百姓渾身哆嗦,痛哭流涕,道:“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這並非是草民心中所想,並非是草民心中所想啊!”

“可你見證了琪兒的死,不是嗎?”他鋒利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沉沉的哀意。

他雖知不過是一段歷史罷了,可他心中依舊隱隱作痛,也就是說,流淌的是時間,而盛放在時間河流中的一切,皆已妄過。

便是他再番努力,琪兒始終會死,或許那便是她的前世罷!

而此刻,這一切的一切,或許就是在為了喚醒他久遠的記憶罷了!

可是那渺渺的回憶,且早已不知歸處了!

他終是殺得歡樂了,屠戮的城池中,斷壁殘垣隨處可見,這已經不是一座城池了,這......乃是一片古戰場!

他眼中閃爍著一道亮芒,他靜靜地窺視著虛空中的一切,他忽的笑了,眼中的血芒業已退去,他握了握手中的源天刃,笑吟吟地向前奔赴而去。

虛無的空間中,閃爍著嫋嫋的炊煙,這道炊煙似是幻覺而生,又似是真實存在的,在這片虛數的世界裡,一切都不可丈量,不可估測!

可於尊的目的地卻不是那座小山村,他抬頭仰望著蒼穹,他臉上的喜色,卻漸漸被一絲哀愁覆過。

他看到了誰?是誰在淺淺的微笑?是誰在臨死前,都在喊:“於尊!快跑!快跑啊!”

她是煙,一個溫暖而冷酷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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