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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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二百年前的老古董，聞溪從未見識過黑科技。或者應該說，她並不真正瞭解廢土世界的科技發展到什麼樣的程度。

儘管，聞溪透過頭盔熟悉了這座鋼鐵之城，她並沒真正踏足過這塊陌生又安全的土地。

是的，安全，輻射值為0，聞溪無需戴頭盔、穿防輻射服、吃抗輻射藥丸，她可以輕鬆自在地行走在沒有汙染的空氣中，無需消耗木系異能和抗輻射藥丸來祛除體內的輻射汙染。

正如陳艾提前告誡的那樣，聞溪透過身份稽核之後，她在熟悉的機械音的指引下，進入消毒室。

門哐啷一聲關上，聞溪對空無一物的消毒室感到非常好奇，上看下看左看右看，除了四面長得一模一樣的白牆，她得非常費盡才勉強看得出六面白牆之間的縫隙。

許是聞溪發呆的時間過長，亦或者是別的什麼原因，指引她的那道機械音響起：

“編號89757，請除去身上多餘雜物！”

這消毒室最新型的智慧款，所使用的是安全無汙染的核能源，造價便宜。

前提是，消毒室的水是迴圈使用的。

可惜的是，哪怕是鋼鐵之城也面臨著水資源嚴重短缺的困境，這間最新型的消毒室是有明碼標數的一級水使用量，超過那個數值就得加錢。

哦，318基地是用積分作為貨幣，因此過量使用水造成的影響，更為確切的說法是多扣積分。

聞溪回想著她進入消毒室之前看到的介紹，遲遲沒動作，機械音再度催促：

“編號89757，請除去身上多餘雜物！”

當機械音第三次響起來，聞溪才慢吞吞地將她身上的衣物去除，站在閃爍著紅色光圈的中心位置，等待著消毒水的降落。

嘩啦啦——

溫熱的水從頭頂撒下來，聞溪渾身一激靈，很快地，她開始享受難得的淋浴時光。

半個小時後，陳艾收到扣除三萬積分的通知，他揉了揉太陽穴，對著空氣罵了句：“狗嗶的梁赫！”

聞溪不光是淋浴，捎帶著把她的衣服洗了，藉助消毒室的烘乾功能，相當於換了一套乾淨整潔的裝備。

從消毒室裡出來，聞溪久違地感到一身清爽的滋味，而不是灰撲撲、臭烘烘的可憐蟲。

聞溪不確定該往哪裡走，甚至不曉得有多少人在“圍觀”她的一舉一動，她卻像是無拘無束的風，沿著走廊、樓梯到處溜達。

消毒室所在的樓層很高，高到聞溪看不清楚地表上的人是男是女，只依稀看得到模糊人影。

聞溪溜達了一圈，遺憾地發現她溜了這麼久還是沒能走出消毒室所在的樓層，似乎她所走的每條路都是迂迴曲折的迷宮。

不管她往左還是往右，最終指向的都是同一個區域，既不能往上走也不會往下走。

換做是心態不怎麼好的人，沒準會被這種類似“鬼打牆”的遭遇給嚇個半死。

聞溪非但不怕，反而興奮不已，她興致勃勃地走啊走，爬啊爬，整整走了三萬步，還沒有一絲疲憊之態。

陳艾忍無可忍：“……聞溪，你為什麼不問我？”

“我在等你啊。”聞溪再一次搶到了主動權，她一再試探陳艾的底線。

這是她第二次成功激怒陳艾。

陳艾：……

怪不得聞溪會得到梁赫的看重，兩個一模一樣的該死的怪胎！

氣歸氣，正事得先做好。

陳艾決定不再晾著聞溪，再放任她胡鬧，不曉得會給他搞出什麼大新聞來，還不如直接安排她做事。

“聞溪，你跟著指示走。你不會接觸到真人，會有機器人助理給你抽血，引導你做各種檢查和試驗。”

陳艾的下馬威對聞溪不起作用，她是真的很好奇科研所的大樓，非常想知道“鬼打牆”的效果是怎麼來的。她有太多想知道的事情，好奇心爆棚。

陳艾晾著她不管，區區一個小時，這點時間還不夠聞溪玩耍的。

聞溪遵從機械音的指引，走在她陌生又熟悉的銀白色走廊裡，左拐右拐，走出雜七雜八的路線圖，但這點難度，真難不住她。

最終，聞溪停在她路過三回的房門前，咔嚓一聲，銀白色門從裡開啟，一名看起來與真人無異的機器人緩緩向她走來：“編號89757，請進來坐好，準備抽血。”

聞溪不確定廢土世界有沒有外星生命，也不清楚喪屍病毒算不算得上是一種外星生命，但她看著與人類相似的機器人，心頭冒出一股不寒而慄的恐懼。

“鋼鐵之城的守衛森嚴，哪怕是最厲害的盜賊沒了身份證件，待不到一天就會被機器人守衛給抓住。”

“機器人不眠不休，只需要補充能源就能24小時無休止地運轉，沒人能逃得過它們的火眼金睛。”

“如果我能有來生，我我願意當鋼鐵之城的機器人也不想住在這……”

……

聞溪想到她刷論壇時看到的相關言論，但她萬萬沒想到直面真正的機器人會給她帶來如此之大的震撼，甚至能讓她這不畏懼死亡的人都忍不住心生恐懼。

她直勾勾盯著機器人助理，細細描繪著機器人的五官輪廓，越看越覺得她的眼睛好像被蒙上一層迷霧。

迷霧重重之中，聞溪無法看清楚機器人的真實面容，只能憑藉機器人制服上的編號來辨認一二。

“編號89757，請抬起你的右手。”

聞溪愣了一下才照做，又長又細的針扎入她的血管裡，冰涼的觸覺讓她心口涼颼颼的，彷彿下一刻就要有什麼可怕的事情發生。

恍惚之中，聞溪的眼皮子越來越沉，沉得扯不動，最終她的記憶停留在那張她無法輕易辨認的機器人臉上，闔上了雙眼。

咔嚓一聲，機器人右手將抱起來，左手則是穩穩抓著抽好的血，放置到預定的位置，隨後根據指令將喪失意識的聞溪帶到陳艾的面前。

陳艾將聞溪放在他的老闆椅上，給她擺了個不可描述的姿勢，錄影，傳送，等待。

對話方塊跳出來新訊息：“影片已被對方接收。”

陳艾勾唇笑得異常妖異，梁赫的視訊通話請求如期而至，他一口氣連掛掉三次，再準備掛第四次時，心口被一隻管狀暗器抵住。