硯秋實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五十一章 古穴跫音,荒古帝業,硯秋實,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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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完這句話,眼底卻登時間被一股驚懼覆滿,那畔巖湖內的漿巖竟不知何故,懸浮了起來,而地面上的土石砂礫,竟也盡皆浮上了穴頂。

空氣激盪,一層層猶如駭浪般的尖嘯,將這原本靜寂的石穴,填塞的浩瀚如海。

他低聲誦著些梵文,手裡的法杖,則慢慢地懸浮到了穴頂,一簇簇梵文,從他嘴邊流淌出來,那梵文猶如金色幻蝶般,繞著法杖飄忽翻轉,而此刻,那懸在高天的法杖,也在隱約間,發生著細微的變化。

坐在法杖上的數千佛陀,此時竟盡皆脫離了法杖,數千佛陀化為數千具偉岸的佛身,盤坐在法杖的四周,一道道耀眼的佛光,縈繞在佛身後,佛陀將手扣印在法杖上,那佛光愈發的刺眼,也愈發的神聖。

一道道鎏金小字,似流水般,輕盈的寫就在法杖上,那佛陀猛然睜開雙眸,數千道刺眼的厲芒,從佛陀眼中迸發而出。

而此時,胖和尚獨孤玄也動了,他右手手指微蜷,左手捻動著佛珠,身體卻猶如一葉輕盈的蝶,緩緩地升入半空。

他瞳仁猛地一縮,狂喝道:“受死吧”

那數千道鋒利的佛陀之眼,盡皆刺入到於尊的眸中,與此同時那法杖,已隨之從穴頂,猛然砸落下來,被幻蝶包裹的法杖,周身透著一絲詭異且瘋狂的力道。

而站在對面的於尊,此時則舉起了手中的彎刀,隨著那彎刀的傾落,一片駭人的氣浪,竟隨著彎刀一併撲了過去。

被佛陀之眼入侵的於尊,瀚海內卻端立著一位身披紫紗容顏清冷的佳人,也未見佳人使些什麼手段,那數千佛陀之眼,觸之她冷幽的眼神,竟如同一片琉璃般,登時間,崩碎成為一片碎光。

於尊嘴角勾起一道邪魅的笑容,那圓月彎刀,攜著一股駭人的氣浪,陡得硬撞向法杖。

卻只是一瞬,那法杖上的幻蝶,猶如枯葉般,盡皆被氣浪焚化,而看似堅韌的法杖,則在與彎刀一觸的瞬間,直接崩碎為一片齏粉。

身在半空的獨孤玄,身體猶如一片蜂巢般,登時間孔洞無數,一道道駭人的傷口,不停地滋出殷紅的血流。

獨孤玄伸著手臂,在半空亂點,嘴角抽搐著,“為什麼......為什......麼”,便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於尊冥眸晦神,腳尖一挑,將孤獨玄的屍骸,挑進滾滾流淌的焦巖中,“噗通”一聲脆響,於尊心神一凜,向斷崖的上方望去,“哥哥,你在做什麼?”,卻是一身火紅長裙的仲夏,站在一方石臺上,言笑晏晏的看著他。

於尊面色一緩,道:“那三方陣眼,你可否找到?”

“哥哥,那三處陣眼一處在穴頂的一方幽室裡,一方在隱在一簇誅魄菊中,一方......它竟隱在”仲夏頓了頓,聲音變得有些顫抖道。

“隱在哪裡?”於尊心生一絲不祥的預感,仲夏諱莫如深的看了一眼於尊肩上的風弦,道:“哥哥,你隨我來罷”

過了片刻,於尊和仲夏面前,出現了一堆骸骨,那石穴看似空空蕩蕩,卻在四周皆隱藏著暗門,但這些暗門卻與仲夏發現的那道暗門不同,這些暗門內,並無強大的壓迫感。

而仲夏發現的那道暗門,裡面則似壓抑著一股遮天蔽日的力量,單是站在門外,就已生出一種自靈魂深處滋生的強烈恐懼。

於尊眉毛略皺,道:“這裡恐怕並非你我想象的那般簡單”

仲夏心底誕出一絲驚疑,道:“哥哥,我聽爺爺說,這坤山嶺內隱藏著許多荒古前的遺蹟,難道這方石穴,也是......”

於尊用刀刃將一具骨骼滲出黑跡的屍骸挑了起來,低聲嘆道:“這人生前,必是一位驍勇好戰之輩,可卻如此輕易就死在了這裡”

仲夏細細的打量著那具屍骸,過了片刻,卻依舊未看出其中端倪,仰著頭看著於尊疑惑道:“哥哥,你緣何說他乃是一位驍勇好戰之輩,又緣何說他輕易就死在了這裡?”

“你且看,他的顱骨”於尊用刀刃輕輕地點了點,卻有一道細小的針眼,“這乃是中了利器所致”,仲夏若有所悟點了點頭,道:“若是不細心觀察,還真是發現不了”

於尊震了震手指,那源天刃,輕輕地爍動一番,那顱骨上卻又出現了一個新的針眼,“看到了嗎?就是如此簡單”,見仲夏有些疑惑,便又道:“你看他的口齒微啟,生前定是還未發覺已身負重傷,便已身亡”

這時仲夏臉上才浮現出一絲凝重之色,“哥哥,你說他是驍勇好戰之輩,難道指的是他發黑的骨骼?”

於尊淡淡一笑,道:“不錯,這人生前必是修煉了魔功,能將魔功修煉至深入骨骼,便說明此人生前武道必是不凡”

“哥哥,我們現在要離開這裡嗎?”仲夏有些憂懼道。

於尊用手揉了揉額頭,沉吟道:“既有如此豪傑,爭相來此,那此地必然隱藏著一些驚天之事”,露出一片燦爛的笑顏,道:“若如此,我豈能拱手相讓?”

“哥哥若要留在這裡,那仲夏也隨哥哥一起”她面色堅定道,方才那絲憂懼,卻業已不見。

於尊定睛探了一眼仲夏,卻又不覺想起煙和雪琪兒,他嘆了口氣,悲慟道:“你可知我身上已揹負了兩條性命?”

仲夏似理解般,安慰道:“哥哥,人各有命,你不必太過自責,天道如此,天是不能違逆的”

於尊冷冷哼了一句,憤然道:“若是老天有意捉弄於尊,於尊定要與他鬥上一鬥”

仲夏展露出笑顏,堅定道:“我從未見過如哥哥一般雄姿英發的男兒,若是能與哥哥死在一起,仲夏也死而無憾了”

於尊嘆了口氣,責怪道:“不要亂說話,你好好待在這裡,我且去破了那剩餘的陣眼”

仲夏衝於尊背上的風弦探了一眼,心有所會道:“哥哥,你去罷,我會好生照看他的”

於尊點了點頭,將風弦輕輕地置於地上,之後雙腳輕輕一彈,身體猶如一葉悠燕般,飄飄然墜向斷崖底下那片岩湖。

石穴內,漸漸暗了下來,翻滾沸騰的漿巖,釋放出的一陣陣熱流,倒是將冰冷幽暗的石穴,消融了不少黑暗和冰冷。

沸騰的火光,將少女的臉龐,映得一片火紅,她澄淨的眸子裡,似少了些許天真,多了一絲聰穎。

她向著斷崖遠遠地眺望著,密度極高的紅巖,從半空跌落向巖湖內,繼而發出一聲聲如洪鐘般的巨跫,似乎將少女心底的最後一絲平靜,也砸碎了。

可少女古井無波的臉上,卻又絕非被張皇和無措佔領,她幽靜的站在那方世界,就靜靜地看著......看著......

少時,斷崖底下的少年,手持著一柄冰藍色的彎刃,站在一方石島上,眉頭緊鎖,似在思忖些甚麼。

不知過了多久,崖底下傳來幾聲大笑,少年嘆道:“沒想到那道石門竟然通向那方世界,這坤山嶺決計有玄機隱藏其中”

說罷,便自那崖底,魚躍而上,他臉上登時多了些許興奮之色,只是卻令他想不到,最終的結果,竟是這一出。

仲夏蹦蹦跳跳的歡欣雀躍跑到於尊的面前,道:“看到哥哥如此開心,想必哥哥定是解開了最後那兩重陣眼”

於尊淡笑著搖了搖頭,“非也,那兩處陣眼,並非是現在的我,所能破開的,只不過既然我破不開,別人也休想了”,他眼神中,透出一道銳目的精光,似一柄利刃般,劃破了周遭那片幽暗闃寂的世界。

仲夏幽幽道:“哥哥如此說,仲夏便安心了,此地並非宜久留之地,我們速速上去罷”

於尊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仲夏,爽快道:“好,我們這就上去”

而隱在暗處的那道幽暗的石門,似不知被何人輕輕地敲擊了幾聲,迴盪在幽暗的石穴內,倒是與那滾動的岩漿,混合在一起,不易被人察覺到。

而於尊平和的雙眉,卻隨著那幾聲敲擊,漸漸地蹙了起來,他淡淡的瞥了一眼仲夏,仲夏衝著他,甜甜的笑道:“哥哥,你在想什麼呢?”

出了石穴後,外面的那方世界,卻已是一片星朗月明,空曠的荒野上,不時傳來幾聲鷓鴣的哀啼,漸入深秋,一些不知名的蟲兒,隱在荒雪般的草叢間,不時的也啾啾叫上幾聲。

那荒野的盡頭,是一片蒼翠的深林,深林內偶爾或傳出幾聲獸吼,或被長風捲著些許葉落,譁然如雨聲。

仲夏拂了拂眼前被風吹散的長髮,欣然道:“方才在那石穴內,我的心總是砰砰砰跳個不停,感覺似有危險在迫近,特別是見那些堆積如山的骸骨,心底的那絲憂懼,愈發的劇烈,此番出了石穴,倒好似換了一方世界,這空氣亦是那般的清新,令人心感愉悅”

於尊長長的順了口氣,眼中帶笑道:“人道是,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但若是單純的信了老天,那這條命也不得不雙手奉上了,此刻,我看不到老天,但若是有一天我有幸看到了他,那我一定要讓他重新認識這個世界”

“哥哥,你說得我不懂,但我相信哥哥將來必會站在這方世界的巔峰”,於尊心底微顫,轉頭望向少女,卻也發現,少女也正望向他。

他淡淡的嘆了口氣,道:“其實,於尊沒有太多的抱負,若是琪兒她安然無事,便是讓於尊放棄了這片世界,又如何?”

兩人坐在那方化為碎石的雕塑上,仰望著頭頂的那方星辰,淡淡的閒聊著,不知不覺,已至天亮。

而這時,身受重傷的風弦,也悠悠的醒來了,他掙扎著想要坐立起來,乾澀的舌頭,艱難的蠕動著,顫聲道:“水,何人有水,快給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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