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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真是如此,我等豈不是羊入虎口?”上官婉兒一臉難以置信,道。

仲夏嘻嘻笑道:“這你等可就不知了,這世界上最安全的地兒就屬這黑塔中心了,哥哥囑我將你等送入黑塔內,自是考慮周全才如此說得”

仙弦驚魂不定,道:“哦?那妹妹可否解釋一番,這黑塔究竟是何地?”

仲夏笑道:“這黑塔自然是天地之門中的天門!”

“啊?怎般可能,這天門內何來的房間?這桌椅案臺,可是天門中有的?”善荷不解道。

仲夏笑嘻嘻地眨了眨眼,道:“這黑塔中的世界可多了去了,我等所處的獄界,只不過是黑塔中眾多世界中的一個,至於鬼蜮、佛陀古界、妄錯古剎、三岔幽羅皆藏在這黑塔其中”

“哦?若是當真如此,那於大哥的妻子,豈不是復活有望了?”仙弦喜色言於表,道。

仲夏搖了搖頭,嘆道:“豈非那般容易?若是無了我爺爺的符印,便是找到了佛陀古界的入口,也休想進入,若是入口可隨意出入,那天地之間將再無阻礙,這獄界豈不是要亂了嘛”

柳雨然點了點頭,道:“仙弦妹妹,所道確是不假,那我等此刻所處的空間,又是何般空間?”

仲夏笑道:“我等此刻亦在一片小世界中,名為皇地,這皇地乃洪荒年間,一位名為封王的人所創,後世凡提起英雄氣概,想到盡皆是封王”

“哦,原來如此,看來此地還是一群雄笑傲之地,我倒喜歡這個地方”上官婉兒笑道。

仲夏皺眉道:“姐姐,你萬不可這般說,這藏雄之處,定不乏些奸佞之輩,我等先在這客棧內休息十分,等哥哥來了後,我們便到這封王之地四處轉轉”

上官婉兒點頭,道:“還是妹妹考慮的周全些,姐姐有些莽撞了”

柳雨然笑道:“姐姐,我等又有幾個不是糊塗蟲?這些事兒都不該我等去想,我等莫不過是些婦孺罷了”

聞此語,仙弦卻不開心了,道:“我等緣何要甘做婦孺?若是修得一身武道,行走江湖別人也不敢小覷我等”

這時,久不插話的善荷,道:“我倒希望,這婦孺之名冠於我身,善荷閒麻煩,安安靜靜的走完這一生,莫不是一種福報!”

仲夏哈哈一聲大笑,道:“前提是你得尋到一位像哥哥這般的男人!”

善荷羞赧道:“仲夏妹妹,倒是心直口快”

柳雨然笑道:“仲夏妹妹就是如此可愛的小姑娘,誰教她小,完全是個不懂事兒的毛丫頭呢!”

“哼,姐姐,你莫不是想要摸摸我的額頭,再道一句,乖,要聽話啊!”仲夏憤懣道。

聞仲夏語,眾女兒皆不做掩飾的哈哈大笑起來,倒也無了她們平日裡的斯文淑女之儀。

卻道這方晴天擴雲,那方確是陰雨連連,於尊肩扛著一柄巨大的彎刀,那彎刀足有數千米之長,竟是源天刃所化。

而在他的眼前,確是一條龐碩的紫龍,那紫龍長鬚竟足有十萬裡之長,遠遠望去,如一片江山壓在天上,倒是於尊此刻看來僅如一粒粟米般大小。

然而於尊的臉上,非但無一絲懼色,反倒有一種戲弄的顏色在其中。

身在地門的簫淨,驚愕地望著天邊,他將手緊扣在心間,低語道:“望於兄能周全而歸”

坐在馬車上的獨孤銀澈,忽的將紙扇一合,大喝道:“馬伕,停車!”

蘇素方要問些甚麼,下了馬車後,就已然明瞭獨孤銀澈所憂之事,那條蒼龍,彷彿一座萬載的山河坐臥在天邊,那種巍峨的沉重感,便是單眼一望,便已令人心悸的很。

正吃著水果的閔夢,一顆圓潤的果實,忽的從手間滑落,她呆滯地望著窗外,道:“究竟發生了甚麼?那條紫龍......那條紫龍......是些甚麼......甚麼怪物”

在外騎著高頭大馬的寒旭烈,喝道:“停車,速速帶小公主躲到僻靜處”

“不......快帶我去那紫龍出世處,我要去尋姐姐,姐姐......姐姐不能有事......”神滯的閔夢,此刻心底浮現出兩個笑臉,確是仲夏和於尊無疑。

“你們傻了嗎?還愣著幹嘛!快帶我去啊”此刻閔夢的臉上,已掛上兩行清淚,她囁嚅道:“姐姐,你定不要出事啊,哥哥,哥哥啊,你勿要再衝了,這條紫龍......紫龍可非同小可啊”

寒旭烈從烈馬身上躍下,不做言談,抱著閔夢翻上了馬背,之後猛拍了幾下馬屁股,便化作一陣煙塵,消失在了遠方。

無論是那繁華的市井,還是那荒蕪人煙的廢墟之地,或是那堆滿了青苔的道觀,亦或是那蒼遠的高山幽谷,凡是有飲水處,無論是些動物也好,人物也罷,皆抬起脖頸,仰視著高天,忖道:“難道這天下要亡了嗎?”

於是繁華的市井,逐漸引發了騷亂,偷搶劫奪,甚至擄命之事,紛紛湧現,不得已各處的官府衙門,派出了大堆大堆的人馬,來維護街巷的穩定。

那廢墟深處,幾條黝黑的臂膀,掰開頂在他們頭上的磚石,從那犄裡旮旯的黑洞府內抬起頭來,遠視著高天,既有人大笑,亦有人慟哭,確是一副悲慘相。

再見那道觀,穿著紫紗衣的上人,訓誡那些道徒,道:“你等閒看些作甚?好生打坐,待來日為天下眾生超度也好!”

有個小道徒,哭喪著道:“師傅,我等既存大無私,定要留些小自私,你說讓我等為亡魂超度,可我等能活到那一日嗎?”

那上人伸手指點著那些小道徒的腦門,道:“你等這些頑徒,懂些甚麼?莫要多問,且去打坐,或洗練道法去”

便是那高山幽谷的一些逆世之人,此刻也仰起了他們那不願仰直的脖頸,嘆道:“為禍眾生,為禍眾生啊”

這天下想必只有端坐在玄山頂峰的道三一,還有些心情,自酌自飲罷!

一位女徒,傳訊道:“妄夫子師叔說,於信士與那紫龍交上手了”

道三一點了點頭,笑道:“你等不必再來傳訊了,且去好生修煉,到了午時,去開一頓葷宴罷!”

“是,師叔!”那女徒退下,邊走邊思忖著,這久不近食的真人,此刻竟要我等去開頓葷宴,稀奇,甚是稀奇啊!

臨那女徒離開前,道三一又道:“此宴名為混龍宴”

女徒心解,登時臉上露出了一絲欣然的笑意。

道三一拂袖哈哈一聲大笑,再窺時,那金光燦燦的大殿內,卻哪還有道三一的身影?

那碩大的龍軀下,逍遙長太和風貞子面露一絲肅色,風貞子道:“長太,你覺得那孩子有幾成把握?”

逍遙長太輕輕地搖了搖頭,道:“難說,他既有峙龍之念,想必自身武道也不會低了,但這紫龍如此魁碩,確是罕見至極,我聞獄界歷史,卻也從未聽說過有此禍患”

風貞子點了點頭,道:“那我等來了又作何用處?”

逍遙長太大笑一聲,道:“便是我等之事了!”

“哦,我等之事?”風貞子猶疑地望向西南方,片刻後,頓悟,道;“你是說為了那個孩子,借龍髓?”

逍遙長天點了點頭,一臉肅色,道:“確是如此,我此次前來便是來輔助你借龍髓的”

“那你豈不是一開始就已知紫龍的存在?”風貞子驚駭萬分,道。

逍遙長太點了點頭,道:“我曾偶然進入鬼蜮界,便是從那鬼蜮界聽聞紫龍的存在的!”

“哦?長太你當真進過那傳說中的世界!那可是死靈之蜮啊”風貞子難以置信地指著逍遙長太,她的手臂都隱有些顫抖了。

逍遙長太嘆了口氣,道:“師妹,你有所不知啊,這世間萬千,大域小域又何止億萬?古時那些君王,開疆擴土,倒臨終時,便給自己開闢一方空間,令自己的魂魄進入那方世界,以成萬代根基,百世不倦”

風貞子若有所思,道:“那師姐你的意思是,這獄界亦是一方小世界?或者說那是一位君王臨終前開闢而出的葬骨之地?”

逍遙長太淡淡地搖了搖頭,道:“非也,這獄界乃是生靈初生之地,關於我的歷史和傳聞,多之無盡,又何止億萬年的歷史可以勾兌?”

風貞子點了點頭,道:“確是,這獄界歷史頗為的渾厚,卻非一二人能夠鑑其淺薄的,至於你所說的勾兌,誰又能勾兌得了?這歷史的醉意煞是香郁,便是我等也願沉其中,不願醒來啊!”

逍遙長太哈哈一聲大笑,道:“師妹,我等還是坐下來,細細觀看罷,這小輩說不準能勝過這尊紫龍”

卻是那一刻,鏘的一聲霹靂,劃破了蒼穹,待眾人覺醒時,那哪是什麼霹靂啊,分明是一柄長愈萬丈的孤輪圓月,待再近些時,才恍然發覺,那竟是一柄彎刀,那彎刀周身散發著幽紫的寒光,倒與那紫龍身上所綻的鋒芒,難較一二。

彎刀刀鋒雪亮無比,單是望一眼,便令人心神顫抖無比,更不用說迎上劈上一記。

而就是這麼一柄萬磐之刃,卻被一位年數不高的少年,舞的風生水起,那巨刃稍稍一掃,天地便有風雷動,劫雲散,再一舞,那江河輪換,日月更替,卻也亂了次序。

只是他心底的度,倒是計算的好極了,非但未傷及無辜,便是那一草一木,也依舊是那碧翠如初的模樣,天地日月變幻,然而這生靈卻被他舞弄的大刀,圈的緊緊地,保護的極是了。

那紫龍倒似是未睡醒一般,好似無意去戲弄這個孩兒,無論是倦怠也罷,還是清狂的很,但唯有少年知曉,這紫龍並非他的大敵,這初啟唇舌的小菜,倒也令眾人飽腹了,更是有些大腹便便的人,回去後,定要大肆宣揚,自己曾剝下一塊龍鱗,才會作罷。

少年冷哼了一聲,忽的舉起手中的彎刀,鏘的一聲衝著紫龍的脖頸劈了起來,就在眾人大喊著“勿要作死,勿要牽連我等”時,那紫龍的脖子竟讓這少年的一記劈砍,乾脆利落的劈下了頭顱,眾人傻眼地望著少年,喃喃道:“這少年到底是什麼來路?還有那紫龍當真死了嗎?”

唯有迴音可以詮釋眾人心底的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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