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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尊嘴角輕輕地向上挑著,而這時,同樣有一人也是如此的表情,那人便是——慕容蓀曉。
於尊笑吟吟地望著慕容蓀曉,而此刻慕容蓀曉亦在靜靜地打量著他,兩人相視而笑,慕容蓀曉甚至發出一聲“嘁!”。
車馬聲愈來愈近,有人心驚膽戰地喊道:“我們不會死在這裡罷!”
確是那片午夜中的嗩吶,令人心生俱意。
卻有一位手中捏著酒壺的中年漢子,大喝道:“有何可怕的?便是失了性命,也無非是腦袋上,多了一個碗口大的疤罷了!”
眾人紛紛嗟嘆,道:“我等可未有你這般的覺悟,不如我等現在還是撤了罷!”
那烏暗的夜色下,一縷縷鮮紅的月華,靜靜地覆在眾人的身上,而此刻,眾人的瞳仁裡,竟也多了一片猩紅之色。
這時,溫言忽的c大喝一聲:“小師弟,勿要看那片玄月!”
春生心底一緊,將於尊拉在身邊,輕輕地捂住他的雙眼,於尊心底漸生出一絲暖意,心道:“師姐對我如此一般,確是令我那冰涼的心,略有一絲溫暖了!”
而這時,輝勳卻笑吟吟地望著那方夾在狹縫裡的高天,他的雙眼中,竟射出了兩道精光,那精光是那般純粹,好似那單純明耀的朝陽散出的光輝般。
然而,那些好奇的人兒,當他們望向長天時,他們的顏色立即變了。
慕容蓀曉嘆了口氣,幽幽道:“爾等為何不聽勸呢?”
這時,他鬼魅的眸子裡,竟也射出了兩道光華,那光華呈現著一片赤紅色,如兩道光柱般,直直的射向高天。
此刻的輝勳和慕容蓀曉,似溝通了天地一般,他們喃喃自語,不知在唸著些甚麼法訣。
而這時,那些剩餘的人兒,竟互相殘殺了起來,不時的有人脫了胳膊,丟了魂,那些白色的魂光,靜靜地在這片狹窄的海溝裡向外擴散,他們已升了天,或下了地獄,他們即將重新開始,開啟下一世的輪迴。
慕容蓀曉笑吟吟地望向於尊,道:“於兄,如此極佳之時,又緣何躲著藏著呢!”
春生心底一滯,急道:“師弟,不要聽他亂說,我且捂著你的雙眸,待時局穩定了再說!”
於尊笑吟吟地應道:“好罷!師姐!”
這時,輝勳卻笑道:“這鷹隼若是不捨得放手幼鷹,那它便永遠難以飛上高天吶!”
聞言,春生嘆了口氣,幽幽道:“好罷,師公既如此說,我也只能......”
他笑吟吟地睜開了雙眼,卻見到一雙血眸的春生,他心底一緊,道:“師姐,你可是看了那片玄天?”
春生苦澀地笑了,道:“確是,我方才看了一眼!”
於尊心底一緊,忽道:“師姐,你且坐於地上,我幫你把那些惡徒,捏出來!”
春生輕輕地點了點頭,道:“拜託你了,小師弟!”
於尊嘆了口氣,靜靜地闔上了雙眸,此刻,一襲冷風吹過,撩動著少年與女子的衣袂,那女子的年紀又何其大哉,無非也是為二八年華的少女。
一道道鬼氣,被他捲進了瀚海中央,而此刻,那青的、白的、黃的、紫的、藍的、紅的,竟存在如此之多的鬼魅。
他忽的有些迷惘了,那立於車馬中央的魔頭,又是何處來者?
他大喝了一聲:“收!”
此刻鬼泉翻湧起一片片的鬼氣,那無邊無際的鬼氣,將納入於尊體內的鬼氣,一一煉化,於尊嘆了口氣,心底略有些苦澀,道:“師姐明明可以不顧我的,而她卻......唉!”
他靜靜地立於瀚海上空,一臉晦澀地望著那片片鬼氣,熔鍊於那鬼門之中,他低聲喃喃道:“琪兒,你便在那道鬼門的盡頭罷!”
天空愈發的黯淡,縷縷猩紅色的月華,卻愈來愈盛,自瀚海內飄然飛出後,春生雙眼迷惘地望著於尊,幽幽道:“小師弟,你究竟是何人?”
於尊嘆了口氣,幽幽道:“師姐不必過問,以後也自會知曉!”
“好罷!小師弟,前路漫漫,你自己定要小心!”春生明亮的眸子裡,多了一分憂愁。
她靜靜地望著於尊,此刻的她,竟感覺距離那個少年的心扉,竟是那般的遙遠,好似天涯海角般,他或許不會對自己說,他那些陳舊的過往罷,他或許僅僅會一笑了然罷!他本來就是一個如此的孩兒,一個看似無憂無慮,卻將一切都藏在心底的孩兒。
這方天地,卻早已成為了一片屠戮眾生的菜市口,無數的血液,飛揚在高天上,那頭顱一顆顆圓滾滾的自那脖頸上滾落了下來。
那女子膚白貌美的模樣,此刻卻鑄成這幫惡徒難以壓制的邪火,女子淒厲的慘叫著,周身卻已然不著寸縷,這便是人性,那惡的一面......
於尊執起手中的源天刃,而此刻那慕容蓀曉,亦笑吟吟地向那片惡徒走去。
“磨刀?”慕容蓀曉笑吟吟地望著於尊,道。
“嗯!磨刀!”於尊一臉冷寂地走向那幫兇徒,那幫道貌岸然的傢伙,此刻已經完全暴露了他們心底扭曲的人性。
於尊揮起刀刃來,便再也難以停止下去,而他那素雅的白衣上,卻未粘上哪怕一點一滴的血沫。
或許,他才是惡魔罷!他心底如此對自己說道,可是他卻停不下來,他的腦海裡,完全是那些女兒家的慘叫聲,這令他無法停止下去,唯有殺,一個字——殺!
那嗩吶聲,忽的停了,這時,那些手執著刀刃的瘋狂的修徒,一臉呆滯地望著身邊慘死的人兒,心底巨怔。
慕容蓀曉笑吟吟地望著於尊,幽幽道:“還要殺嗎?”
於尊略有一絲憂鬱,輕輕地搖了搖頭,道:“不殺了!”
慕容蓀曉哈哈一聲大笑,道:“那接下來,我幫你殺,如何?”
於尊一臉呆滯地望著慕容蓀曉,低聲喃喃道:“他們既已清醒,你為何?”
“留之何用?你可是見過那殘酷的一面的,可還記得煙嗎?”慕容蓀曉笑道。
於尊心底一滯,幽幽道:“對!煙,還有塵鷹前輩,還有閔夢,還有仲夏,還有......”
他們又何時被憐憫過吶!
此刻立於此地,一臉道貌岸然的傢伙,竟是那般的噁心,他再也看不下去了。
他揮了揮手,道:“你且去罷!”
慕容蓀曉哈哈一聲大笑,幽幽道:“殺了這些人,才會算是祭奠的最終開始了,是罷,輝勳!”
慕容蓀曉一臉平靜地望著輝勳,輝勳心底一怔,幽幽道:“可是故人?”
少年笑了,笑得那般溫暖和煦,好似那春日裡的朝陽一般明媚,少年笑道:“你忘了我,我可未忘記你啊!”
他再也不做些言語,他的身形一閃,忽的置於殺陣中,他揮起手中的長刀,那些破落的惡人,被他一挑一刺,卻是這般簡單的招式,然而眾惡徒,卻無一人能招架得住他哪怕一招!
那叮叮鈴鈴的聲音,愈來愈近,於尊手指緊緊地握了握手中的源天刃,忖道:“那魔頭應是到了罷!”
轟!
那海水翻湧,擊打在一片片懸崖峭壁上,而此刻,葉禾和淨蓮靜靜地站在一方礁石上,笑望著那片無窮無盡的海水。
“師父?你是說那片海溝乃是試煉之地嗎?”葉禾略有一絲疑惑,道。
淨蓮點了點頭,道:“那確實一處極佳的地域,裡面還有一位我的故人!”
“哦?竟有人居於那片海溝中嗎?”葉禾一臉疑惑地望著淨蓮,道。
“千年一役,萬年一役!久別重逢,可還孤寡戎馬一生?”她嘆了口氣,靜靜地凝望著那片海平面,道:“應是有些優秀的小輩,出世了罷!或是說,故人轉世投胎罷!”
“師父,你能感受到那股氣息嗎?”葉禾望著那片深不可測的汪洋,略有些憂鬱,道。
“你這小兒,資質倒也不賴,可勿要隨我,將那青春年華,皆付之於情感上吶!”淨蓮嘆了口氣,道。
葉禾顏色變了變,低聲嚶嚀道:“我沒有,師父”
而這時,那片海域的深處,卻上演著一處驚天地泣鬼神的駭戰。
那嗩吶聲,忽的熄了,車馬聲,也漸漸變得無了。
於尊明顯能夠感知到一絲威壓,那威壓極為駭人,他艱難地抬起頭,靜靜地仰望著那片天空,而這時,那高深幽冷的天地間,忽的多了一聲大笑,那笑意是那般的肆意,那般的桀驁不馴。
輝勳嘆了口氣,幽幽道:“老友,多年未見,你還是如同以往吶!”
卻聞天地間,一聲聲的喘息,好似天地之間,唯有一人在主宰這個世界。
巨大的喘息聲,竟引得那片浩瀚的汪洋,波瀾時起時落。
“或許那片車馬聲,是他使得障眼法罷!”春生幽幽道。
於尊輕輕地搖了搖頭,喃喃道:“師姐,你且仔細看那片高天!”
春生心神一滯,一臉駭然,道:“怎生......怎生如此一般?那是......那是真的嗎?”
於尊笑吟吟地望著春生,幽幽道:“師姐,可是怕了?”
春生點了點頭,幽幽道:“確是有些,不過身邊既有小師弟在,那分俱意倒也淡了些許!”
於尊哈哈一聲大笑,道:“師姐,莫要恥笑於尊了,師姐的武道,又豈能在我之下?”
春生嗔道:“小師弟,你倒是舌尖齒滑好生會說話!”
於尊笑道:“是師姐自謙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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