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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可是十分親熟?”慕容蓀曉一臉訝異,道。

“確是”於尊重重地點了點頭。

“她何名姓?”慕容蓀曉幽幽道。

於尊嘆了口氣,道:“難道慕容兄要幫我?”

慕容蓀曉哈哈一聲大笑,道:“於兄,你這一點便不如我了,天下女子,若是得意,皆可追來嘛!”

於尊一臉晦澀,道:“那你又緣何要將她復活?”

慕容蓀曉登時間愣住了,哀嘆道:“我本以為自己已經夠豁達了,可是遇到於兄,卻覺自己如何的幼稚,不明是非!”

“那女子名為喬仙兒!”於尊長吁了口氣,眼底的光,被一片渾厚的黑暗給遮蓋住了。

慕容蓀曉點了點頭,道:“可是想好了?”

於尊一臉憂悒地望著長空,道:“她可是那天宮中難得一見的英才!”

慕容蓀曉哈哈一聲大笑,道:“於兄可是怕了?”

於尊輕輕地搖了搖頭,笑道:“何來的怕與不怕?無非是賭上性命罷了!”

“他們應是知曉,輝勳與那戰天身上發生的事了!”慕容蓀曉一臉悠然,道。

此刻,兩位不懼所以,不怕事兒多的人,聚到了一起,天知道,接下來將會發生甚麼。

於尊靜靜地看著仲夏,那仲夏如同一隻小鹿般,靜靜地躲在慕容蓀曉的身後,相看不言。

於尊道:“她如今的靈智,卻不似她此刻的模樣啊!”

於尊的這句話,才真正地觸及到了慕容蓀曉的心絃,慕容蓀曉眼底略閃著一絲幽暗的光芒。

他嘆了口氣,道:“她卻才復活了幾日!”

於尊點了點頭,道:“你要好生待她,勿要負了我,也勿要負了她!”

慕容蓀曉點了點頭,輕笑道:“於兄,大可放心,有我在的時日,她決計不會出現問題的!”

於尊嘆了口氣,一臉的哀愁,卻未因這些話語,而沖淡些,他低聲喃喃道:“她若真的是琪兒呢?”

夜幕降臨,鋥亮的月華,靜靜地覆蓋在這片廣袤的大地上,遠處的些許廟宇,發出一絲絲淡黃色的光暈,於尊指了指那些廟宇,道:“那是?”

慕容蓀曉笑道:“那是父親的修煉之地!”

這時,於尊才反應過來,幽幽道:“為父可是那位身纏繃帶的僧人?”

慕容蓀曉笑著點了點頭,道:“確是!”

“哦!”於尊點了點頭,心道:“那詭異的僧人,卻亦是一位不凡之人吶,見他殺伐的手段,簡單又明瞭,卻非此刻的自己所能追趕的!”

慕容蓀曉似是看透了他的心神,幽幽道:“父親可是自獄界出來的不遜之輩!”

“哦?他乃是獄界來人?可你......”於尊一臉駭然,道。

慕容蓀曉嘆了口氣,幽幽道:“那就要追溯到上一世了,我乃是為了保護醉音,才墮入鬼蜮!”

於尊哀嘆道:“琪兒卻亦是因為我,才墮入鬼蜮的!”

“所以,今後你有何打算?”慕容蓀曉怔怔的望著他。

於尊仰望著星空,嘆了口氣,指著那群星辰,道:“若是有一天能夠站在那裡,便可以如我所願了!”

這句話又何止於尊曾經說過?

可說過的人,又有幾人還存活在這世上?

慕容蓀曉哈哈一聲大笑,道:“於尊,你絕對可以辦到的!”

他幽暗的眸子裡,登時間爆出一片光華,好似要將那片冷寂的黑夜給照亮了一般。

兩人隨意的在這片墟中漫步,那群星,偶或會逝去光暈,偶或又誕生一顆,這世道,便是如此罷,總有後來人追上此刻的你。

慕容蓀曉笑道:“若是無聊了,可以找我打架呀!”

“哈哈哈,你這兄弟,卻也是一位悍勇之輩,卻合了我的心意吶!”於尊亦哈哈一聲大笑,道。

而此二人,卻不過見了數面而已,這就應了那句話,若是投緣,便是寥寥數日,亦可成就不凡的交情。

慕容蓀曉攬著於尊的肩膀,手裡提著一壺酒,慢悠悠的往嘴裡灌著,此刻的他,一臉的醉意,那醉意中卻亦有一分滿足,他喝道:“於兄,我倒好似萬餘年前,便知遇了你吶!”

於尊哈哈一聲大笑,從慕容蓀曉的手裡,奪過那壺酒,大喊道:“我又何嘗不是如此!”

“於兄,我要與你做永遠的兄弟!”他一臉醉意,如一灘軟泥般,塌在於尊的肩頭。

於尊卻一臉憂愁地望著慕容蓀曉,低聲道:“我又何嘗不想呢?”

他揮了揮手,驅趕著面上的小蟲,道:“於兄,你在說甚麼呢?我沒聽到!沒聽到!”

於尊從他手裡奪過那壺酒,幽幽道:“你怎麼這麼快就醉了,我還醒著酒吶!”

他靜靜地在他的懷中睡去,而此刻的兩人,多像是兩個久經別離的親熟兄弟?

夜幕下,那草甸上,落著些許的露珠,縷縷銀華,安靜地自那天邊,輕輕地掃落下來,那薄薄的光幕,靜靜地打落在兩位少年的腮上,一片片細小的絨毛,隨風靜靜地搖擺著。

黎明,破曉!

慕容蓀曉伸了伸懶腰,喊道:“於兄?於兄?”

然而此刻他的身邊,卻哪還有那清澈的少年?

他愣了愣,升向高空,靜靜地向遠方望去。

他的嘴角上忽的多了一片笑意,悠悠道:“果然不出我所料,哈哈哈,於尊,你當真是個狂人!”

遠處,不太遠的地方,於尊手裡握著一柄黑鐵彎刀,靜靜地立於一座宮殿前,大喝道:“在下於尊,特來向前輩討教!”

他喊了十餘聲,那宮殿裡卻依舊未有人回答他,而此刻的他,卻又怕自己太莽撞,打擾了那位前輩的靜修。

他只好靜靜地佇在那裡,偶或喊他一聲。

這時,慕容蓀曉笑晏晏的站在他的身後,輕輕地拍了拍於尊的肩頭,笑道:“你確是一位無比狂野的人吶!”

於尊哈哈笑道:“我兩誰也不必說誰!”

慕容蓀曉的瞳仁裡,擠出一道狹長的光,他笑道:“可我沒有像你這般,挑戰你的幾位師尊吶!”

於尊眼神忽的有些晦暗,片刻後,他的聲音略有些憂鬱,道:“是不想,還是不允?”

慕容蓀曉愣了愣,他靜靜地望著於尊,此刻的他忽覺,他似乎看錯了於尊的為人,他好似並非自己那般無情。

或者說,這世間的情道,他只允幾人立於他的身畔,而於尊恰好是其中一人,而他唯獨與於尊,才能笑得開懷,談得暢快!

“我若是想要討教一下呢?”慕容蓀曉幽幽道。

“那......我恐怕會殺了你!”他靜靜地望著他,忽的眉目中,多了一分笑意,道。

“於兄,比起你,我確是狹隘了不少,我願為你躍馬,我願為你殺敵,我亦願為你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他靜靜地望著慕容蓀曉,他的眸中,或有些晦暗的神采,或有些矍鑠的光芒,或有些壓抑的情感,或有一絲難以忍受的心痛。

於尊嘆了口氣,忽又大喝道:“在下於尊,特來向前輩前來討教!”

慕容蓀曉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臂膀,幽幽道:“勿要喊了,此刻的他,並非在這片世界!”

“哦?前輩竟不在人間?”於尊心底一怔,道。

“這世間三千小世界,大多是人間界,又何來的不在人間?”慕容蓀曉笑望著於尊,道。

“於尊!你可是有何打算?”他一臉淡然地望著於尊,靜靜地等他的回應。

於尊搖了搖頭,道:“此刻,卻不知該去往何方!”

慕容蓀曉忽的哈哈一聲大笑,道:“不如我們去劫富濟貧罷!”

於尊愣了愣,一臉訝異地望著慕容蓀曉,道:“你是何意?”

慕容蓀曉笑道:“於兄少年時可有過做英雄的夢想?”

於尊輕輕地搖了搖頭,道:“少年時的自己,早已離自己遠去了,想起來便頭痛,後來便不再執著的回憶過去!”

慕容蓀曉笑吟吟地望著於尊,道:“那我便幫你復活一下你的童真罷!”

若是說三岔幽羅界太小,那遍佈著整片世界的三千餘道宗佛家又是甚麼?

此刻,兩人便靜立於一座佛家院落前,靜靜地仰視著那座聳立在這片大地上的最大的一座佛教院落。

或有僧人,手執掃帚,輕輕地在眾人的腳下掃過,那落葉翻翻浮浮靜靜地落在眾人腳下,慕容蓀曉笑吟吟地踩住一片落葉,卻恰巧將腳落在了僧人手執的掃帚上。

僧人卻絲毫不理慕容蓀曉,將那掃帚輕輕地一抽,繼續掃向其他的地方,慕容蓀曉笑吟吟地望著僧人,幽幽道:“大師,還望賜教!”

他忽的又將腳落在僧人的掃帚上,這次卻踩得嚴絲合縫,僧人無奈地嘆道:“小僧,不明施主何意!”

慕容蓀曉哈哈一聲大笑,道:“我不是說了嗎?煩請大師賜教!”

僧人無奈地搖了搖頭,輕輕地一抽,卻又將踩在慕容蓀曉腳下的掃帚抽了出來,道:“施主,小僧不負武藝,還望施主勿要刁難小僧!”

慕容蓀曉笑吟吟地眉目間,漸多了一絲冷意,他傲然地望著小僧,冷哼道:“難道我的眼是瞎著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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