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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成輕輕地嘆了口氣,幽幽道:“那妖女手中持的那柄利劍,便是萬惡之源吶!於師哥!”
於尊點了點頭,此刻,他的臉色,變得冷酷無比,道:“你去懲戒小的,我去解決大的!”
“只是依我之言,我二人不如倒過來行事!”方成長吁了口氣,眼中似有星芒般,在黑暗中,靜靜地吐納著。
“哦?那就不妨倒過來行事罷!”於尊哈哈一聲大笑,他銳利的瞳子裡,似能夠將人心戳破,方成笑著衝他點了點頭。
“於師哥,你且擦亮眼睛看好了,這些狗畜生,可不是第一次來招惹小爺我了!”他笑著揮起了手中的長刀。
於尊愣了愣,心道:“我倒要看看你是真有實力,還是在逞能!”
方成卻面無懼色,他似乎看清了於尊心底之念,大喝一聲:“於師哥,你且看著罷!今日大橙子便讓於師哥見識見識,我的真正武境!”
於尊愣了愣,片刻後,眼中多了一分笑意,“來罷!那就讓我來看看罷!”
砰!
那一刻,天昏地暗,那一刻,地面上多了一片腥臭。
於尊無奈地撫了撫額頭,嘆道:“難道這就是你的絕學?”
方成一臉笑意,道:“確是!”
方成的掌中,有一片刺眼的銀光,他的指間,輕輕地舞弄著,然後雙掌向前一推,倒也並非是些甚麼複雜招式,然而這短促的一掌,卻令天地都反轉了過來,這一刻,確是令人心悸的一刻。
“這就是你所謂的通達之法?”於尊神色滯了滯,這一刻,他對方成的看法變了。
方成哈哈一聲大笑,道:“於師哥,這次應該讀懂大橙子了罷!”,他的眼中,有一絲狡黠的慧光,他能夠看清於尊心底所想。
於尊幽幽道:“這片世界,血雨腥風,若是你能下去巡視一番,我便答應你,在今後的路途中,定會為你尋一位心上之人!”
方成哈哈一聲大笑,道:“於師哥即便不提此事,方成亦有此意,不過,於師哥要記得答應方成的事,可勿要反悔!”
只是,令於尊沒想到的是,方成落下玄天后,便再也沒有動靜,只是僅僅過了不久,荒蕪的莽原上,多了一聲“咩!”
於尊一愣,心底一驚,道:“不好!”
從懷中拔出源天刃,匆忙的殺將而去,待臨近地面時,才發現,地上躺著的竟然盡是些百姓,只是這些百姓,業已脫了獸身,卻不知他們在昏睡,還是業已死去......
而在戰場的中央,卻佇立著十餘名身披重鎧的叛亂的兵將,而他們之間,則圍簇著一位女子,女子看起來倒不似女子該有的溫婉之貌,嬌柔扭捏之態,倒似是裝出來的。
而在他們的身邊,則是業已化為了人首羊身的方成。
於尊瞳子裡,溢位了一片烈焰,他極是惱怒,“爾等既想要尋死,那我便成全爾等!”
“喲!這是哪家公子啊?生的倒是俊朗,小女子都想以身相許了!”生硬且扭捏的言語,聽起來雖極為的動聽,可總會令人懷疑眼前之人的性別!
於尊冷哼了一聲,未做囉嗦,鏘的一聲拔出刀鞘裡的黑鐵彎刀,衝著那群人斬了去。
轟!
漫天塵沙,竟是因《枕江山》裡的一招“如來!”所致。
於尊笑吟吟地望著被塵沙覆蓋的眾人,未等到他們脫身之際,忽的舉起手中的黑鐵彎刀,鏗鏘一聲,劈向眾人。
閃電在佈滿陰雲的空冥中,瘋狂地閃爍著,這一刻,天地通明,似是白晝,只是一瞬後,這片世界便再次陷入黑暗之中。
一縷縷腥澀的狂風,裹挾著雨水,在莽原上,瘋狂地蔓延著。
而此刻,陰雨綿綿的天際上,似是隨了那龍王的脾性,頗為的任性,時而風急,時而雨蹙,時而霹靂亂舞,時而密佈陰雲。
大雨茫茫中,一粒粒水珠,順著於尊的額頭,啪嗒!啪嗒!啪嗒!輕輕落在地上。
一縷縷粉塵被這片雨水,凝結成一片晦暗的塵土。
不消一刻,塵沙落下,而十餘人中,仍有八九人頑強地佇立在天穹之下。
於尊皺了皺眉,心道:“這些魔人,倒是有幾分脾性......”
而這時,業已化為魔物的方成,跪在地上,似乎業已失了神智。
此刻,那曼妙的女子,淺笑吟吟,道:“英雄,我見你如故,不如隨了哀家罷!”
此刻的於尊,皺了皺眉,聞女子之言,他的胃極不舒服,他竟噁心的想吐,這女子扭捏作態,卻令人心底不爽,這究竟是一位女子,還是佯裝成女子的男人?可現實是,這女子的身姿,是如此的曼妙......
但片刻之後,於尊便恢復了常態,他的眼神晶亮,幽幽道:“還是將你原本的模樣,露出來罷!”
女子一愣,嘻嘻嘻......一聲詭笑,道:“原來,你早已發現了老夫的身份!”
“識破你的身份,難道有何難處?”於尊冷漠的臉上,掛著一絲令人不安的笑意。
面前女子,搖身一變,竟真的變成了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只是,老者卻詭異的很,倒也不知他用了什麼術法,他的唇舌是如此的猩紅,好似天天飲用活人鮮血所致。
於尊一臉冷笑,道:“你欲何為?”
老者哈哈一聲譏笑,道:“老夫乃是因你而來!”
“哦?為我而來?甚是有趣......既為我而來,可有甚麼目的?”於尊笑道。
老者的笑聲,極為的刺耳,道:“沒有甚麼特別的緣由,我只是想要找到我的桉兒!”
“桉兒?他又是誰?”於尊心底一怔,道。
老者一臉苦相,道:“我的桉兒業已去往了三岔幽羅界......”
“哦?倒有所耳聞!”於尊似乎想起了一些事,可昏昏沉沉間,甚是模糊。
“既如此,那便將這塊木頭攜上罷!”老者拍了拍身畔的一位羊身人首的魔物,卻是一位極為俊逸的青年,雖生的瘦削,卻也是一位白白淨淨的白衣書生。
於尊愣了愣,道:“他竟然沒死......”
老者哈哈一聲大笑,道:“這世間,是一場遊戲,而我只是一個玩家罷了!”
於尊眯著眼,瞳子裡有一片冷厲的光,“是賭上一切的遊戲,可值得嗎?”
老者仰天一聲大笑,道:“我不惜命,不攀緣,世間的一切,業已看淡,無非生死而已!”
又道:“初時,我那兩位徒兒,去祥雲殿尋我,倒是這根木頭先尋到了我,然而,我那可憐的桉兒,卻不知去了何方,你且看這根木頭,一臉呆滯的模樣,我雖將他化身為一頭魔物,可在此期間,他的武境,卻一直在增長,只是別人有所不知罷了!”
老者長吁了口氣,一臉悲慼的表情。
“哦?你只是沒有找到你的徒兒罷了,你為何要將他變成這副模樣......”於尊有所不解,道。
“你這孩子,依舊涉世未深吶!江湖中,惡人太多,因而我才不得已而之,況且在這十餘載,他雖做了這麼多年的畜生,但武境卻精深了不少,人總要有逆境,如此才會尋到真正的本源吶!”老者從腰間取出一壺酒,暢飲了一口,扔給了於尊。
於尊接下酒瓶,沒有任何猶豫,便將那壺酒,咕咚咕咚地灌入嘴中,老者哈哈一聲大笑,道:“英雄少年吶!英雄少年!老夫就欣賞如你一般的孩子!”
於尊拭了拭嘴角溢位的瓊漿玉液,道:“老頭子,真是一壺好酒吶!”
老者哈哈一聲大笑,道:“既與我有緣,何不結拜?”
於尊略有些猶豫,稍息後,他重重地點了點頭:“於尊願與前輩結為兄弟!”
老者哈哈一聲大笑,當即跪在地上,道:“我——秋寒水,願與我剛結識的英雄少年於尊,結拜為兄弟!”
於尊亦跪在地上,大喝道:“以後有酒一起喝,有肉一起吃!”
又齊聲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隨即兩人舉杯相對,皆發出了一陣爽朗的大笑,道:“於賢弟!”
“寒水兄長!”
秋寒水哈哈一聲大笑,當即拉起跪在地上的於尊,道:“於賢弟,既與你結拜了把子,那麼,為兄我,便不不再猶豫了,此時,我有些心憂,願賢弟幫我解決!”
於尊笑著點了點頭,沒有任何猶豫,道:“兄長但說無妨!”
秋寒水嘆了口氣,道:“於賢弟,你有所不知,我祥雲殿本是一方國度的頂天之柱,可幾千年前,卻不知因何故,竟惹上了一群凶神惡煞,這些凶神惡煞,將祥雲殿屠盡滿門,當時唯有我、褚浪和桉兒逃了出來!”
言及此,他的臉上,已多了一行清淚,有道:“而我,則偷學了那些凶神惡煞的術法,隱在他們其中,你見到了,便是將人化作畜生的法子!而這窮兇極惡的術法,雖將人化為畜生,倒也能令他們的武道精進不少,這也是我方才的所道之言!”
“兄長,難不成你們下的徒子徒孫盡皆......”於尊面有些愁楚,心底則是一片寒涼。
“唉!確是如此,我門下的弟子,能僥倖保留性命的,盡被我化為了無了神智的魔物,只是,因此,他們留下了性命,倒也不至於慘死於兇人手中!”秋寒水無奈地嘆了口氣,道。
“哦......大體的過程,我是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讓我去尋那些施術的要人,然後將你的同輩既晚輩解救出來?”於尊略有些猶豫,道。
“兄長我只求你能將桉兒解救出來,便可以了,至於那些徒兒徒孫,且看他們的造化罷!我管不了那麼多了!”此時,秋寒水雖如此言,但於尊卻能夠感受到他心底的荒涼與無奈,他的臉上掛著一分笑意,可那絲笑意裡,卻透露著一絲忐忑難安。
他不敢肯定,眼前的少年,亦或是他拜把子的兄弟,究竟是否可靠。
然而接下來的一幕,卻成為了他一生中最為寶貴的一幕......
於尊哈哈一聲大笑,道:“兄長,可還有些酒水?”
秋寒水愣了愣,道:“賢弟,喝的還不過癮?”
於尊一臉淡然,道:“兄長既拜託於尊行如此險惡之事,自是要為兄弟我壯行啊!”
秋寒水愣了愣,重重地拍了拍於尊的肩頭,那一刻,這個固執的老男人,瞳子裡,竟溢位了一行清淚,而那行淚,卻從他的面頰,流進心底。
旋即,他從儲物戒指內,取出了十瓶瓊漿玉液,喝道:“賢弟,且與我把酒言歡,共飲三百杯!”
於尊哈哈一聲大笑,道:“兄長,這次於尊能否安全回來,還是一個未知數,兄長,借這壺老酒,來為我壯行罷!”
秋寒水愣了愣,他心知此行的艱難,因此他的臉上,略有一些不安,而心底則有一絲不忍,道:“賢弟,若是沒有把握,便不要去了罷!”
於尊笑著搖了搖頭,道:“兄長既看得起我,於尊自要為兄長解除萬難吶!”
秋寒水愣了愣,那一刻,他的心,被觸動了,這是一個歷經世事的霸者,可此刻,他卻因少年的一舉一動,而心傷不已。
話說,化作羔羊的方成,在秋寒水的秘法解除後,便再次化為原貌,而他身後的那些人首獸神的怪物,此刻,皆恢復了常態。
秋寒水身畔的那位莽漢,握住於尊的雙手,感動到涕泗橫流,道:“兄弟,多謝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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