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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嘯的冷風,自三人的身邊吹過,一片細細碎碎的光線,安靜地打落在他們的身上。
他們的身體,飄搖在半空中,好似一棵棵蒿草,輕輕地擺動在風中。
他們忽的消失了,消失在一片漆黑的夜幕中,那片慘淡的月華,被黑暗驅逐,走向了生命的盡頭。
或許,下一刻,這片天地,便會變成一片黑魆魆的墓地罷!
無數的魂靈,在黑魆魆的午夜間,翻飛著。
他們輕盈的身體,允許他們肆意的在半空中行走。
而就當三人尋不到出路時,一片紫金色的城池出現在三人眼中。
寒影幽幽道:“於兄,破了它?”
於尊輕輕地搖了搖頭,道:“此地不可殺戮!”
“哦?於兄何意?”寒影不解道。
於尊笑道:“你看那片紫金色的幡布罷!”
寒影抬起頭,靜靜地望著半空,那天空的正央,確是飄搖著一葉幡布,那片幡布上寫著一個大字,名為——影!
寒影一臉驚愕地望著於尊,道:“於兄,這幡布乃是何意?”
於尊笑道:“看來兄弟未去過鬼蜮啊!”
“哦?”寒影訝異道。
“我在故地,曾見過此刻的景象!”於尊笑吟吟地望著寒影,道。
“哦?故地?難道是鬼蜮?”寒影一臉難以置信地望著於尊,道。
於尊輕輕地搖了搖頭,道:“並非鬼蜮,但卻有鬼蜮一般的映像!”
“那......”寒影不知該如何表達自己心中的不解。
於尊笑道:“這個影字,業已解釋清楚了,此地乃是鬼蜮的一方境界,只是不知被何人禁錮在此域!”
“哦?於尊何意?為什麼我一句也聽不懂?”寒影道。
於尊長吁了口氣,靜靜地仰望著天空,道:“那城中的百姓,皆是鬼蜮中的人物,我等萬不能進入那片域,否則恐怕難以脫身!”
“真正的人,皆站在那方高天上”於尊衝著雲端努了努嘴,道。
“也就是說站在地上的人,皆是鬼神,而飄搖在半空中的才是人類罷!”寒影揉了揉額頭,幽幽道。
於尊笑道:“正是如此!”
“那我等該如何度過此域?”寒影道。
於尊道:“隨我去那畔蒼穹,行走一遭罷!”
那地面上是一片詭異的昏黃色的光,那昏黃色的光,好似在半夜裡,點燃的一棵棵燭火,在城中靜靜地飄揚。
而在一片不知名的角落裡,卻有幾人挑著燈籠,安靜地遊走在那片城池間,他們的身體呈現著赤紅色的光華,他們絲毫不受那片幽幽的燈火影響。
他們抬頭靜靜地仰望著蒼穹,臉上漸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然而,此刻站在蒼穹上的三人,還未覺察到有人在靜靜地觀察著他們。
他們飛上了雲巔,如於尊所料,那片雲巔上,竟飄著一座城池,那座城池卻與地面上的城池,如出一轍,甚至建築的風格,也出奇的一致,它們安靜地坐落在天淵上,一片璀璨的神光,自它們的周身,安靜地釋放著。
寒影一臉驚駭道:“這城池難道是地面上的那座城池的倒影?”
於尊哈哈一聲大笑,道:“這才是人間,你懂嗎?”
寒影點了點頭,道:“我大抵是明白了!”
而此刻,這座城池的中央,亦飄搖著一片幡布,那幡布的周身爍躍著一片碧翠的亮光,那亮光安靜地閃爍在漆黑的夜幕中,如同一座引路的燈塔。
而那片幡布上,則揮就著一個大字,名為——耀。
或許,此刻的於尊,心底亦是難以平息的罷!
那竟是——耀!這未免太令人難以置信了,這三岔幽羅界中的耀,又怎會與鬼蜮扯上聯絡?
然而,事實卻擺在了三人的眼前。
而此刻,那畔天穹上,則漸漸地多了些許人息,有打著燈籠的打更人,嘴裡則不斷地念著:“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繼而,一片片燈火,漸漸地熄滅,不多時,又有幾家百姓的屋子裡,點燃了燭火,那孩童不肯入睡,及至半夜,仍舊嗚咽著。
穿堂的冷風,預示著這已過了盛夏,即將進入秋分。
於尊三人,靜靜地行走在城池間,那繁華的街巷上,有買醉的人,從燈火鼎盛的酒樓中搖搖擺擺地走了出來,那不夜的城池,好似永遠都不會疲倦般!它們安靜地在這片夜色中喘息著......
寒影道:“於兄,我等來此目的......”
於尊笑道:“自是要尋到此處的王侯!”
寒影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忽的覺悟了,道:“於兄可是為了出路?”
於尊笑著點了點頭,道:“你發現了罷!若是我們尋不到引路人,恐怕我們將再也走不出這座城池!”
寒影一臉苦澀,道:“我覺此處乃是非常之所,卻未料到,竟是如此的結局!”
於尊哈哈一聲大笑,道:“甚麼結局!勿要說些喪氣話!”
寒影道:“於兄,此地非良善之地啊!”
於尊笑道:“自進入這片城池起,我業已明白,此域確是非常之所吶!”
三人悠哉悠哉的行走在這繁盛的城池間,這片城池好似一片無窮無盡的城池,無數的酒樓,無數的畫廊,無數的長橋,然而真正令人驚異的確是,這片地域雖瀚闊無比,卻未有錯落相似的景緻。
於尊眯著眼,靜靜地望著夜空,倏爾,他笑了,他笑著望向乾昆,道:“乾昆,你可發現了甚麼?”
乾昆點了點頭,幽幽道:“那方地域,乃是洞天福地!”
於尊哈哈一聲大笑,道:“那我等到底該不該去此域?”
乾昆道:“富貴險中求!”
乾昆的臉上,始終不著半分的傲慢,亦不著半分的恐懼,他的表情,始終是淡然的,令人見了也絲毫捉摸不透。
天空是一片烏壓壓的黑,而此刻,於尊手中的源天刃,卻拖在了地上,發出一聲聲呲啦呲啦的磨刀聲,那磨刀聲甚是刺耳,只是那刀刃方一接觸到那片蒼涼的土地上,便輕盈地劃破了那厚實的地表。
於尊道:“乾昆,你可願意做一次衝鋒?”
乾昆道:“大哥吩咐便是!”
於尊哈哈一聲大笑,道:“那這頭功就交給你了!”
自於尊的話語方落,乾昆的身形便業已了無痕跡,他融入到了那片漆黑的夜幕中,他似一位來自鬼蜮的黑袍使者,他又如同一片枯墨,他的身形靜靜地暈染在那片夜空中,那片蒼朽的夜空,亦寬容地包容了他。
倏爾,一片鋥亮的刀光,映紅了大地,那片錯落有致的城池上空,登時間,掛滿了璀璨的雲霞。
它們是那麼的耀眼,又是那般的詭異,在這大半夜,那片黑魆魆的蒼穹,又怎會出現如此詭異的一幕?
於是,那城池間,萬家燈火一一點就,那些驚慌的百姓,紛紛走出屋外,熙熙攘攘的仰望著頭頂上的那片異象。
而就在眾人錯愕的那一瞬間,又有兩道光芒,忽的拔地而起,那兩道亮光,便是於尊和寒影。
那片幽暗的蒼穹,似被人捅破了,一片詭異的城,爍著刺眼的亮光,出現在天空的盡頭。
那城中之城,確是隱瞞了數萬年的秘辛,或許終有一日,它將會大白於天下,就如同此刻一般!
於尊面帶笑意,一步一步地登頂蒼穹,寒影亦隨著他的步伐,疾步而上。
就當兩人,即將接觸到那片恢弘的城時,自那黑魆魆的地面上,忽的躍出三道人影。
他們並非來自於那片愧麗多姿的城池,他們的周身,攜著一片毀滅的氣息,而他們竟是自那片黑魆魆的鬼蜮而來。
雖說,那鬼蜮並非真正的鬼蜮,可畢竟也曾是鬼蜮的一部分。
而最令人心悸的竟是,那三人竟與於尊、乾昆以及寒影,出奇的相似,他們竟是同出一轍!
無論是他們的身形,亦或他們的言語和表情,他們似一個模子裡刻畫出來的,這令於尊想起了,在囚皇獄裡發生的事情。
他一臉苦澀地望著長空,幽幽道:“看來這一場大戰,避免不了了!”
“是賭上性命的一戰!”乾昆道。
於尊哈哈一聲大笑,他倒是放開了,他如往常一般,平靜而又悠然,他的大氣,他的豪邁,再次感染了寒影和乾昆。
乾昆手中的匕首,閃爍著碧翠的刀芒,他一臉平靜道:“大哥,殺還是不殺?”
於尊笑道:“難道你想與自己交戰?”
乾昆道:“何嘗不可?”
“那好罷!我倒要領教一下鬼蜮的武道!”於尊一臉笑意地望著對面的三人。
果然,如他所料,當於尊揮出一刀時,他對面的那人,亦揮出同樣的一刀,他既劈中了那人,那人的刀光,亦刺向了自己。
他捂著肩頭上的傷口,笑道:“乾昆,這仗該怎麼打?”
乾昆幽幽道:“滅其一人,這仗便好打了!”
“好!那我們選擇一個人罷!”於尊笑吟吟地望著兩人,道。
他的瞳仁中,忽的射出一道厲光,而那片厲光,卻非對面的三人所能駕馭的。
厲光直直的刺入到彼方的眼中,三人之中,忽有一人跪倒在地。
於尊大喝道:“還不趁此機會?”
三人幾乎同時舉起了手中的利刃,劈向對方。
而跪伏在地的那人,猙獰的眼神中,漸露出一絲殘忍,他忽的揮刀劈向自己。
而詭異的是,於尊竟也手執源天刃,不受控制地劈向了自己,三人從未料到,彼方的三人,竟是如此的殘忍、暴戾。
然而,此刻的於尊卻絲毫感觸不到痛楚。
或許那三人永遠也不會明白......
因為他們沒有人性!
於尊手中的源天刃,乃是與於尊共生的,源天刃又豈會劈砍自己的主人,那刀鋒雖沒入到了於尊體內,可那刀刃卻如同於尊的血肉一般,不分你我!
而此刻,三人臉上的表情,逐漸變得輕鬆而愉悅。
於尊三人業已看破了他們的把戲,乾昆率先動了,他忽的舉起手中的匕首,一刀捅入了自己的心房。
而與此同時,寒影亦舉起了三叉戟,劃破了自己的脖頸。
或許,在這人世間,瘋狂如此的人,並不多見罷!
一縷縷殷紅的血漬,自他們的身體中流出,而與此同時,幾乎是一瞬間,那傷口便結疤了,無論是那匕首,還是三叉戟亦或者於尊手中的源天刃,他們皆是識主之人,他們又豈是大逆不道的存在?
而那對面的三人,卻並非如此的罷!
他們的靈魂漸漸地乾枯了,他們的血液,瘋狂地自心脈中湧了出來,他們枯朽的身體,漸漸變成了一片片殘枝敗葉,他們的生命,終是枯竭了!
於尊手執源天刃,遙指著蒼穹,大聲喝道:“還要甚麼把戲,統統放馬過來!”
那時明時暗的天空,不時的爍過幾道雷光,黑魆魆的大地上,再次點燃了萬家燈火,好似方才的一切,從未發生過!
於尊笑吟吟地望著頭頂上的那座城,那座城離他們越來越近了,他忽的躍上高空,他站在那片浩渺的蒼穹上,靜靜地俯視著地面上的一切,他如同一位神祗般,不容凡人侵犯。
他是驕傲的,亦是自豪的!他的名字叫於尊,而這也註定著這個響噹噹的名字,即將穿越古今,與神魔共舞!
他的心漸漸平靜下來了,在他不知覺時,一片晶瑩的玉光,安靜地在他的背部,蔓延著。
而正是這片玉光,令他的心境,漸漸變得醇和,變得空冥,變得明淨!
或許,他還不知罷!不知這玉蓮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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