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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身後的那位身披藍袍的青年,卻非凡人罷!”嵐卿的眼神刁得很,他一眼便看破了慕容蓀曉的身份。

“那小子,你是殺是斬,皆與我無關!”輝勳淡瞥了一眼慕容蓀曉,一臉冷色,道。

慕容蓀曉笑吟吟地望著嵐卿,道:“可是故人?”

嵐卿一愣,靜靜地打量著慕容蓀曉,幽幽道:“哦?乃是故人?”

“你......可是鬼蜮界......來人?”嵐卿略有些呆滯,道。

“哦?你竟還認得我!”慕容蓀曉一臉笑意地望著嵐卿,道。

這數萬年來,鬼蜮界來往之人,又何其之多,不過寥寥數人罷了,而此刻,竟被他遇上了一個,卻是令人驚心啊!

慕容蓀曉笑道:“說不準,上一世我還與你等交戰過呢!”

“哦?你竟然是鬼蜮界轉世的尊者?”這一下更令嵐卿等人心驚了,若是鬼蜮界的轉世之人,那他的武道之高深,豈不是......

難以揣測啊!

於尊始終笑吟吟地站在一旁,他靜靜地觀察著每一個人,然而卻無一人將眼神放在他的身上,輝勳吹鬍子瞪眼,道:“喂!你等來一個人,與我身後的那位小兒,比試一場!”

這時,眾人才將視線,調集到於尊的身上,嵐卿瞥了一眼於尊,心底一滯,忖道:“這小兒竟然將氣息隱藏的如此淡薄!我卻也有些看不透這小兒!”

於尊笑吟吟地望著嵐卿,轉而道:“師公,可我不想與他們比試!”

“哦?徒孫,你可是心有俱意?”輝勳抬了抬那耷拉著的眼瞼,冷哼一聲,道。

“可師公,我並未有心相戰!”於尊坦率交代道。

他早已看夠了砍砍殺殺,此刻的他,確無心思與眾人爭鬥。

這時,慕容蓀曉笑吟吟地望著眾人,道:“想要與於尊相戰,先過了我這一關罷!”

眾人心底一滯,嘆道:“打贏你?開玩笑罷!單是聽師父的闡述,卻已然了得,那若與之相戰,豈不是要丟掉性命?”

這時,輝勳卻輕輕地將於尊向腳下一推,於尊栽了一個跟頭,直直的墜入到那片煉獄般的戰場中心。

那戰場上的群雄,卻不畏何人,他們瘋狂地執起手中的刀劍,瘋狂地向他砍殺過來!

他們猩紅的眸子裡,淨是些瘋狂的光芒。

於尊無奈地闔上了雙眼,他扔掉了手中的彎刀,他一拳一拳的將他們撂倒。

那拳拳入肉,被擊傷的人,業已無法站立起來,他很無奈,心底既有悲憫,亦有同情,還有一絲說不出道不明的苦楚!

他們卻不顧他的心思,他們始終在瘋狂地砍殺著,他們不但在劈砍著於尊,他們之間亦在瘋狂地戰鬥著。

這如同修羅一般的煉獄,確是人間難得。

而輝勳只想讓他的心再堅硬一些,他讀的懂於尊,他心底又怎會不曉得他的那股柔情呢?

可他——於尊是個男人,男人就應該靴刀誓死,在所不惜啊!

他的臉上迸濺上了一片片腥澀的血跡,他們手中的鋼刀,瘋狂地劈在了他的身上,而他卻始終未曾躲避,他的身上,已橫著幾條傷疤,他淡淡的念著:“就當我欠你們的罷!就當我欠你們的罷......”

這時輝勳突的從嵐卿的身邊,拽過一個青年,瘋狂地甩向地面,道:“你!把他殺了!”

青年一愣,一臉苦澀,道:“師父,救我!救我啊!”

嵐卿輕輕地搖了搖頭,道:“徒兒,承認吧!這便是命數!”

“若是你不宰了那小兒,我便殺了你!”輝勳一臉寒冰,道。

嵐卿無奈地嘆道:“老哥哥啊,老哥哥,你亦如當年那般的冷酷無情吶!”

輝勳淡淡地瞥了一眼嵐卿身後的幾人,無奈地搖了搖頭,道:“嵐卿啊,嵐卿!你那些出色徒子徒孫可還在否?”

嵐卿嗤笑道:“我哪裡敢跟老哥哥相提並論!我那些徒子徒孫,也不過是些凡胎罷了!”

“哦?老兄弟,你是不是私藏了些出色的孩兒吶!”輝勳笑吟吟地望著嵐卿,而這片笑容卻也令嵐卿感觸到了一絲危機。

“沒有,我說沒有就是沒有,老哥哥,不要胡亂猜疑了!”嵐卿無奈道。

眾人靜靜地望著腳下的戰場,這時,那於尊戰得酣暢淋漓,他卻已然放開了自己的攻擊,他忽的大喝一聲:“枕江山第二式——安樂!”

他手執一根玉笛,靜靜地立於高天上,那樂曲幻色幻象,不多時,已有無數的兵丁,橫臥在了沙場上。

那被輝勳推入戰場中央的青年,一臉晦澀的望著於尊,回頭喊道:“師尊,我決計勝不了他啊!”

這時,輝勳冷哼了一聲:“那你便去死罷!”

他輕輕地推出一掌,一片赤紫色的烈焰,瘋狂地湧向了站在地面上的青年,青年厲嘶著,在一片絕望與恐懼中離開了人世!

“你們大概都忘了罷,萬年前我乃是被封為魔王的輝勳!”

他站在玄天上,俯瞰著腳下的一切。

“孩兒,你應如我一般吶!”他淡淡地望著於尊,他笑了,笑得那般的歡樂!

他可還記得,方才被他手戮的青年?他的手間,究竟埋著多少的深仇大恨吶!

他可是魔頭啊,他可是萬年前的那具魔頭啊!

然而,誰還記得他?

讓歷史的風煙與你訴說罷!

他闔著雙眸,那玉笛幻化出了無數的彩蝶,那彩蝶輕盈的在半空中飛翔,她們靜靜地立在那些兵丁的肩膀上。

於是,那些兵丁睡著了,他們的夢中應是美好的罷!應是沒有戰爭與殺戮的罷!

然而,此刻,輝勳卻揮著長刀,瘋狂地在戰場上,砍殺而至。

於尊輕輕地睜開了雙眼,他的心底似在流血,他眼見著那麼多的青年,在他這所謂的師公手下,靜靜地倒下,他忽然有些恨了,他恨他的師公,他恨嵐卿,他恨笑吟吟地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熱鬧的慕容蓀曉,他亦恨自己,恨自己無法改變那些人的命運。

於是,他執起了刀刃,他疾速地躍上了高天,一具具刀影,瘋狂地劈砍而下,他口中吶喊著:“裂天式第三式——滅世!”

那片片刀影,猶如游龍所化,天地間,忽的變得十分昏暗,那天穹的正央,竟出現了一輪圓月,那圓月通體呈現著暗紅色的光芒,那凜冽的光華,靜靜地削落而下,而與之並隨的卻是一片片瘋狂的刀影。

那刀影與光華融合在了一起,於是那片刀影,覆蓋了天地之間的各個角落,他們瘋狂地厲斥著,厲斥著生命的荒誕與無辜。

輝勳眼眸一凝,而此刻他便在那片刀影的正央,不僅僅是輝勳,便是那慕容蓀曉、嵐卿等人,亦被包裹在了那片刀影的正央。

於尊咧著嘴,哈哈哈一聲大笑,那瘋狂的笑意,漸漸地掩埋了他的良知。

他的雙眼,覆上了一層猩紅的血芒,那血色的眼球裡,已然無了黑白的交替,那裡面竟是如此的晦暗,又是如此的空洞。

而這時,他的身上再次發生了變化,無數的魔紋竟攀上了他的身軀,那魔紋彎彎曲曲,卻好似那上古的文明一般,無人能看懂那魔紋代表的意義,亦無人明白那彎彎扭扭的魔紋,之與於尊的意義何在!

他身上的薄縷,漸漸地被一片黑白色的玄焰燃化,那力與美交疊的軀體竟是那般的唯美。

瘋狂的他,執起手中的厲刃,瘋狂地在人群中劈砍著,如今這片世界,才堪得真正的煉獄。

他已不顧那些良知,誰又敢擋在他的面前?即便是輝勳......

那刀刃硬生生地陷入到輝勳的身體的深處,輝勳哈哈一聲大笑,手中執著那柄刀鋒,硬生生將其拔了出來,他執著手中的長刀,臉上掛著一片瘋狂地笑意,直直的劈入於尊的體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兩人相視而笑,他們皆是魔頭,在這世上毫無俱意的魔頭!

而這時,慕容蓀曉亦瘋狂地砍殺而至,他手中握著一柄長劍,那長劍閃著銀白色的光芒,好似這世間最純粹的光彩般。

那長劍如虹一般,劍影橫臥在半空,而劍身則追隨著輝勳與於尊疾速的遠去。

那天地之間,不時的湧起一片狂風,那狂風瘋狂地席捲著這片人世間,那些城池之間,無數百姓身死其中,那些村落之間,更是哀嚎遍野!

而這卻都是拜於尊等人所賜!

這一刻,天下人已知,或許不遠的未來,將會歸來一人,那人或許是魔頭,或許是神靈,但他的到來,決計會為這片世界,增加一場災難,而不是福澤......

後來,風漸漸地停了,那場災難帶來的後果,卻是一片血與骨的深刻,誰說這人間沒有輪迴之說,你看吶!他們都死了,無一例外,都死了!

這些男兒,確是一場無辜戰役的陪葬品,確是別人厲刀下的一塊磨刀石,確是在他們無痛無癢的揮刀持劍的瞬間,皆赴往了死地。

他們是無辜的罷!然而這世間,哪有那麼多的理由?除非皆是過錯!

嵐卿嘆了口氣,他想阻止這所有的一切,然而這是他能阻擋的了的嗎?

這只不過是輝勳再入人世的磨刀石罷了,這確是一個魔頭過往的另一場總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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