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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皇皺了皺眉,道:“你卻不知他非精於一道,而是位雜家!”

“哦?你是如何看出的?”言馨直愣愣地望著於尊,略有一絲神滯,道。

“隨他一入這裡,便已感知如此。不信,你自覺圍繞著他周身的氣息,決計會發現不止一股氣息撩動在他的周身!”紫皇諱莫如深地望了一眼於尊,道。

過了片刻,言馨一臉驚異地望著於尊,幽幽道:“原來如此,這小兒難道是?”

紫皇豎起食指,做了一個禁言的手勢,道:“勿要聲張!”

言馨點了點頭,臉上的驚色,愈發的深刻。

於尊無奈的望著言馨,一步一步走過來,道:“還望前輩們,賜我一件衣物!”

此刻的他,周身卻無一寸薄縷,他只能有些難堪的光著身子,朝兩人身邊走去。

言馨臉上出現了一道暈紅,道:“那你轉過身子去!”

於尊一愣,尷尬地望著一臉羞意的言馨,“好......好罷!”

“接著,英雄!”那言馨卻也不知從哪裡找出的一套白色的薄縷,扔給了於尊,道。

於尊怔怔地望著那懸崖底下不斷湧出的寒氣,以及頭頂尚未化解的炎流,他拱手抱拳道:“不知前輩可知破了那雕像禁制的法子?”

言馨愣了愣,面向同樣一臉苦澀的紫皇,道:“你可知否?”

紫皇嘆了口氣,道:“我等若是知曉,還用守在這裡?”

“確是如此,英雄,我等守在這裡,皆是為等待一人,這人來了,我等的使命便結束了!”言馨一臉苦澀,道。

“那前輩們可否為我於尊引一條明路?”於尊無奈道。

這時,紫皇哈哈一聲大笑,道:“我等就在等你這句話!”

“如何?”於尊愣了愣。

言馨亦笑道:“我等自是為了替你引路才來此地的,卻也不知曾經那位守山的前輩,是如何的神機妙算,讓我等在此待英雄來此!”

於尊忖道:“看來,有人業已算到我會來此,卻又不知將逢了些何等兇險!”

他轉而笑道:“既如此,還煩請各位前輩引路”

言馨面色有些難堪,她望向紫皇的眼神,略有一絲不忍,道:“紫皇,你覺他真乃我等所尋之人?”

紫皇點了點頭,道:“我覺他應是那位開闢天地的人物”

於尊直愣愣地望著兩人,卻也不知二人所謂何意。

言馨嘆了口氣,道:“既如此,我等便引他前去罷!”

紫皇道:“英雄,你可要好生考慮清楚,便是不問前路,心底也要有幾分吉凶啊!”

於尊哈哈一聲笑道:“無妨,前輩,我於尊歷經過多少厲害場面,不也是一路拼拼殺殺走過來了嘛!”

言馨一臉愁楚地望著於尊,道:“這可非同小可啊!”

於尊擺了擺手,道:“二位勿要囉嗦了,還是請二位帶我前去罷!”

紫皇點了點頭,道:“不如先去火之奧義如何?”

言馨點了點頭,道:“這火之奧義,較之於你的冰之奧義,對他來說確是更容易些!”

於尊道:“還望前輩帶我前去!”

紫皇哈哈一聲大笑,道:“小兒,待會兒你可要吃些苦頭了!”

於尊擺了擺手,道:“哎!前輩勿要再表述些艱難困苦了,我若是想去,便不懼任何的危局!”

言馨的眼底漸多了些欽佩的顏色,道:“那英雄便隨我來罷!”

她忽的縱身射向高天,而與此同時,於尊也飛身而起,片刻後,那天空竟倒掛了過來,那天空成了地面,地面則成了一方天空,於尊的身體,忽的被一股巨力拉扯了下來,只聞一聲噗嗤,他的雙腿陷入了一片灰塵中。

再觀言馨,則屹立在天頂,她望著於尊的眼神略有一絲不忍,道:“孩兒,你可準備好了?”

此刻,言馨的勢力,竟是那般的深不可測,卻已非方才與之交戰時的武道修為了。

於尊捧起一片飛灰,貼近鼻間嗅了嗅。

這時,言馨笑吟吟地望著於尊,道:“勿要懷疑了,這便如你所料那般,乃是一些人兒的骨灰”

“甚麼?這片灰燼構成的海洋,竟是一片骨灰所煉而成?”他心底一滯,面色略有一絲不堪,道。

言馨哈哈一聲大笑,道:“怎麼?孩兒!你可是怕了?”

頭頂上的言馨,哪裡還是方才的那副模樣,一股凌天的氣勢,令她成為萬生供養之主。

“你以為那具傀儡便是我嗎?”言馨眼中爆出一道精光,一股扎心的疼痛,在於尊的心底蔓延了開來。

於尊眼神亦銳利十分,道:“不知前輩乃是何人?”

言馨道:“我乃是商青帝兩大護法之一!”

於尊愣了愣,道:“前輩可是在此等待商青帝歸來?”

“無錯,我在這方待我青帝歸來,可是有何過錯?”言馨冷哼道。

於尊悲嘆道:“為何世間的長情之人,結局都是如此的不堪?”

言馨愣了愣,道:“你說甚麼?甚麼長情之人?甚麼結局不堪?”

於尊幽幽道:“據我所知,商青帝萬年前就已圓寂,你可是等得他的魂靈迴歸嗎?”

“你說甚麼?我的青帝業已圓寂?你這孩兒勿要與我道些無用之言!我的青帝怎會棄我等不顧?”

“前輩既不知,便隨我出去罷!”於尊一臉誠懇道。

這時,言馨哈哈一聲大笑,只是這笑意無論怎般聽來,都是苦澀萬分,她道:“小兒,你勿要為我尋些煩惱了!”

她忽的一甩手臂,身在玄天上的她,左右胳膊皆有一條巨大的銀鎖,隨著她臂袖的抖動,那條銀鎖亦發出幾聲咔嚓可擦的響動。

“前輩,那如何才能救你出去?”於尊心底多了一絲不忍,望向言馨的眼眸,則略多了一絲悲楚。

言馨愣了愣,倏爾,她忽的爆出一聲冷笑,道:“小兒,你莫要不知天高地厚了,便是你許我離開,我也不會離去的!”

於尊哀嘆道:“前輩,你為何不信呢?”

“勿要囉嗦了,你既來此,便與我大戰一場罷,若是身死此地,我倒又多了一條魂靈相伴!”言馨冷哼道。

於尊點了點頭,道:“前輩本就悲鬱十分,我便與前輩大戰一場罷!”

“哼,我如何悲鬱了,你這小兒勿要強加些甚麼在我心上!”言馨冷言冷語,道。

“此地應是火地,火地之主,生性竟是如此的冷漠,我需解開她身上的枷鎖,那便是破開禁制的關鍵罷!”與遵忖道。

而就在此時,那灰燼中忽的衝出一片火蟲,那火蟲周身燃燒著紫瑩瑩的微芒,只是到了眼前時,那紫瑩瑩的微芒,變化為了一片紫炎之海。

言馨一臉冷漠,道:“你若是連這片紫海都無法度過,那我便是高看你了!”

於尊臉色一冷,他忽的大喝了一聲:“破!燃!”

他的周身忽的多了一片黑白焰火,那黑白焰火覆蓋了他的全身,倒似是一身鎧甲一般。

這時,再看那片紫海,卻蕩起了一片波浪,那波浪稍一接近於尊,便被於尊身上的黑白焰火給吸噬了去。

瀚海浩蕩,殷千秀立於瀚海的正央,望著從天闕的上方,不斷湧來的紫炎,她的眸子一緊,忽的大喝一聲:“融”。

那一片片紫炎,竟盡數融入了她的體內。

雪岑和沫兒等眾女兒家,呆呆地望著玄天上的殷千秀,略有些神滯道:“她到底是何等怪物?”

那紫炎一片片的被吸噬了去,於尊立於那片紫海的正央,黑色的長髮,伴隨著海面上盪漾的風,而上下撩動著。

他的面色,愈發的紅潤,竟似食了些靈丹妙藥一般,倏爾,他體表覆著的魔紋,竟彎彎曲曲的扭動起來。

那魔紋起初是一片紅色的,而後竟變成了一片紫色,紫色條紋起初僅僅是一段段扭動的線條,之後那線條竟構成了圖案,再之後則幻化成為了一片字跡,那字跡確不屬於這個世界。

但凡輕輕地瞥了一眼,心底都會生出一絲異樣的錯覺,好似那魔紋,化作了無數的蛇蟲,死命的啃噬著你的心脾。

於尊忽的大喝了一聲:“破!燃!”

他體表的魔紋,又開始幻變,起初僅僅是些文字,而後竟化作了幾幅圖案,那圖案的正央,卻立著如他一位男兒,那男兒大喝了一聲:“破!燃!”

那天地之間盡數燃起了黑白之焰,那毀天滅地的招式,將整片玄天和厚土引燃,無數的生靈,肆意的哭啼、奔跑、逃難,那一日,似是人世間的浩劫一般。

倏爾,畫面轉換,一位窈窕的女子,手執玉笛,輕輕地吹奏著,隨著她的吹奏,那一片片魔焰,竟盡數的消滅了,而後,那大地竟重新生出了生機,破裂的地表開始融合,綻開的高天,重新被光芒修葺。

他孤獨的站在那方高天上,眼角不知何時多了一滴淚水,她輕輕地笑著,望著他,道:“王上,請跟我回家!”

繼而那絲恨意,化作了一片淚水,朦朧的視野裡,僅剩下她和煦的笑意,她輕輕地踱步而來,手中的玉笛,不知何時幻化做了一柄長劍,她笑著望向他,然後一劍刺入了他的胸膛:“王上,請跟我回家!”

那一滴淚水,即便心臟破裂開,也無法承受的痛苦,啪嗒!啪嗒!啪嗒!

他笑望著她,憂愁的臉上綻開了一朵快樂的花兒,道:“我早知你會來的,你果然來了,而今又要與你分別了,卻又不知該等待多久了!”

她笑吟吟地望著他,強忍的淚水,如濃稠的鮮血般,砸在那片寂靜的憂傷裡,看出一片慘淡的花。

“王上,讓你久等了,下一次!下一次!我們一定可以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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